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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没哭。你高兴着呐。”
贾赦看丫鬟婆子备好了洗澡水,伸手在张氏的脸上拧了一把,“懿贞,你既是高兴,就来帮为夫搽搽背。”
张氏笑着伸手给贾赦,任由丈夫牵着她的手,进去净室。
贾赦浸在温热的水里,闭目遐思。张氏细软的手指,轻轻慢慢地给贾赦洗头,洗去头发里夹杂的尘土。换了几盆水,张氏才满意了。她把贾赦的头发用大布巾裹好,又从边上的热水桶里,舀了两瓢热水添到大浴桶里。
“夫君,妾身帮你擦背吧?”张氏看贾赦像是睡着了,温声软语地轻问。
“好。”
贾瑛在自己的院子里,跟着宫里派来的教导嬷嬷学习宫规。听说父亲回府了,她无心继续学习,告罪一声,就带着丫鬟去父母亲住着的东院。那派来教导宫规的嬷嬷,是石氏亲自挑选的。石氏吸取自己被教导嬷嬷欺骗的旧事,只让嬷嬷把宫规教导清楚了,不许拘束了太子妃,移了性情。石氏发现徒家这祖孙三代男人,更在乎的是妻子的性格。
贾瑛到了母亲的房里,却见才沐浴过的父亲,满脸含笑,坐在母亲的梳妆台前,由着母亲帮他绾发。
“父亲。”贾瑛欢喜地叫了一声。
贾赦听声扭头,看见女儿进来,笑着说:“哎呦,太子妃来了,恕臣衣冠不整,不能拜见殿下。”
贾瑛撅嘴,“爹爹。”
张氏一推贾赦的肩头,“夫君作何逗弄瑛儿?”手里抓着的头发却松散了。
贾瑛过来给张氏帮忙,接梳子递簪子递玉冠,把贾赦的头发绾好了。
张氏有抓过一盒面脂,“夫君,这个没有味道的,略略抹一点儿吧。”
“不抹,哪有大丈夫调朱弄粉的道理。”贾赦一口否决。
“看你这些年弄得脸色多不好。”张氏温婉劝着。每次回来都是不抹,得劝到烦了,才肯。唉!比孩子还难哄。
“父亲,您就当为母亲喜欢啊。抹点儿吧,抹吧。”
贾赦拗不过母女相劝,终于还是依了张氏。
都收拾好了,贾赦站起来说:“走吧,去荣禧堂,你祖父也该回来了。”
贾代善下午回到兵部,听说长子去觐见圣人了,就无心在兵部多留了。奈何大景四处用兵,他这兵部尚书的事情还真是不少,等他都处理好了,也到了落衙的时辰了。贾代善派人往东宫送信,等了贾瑚一起也才回到荣国府。
父父子子好一番见礼后,全家人高高兴兴地用了一顿团圆饭。
饭后,贾代善把所有仆从打发了,径直问贾赦:“恩侯,你今日面圣,圣人怎么说?”
贾赦扫一眼屋里的人,儿子大了,该知道这些事情;女儿以后做太子妃,也该早些知道这些事情;妻子也该把自家的态度,传话过去给大舅哥;母亲,唉,还是让她早点知道好了,这个归父亲和她讲明白吧。
“父亲,圣人说太子择了我的女儿做太子妃,他不得不召儿子回京了。”
贾代善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父亲,儿子回圣人说明白。”
“明白什么?”史氏被丈夫和儿子弄糊涂了。
贾赦缓缓说道:“瑛儿进宫之前,父亲会致仕的。母亲,儿子大概在兵部会有一个散职。”
史氏倒吸一口冷气,“致仕?散职?”
贾代善微微颌首,看向贾瑚。
“瑚儿,你可知道这番是为何吗?”
