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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第8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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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亲车主力跟在柯馈恶和童羽的后面,顺道收拾了宝鸡外线的府县,宝鸡虽尚未失守,可是在这种形势下,守军只能龟缩不出,已经完全对童柯二人的军队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一连打了三天,柯馈恶穷凶极恶的攻势,层出不穷的手段,彻底把大散关守将的注意力吸引在天面战场了,而且西夏军孤注一掷般针对大散关的猛烈攻势,也让守军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错觉,彻底葬送了大散关。
第四天,柯馈恶一如既往地对大散关发动了猛攻,而此时,惯于山地作战的一千名横山羌兵,已经穿越重重山峦和罕有人至博原始森林,悄然潜伏到了天桥岭的背后。这个方向,依托险山峻岭,实际上已在大散关的后方,如果不突破大散关,照理说这个方向是绝不应该有敌人出现的。
大散关下石弹纷飞,箭矢如雨,人如蚁聚,喊杀震天,顶着不时飞落的滚木、雷石、火球以及背矢,西夏兵悍不畏死地挺进,试图攀上那高高的大散关城头,守军也是寸土必争,依托险要坚固的工事,收割着西夏军士兵的性命。
西 夏军用血肉铺出了一条通向大散关城头的路,但是直至天黑,他们仍然未能破关,关城下血积尸累,擂石上沾着碎肉,擂木上染着鲜血,横七竖八地堆砌在一起,城墙上,密密麻麻地插着箭矢,一天的战斗又结束了。
正在手打中。。。
第129章 长
赵光义骇然扭头,一句“什么人”还没有喝出口,一柄锋利的牛耳尖刀便“噗”地一声刺入了他的咽喉,直贯至柄。
“修罗血狱,江州十万冤魂,在等你!”
赵光义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冒出了一个人,那人离得极近,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只有一双眼睛,一双天生妩媚的桃花哏,带着凌厉的杀气,冷冷地盯着他。
赵光义全身僵住,喉中嘶嘶地出气,已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他想说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同样没有人知道,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着,直到他一双眸子渐渐失去神采,完全变成了淡的灰色。
天亮了,中军大帐里发出一声惊呼,一个面无人色的禁军侍卫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片刻之后,各路将领一个个像火烧眉毛似的向中军冲去。
夜晚期间,御帐周围除了御林军,绝对不许其他人靠近的,所以骚动只影响了很小的范围,晨起的士卒们虽然看到本部将领面色凝重,匆匆向御帐行去,也不会多想。觐见天子的时候,平时与此也大概相仿,虽说今日面色沉重了些,脚步仓促了些,谁又会想到皇帝在千军万马中会被人取去首级?
“怎生是好?怎生是好?”众将一个个面无人色,相顾惶然。面对此情此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就连李继隆也是心乱如麻。
“不能声张,在此关头,绝不能声张!”
罗克敌沉声说道,尽管他对赵光义一直谈不上什么忠心,他取信于赵光义,不断攀登高位,掌握军权,最初的日的是想做一个大宋朝的周勃,可是起光义是赵光义,大宋国是大宋国,眼下北伐失败,追兵如狼群,一直在后面苦苦追逐,可以想见,辽人很快就会发起报复性的反攻,一旦这时皇帝离奇暴毙的消息传开,宋国将不攻自溃。
“不错,不能声张。”得到罗克敌提醒,国舅李继隆也清醒过来:“秘不发丧,照常退兵。以圣上名义,继续部署边关防务。”
一位将军壮起胆子道:“李将军,迳弑启的凶手,我们……我们不再追查了么?”
“胡闹!”李继隆铁青着脸色道:“如何追查?一旦缉凶,此事就要闹到无人不知,难道说圣上遇刺,有惊无险?圣上却就此不再露面,你当数十万将士都是白痴?”
