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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怎么说来一起来”狄宁一挥手中的大刀,高声喊道:“给我放箭,拖住他们,快放箭!”
一时间,箭雨漫天,飞入了漆黑的夜,只一瞬间,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西城的守军暂时被压制在半路上,不敢马上攻过来,而是沿着街道两旁的民房一点点靠近。
这可麻烦了,狄宁气的破口大骂,正要吩咐手下的弟兄把城门附近的破屋点着,阻止敌人的靠近,南城的守军杀到了。卢俊带着十几个手下,沿着城墙扑了上去,跟敌人混战在一处。
狄宁想登上城头帮助卢俊可是下边的敌人也在靠近,他不敢分兵,因为人手实在不足,能守得住西门就已经不错了。
“杀啊,快夺回西门!”
黑夜中,不知有谁高声大喊了起来,守军一听就知道了,原来是周武能,周武能回来了。
“妈的,想阴你家爷爷,找死,弟兄们都给我听好了,生死就在今晚,给我冲啊,杀上城头,夺回西门!”
游勇散兵一旦有人来领导就会变成一支可怕的力量,尤其是,周武能喊了句生死就在今夜。
眨眼间,藏在四下里躲避箭矢的守军冲上了街头,大叫着扑向西门。
“来的好,来得好,给我放箭,快放箭!”
火光中,狄宁看到了几百人冲了过来,这要是挨近了,跟他们混战在一起用不了多久,西门就要被夺回去了。
城门下,聚集着一百多人,人手一支短弩,才一次攒射,冲过来的人便有大半倒在途中,余下的早被吓得晕了头,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狄宁见状,忙扯着嗓子大喊道:“扬州城内的反贼听着,冤有头债有主,造反的只是王伦等几个人的主意,尔等莫要被蒙蔽了,速速放下武器回家去吧,官府不再追究,若是不知悔改一味追随王伦,看见了吧,下场就是这样,死!”
此时,丘浚也在狄宁的身边,见他大喊不止,也赶紧帮腔道:“扬州的弟兄们听着,某乃扬州的司里参军丘浚,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你们赶快放下刀枪回家去吧,某对天发誓绝不追究尔等过错,千万不要再弥足深陷了……”
虽然,外边下着雨,虽然还有风从身边掠过,可是狄宁和丘浚的话却十分清楚地传向了远方,连街道对面的周武能都听见了。
“妈的,不要听信朝廷的鬼话,兄弟们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朝廷一直都是秋后算账的,就算你们躲过了今晚,来日也会被抄家灭门,不如今晚豁出去拼了,也许还能活命,给我杀啊,朝廷的人在虚张声势”
这边周武能又大叫了起来,鼓动着手下不断进攻。
片刻后,街道上又响起了喊杀声。
“王八蛋,给我放箭,快放箭”狄宁一挥刀,周围的弟兄再次举起弩弓朝街道上的黑影射去。
在付出了两百条人命的代价后,周武能的弓手埋伏好了,占据了西城门附近的制高点,一声令下后,数十支羽箭破空飞来。
狄宁身旁的弟兄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了下去,众人一惊开始后退,眨眼间,被箭雨逼到了城门洞里,只差几步便被赶出西门。
“妈的,给我还击,快还击,把剩下的箭矢全都放出去”
一明一暗,攻守移位,三刻钟前是狄宁等人进攻,主动权在他手里,现在轮到周武能反扑,主动权在人家手里。
只一刻钟,狄宁的身边的人便少了大半,余下的各个带伤。
在空中箭矢的掩护下,一波接一波的敌人冲了过来,狄宁咬着牙,杀退了两伙人,手中的弩箭已经没有了箭矢,只好丢掉挺刀肉搏。
对方若是此时攻来,恐怕他只好退出城外,可是卢俊他们呢,他们该怎么办。
