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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敬恨不能揍柴进一顿了,他这是踩着自己在女帝和皇夫跟前卖好呢。
“你不晓得官家用银子的地方多?你看吧,那十万银子早晚林冲会自己拿出来给官家用的。哼。”
“就是借着用了,以后也得还回去吧。我说你就是不会做事,换我就给二十万。你想想是不是这道理?”
蒋敬还真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心里更恼火了。自己是傻了不成,给了林冲,与扈三娘也是左手倒右手的,自己真是算计银子算糊涂了,在林冲这里吝啬什么啊。
他想明白了以后更恼柴进了。
“你就不安好心,不然怎不私下里提早告诉我!”
柴进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蒋敬,“私下告诉你?你算林冲的娘家人还是婆家人,你自己斗殴选过站哪边的了啊。”
这可把蒋敬气着了,立即亲自动手把柴进从户部赶了出去。连着几天都不搭理柴进。幸好蒋敬没气昏头,还按着议好的银两数目,把女帝大婚的所有支出拨给了礼部。柴进派人登门几次想与蒋敬握手复合,都吃了闭门羹。直到了女帝大婚的那天,柴进当着所有来参加喜宴的官员,连着给敬三碗酒与蒋敬,才得了蒋敬的宽恕,与他恢复了邦交。
要说大元初立这一年坤泰元年的热闹事儿,真的是很多的。夺了金国的中京绝对能算上百余年里的第一件,而女帝娶皇夫、本是五军大都督的林冲也愿意入赘,自然也能算奇事的一桩了。
成婚那日,礼部尚书柴进带着几百名守卫皇宫的禁军军卒替女帝迎亲,把林冲从前宋郓王赵楷的王府改成的大都督府接了出来。林冲身穿亲王的大礼服,一路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几百的迎亲的军卒、送亲的将士,几百台压弯了抬箱子的扁担、扎着红绸的嫁妆箱子,让所有围观的百姓吃惊皇夫的深厚家底。
不停有观礼的百姓在议论纷纷,“这般身家、又是大都督了,为何还去做赘婿?”
声音送去林冲耳朵里,他也只是笑着不语。
围观的百姓也有说:“赘婿如何,官家的江山以后不是传给了他儿子的。”
陪同林冲的孙新怕他羞恼,就要使唤将士驱赶。
林冲在马上叫住他,“吉日不与百姓争论。且他们也未说错。”
在黄昏的吉时,林冲从正南的宣德门进入皇宫。到了大庆门前才下马,然后走去大庆殿,与等候在大庆殿的女帝行礼。
要柴进和礼部官员说,女帝真的是很给皇夫林冲面子,没自始至终地要皇夫按着皇家礼仪行礼。而且完成大礼之后,林冲得以陪同女帝一起,接受百官和诰命的祝贺。就连林冲的住处,扈三娘也同意了柴进的意见,不把林冲安排去坤宁殿,而是反复斟酌后自己从福宁殿搬到了紫宸殿,把垂拱殿改名为熙宁殿,给了林冲做寝宫。
然后扈三娘把自己习惯宣召各部尚书和宰相去福宁殿书房议事的习惯,也改成到紫宸殿的书房。将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改去大庆殿,五日一次的文臣小朝会改去文德殿。
洞房设置在林冲的寝殿熙宁殿。
林冲看着在自己前面昂首阔步走进熙宁殿寝殿的女帝,在心里催眠自己,官家不是普通的小娘子,官家不是普通的小娘子,这话直到第二日的龙凤喜烛熄灭,仍反复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俩人在宫女子和小黄门伺候下,把层层叠叠的大礼服,一件件地脱下去。林冲拖到最后,只着了内衣跟着小黄门去后殿洗浴。几个殷勤的小黄门,七手八脚地拆了林冲的头发,上手帮林冲洗发、搓身子,澡豆好像不要银子地在林冲的身上抹了一遍又一遍,令林冲不得不换了二次浴桶,才算是被小黄门清洗赶紧了。然后又被按在榻上,往他的身上涂抹了一些油脂,那些油脂的味道清新甜蜜。他自己闻着身上的味道,都隐隐地兴奋起来。
在后殿被收拾了半个多时辰,林冲才得以回到寝殿。却见扈三娘已经洗漱回来,卸了钗环,披散着头发,换过了寝衣,正坐在宽大的八步床上等他呢。
看着秀发轻垂、粉面含春的扈三娘,林冲觉得自己那一颗不是初哥的心立即火热起来,属于雄性的本能,甚至一度让他忘记了身下的女子是帝王。
和谐运动有助于促进夫妻关系、也能够很好地拉近彼此的心理距离。
酣畅淋漓之后,林冲也放松下来,与扈三娘再相处就少了平日里的拘谨。俩人额头相抵,揽腰缠腿地搂抱在一起悄悄耳语。林冲抚摸着扈三娘身上的刺青,声音低沉却轻如燕子呢喃一般。
“为臣如今才晓得官家那一丈青的绰号是如何来的了。怨不得官家能做帝王啊。别说平常的小娘子,就是哪个儿郎也不会这样做的。”
“你想吗?”
