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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嗽了一声,不懂声色地侧过脸:“我真没见过你。”
老怪物匪夷所思地咦了一声:“这不可能啊!”
我扶着满额头的青筋,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我真没见过你。我看你应该在这里呆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少说也有……”顿了顿,我抬头看着山洞顶上结得跟麻花一样的蜘蛛网,“恕晚辈直言,这没有十几年也有七八年了。”
老怪物抓耳挠腮地哦了一声,善解人意的猿猴便攀到他身后给他挠着痒痒。老怪物嘀咕道:“我大概被关了有三四十年了吧,诶,年纪大了也记不清了!诶,想当年我闯荡江湖的时候,那时候像你年纪这般大的侠女妖女啊,整天在我屁股后面追着我跑,躲都躲不了!”说着,他就从头发里抠出一个虱子,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叫着,一脸满足的表情。
扶着额头的手不由自主地就盖住了一张脸,我真是很难想象,三四十年前的江湖审美得要扭曲成什么样子,才能让众多女子瞎了她们的钛合金眼。
“啧,不过你既然是逍遥派门下的弟子,按道理来讲,不应该不认识我呀!”
“诶,你过来,过来仔细地瞧瞧我!”
我刚想出言拒绝,不曾想整个人轻飘飘地就被老怪物用内力吸了过去。
整个过程,我就是屁股挨着被挪过去的!靠,我的人权呢?我的自尊呢?我的节操呢?
果然,能在深山老林里活那么久的,都是快成精的老妖怪!
“小娃娃你再好好看看我,你再好好看看啊!你肯定认得出我的!”说着,老妖怪就一把撩起他的头发,再次凑过来把自己的一张脸放大在我面前。
我刚想粗暴地拒绝他,然而他眼里的光透露着几分祈求的味道。
哎想想也是,被关在这破地方,平日只有这些猴子跟他作伴,估计也挺孤单寂寞冷的。
于是,我叹了一口气,再抬起眼时却是整个人都凝固在那副拷着老怪物的铁链上。
沉默了很久,我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啧,你说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一只小猴子蹦到了他的怀里,老怪物一边抚摸着小猴子,一边带着三百六十五度明媚忧伤对我说道:“诶,也就那么三四十年吧!纯阳当时还是个小孩子呢!诶,你认识纯阳那小孩吗?”
三道惊雷劈下来,被劈得外焦里嫩的我颤悠悠地抬起手,指着那老头:“那我估计,你不止被关了三四十年。”
按照纯阳玉清真人几个半截身子都是快入土的百岁老人,估计老怪物关了得有……百八十年。
听我这样说,老怪物眼泪便掉了下来:“啊,我好惨哪!”
一见他掉眼泪,其他猴子连忙上前吱吱地安慰。
我叹了一口气,摇着脑袋:“我觉得按照您这智商,前辈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哭声立刻止住了,我坦然地迎向一人众猴谴责的目光,指了指老怪物手腕上生锈已经腐蚀得差不多了的镣铐,“如果我眼睛没瞎的话,那个镣铐你应该自己能摘下来了。”
老怪物恍若被雷劈中,他来回转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最后缩回手又伸出手,一脸不敢置信!!
于是接下来,整个山洞就充斥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声——
我无语地扶着额头,然而就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瞥见了老怪物眼角旁独具风骚的一颗泪痣。
都说男人长泪痣,总是要流很多眼泪的,没想到这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
然而,下一秒,我脑海中电光火石地一闪,耳旁便响起了很久之前,师父对我们说的话:
……“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泰山为小。”
……“莫春乎殇子,而彭祖为夫。”
而那个时候,我同无崖子一人一个桌子,看着墙上垂挂的画着逍遥派开山鼻祖的画卷,除了一个耄耋老者之外,还有一个丰神俊逸的白衣青年,眼如桃花、鼻若悬胆、风雅泪痣。虽然画卷里的人早已记不清什么样子了,不过我还同无崖子争论了一番,两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开山祖师爷!
我转回脖子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老头,僵硬得就跟生锈了一样,我看着那老怪物,艰难开口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怪物滑稽地吸了吸酒糟红的鼻子,转过脸哀怨地对我说道:“我名字早就忘了,不过外号倒也是好记——我姓彭,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众人都喜欢叫我祖宗,于是名号就是彭祖。”
原来,逍遥派开山鼻祖之一的彭祖,竟然会是这个糟老头。
那一天,三观尽毁的我沉默了很久。
而很久之后,我才捂着自己发疼的肋骨,对着面前自怨自艾的老人叹了一口气:“看来,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
于是,本来已经回归宁静的山崖,再次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
天地昏聩一片的时候,毛毛细雨润物无声地下了起来。
整座山巅仿佛被茫茫的白雾包裹起来,而站在悬崖之巅的玄衣青年握着手中剑,一双赤茶色的眼瞳泛着腾腾怒意与伤心看着面前的石碑:逍遥派弟子童扶摇衣冠冢。
听说,她是从这里被正道之人逼得一跃而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听说,这座衣冠冢是无崖子亲手给她立的。
听说……听人说,而说那些话的人,统统被他杀了。因为他们听过甚至见过了那个红衣少女最后一面,但他却来不及再看她最后一眼。
御风微蹙着剑眉,他伸出手指抚摸着墓碑上的字——扶摇,扶摇而上九万里的扶摇。
眼睛里浮动着明明灭灭的水汽,红着一双眼青年几乎是碾碎牙龈用指力生生将那墓碑上的字体给生生抹了去,而他眉宇间的红痕越发明显。
舍去七情六欲的人的心还会跳吗?
