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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是之前说过的话,于是咳嗽了一声掩饰忘记的尴尬:“恩对。”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道:“放心,阿摇。”顿了顿,他笑意收拢了几分,不过眼神清亮,“我娘让我发过重誓,这一生一世,我只能喜欢一个女子。”
说这话时,少年眼底仿佛承了天边的火烧云,很暖很暖。
果然,教育还是应该从小抓起,看看人家这思想这觉悟,于是我满意地点点头,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撑着下巴说道:“那个能被你喜欢的姑娘,一定很幸运。”
御风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转过头继续认真而轻柔地帮我捶着腿。
“啊,师兄!”
只听秋水惊呼一声,我望过去有些无语,只不过是无崖子没端稳杯子水洒了而已。只见少女拿出绣帕给少年仔细地擦拭着,而无崖子笑起来,桃花眼里卷着莫名的情绪,对身前的少女笑了笑道:“师妹,你这眉毛生得好看。”
我瞅了过去,觉得没什么变化啊。
秋水俏脸染上一层粉意:“师兄,你的眉毛也生得好看。”
只听无崖子又说道:“你这帕子上的锦雀绣得倒也颇为精致。”
秋水脸颊更红了,低声说道:“师兄,这不是锦雀。”
我捂着脑袋上的青筋,只听无崖子哦了一声,问道:“不是锦雀,那又是什么?”
秋水嗔道:“是鸳鸯。”
我摸着酸倒了一排的牙,而御风手挡在唇畔,可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着。
这个时候,碧云哒哒地跑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壶果子酒。
秋水接过,给我们各倒了一杯,我低头嗅了嗅,闻起来倒是有股甜香。我低头喝了一口,只听无崖子又捧着手里的竹筒,又开始他那毫无新意的赞美:“师妹,你这果子酒酿得真好。”
这果子酒甜得有点齁人了。
我舔了舔嘴巴,把杯子一推:“碧云,给我点泉水漱口。”
刚赞美完秋水师妹的无崖子转过头,皱眉:“大师姐自己没手吗?干嘛老要劳烦别人。”
我摸了摸鼻子,懒得理他。
碧云看了看无崖子,又瞅了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御风淡淡接过碧云手里的竹筒水壶,往我杯子里添了些水,又给他自己添了些水,认同道:“我也觉得太甜。”
我得意地朝脸色黑得跟锅底的锅巴一样的无崖子,仰头将泉水一饮而尽,然后心满意足地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然而腿还是疼得厉害,我咂了砸嘴巴:“快到春天了吧?”
碧云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大师姐,已经吹过东风了。”
哦,都吹过东风了……我抬头看着天:“果然,春天是个神奇的季节啊,万物发春,啊不对,是万物复苏。”说罢,我便甩着自己腰带上的佩带流苏扬长而去。
“喂,你去哪儿?”无崖子不甘心地叫道。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去看看师父。”
听到这句话,本来打算跟着我一同离开的御风驻足在原地,而剩下的几个人各怀心思地看着红衣少女翩然离开的背影。
☆、一夜白长发
还未进师父的无尘殿,便有两个守门的童子硬着头皮地拦住了我。
“大师姐,灵姑师叔下了吩咐,说掌门身体不适,不见外人。”
我看着满头都冒着冷汗的小童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灵姑让你们……拦我?”让两个端茶递水的小弟子去拦掌门的嫡传弟子,这个成功概率我估计应该为零。
梳着羊角髻的小童子看起来都快哭了:“大师姐,你,你就别为难我们了!灵姑说,现在任何人不得打扰掌门清修,尤其是……尤其是……”
说罢,他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另外一个梳着荷包头的小童子接话说道,“尤其是扶摇师姐!”说罢,两个人就害怕地紧紧抱成一团挡在门口,仿佛我是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
我有些郁闷,指着自己:“凭什么就我最特别?”
羊角髻小童子抬起头:“啊?”这个时候,注意力不应该是放在不得打扰掌门清修上吗?
荷包头小童子连忙回答我说道:“这还是灵姑师叔吩咐的。”
“算了,既然现在不让探望,那我明日再来就是了。”我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两个小童子没想到我这次这么好说话,松开了对方,相互对视着有些摸不清头脑。
而下一瞬,本来已经转身的红衣少女突然转身,又大又圆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笑意,而她的身影如同幻影,脚下步伐变幻得极快,趁着两个小童子愣神的功夫那团红影就如同红云一般轻飘飘地掠进了无尘殿。
“大师姐!小师叔说了!——”
小童子高声叫道,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夸张地捂住了嘴巴。
我尴尬地摸着额头,有些不甘心地在半空中晃荡着短腿:“小师叔!!你快放我下来!”
靠,果然人长得矮就是没有尊严,随随便便都能被人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
灵姑一只手提着我的衣领,另一只手就狠狠地拍上我的屁股:“阿摇,你这熊孩子怎地就这么不听话?!让你别进来,你还偏偏跑进来捣什么乱!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眨巴这自己一双大眼睛,试图感化灵姑的铁石心肠:“阿摇才没有进来捣乱!小师叔,我都围着逍遥谷蹲着走了十圈,整整十圈,现在两条腿可疼可疼了!好姑姑,我就是想看看师父,你就让我见见他吧!”
然而,灵姑不为所动,于是我使劲地扑通着两条短腿见还是挣不过灵姑,随即朝那紧闭的大门扯着嗓子喊道,“师父!我是阿摇!我想见你!”