城头上,混战更为激烈。
卢俊的双刀已经丢了一把,剩下的这把也砍得卷了刃,身边的弟兄死伤了三十多人,现在仅仅是占据着城门楼,靠着零星的弩箭抵抗着南北夹击的敌人。
城门楼下的走道连接着大门内侧。
卢俊几步窜了下来,在狄宁的背后喊道:“顶住在坚持一会大军就到了,实在不行就拼了,不能白白死了这么多弟兄,一定要坚持住”
又是一波箭雨袭来。
狄宁的左臂中箭了,但是他还在挥舞着掌中的刀,奋勇杀敌,丘浚也成了血人,身上的青衣破成了一条一条,宝剑已经没了现在握着一根棒子,吃力地抵挡着恐怖的刀枪。
当周武能派出了最后一波刀盾手时,狄宁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因为他预感到自己要死在这了。
可是,只是一眨眼间,杨文广的先头大军到了,冲进了城门,他们高声呼喊着:朝廷大军来也,反贼速速投降,违者死……声音回荡在扬州西门上空,真的好想有千军万马杀来一般。
援军终于到了。
周武能挥舞着掌中的砍刀抵挡了第一波宋军的进攻,仅仅是抵挡了第一波,当第二波杨文广率军亲自来到时,他早就带着剩下不多的亲兵逃去了东城跟钱景升合兵一处。
西城的战局在杨文广的大军到来后,马上扭转过来,双方的军队才一交锋,扬州的反军便崩溃了。
不少人丢了刀枪跑回了家中,更多的人选择了投降。
当赵泽率领的中军陆续进城时,杨文广正率军跟东城的钱景升鏖战在城中各条街道中。
战况一度非常惨烈,宋军伤亡了几百人,可是钱景升也为此拼光了老本沂州的亲兵几乎全部战死,余下的那些在高邮和扬州招募的散兵才一见到宋军便纷纷倒戈相向,这使得钱景升的军队也瞬间土崩瓦解。
49。 夺城之夜 II
成王败寇,也许只是一念之间。谁也料不到,就连钱景升也没想到,他用心良苦打造出来的亲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竟然临阵倒戈。
在东城即将失陷之时,钱景升失神落魄地下了城和周武能打开了东城门骑上马夺路而逃,才跑出半里地,路边的树林中忽然亮起数十只火把,接着涌出了几百号人,一顿枪声过后,跑在最前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好像喝醉了一般,当钱景升纵马冲过来时,也同样身子一软栽下了马背,然后是周武能……
翌日,扬州重新回到了大宋的怀抱。
宋军的旗帜飘扬在扬州城头。
赵泽带着上官梅来到了府衙接管了那里,城门开启时,不少百姓走上了街头,开始帮助官军清理街道,搬运死尸,打扫战场。
午时前,张载带人从东城入。
牛车上载着钱景升和周武能是尸首。
百姓敲锣打鼓夹道欢迎。
与此同时,扬州大牢内。
关着两个人,瘸腿的燕安、瞎眼的燕顺。
牢头还是以前的那个中年汉子,他没好气地把一瓢凉水泼进牢房。
大骂道:“狗贼,杀了我家的猪,明日剥了你们的狗皮,做灯笼”
正在这时,牢房的大门开了,一个魁梧的宋军走了进来,头戴大沿毡帽,斜飘着一抹红缨,气势汹汹很是吓人,身后跟着一队人马。
“哟,军爷何事劳烦您老到这”牢头陪着笑脸走上去搭话。
“大人有令,马上斩了反贼,这两个人我带走了,赶快打开牢门”
牢头一听大人有令,赶紧抱拳还礼:“是是,小的遵命!”
一刻钟后,燕安和燕顺走在了出城的路上。
“回家去吧”那魁梧的宋军说。
“大哥,咱们一起走吧”燕安忽地跪下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祈求道。
“不行,大哥已经答应杨大人,做他的马前卒,更何况,你们拣了条性命此地不宜久留”
“大哥!”瞎眼的燕顺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私下放了我们,会被杀头的,不如你送我们一程吧,咱们弟兄不会有半句怨言!”