贾瑚想也不想开口说道:“妹妹进宫为太子妃,祖父在京为兵部尚书,父亲在外手握重兵,大舅舅身为刑部尚书。荣国府但凡不想谋……”贾瑚伸手往上一指,继续说道:“祖父和父亲只好退下来了,大舅舅和二舅舅就无妨了。不然等皇家出手,就是妹妹能不能保住都难说呢。”
史氏惊呼出声,她磕磕巴巴地问荣国公,“老爷,怎么怎么会……”
张氏也抓住自己丈夫的衣袖,向儿子投以探寻的目光。
贾代善敛气凝神,缓缓说道:“荣国府跟随太/祖打天下,从立朝就握有军权。跟在太上收了北静王府和镇国公府的军权之后,成为大景再一个握有军权最多最久的,再不退,皇家会担心军队被贾家把持了。更怕太子妃生了太孙之后,挟持了朝政。”
“皇家选了瑛儿做太子妃,是给我们荣国府留路,让我们父子体面地交出兵权。”贾赦跟在父亲后面补充了一句。
史氏这些年因丈夫位高权重,在京里重来都是受人奉承的。听得丈夫和儿子要上交实权,禁不住泪水涟涟。
“老爷,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和那些只有爵位的人家一家了?”
没实职,就是个郡王也不过是大家虚虚地敬着罢了。
听到史氏提了爵位,贾代善心一横,索性一块办了才好。
“史氏,你明儿把荣禧堂收拾出来,我们搬到后面的荣庆堂去住。荣禧堂腾出来给赦儿夫妻,东院重新整饬整饬,给瑚儿娶亲用。”
“老爷?”史氏满是不赞同,自己搬去荣庆堂,就是向外宣布自己要养老了,这意味着自己要把管家的权利交出来了。
“为夫明天会上折子,爵位该由赦儿承继了。赦儿这些年在北边立功不少……”
贾赦明白父亲尚未说出口的话,就是没有荣国公世子的爵位,凭自己立下的功劳也该有个伯爵以上的。
史氏被丈夫的一连串安排震呆了,她呆呆地听着丈夫和儿子、孙子说话,每一句话都听到了,连在一起就一个字也没明白。她不懂为何丈夫要致仕,为何儿子要成为虚职了。
和她一样也不懂的还有张氏。
“恩侯,瑚儿,这两年你们父子好好教导瑛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有三十年,荣国府仍旧还是京城的第一流世家。”
隔日贾家祖孙三人与皇家祖孙三人一起用午膳,贾代善提出致仕、爵位也让与长子继承。
太上与圣人一对眼神,太上开口说道:“老贾,你为大景、为朕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朕记得你的救驾,记得你的功劳,所以才破例让你原位承爵。恩侯的字是朕取的,原想让他承继侯爵,就是殊恩了,而今……”
太上的心头涌上万千唏嘘,太多的话,在荣国公父子这些年的兢兢业业和赦赦战功之前,说不出去了。
圣人安抚地拍拍太上的手臂,接着开口,“以恩侯这些年的战功,封爵为侯也不差多少。父皇,儿子有意让恩侯承继荣国公爵位,您看可好?”