灵姑急得一把捂住我的嘴巴,而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个时候,里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我眼睛一亮,随即更加郁闷——原来不是师父是那个老和尚!
灵姑连忙对枯木大师说道:“大师,扶摇是不是吵着你们了?我这就带着她出去。”说罢,她提着我就打算把我往外扔——这个粗暴的女人!
枯木大师连忙走出来制止了她的动作:“哦不是,是逍遥掌门想见这个孩子。”
我眼睛亮的跟小仓鼠一样,心里默念道,哦对不起,大师你不是老和尚,你就是来普度众生的得道高僧啊!
灵姑一张秀气的脸都能给她自己挤出皱纹来,提着仍然在挣扎的我,皱眉说道:“大师,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任由我掌门师兄这么糊涂呢!”她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把我放下来了,只不过仍然不甘心地揪着我的衣领子。
“诶呀,小师叔放开手啦!”我嘿嘿一笑,连忙转过身似模似样地双手合十,规规矩矩地说道:“多谢大师。”终于,灵姑不甘心地放开了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枯木大师一笑,“小施主,快进去吧。”
我诶了一声就蹬蹬蹬地迈着我的短腿跑了进去,灵姑气得咬着牙拂袖离开。
师父居住的殿阁就如同殿阁的名字,一尘不染得有些过分了。我一回头,看见自己的绣鞋在这间房里踩出的脏鞋印,有些汗颜——
怪不得平日里师父出门靠飞不靠走。
“阿摇。”
一道淡淡的嗓音响在殿阁里,如烟如雾般飘渺。
我连忙绕过烟白屏风,便见到了气定神闲烹茶下棋的师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灵姑是脑子抽了吗,非要拦着我,就为了不让我打扰师父喝茶?
逍遥子抬起眼看向我,淡淡道:“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
我脆生地诶了一声,便提着红裙子跪坐在师父的对面,撑着下巴笑得像朵向日葵。师父伸出手给我拨弄了一下额发,略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一次,灵姑罚得有些重了。”
果然,师父看似面冷实则最是心软。
我凑过去,仔细地盯着逍遥子苍白的面容,带着几分忧心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受伤?为什么灵姑不让我进来?”想起之前师父在那崖壁里面,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上,倒是没注意他的反常,又或者在我们几个心目中,师父武功臻至化境,怎么还会受伤。
可灵姑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
师父眼神缓缓逸出暖意,他轻轻碰了碰我柔软的脸颊:“放心,没什么大碍。”他默了默,转移了话题,“阿摇,以后离后山崖壁远一些,别再进去了。”
我捶着小腿,忙不迭点头:“放心吧,师父,以后打死我都不进去了!”原本我想补一句我再进去,就让雷劈死我,但是想到了无崖子说的话,还是觉得小命更重要些。
“以后也别和无崖置气,他这个孩子,虽说争强好胜了些,可总是没有什么坏心的。”师父垂眸看着杯盏里的清茶,手指轻碰,杯中茶水便一圈一圈地漾开了波纹。
我继续捶着小腿:“我也没想过跟无崖子真置气,只是觉得拌嘴斗架有意思罢了。”况且,我积分上涨的关键还在那小子身上,又怎么可能真的跟他一般见识。
“为师已经跟枯木大师说好了,以后,他会治疗你受损的手少阳三焦经脉,你要听他的话。枯木是我早年好友,自然会尽心尽力,阿摇你也要尽力配合他。”
今日的师父尤其的啰嗦,像一个老妈子一样。
我放慢了捶腿的速度,耐性地点头:“好啦,阿摇会听枯木大师的话。”
只听师父继续说道:“还有你这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的性子,以后也要收敛收敛,否则,等到代理掌门来,你若是冲撞得罪了他,以后会吃亏的。”
我手支着下巴望着烹茶的逍遥子,奇怪:“师父,你是要去哪儿吗?”怎么老说以后以后的,就像以后他见不到我们一般。
师父看了我一眼,语出惊人:“为师要闭关修炼。”他顿了顿,喝了一口茶,“也许两年,也许会更久。”
“闭关修炼?!”我惊讶地坐直身子,“其他人知道吗?”
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呢?我有些慌,睁大眼睛,“那师父闭关修炼的话,我还有师弟师妹们,我们怎么办?”
逍遥子放下茶盏,望着我的眼神平静如水:“阿摇,你是大师姐。”
他想把担子交给我,我瘪着嘴:“可我是个矮子。”
师父神色不变仿佛那根本不是个理由,我苦涩地自嘲了一声,说道:“无崖子还有秋水碧云他们,恐怕打心眼里都没觉得我是大师姐,只是一个会武功的小矮子。”
逍遥子摸着我的辫子:“阿摇,总有一天,你会长大的。”
他的话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轻易便让红衣少女安静下来。
我怔怔地看着师父,突然明白了什么,拉住他问道:“师父你是不是之前在剑冢里受伤了?是不是因为受伤,才需要闭关修炼?”
逍遥子摸着我的额头,安抚说道:“没事的,阿摇,我不会死的。”说这话时,师父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浓墨一般的黑,他的眼瞳倒映出我的红衣,像是有什么在燃烧着。
他是逍遥派的掌门,是一个江湖的传奇,他说没事,别人自然不会疑他。
可师父说完那句话的下一瞬,我便睁大了眼捂住嘴巴,失声道:“师父,你——”
逍遥子一怔:“为师怎么了?”
逍遥派的武学讲究功散人亡这个说法,但只要功力不散,那么容颜不老。
可如今,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在我面前几乎一瞬白头的逍遥子,不敢置信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