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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弟弟你多虑了,咱们又不是西夏狗,怕什么”
“算了,弟弟大哥若是不不听的话,到时被镇戎军误会可别怪弟弟我没提醒你”
“无妨,反正那镇戎军一开始就不信咱,再被误会一次也无妨”
焦振华摇头,心说最好是这样。
天黑后,焦演一行抬着那名伤势很重的宋军来到镇戎军城下,鼓足气喊道“那官爷,俺们是那新平县的民团,请城上大人说话啊”
镇戎军城头灯火通明,早就有守城军兵发现了这伙铠明甲亮的宋军士兵,一听是上午的新平民团,马上有人跑去城楼禀报郭逵。
郭逵才巡完城没多久,正要命人解甲歇息,忽然冲进来一个亲兵,禀报“大哥,那新平的民团又来了,这回穿了我军的铠甲,不知为何,请大哥速去城头”
“果有此事?”郭逵一把抓起佩刀,随着那亲兵再次来到城头,借着火把的光,朝下一望,只见城下站着几百个铠甲鲜明的军兵,跟上午那要饭花子似的民团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这怎么可能,郭逵心中疑团升起,喝问道“兀那领头的汉子还是新平的张三吗?”
郭逵是个非常激灵的人,他此时说故意说错,称领头的是张三分明是在试探。
不过城下的确实是新平民壮,只听焦演回答“什么张三,俺是新平焦演,下午去打扫战场了,拣了点刀枪铠甲,对了,俺们打扫战场时,发现了一个活着的宋军,求大人开门放我们进去,交还此人”
“什么宋军,那人在哪,抬过来我看”
焦演一摆手,众人中分开一条路,四个民壮用一快破布抬着一人来到城门下吊桥前。
郭逵借着火把望了望,不过这可是黑天,从城头到吊桥对岸起码十几丈远,哪能真的看得清楚,他可不敢贸然开城门,更不敢胆大到坐着竹筐去下城看那什么伤兵。
只说“夜色太黑,看不太清,不知是真是假,你等速速离开此地,不要胡搅蛮缠了,若要再靠近城门一步我就要放枪了”
焦演一听什么“放枪?”
咧嘴一笑道“大人不是说放箭吧,怎改口放枪了,枪可不是用来放的,是用来戳的”
郭逵气道“没空跟你耍嘴皮子,赶快走不然本官真的发火了,叫你这班人马全部死在城下”
焦演怒道“真的是好心没好报啊,俺们说实话你不信,说假话你就信了”
郭逵道“什么真话、假话,快走”
言毕,举起一只短火枪朝着焦演脚下就啪的一枪,黑夜中枪声甚是刺耳,还有一闪即逝的火光,焦演脚下飞溅起的火星,这些都够吓人的。
“呀,放暗器”焦演气愤不已,忙叫过弟弟一干人等吩咐道“走了走了,这鸟官没一个好东西,都叫西夏狗杀了才好”
说话间,这五百多民壮便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镇戎军城门前,趁着月色朝东隐去,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只听见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郭逵身边的亲兵道“大哥,怎不杀了他们,就算是民壮他们以下犯上也够治罪了”
郭逵道“我看那人相貌非凡,若真的是新平民壮说不定日后还能帮咱对抗西夏,方才若是真的动了手,杀了他们,我可于心不忍啊”
亲兵点了点头,心说“郭大哥心肠实在是太好了”
第一五八章 郿县小张良
长城濠血战第六天。
凤翔府郿县东南横渠镇,西出镇南十里有处大振谷,谷中有一岭,名迷狐岭。
山岭高百丈,阔三十余里,背依横渠水,虎踞在这深谷之内,放眼处正是关中大地所在,此岭气势雄浑,高耸入云,巅峰之上风云际会,雾绕霞飞,烟雨迷蒙,青松翠柏好似茫茫大海,无边无际,一阵微风吹来,绿波荡漾,鸟兽皆喜。
非但如此,从那半山腰上迷仙洞中飞流而出的三股大水,奔腾跳跃,昼夜不息,喷涌了上千年仍未枯竭,更是迷狐岭上一大奇迹,所以曾有路过此地的高人留下谒语云:迷狐岭上葬家人,保的后世皆封侯一说。
山中腹地,有一处很大的坟茔,坟前竖着块墓碑,墓碑上刻着:张公迪之墓。
一晃七年过去了,张公墓前又多了许多香火,儿子张载跪在墓前,跟父亲说道“父亲大人,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听见孩儿的话,从今天起孩儿就要离开横渠镇了,娘说我长大了应该出去见见世面,可是担心这年头太乱怕我被强人欺负,其实娘不知道,孩儿早就不是当年的张子厚了,如今的孩儿不但弓马娴熟,还饱读诗书,五经四书早就倒背如流,孩儿最喜兵书,这几年除了学习圣人之书外,还看了不少战阵之法,如今西夏兴兵二十万大举进犯,孩儿觉得是时候出去报效朝廷了,父亲,过了今夜孩儿就要带领郿县的民团去镇戎军了,还请父亲在天之灵保佑孩儿首战告捷,孩儿代郿县民团多谢父亲了!”