扈三娘的问话简单,语气温婉,就是声音有些遥远,让林冲感觉不到扈三娘平时的一丝威严和压迫。只是幽深的眼波如漩涡一样,引得林冲欲迷醉在她的眼神里,甚至还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不想。臣明白自己的,不是能做帝王的人。要是此生能够做个建功立业的将军,就是圆了为臣这辈子的心愿了。”
林冲按着自己的本心回答了扈三娘的问话。说完话他感到了莫名的轻松清爽、心脑也跟着通透清澈了。
“在熙宁殿的这里,你我是夫妻,你勿用自称为臣。”
扈三娘的声音不再遥远,温柔的声音里漾着缱绻、也充斥了林冲从来没见过的和顺。这样的扈三娘让林冲不禁就再度心热起来。他的手指在那些刺青上缓缓移动,勾勒、描绘着那气势磅礴、几欲破体腾飞的青龙,一语双关地问着,“还疼吗?”
“不记得了。或许是不疼吧。”
刺青的时候自己没来,疼不疼的当然不知道了。
“不疼?那么再来吧。”
林冲热切地表述自己的渴望,双目熠熠生辉锁住扈三娘,不想让她躲避。这样的他焕发出别样的神彩,令人心悸也令人渴望,扈三娘莞尔一笑。那笑容落在林冲的眼里,没有明确的语言拒绝就是邀请了。
烛光照映在绣着百子千孙床帐上的孩童们,摇曳的床帐使得那些小人儿,似乎在手舞足蹈、不知疲倦地动了起来。芙蓉帐暖良宵一刻,沉醉在**里的女帝和睿王的喘息声,在静夜里格外地清晰。在熙宁殿外值守的宫女子和内宦,都屏声敛气当自己是木胎泥塑的偶人。
翌日晨起,林冲凝视着梳妆镜里眼波如春水一般的扈三娘,殷勤地伺候梳妆,通发、递钗环,等扈三娘基本绾好头发了,宫女子也退了下去,俯身在她耳畔轻轻道:“不知臣能侍奉官家多少年?”