太上点头,“恩侯再承一代荣国公爵位也恰当。”
贾家父子大喜,立即大礼叩谢太上、圣人的殊恩。
坐在一旁的太子,看看贾瑚静默无语,思想起贾瑛含笑的美眸,他心生感慨,荣国府果然识进退,如此这般,堪比杯酒释兵权了。
第433章 铁血帝王29
缮国公在兵部侍郎的位置上; 无奈地呆了多年。因为他前面有贾代善压在上头,兵部尚书那职位; 与他如同天边一样遥远。他没想到贾代善突然就致仕了; 而兵部尚书这职衔; 就同天上掉馅饼一样; 落在了他的头上。可没等他从狂喜中冷静下来,就同时发现; 他这个兵部尚书; 没有同贾代善拥有一样的权利; 圣人只让他掌握了一半的京营。
兵部尚书的另一半权利; 归了从东洋战场回朝的兵部侍郎胡枭。胡枭在东洋的战功卓越; 那些灭国灭族的事情,他做的干脆利落; 没有丝毫的拖沓。本来胡家到他这里; 就只能承继个二等的伯爵了,竟然硬生生又被他提到了侯爵的行列。
更恼人的是; 圣人把才承继荣国公爵位的贾赦; 也提做了兵部侍郎。虽然贾赦没有掌管京营的权利,但京营在贾家的老荣国公手里可传承了几十年啊。
缮国公觉得要是自己这尚书去京营发号施令,恐怕还不如贾赦这不掌京营的侍郎。
这几件事儿叠到一起; 把缮国公得了兵部尚书的兴奋消减了大半。更在他欢喜的上头怄得出一股心头火。
他气恼之下,后槽牙肿得不敢嚼东西; 腮帮子像塞了个鸡蛋。没等他消了火牙的难受; 贾代善那老东西又在致仕以后鼓捣出一大件事情; 撺掇他儿子贾赦出面,再次还了欠银余额的一半——二十万两白银。
看着陆续跟着荣国府去还银子的勋贵们,缮国公这下可坐不住了。
自己府上还有几十万的欠银呢。
上次贾代善领头去还银子,他不得不跟着。为此搜刮干净了老库,也只还上了三分之一。然后全府就开始紧衣缩食地过日子。
老妻在自己还银子之后,立即就把管家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世子媳妇。现在他就是想给爱妾多做套衣服,管家的儿媳妇都会打发人来说没有额外的银钱。
世子夫人把记录府里收入的帐本,不仅给他看,还给府里所有的老老少少爷们、媳妇、闺女们看。每一项的支出都是精打细算的,差了一点儿,别说大儿媳妇她这当家的平不了账务,就是有哪一房的谁,多拿了一个铜板的好处,也都会引的其他人乌鸡眼一般。
唉,这日子过的,跟荣国府没法比,太打脸了啊!
借着与致仕的贾代善交接的机会,缮国公特意多去了几趟荣国府。他见荣国府处处团华锦簇、繁华似锦,心生羡慕之余,酒至半酣,就把心头疑问向贾代善提出来。
“老贾啊,咱们也是几辈子的交情,兄弟得为还银子的事情,向你请教了。”
贾代善笑眯眯的,“老牛啊,这银子有什么好请教的。我家祖宗留了些银子,我又省着花用,这不还在慢慢攒银子呢。”
说完这话,贾代善还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孙子大了要娶亲了,过二年太子妃大婚,又是一笔大开销,剩下那二十万,唉,不知道何时能攒出来啊。”
“老贾,你这么说可就不地道了。我又不是要向你借银子,我祖上也留了一点儿,上回跟着你还了以后,日子都过的捉襟见肘的。唉!天天为三瓜两枣的争吵不休,唉!”
缮国公唉声叹气地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后,人就没了白日里的那幅挺胸叠肚的傲气。银子就是男人的脸、男人的底气,要不怎么说财大气粗呢。
“我就是想跟你讨教一下,你是怎么攒出来还账的银两的?”
贾代善与缮国公在兵部共事几十年,有过拆台、有过合作,有过争权、也有过夺利。贾代善则想着自己致仕了,兵部尚书归了他缮国公,自己儿子现在是兵部侍郎。风水轮流转,自己的儿子、孙子以后要在缮国公的手底下看眼色过日子,虽说自家有圣人、有太子、太子妃等不惧怕这些,但是能交好缮国公也是一件好事的。
于是贾代善就斟酌着说道:“老牛啊,想要府里的银子多起来,不过就是开源和节流这两个来处。讲开源,咱们是管军营的,既往收纳把卡的吃空饷,现在要是再敢干,那是等着圣人除爵、流放呢,这个开源不能提了。店铺你家里也不少,功勋田咱两府也相差无几。入的都差不多,剩下的就是节流了。”
缮国公赶紧给贾代善斟满酒,嘴里连声说道:“老贾你说的是。可老弟我那府里的每一项支出,也都精打细算了啊。”
说毕他一脸渴望地等着贾代善继续解释节流。
贾代善呷了一口酒,叹息一声,直言不讳。
“你看我府里,才几个当主子,你那府里呢?”
缮国公一想是啊,自己嫡出庶出的儿子,加起来就有十来个,女儿就更多了。这些年儿子逐渐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