说罢,张载朝着墓碑叩了几个响头,起身后一溜烟下山而去,留下一地供奉先人的酒肉蔬果。
山脚下,小河边上几匹白马正悠闲地吃着草,看到张载下山后,便昂起头来,甩了甩雪白的鬃毛,似乎在向主人问好。白马的身旁坐着几个青衣打扮的家仆,那家仆见山脚下人影一晃,便知道是谁来了,赶紧起身一路小跑过去,拱手问道“少爷辛苦了,要不要歇会儿”
张载一摆手“不歇了,出来这么久该回镇上了,还得跟娘和弟弟话别,走吧管家”
老管家张喜点头称是,马上吩咐众家仆收拾箱笼包袱准备上路,片刻后,家仆收拾妥当,张载牵着宝贝坐骑‘踏雪’沿河步行出山谷,来到乡间的平地后,飞身上马,扬鞭一指远处的横渠镇,精神抖擞地说道“先回到镇子的打赏白米一斗,输的去帮小云姑娘担水、劈柴,驾……”
众家仆见少爷一马当先朝镇子奔去,也不敢示弱上马后快马加鞭尾追而去,倒是把那老管家张喜远远抛在后边,只见那张喜哭笑不得道“好哇,真有种,居然跟着少爷一起算计老夫,等回去有你们好瞧的!”
说罢,两腿一夹马腹沿山路徐徐而行,转过一座山门倒塌的破庙后奔上大路,打马慢慢北去。
渭水河南岸横渠镇,西距郿县五十里,山青水秀古风依然,民质朴多勤劳,百姓多以耕田为生,少数能工巧匠者伐木造船,泛舟渭水河上,或捕鱼、或漕运、或载人渡水谋生。
民间知书达理者甚多,邻里间亦是和睦融洽,很少有是非发生。这都要拜谢镇中的书院所赐。
且说这横渠镇虽不大,但有志向学者着实不少,镇内有一座规模颇大的书院名:横渠崇寿院,山长乃是当地一有名的夫子,名梁璜,字子秋,年六十,甚严厉,最善儒家之《说苑》、《新语》,也喜前朝《搜神记》,常对院中学子教诲曰:子如干宝乎?
书院内诸学子笑曰:吾等不如。
梁先生答:不如就一心向学吧,好了读书。
就在此时,书院门前传来一声马儿嘶鸣之音,粱璜推窗一望,只见张载抱着一个锦盒远远走来。
当下吩咐院内学子继续读书,他去去就来。诸学子点头称是,继续读书,书声朗朗不绝于耳。
粱璜走出书院来到庭院中,跟张载在竹林旁遇到一块,一把拉住张载问道“子厚啊,听说你要去镇戎军可有此事啊?”
