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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看到我用你说的那个小人周延儒做首辅,也没有坏了朝纲误了事啊。”
崇祯还是不解。
林夕就只好继续给他解释。
“我对大明有自己的理解,我只需要像叶向高那样能理解我的思路、跟上我的脚步、按着我想法去做事的首辅和阁臣。可你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首辅,替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操心到,最重要的还要能够做到。
你需要的实际是张太岳那样的首辅。”
崇祯不知是气得还羞得涨红了脸,“上人为何这样说?”
“唉,五郎,我是为你好啊。你没察觉大明消亡的根本原因哪。是民心!是大明失了民心了。不然为什么那些军卒没有粮饷就不肯起来抵抗闯贼?还有那些勋贵,你借遍了他们,只是想给戍卫京师的军卒发粮饷都不肯呢?”
崇祯攥紧了拳头,他借遍了勋贵也未凑足守城军卒的粮饷。国丈周奎最可恶的是,他接了皇后变卖金银首饰之后换来5000两银子,在里面扣掉2000两之后,勉强将剩下的3000两白银上交国库。
但在京城陷落以后,被闯贼鞭打的几乎丧命了,反交出三百万隐匿的白银和全部家产。
自己封他为嘉定伯,看在皇后与自己共患难、鹣鲽情深的份上,待他情谊深厚,他居然是这般的嘴脸。真是恭敬着他没得到好;要他命的,他反倒是倾囊相助了。
贱人!
崇祯恨得握拳出声。
周后本想嘉定伯能在勋贵和朝臣里带个好头,结果适得其反。要是嘉定伯在他眼前,他一定要再狠狠地收拾他一番。
好好的助饷计划,只要京师守住了,闯贼围困京师占不到便宜,时日久了也就只得散去,那就没有后来的吴三桂开了山海关引建奴进关之事。
没有建奴入关,糜烂的大明还有慢慢收拾起来的余地。
崇祯由国丈周奎的身上越想越气。周奎捐银子之后,满朝文臣武勋都学周奎,故意穿着最破旧的衣服上朝,把家里也弄得破烂起来,纷纷跟着周奎只捐助两千到五万两的白银。林夕上人善待英国公府,就是因为英国公捐助的是五万两吗?
可是闯贼进京后,英国公府不也是有上百万的银子,被闯贼搜出来了吗?
再想到闯贼从勋贵文臣家中搜得的那几千万银子,崇祯恨得面孔扭曲。军卒躺在城楼上、城墙下,军官抽起来这边,躺下去那边。
所以他才不得不向臣子借银子……
借来的银子不足,他无法给欠了粮饷的守城军卒补发足额的粮饷。于是那些军卒收到几分欠饷,就出几分力。
不然北京城怎么会被闯贼攻破?
“都是那些勋贵、奸臣误朕,害得朕失去了大明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
崇祯的怨气几乎要化作实体了。
“唉!勋贵满头的小辫子,任意一薅,你就可以褫夺了他们的爵位。重臣你也杀了不少了。我认为重要的是怎么用那些文臣武勋。
即便是奸臣,用好了,也能起大作用的。你都看到洪承畴了,他在朕的手上为大明做了多少事儿了。若满朝都是忠臣、但都是只会梗着脖子清正,就像后期你执政期间的那些夸夸清谈的东林党,满脑子的空谈、不懂实务的,不能做成事情的忠臣,其实与朝廷也是无益的。”
崇祯一边听一边点头,从来就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做帝王。他看着林夕上人手把手地教导朱慈燃、一点点地为他分析、引路,又鼓励朱慈燃大江南北、国内海外地走了三年,真正地做到了读千卷书、行万里路的储君培养。
他是羡慕嫉妒恨满腔啊。
乃至后来朱慈燃做的再好,他都会悄悄地在心里说:那是你有个好父皇!
崇祯认真听讲的态度,让林夕忆起这几十年与信王的兄弟相处之情,忍不住就对崇祯说多了一些话。
“真正载舟、覆舟的都是百姓。
这句话你后来一定学过的。
用好民心,才能够得天下,才是能够护住家国天下的最大利器。
凡事真的是为百姓想,得到益处的百姓,转过头来也会奋力维护与他们切身利益相关的朝廷。
你皇兄用减免甚至勾销大明百姓所欠的赋税、用赈济得来的民心,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失去?就是因为增加的‘辽饷’等压垮了小民,那等于变相地增加了流民。
其实你拿出帝王的担当,断臂求生也能谋出来一条出路。
就是狠心一点儿,对流贼别有怜悯之心,别说什么‘那也是朕的子民’,让三边将士一鼓作气杀尽流寇,也好过后来的反复,招抚后再反。
须知你给与流寇的招抚银粮,都是那些遵守大明律例的百姓,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来的。流寇得了银粮缓过气再反,被打得走投无路了、没有粮草了,再找朝廷招抚。
那些反反复复的招抚,岂不是耗尽了大明的最后一点子国力?”