那位将军品阶不吝李继隆之下,却被李继隆一顿抢白,弄得面红耳赤,罗克敌忙打圆场道:“裘将军,非是我等不肯追查凶手,只是此时缉凶事小,江山社稷重大,况且,那刺客既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中军大帐,杀死圣上,取走首级,此刻必然早已逃之夭夭,就算仍在,数十万将士中找一刺客,不啻于大海捞针,如何找起?再者,最可虑者,刺客如果是辽人,辽军得知圣上已死,必不惜一切,立即追来,到那时不要说查找凶手,我们全都要留在这儿了。”
罗克敌这样一说,那位裘将军也不由得面色一变,暗自后怕。罗克敌又转向李继隆道:“李将军,当务之急,有两件大事要做。第一,秘不发丧,稳住军心,把人马安全带回国去,依照圣上驾崩之前所定策略,部署边关防务,防止辽人反扑。第二件事,护侍圣上遗骸,悄然返回东京,立即议立新帝,以便稳定朝纲。两件事必须同步进行,任其一出了差迟,我宋国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继隆闻言,不禁连连点头:“罗将军说的是,末将方寸已乱,想得不够周全,险些误了大事,”
罗克敌无暇与他客气,沉声又道:“这两件事,任其一,都得有一员大将来主持其事。罗克敌主持枢密院,当仁不让,愿承担一事。另一件事,就需李将军来承担了。”
李继隆一听就欲推辞,罗克敌伸手一按,说道:“殿前都虞侯崔将军此刻还未赶回,军中以你我军阶最高,况且此番兵败高梁河,大军回返,一路上李将军指挥若定,使得辽人无机可乘,将我们的损失减到了最小,不管是论官阶还是论能力,足堪此任。你就不要推辞了。只是……扶柩还京,议立新主和接掌兵权,镇守边关,两件事,还请李将军择选其一。
“这个……”
对于这两个人的能力,其他众将都是心悦诚服的,他们也知道,这一回兵败高梁河,若不是罗克敌、李继隆二人押住了阵脚,现在得以南返的军队恐怕连现在的一半都没有,因此对罗克敌的提议毫无异议,纷纷催促道:“李将军,还清不要犹豫了,事态紧急,速做决定啊。”
李继隆眉头紧锁,沉吟有顷,重重地一跺脚道:“成,那李某便不再推辞了。继隆愿领三军,安然南返,主持边关防务,扶柩回京,议立新君的大事,就有劳罗将军了。”
罗克敌微微一怔,旋即点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始行
动。
罗克敌本以为李继隆会选择扶柩回京,要知道眼下尚未完全脱离险境,而且就算回到了宋国境内,也不是就可以卸下重任的,马上面临的就将是辽军的反扑,责任重大。而回京议立新君,却是一件优差,新君登基,那就是从龙之功。换一个人来会如何选择,可想而知。
李继隆这么做,也是因为这一路南运,诸将之中,唯有罗克敌用兵调度最得章法,与他有些惺惺相惜,有意送他一份更加辉煌的前程。当然,罗克敌官职
比他高,而且他是国舅,如果此时回京,虽说一切为公,到头来难免会给人一个外戚干政的把柄,反正已是当今皇后、马上就要成为太后的李娘娘的兄弟,再如何荣光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犯不着落下一个这样的名声。
此外,留下固然凶险,却也等于把最精锐的禁军和边关大军的指挥权都掌握在了手里,他刚刚被赵光义提拔起来,经此一事对他在军中树立威望大有裨益,他领大军在外,朝中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在运儿同样举足轻重。
片刻之间,思虑如此周详,李继隆的心思转的也是相当快了。
当下,二人传下军令,勒令现在帐中所有将领、侍卫,务必保守圣上遇刺的秘密,然后马上安排拔营南返和事宜。
完全不知内情的大军迅速拔营起寨,浩浩荡荡地继续出发了,中途总有人临时方便,会脱离大队到那河沟树林里面去,由于各营兵马编制混乱,将领们暗怀心事,士卒们精疲力尽,偶然有一两个人没有及时归队,谁又会注意到呢?