张载将那锦盒推到粱璜怀里,回答“子厚在书院学习多年受益匪浅,若非恩师指点子厚怎能有今日,这点薄礼还请先生笑纳”
粱璜也不客气一把接过那锦盒,说道:“嗳,子厚你家上有半百高堂,下有及笄的弟妹,你若是去了他们该由谁来照看啊”
张载道“先生一番好意子厚心领了,如今西夏犯边,前方战事吃紧,六日前大战长城濠,镇戎军险些全军覆没,若是镇戎军丢了,那西夏大军便会长驱直入杀入渭州,我等这凤翔府跟渭州虽只隔着泾、陇二州,却也是唇亡齿寒,一旦渭州危机,西夏军便会如入无人之境烧杀抢掠,所以学生想带着郿县的民团去那镇戎军助战”
粱璜捋了捋胡须,可惜道“子厚你博闻强志,若是就此从军改弦易张岂不是断送了大好前程,只要子厚放下心来苦读几年,想必取个进士出身并不困难”
张载深以为然,不过他回答“此一时彼一时,大丈夫当精忠报国,为国出力,如今镇戎军有难,学生理应放弃小我,还请先生原谅学生则个”
说罢,深深一揖。
粱璜一把拉起张载,心潮起伏,叹了口气,说道:“人各有志,为师能教你的,都教你了,余下的就靠子厚你自己了,不过就算为国出力,也要小心啊,切莫意气用事,战场之事非儿戏啊,就算韩范两位大人亦不敢轻言战事,切忌切忌”
张载再次一揖,拜罢起身离开了横渠崇寿院,他为之奋斗了七年的地方。
横渠镇,张府。
为父守灵七年后,张载返回了镇中,回到家后见过了母亲张氏,弟弟张戟。
七年未见,张载清减了许多,母亲张氏爱子之情难以言表,竟然高兴得哭了起来,弟弟张戟也泪汪汪地望着哥哥,说了句“哥哥你瘦了,娘让我跟你说哥哥辛苦了”
母亲情深、兄弟情浓,听了弟弟那句发自肺腑的话语后,张载感动了热泪盈眶,一把抱住弟弟呜呜痛哭起来。
哭过后,他心情好了许多,问问母亲是否还缺钱,要是不够的话就把家中多余的粮食卖掉,母亲说:就算不够也不能卖粮,这年头没钱死不了,没粮全家都得饿死,还是留着那粮食吧。
张载并没辩驳,只是说“娘和弟弟从今天起要好好保重,孩儿要去那邠州的新平县找义兄焦演了,估计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母亲张氏也不傻,早就听管家说少爷想出去边疆闯一闯,只是她还不知道儿子要带着民团出去跟西夏大军厮杀,若是知道了,她是死也不会叫儿子去的,她都半百的人,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她会痛死的。
张载瞧了瞧母亲的表情,又望了望弟弟,还以为这关就算过了,哪知他的小弟弟张戟忽然问道“哥哥此去边关几时回来”
张载吃了一惊,结巴了几下回答:“哥哥我何时说去边关了,不过是去新平县而已”
“你骗人,我听管家说了”
“住口”母亲张氏一把拉过小儿子张戟,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讲下去。
管家张喜立刻上步,插话道“夫人、少爷,饭菜都准备好了,开席吧”
张氏点了点头,左手拉着张载,右手拉着张戟走出后宅,望前院的草堂而去。
晚饭后,张氏叫管家带张戟先行回房睡觉,她有话跟大儿子说。
家仆退下后,张氏叫儿子将那盏油灯端到窗前,然后推开窗子,望了望窗前的明月,她幽幽地叹息道“儿啊,咱们张家就你和张戟两个香火了,叔伯家都是女儿成不了大气,娘还指望你光宗耀祖呢,你弟弟还小娘看过了,他没你聪明,所以你也知道娘对你的期望有多大了”
“是,娘,孩儿知道,所以孩儿此次去新平也是要闯点名堂,孩儿前段时间奋笔疾书写了篇《边议九条》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献给朝廷,可是孩儿还没想好怎么个献法,找谁帮忙,所以才想去新平找义兄商量一下,孩儿想义兄交游广泛应该有好主意”
“真的是这样?”张氏直视张载的眼睛,看他说没说假话。
“真的是这样,娘,孩儿能骗您吗,那可是不孝”张载目不转睛地望着母亲,不想叫她担心。
“既然如此,娘就放心了,明个你叫管家多给带上一百两银子吧,万一路上不够会忍饥挨饿的”
张载立刻拒绝了,告诉母亲“那笔钱可是咱们家一年的收成,万万使不得,我带些干粮上路即可,走水路很快的,两三天就到了”
母亲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脸颊,真想将这一刻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