如果不会,那么为什么他现在疼得快要痛不欲生?
如今舅舅会唤他晦朔,教众称他为教主,世人叫他是魔教的魔头。
再也不会有一个红衣少女,会调皮地捏着他的脸唤他御风,会告诉他希望有一日他能逍遥于世、无所缚羁。
一直到墓碑上所有的字迹被消磨了干净,玄衣青年才红着眼睛抚摸着石碑,微微一笑说道:
“阿摇,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
青年笑起来,一如从前的干净而俊朗,却有眼泪直直打在那墓碑上——
“别怕,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两大男主开怼!
今天报告论文PPT多得我差点没有码完,还好码完了(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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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0
烟雨蒙蒙; 提剑而立。
肃杀天地,孤影形单。
黑袍青年靠着石碑,微仰着头看着远方起伏的黛色青峦。略长的额发微微湿润着,贴着深邃的轮廓,而他赤茶色的眼瞳恍若星辰的寂灭陨落,最后散在碎碎华光之中。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你笑起来的样子。”
“你就坐在莲台之上; 反手撑着身子; 仰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 还跟我的红莲说着话。”
“我唯一拥有的两样东西都被你占据了,可我却一点也不想生气。”
“也许是当时的月光很好,也许是红莲告诉我; 你不带任何叵测的心肠,也许是我觉得那个女孩很漂亮。”
当他回到了圣教; 他如同历代教主那样坐在绝情殿的宝座里; 嗜血冷漠而又高高在上。很多时候; 他都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 属下以为他是天生的孤僻桀骜,善渊和舅舅知道那是他从前总是沉默的的模样。
可谁也想不到,绝情殿的主人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会同一座墓碑说诉说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往。
“阿摇,你一个人在下边,会不会很孤单?”
御风额头抵着石碑,轻声问道。他记得; 那个女孩曾经轻捏着他的脸颊,告诉他,他笑起来很好看。于是,青年微微一笑,笑容一如从前的单纯,只是眼神是无法复刻的绝望——
他想陪她,可她不愿意他跟着她。
既然如此,他便覆手武林,让整个江湖去为她陪葬。
晨曦微开,云雾缭绕。
断肠人立,谁赋传说。
“盟主猜的果然不错,那魔教头子果然来这里了!”
泰山派掌门大声喝道,“咱们还等什么,那魔头孤身一人,咱们可是一群人,万不可白白放弃这大好机会!”
玄衣黑袍的青年微微侧过脸,眉宇间的红痕将戾气渲染得淋漓尽致,他站起身来,五指旋转而握住那柄魔刃:“就是你们逼得阿摇跳崖的?”他目光如同看着死物,魔刃的剑柄挨着数过去,“顾天成,飞云堡,泰山派,少林寺,恒山派……顾天成那个老东西还有飞云堡的人呢?”
恒山派的师太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我们盟主的名字?”
独孤御风冷冷一笑:“呵,看来已经是逃跑了!不过没关系,没有一个能够逃得掉……”说着,青年的眼瞳便已经隐隐闪现妖异的红光,“能逃得过灭门的下场。”
少林寺的枯梵大师冷声说道:“大家别跟这个魔头废话,为其他惨死的江湖同道报仇!”伴随着他的话音落,全副武装手拿盾牌的众人便挥舞着各自手中的兵刃朝玄衣青年一拥而上——
此时第一缕晨光穿过茫茫白雾,洒在御风深邃的轮廓上,有些刺眼微疼。
报仇?御风低声笑起来,他不慌不忙地撕下衣襟绑在了自己一双眼睛上,而下一刻手中的魔刃便被高高抛起,剑光一闪,泛着妖异红色光芒的长剑便已经握在了他手中。
带着强烈杀气与戾气的剑刃,携卷着主人的伤心、愤怒与绝望,穿梭在众人之间。
剑光飞舞,盾牌便发出粗噶破碎之声。眼前一排弟子横举着盾牌,只见一道红色剑光,那一排盾牌便纷纷破碎成两半,然而又是另一道剑光,鲜血四洒,刚才还是鲜活的人下一刻便已经魂归断崖之上。
那泰山派掌门一把将巨锤砸向独孤御风,却不想下一瞬,青年一抬腿便将那柄巨锤狠狠地踩了下去。魔刃正对着泰山派掌门的眉心,独孤御风看着又惊又惧的男人,目光极寒:“阿摇临死之前,她说了什么话?”
泰山派掌门惊惧之下,哆嗦道:“阿摇?……什么、什么阿摇?!”
他不喜欢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非常不喜欢。
独孤御风微微眯了眯眼睛,而下一瞬,手中魔刃一翻,那泰山派掌门从喉咙开始,便是被魔刃一剑开了脑袋。玄衣青年一个旋身躲过了飞溅的鲜血,下一招便是剑刃抵在另一个弟子的脖子前:“本座再问一遍,她说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英雄饶命——”
那人哆嗦着还没有说完话,便被一剑当胸穿过,几滴鲜血减到了玄衣青年的脸上,带着狠厉神秘的俊美。
他只是想知道,她临死前会说什么会想什么。
然而,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却变成了奢侈的念想!
一串佛珠迎面打来,独孤御风侧身闪过,赤手便抓住了那串佛珠。他微微侧过脸,双眼被缚住,听力便更加敏锐起来:“少林寺的伏魔金刚圈?看来,也不过如此!”
枯梵气得脸色一黑:“小子少说猖狂话,看招!”话音落,便是一招达摩腿朝他的腿骨踢过去,然而不想,他的动作快,可独孤御风的动作更加快!仿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