热气扑到扈三娘的耳朵里,扈三娘略转头,耳垂从林冲的唇边擦过,带得林冲心里又泛起热潮。
她放下手里的面脂,对着镜子里的林冲问道:“檀郎又想多久呢?若你始终能如这几年所为,今生可矣。”
林冲叹息,“能得官家此语,已不负今生了。臣不会改辙易张,官家尽可放心、安心。”
扈三娘转过身,双手搭到林冲的肩膀,双眼凝视着林冲郑重说道:“你知我心意,我亦知你的想法,该给你的都会有你的。剩下的就只能听由天意了。”
林冲明白这是扈三娘重提早就应允了他的话——召武松归京的事情。他庆幸扈三娘始终有着帝王的理智和坚持,由衷地在心里赞道官家果然不是普通的小娘子。剩下的听由天意,能否得嫡子嫡女,就看老天是否肯眷顾他了。
收拾停当了,扈三娘带着林冲去拜见扈家的列祖列宗牌位,二人磕头上香,再回去熙宁殿用早膳。
二人对坐而食,一顿早膳用罢,扈三娘给林冲的感觉好像是二人已经一起过了无数个日月。
扈三娘轻声交代林冲,“在熙宁殿,你自可以按照你的习惯起居。就是不能像在你的大都督府一般,请同僚过府饮酒了。”
“臣在大都督府也甚少请客。”
林冲轻声为自己辩解。自己在大都督府没住多少日子,就跟着扈三娘北征了。除了安宅的时候宴客,常去饮酒的人除了鲁智深也就是武松了。这俩是不用请的,而且也不会提前知会自己就随时可能上门的。
“可你不能在熙宁殿宴请鲁智深等人,这属于内宫了。”
林冲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入赘到皇宫,与其他赘婿的不同了。而且与嫁到皇宫里的宫妃也不同。他伸手握住扈三娘的手,感激涕零。
“谢官家允我继续掌管五军都督府,也谢允我保留大都督府。”
扈三娘一笑,要是没有五军都督府的军权、也没有保留大都督府给林冲,估计用不上一个月就会把林冲在宫里关出毛病的。
“但你不能在大都督府过夜。要是你要在大都督府宴客,就请提前知会熙宁殿的小黄门去伺候,也好免了你我的麻烦。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林冲立即点头,“官家放心,为臣懂得的。这也是为我好。”
“平日里早膳后你要去五军都督府还是去军营操练,你自己安排公务。我一般会去紫宸殿的书房议事或者批改奏折。公事的话你循例去做,我不用多说。私事的话,如果不太紧急就不要去文德殿。”
林冲再度点头,文德殿是文臣五日一次小朝会的地方,自己无论是以皇夫的身份、还是大都督的身份,都是不适合踏入的地方。
“你放心,这些事情臣都会有分寸,不会行事唐突,令官家为难的。臣白日里一般会在五军都督府的衙门或军营,理事也便利。”
扈三娘点头微笑,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心,二人都是只换了睡觉的地方罢了。皇宫的宫务林冲是不会接手的,要说二人会有什么私事,暂时还真想不出来。
交代了该说的事情,扈三娘邀请林冲乘车去延福宫。
这延福宫的新址并不在皇城内,而是赵佶后来依傍城墙扩建的。里面的建筑别有诗情画意,名字也大多是赵佶所取,非常雅致。延福宫殿、台、亭、阁破多,衬以诗意之名称,如延福宫的东门为晨晖,西门称丽泽。大殿有延福、蕊珠。而这些亭台楼阁并不是虚空在那里的,赵佶宠幸过的宫女子,侥幸能得了册封的,大多跟着皇后在延福宫,能在这些名称旖旎的殿阁中,独得一殿或一阁而居。
林冲跟在扈三娘的身边,在延福宫走了二个多时辰,把延福宫逛了一个大概。
“印象如何?”
“难以想像的秀美、奢华。难怪赵佶最后退位了。这得要多少缗才够兴建这延福宫的。”林冲想起自己那些私房银子和“嫁妆”,放在延福宫里一比,真的有九牛一毛的感觉。就是中京的奢华,与赵佶的延福宫相比,不仅是粗陋了,连奢华的边也就刚刚能沾到吧。
当初扈三娘逼赵佶离宫,最后还是让他和他的妃嫔带了一些浮财走。但是大部分的器皿摆设家私等都留在原处的。因空置的房子最容易损坏,延福宫每月还得投入不少的人力财力维护,所以扈三娘上元节回汴梁后,就把宫里五岁到十二岁的孩子移到了这边读书。
因女帝成亲,这些孩子也放假三天,回去与父母团聚了。
女帝和皇夫在延福宫游览到申时末,才带着跟在身后的几十个宫女子和小黄门返回了皇宫。
当晚,扈三娘仍歇在熙宁殿,与林冲几番恩爱后才相拥而睡。
最后一日的假期,早膳后扈三娘与林冲携手去逛前宋赵佶斥巨资兴建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