“混账,咱们可是亲兄弟,我岂是狼心狗肺之人,你们赶快给我滚回家去,该干什么干什么,等大哥我出头之日到了,再接你们一起享福”
“大哥啊”燕顺也跪了下来,兄弟三人聚在一起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很难说清。
因为燕淮一把推开了他们,高声喊道:“快走,我在林子里待得太久,会遭人怀疑的”
燕安不忍还要话别,却被燕顺拉住了,拽着他朝林子深处走去,末了只是回了下头,摆了摆手。
同一天上午,王珪走出了大牢,但被病痛折磨着,已经无力返回公堂只好回家养伤,扬州府衙之事暂时由赵泽打理,而宋庠早已死去多时,尸骨已埋入地下,也许来日会风光大葬。
风波过后,民间的状子雪片般飞来,因为王伦进城期间抢了不少大户人家的东西,手下的兵卒也有违反纪律者,私下抢劫民宅的,吃饭不付钱的,随意殴打人的……
如此案件多如牛毛,一开始赵泽还兴致勃勃地处理了几件民事纠纷,后来觉得越发无聊便一股脑都推给了张载,告诉他好好处理,功劳都给他。
既然有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崭露头角,张载非常高兴便没日没夜地工作起来。
扬州军营。
杨文广背着手站在大帐中。
“燕淮,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私自放走了朝廷要犯”
“杨大人,都是属下的错,您责罚我吧,是杀是剐我不会有怨言”
“混蛋”
杨文广气的将竹筒里的令箭摔在地上。
“你以为这是小事吗,万一被人知道了,咱们的功劳就泡汤了,死去的将士也白白牺牲了,那些言官们会轻易放过你吗,连赵大人都要受牵连,你啊,你,我真后悔…”
“大人,不如你杀了我吧,一了百了,属下死而无憾!”燕淮平静地说道。
半响后,杨文广气得笑了。
“既然你不怕死就好,不过话说回来,丢一两个反贼也无关痛痒,反正重要人犯已经正法,余者不过是受了王伦的蛊惑”
杨文广望了他一眼后,手一抬,“起来吧,以后有大事不要瞒着我,我不能容忍手下接二连三背着我做事”
“是,大人,属下谨记在心!”
“好,你下去巡城吧,我还有事一会去见赵大人”
“是,那属下告退了”
燕淮走后,杨文广迅速地捻起笔来写了一封长信,半个时辰后走出了大帐,唤过一名亲兵将那封信交给了他,随后那亲兵骑上马飞奔出城,沿着官道北上而去。
50。 别了,扬州!
波渺渺,海蓝蓝,回首望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飘飘云半,树影点点,飞燕、飞燕、飞燕
孤城画角,细雨斜风,一叶扁舟竹林畔
杭州,竹林村,对面即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面上,风平浪静,波澜不兴,空气清新而又温暖,沐浴在阳光下,极目远眺可以看得很远,很远。
起风时,栈桥上并肩站着两人,衣带随风轻轻飘起。
那是一身素衣的赵泽和上官梅。
出海的大船就横在对面的水中,轻卷着白帆,窗明几亮,缆绳已经解开,水手们已经做好了起航的准备,只等那一刻的到来,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这是他们见过的最美丽的港湾。
当海鸥盘旋在帆布的上空时,空延和尚带着三个僧人来到了船头,接着双掌合十朝赵泽作了一揖,然后离开了那朝着船尾走去。
此时,船头处站着三个人,三个青衣僧人,皆头顶斗笠,足蹬麻鞋,身上斜披着一领破旧的袈裟,个头由高到低依次排列着,很像三根青竹竿
“永远也不要回来了”赵泽微笑着说道。
“大人放心,我等既然已经逃出生天就不会再自投罗网,善哉、善哉”为首的僧人回答。
“虽然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法子使你的弟兄金蝉脱壳,但是你做到了,这出戏演的不错,也许离开沂州那会儿你就盘算好了吧”赵泽问他。
那僧人笑了笑,朝赵泽做了一揖,答道:“是大人你出现在楚州的时候,忽然想到的,与其做困兽之斗,莫不如早作打算,也许换个地方会不同”
“日本这个时候很清苦的,你知道吗?”赵泽告诉他。
“听空延和尚说了”那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