崇祯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将那些流寇不再视为大明的子民了?”
“若是人的胳膊上伤口流脓发热,不砍掉这支胳膊可能就会丧生,你该怎么选?那流寇闯贼,已经不是藓疥之疮,而是能要了大明性命的流脓伤口了。你留着它,最后不就是添上了大明的性命吗?
谋逆是罪不容赦的重罪。你想想太/祖对谋逆和疑是谋逆的处理。你反反复复地容忍谋逆,大明岂能不亡?”
崇祯尴尬得搓手,赧然之色涌上他苍白的脸。
“五郎,既然你想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建议你什么时候考虑明白我为什么坚持所有的土地,包括皇庄在内都‘三什税一’,为什么坚持所有官员、勋贵都不能有隐田、都必须与百姓一样纳税、遵守律法。
还有,什么时候考虑明白上位者为什么只能做适合的选择、为什么要不顾及生前的言官弹劾、也不顾百年后史册的评语,你再考虑回去的事情。”
想成事儿,却又不想担当丑名、恶名,世上哪来的这般好事儿?
自己忙乎了几世,那一世的背后不是说好说歹的、什么样的言论都有?哪怕是为凤姐那一世呢,还不是有太多指责的人。更不用说以后为帝王将相、谋算人心了。
顾及的太多,首先就不配那个位置。
崇祯张嘴还要想林夕请教,谢必安上前为林夕解围:“陛下,上人,请了。”
崇祯只好将手放到圆梦功德薄,片刻后他身上的帝王光芒都虚弱了很多,唯有那蓝色的帝王常服上的大字,开始更显眼地放出耀眼的金紫光芒笼罩着他。
“朕自登基十七年,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这才是崇祯帝的最核心功德所在。是任何末代皇帝都不曾有过的、到最后一刻自缢也要换取百姓平安、是帝王心系百姓的大功德映照。
冥冥中的天意,果然不曾欺任何人。
“谢必安,朕可还有回去的余力?”
谢必安看着崇祯身上发出光芒的大字,知道这样的功德不是地府可以巧取豪夺的。
他面带怜悯地看着崇祯,诚恳地劝说:“陛下,你的功德足够足够了。但是下官建议你先多想想上人的建议。上人几世的帝王都做得非常好,陛下参详明白了再回去,是不是更好?
或者陛下可以在这里等等,像上人这样替别的帝王圆梦赚取功德、也能顺便练练手的。练熟了再回去大明末世,挽救大明的成功几率也大些。”
崇祯有点儿犹豫,他觉得自己看了林夕所为,又看了那个五郎从十岁就出阁读书、跟着学了全部内容,更是看了林夕对朱慈燃的那些储君教导后,他觉得自己现在回去崇祯元年,是一定能够挽救大明的。
谢必安见他犹豫,便继续劝说道:“陛下已经做过了十几、二十年的皇帝,参详明白那些关窍以后,成功的机会更大的。不然白白损失了功德,说不得以后没回去的可能了。”
林夕的话对他触动很大,谢必安的话也是为他考虑。崇祯犹疑了一会儿,方坚决地选择了从善如流,“那朕就再想想,好好参详上人的教导。”
谢必安招手叫了一个鬼差过来,吩咐他领崇祯去修养。
崇祯对着林夕感激地拜了又拜,跟着鬼差离开了。
“唉,这也是一个可怜的末代皇帝。”
谢必安等崇祯走的没影了,才摇头叹息。
“末代皇帝哪个不可怜?!只愿生生世世勿生在帝王家,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林夕伸手要按到圆梦功德簿上,谢必安虚拦了一下,对林夕提示道:“上人此次的大功德,很可能立地成佛的。”
林夕一笑,“我说过对神佛不太感冒的。我是心有挂念的。喏,你把这个给武庚。他也是我带大的。除了他就是寒少,我不用操心别的孩子。”
林夕把自己在地府钱庄的信物递给谢必安。
“若是有什么能帮助武庚尽快补足神魂的天财地宝,让他父子俩别吝啬花钱。”
“上人要去哪里?”
“林夕,难道你只惦记着武庚吗?”
林夕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发话的是帝辛。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挂念的只有寒少啦
谢谢小天使们一路的陪伴。
休息一段时间就写《距离有些远》
文案废柴:每个人都追求幸福生活,要是没有那些如果,我们是不是就能——幸福
内容就是几位女医生的三十年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