壁宿借尿遁离开队伍,又悄然返回了扎营的地方,割了仇人头之后,他没有随身携带,而是挖了个坑,把头颅埋在了里面,他要带着这头颀去水月的坟前祭拜。数十万大军驻扎的地方,又是扎营埋灶,又是捏沟布防,他又小心掩饰地,谁会注意一块松动的草皮。
辽军还没有追上来,看样子离宋国边境越来越近了,宋军也汇合的越来越多,辽军已渐渐打消了趁其败退消灭其实力的想法,他们收缩兵力,必然是在等候上京进一步的消息,筹备一场大反攻。
回到昨日宿营的地方,只见遍地狼藉,行过处惊起群群觅食的飞鸟,偶尔通有几条野狗夹着尾巴在一堆堆宋军遗弃的垃圾中徘徊。壁宿找到他掩埋头颅的地方,只见那里已经被人掘开,不由得心中一动,急忙拔刀四下观看,茫茫平原,并无半个人影。
他在坑中掘了掘,没有找到头颀,好半天才在附近找到那预面目全非的头颅,想是被野狗刨出来啃过了,鲜血淋漓几不可辨,壁宿在地上耠到一片破碎的蓬布,将那头颅包起来背在身上,仰天大笑三声,怔立良久,突然又放声大哭,天高云淡,四野茫茫,空旷的大地上「唯有深秋的风把他哭声呜呜咽咽的传的好远……
天色晚了,风中的寒意更重了几分,长安副都指挥使林岳焕策马回了自己的府邸。
厢军的高级将领,只有极少部分是靠累功升迁上来的,大部分高级将领是由禁军中的军官空降担任的,他是比较幸运的那一个,不过厢军的薪水只有禁军的一半,不只是寻常时期,就算是战时执行同等任务,厢军的薪水也是禁军的一半,禁军的其他一些待遇更是全然没有,所以他的日子并不像其他的宋军高级将领过的那么好,他是土生土长的关中人,有一大家人要养,负担很重。
眼下长安城下还没有西夏兵的影子,但是西夏军破萧关,杀尚波千,兵出岐山的消息已经传来,或许明天一早,西夏兵就会出现在长安城下,他身为长安副都指挥使,顶头上司陶轩辕又是在赵光美伏诛之后从汴梁现派来的官员,对这里还谈不上十分熟忌,防务可以说有八成要着落在他的头上,他岂能不觉沉重。
陇关、大散关相继失守,宝鸡怕是也保不住了,萋中西部屏障已尽在西夏王杨浩的掌握之中,党项八氏的部族军占领了平凉,泾州,泰州现在情况不明,西夏大军既破大散关,下一日标必然是京兆府,两大雄关旦夕即破,我这长安,守得住吗?
尤其是岐王殿下那纸缴文,如今已轰动天下,不要说缙绅士子,就是贩夫走卒都在议论,那上面列举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严重损害了圣上的威信,厢军多是当地招募的士卒,与当地百姓有着千丝万绫的关系,虽然他们都被约束在军营里,却也通过种种渠道知道了这些事情。
一个弑君篡位、皇位得之不正的天子,又干下杀嫂害侄如此丧尽天良之举,士气一时低迷封了极点,就算西夏兵没有那么骁勇,这仗也不好打呀……
林岳焕紧键眉头,忧心忡忡地迈步进府,夫人闻讯喜气洋洋地迎了出来:“老爷,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呀,家里有客人,等了你很久呢。
林岳焕一怔:“客人?什么客人?”
林夫人眉开眼笑地道:“听说他是以前审来咱家的那位胡姓商人的老叔,老爷,那位胡姓商人可有……将近一年没有登门了吧?这回呀,他老叔给咱家带来好多贵重礼物呢,还有一件灰貂皮的裘袍,啧啧啧,那叫一个漂亮,也不知有什么事儿要求老爷帮忙呢。”
“胡姓商人?”
林岳焕的脸色登时一变,不由心慌起来。
这是压在他心底里的一个秘密,谁也不知道。那胡姓商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喜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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