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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通等人至西山勘验现场,现场留下四排带血迹的脚印,左重右轻,二排脚印朝东,二排朝西,看似二人作案,但脚印一致,应为同一人的足迹。从足迹分析,此人离开后,曾经又再倒回,因此朝西的血足印较淡。
死者李麟双手抱头,缩作一团,身上有几处淤伤,受到的击打不止一次,致命伤在胸口的锐器伤,利刃透胸而入,出血而死。按尸体腐变情况推测,李麟死于昨夜戌时前后。
回到节度府,刘通与邓肃、钱松分析案情:一、高桥一家被杀,有可能是李麟作案。李麟已死,高壮的嫌疑无法排除。二、李麟的线索已断,高桥是否私铸大钱一事无法证实。三、李麟被杀,官府内部很可能有内奸。
若能找出内奸,本案或能真相大白。刘通详细询问各队官差的外**况,又再检验李麟的尸体。李麟死时以手抱头,难道他怕头部受伤,不可能。据查,李麟习有武术,身手尚可,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二日刘通查案,郝坤、伍流深忙前忙后,很是兢业,刘通问道:“郝捕头、伍捕头武艺不错,学的是什么武功?”
郝坤:“卑职学的是断门刀法,伍捕头学的是六丁开山掌。”
刘通:“断门刀法倒是听过,六丁开山掌跟世传的开山掌有何不同?”
伍流深:“一般的拳路多为左虚右实,六丁开山掌却反其道而行,讲究左实右虚,卑职习惯用左手,正是合适。”
刘通:“我有个计划,你们按此名单通知大家晚饭后酉时到节度署集合。”二人领命而去。
晚饭后,众人聚齐,刘通说道:“二起杀人案在保安军影响极大,如今人心慌乱,民众翘首以盼,等着官府缉拿凶手。凶案未破,刘通实感惭愧。”
众:是属下无能,非大人之过。
刘通:“今已查出凶手的线索,李麟已经说出谁是元凶,此案明日可破。”
节度使楚丰:“死者怎么还会说话?”
刘通:“死者确实不会说话,他身上的东西会说话,他的秘密存在西山神庙之中。明日辰时去山神庙,大家回去作好准备。”
众人走后,刘通与邓肃、楚丰、节度副使蓝澄溪继续座谈。
楚丰:“刘大人,你说明天能破案吗?”
刘通:“当然能。”
蓝澄溪:“大人何以如此确定?”
刘通:“李麟为保自身,曾经留下一张字条,没想到还是被杀。恐怕是他的行迹败露,凶手不得已而下杀手。”
蓝澄溪:“是什么字条?”
刘通:“以后再说吧。听说蓝大人的府上,有蔡相大人亲题的牌匾,不知有无此事?”蔡京的书法造诣冠于北宋,原本可以位列苏黄米蔡四大名家,因他是大奸臣,人们恶其名,把他排除在外,而选择蔡襄。
楚丰:“蓝大人的中堂之上,挂着蔡相的手迹,是端沁二字。”
蓝澄溪:“那是很早以前,蔡相大人给我的勉励,希望下官端正怡然,正己沁人,后来一直挂在中堂。”
刘通:“蓝大人在保安多久了?”
蓝澄溪:“快六年了,来陕西却有十来年了。”
刘通:“按理四年就调,为何五年不曾调动?”
蓝澄溪:“原先我在军中任职,二年前任的现职。”
刘通:“世易时移,人都在变呵。”一时间,几人陷入沉默中。夏秋之交,天气仍然炎热,几人喝茶消暑,均无睡意。
邓肃:“明天会是怎样的一天?”
楚丰:“但愿能够抓住元凶。”此时钱松进来,给刘通使个眼色。
刘通:“蓝大人,趁此良夜,咱们到你府上看看,顺便观赏一下蔡相的墨宝如何?”
楚丰甚感惊愕,蓝澄溪很是惶惑:“子时已过,会不会太迟一些?”
刘通:“此时正是时候,一点不迟。”说罢站起来,作个请的手势,蓝澄溪忸怩不安,走了出去。
门外集结不少兵丁,楚丰问道:“带这么多人去?”
刘通:“路上不安全,还是多带些人保险。”
众人来到蓝副使家中,蓝澄溪的府邸占地极大。官兵们跟着刘通等人一起进去,楚丰甚奇:“军士们候在府外就行了,蓝副使府上多有不便。”
刘通:“军士们没看过蔡相大人的墨宝,都想瞻仰瞻仰,让他们长长见识也好。”此时的楚丰方才会意,刘大人带兵前来,定有蹊跷,莫非凶手藏在蓝府。
几人就着火把的光,走到大厅,蓝澄溪指着牌匾说道:“这就是蔡相的手迹。”
刘通:“蓝大人对此二字有何感触?”
蓝澄溪默然半晌,颓然坐倒:“刘大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刘通:“并非是我看出来,是李麟的指引。”
蓝澄溪:“他人已死,如何指引?”
刘通:“记得我说的那张字条吗?”
蓝:“字条从哪里来的?”
刘通:“李麟的身上。”
蓝:“他身上怎么会有字条?”
刘通:“原本我也没有发现,李麟的死状如何?”
蓝:“以手抱头,缩成一团。”
刘通:“字条就在头上。”
楚丰:“大家都验看过尸体,他头上并无异状。”
刘通:“他的束发之物是什么?”
蓝:“一根小簪,并不起眼。”
刘通:“小簪之中呢?”
蓝:“小簪里头有什么?”
刘通:“一张极细的字条,上面写着八个字。”
蓝:“什么字,难道跟我有关?”
刘通:“依山而立,二泉映月。”
刘通对这一句话,只解出前面四字,后面四字解不出。古人善猜字谜,去请教邓肃方才明了。邓肃看了,说道:“若是字谜,倒也不难。”他告诉刘通:泉为水,月为斜,以此去猜,那便容易。
楚丰等人思索一会,啊了一声,蓝澄溪说道:“他早有防范,这我知道,别的可疑之物已经销了,没想到留线索在发簪之中。刘大人心细如发,竟然能够找到。”
刘通:“就是没有这张字条,最终也能找到你这。”
蓝:“为什么?”
刘通:“伍流深。”
蓝:“想必他已经被刘大人拿住了。”
刘通:“知道他在哪里被抓?”
蓝:“山神庙吧?欲盖弥彰,反而破绽更多。”
刘通:“其实山神庙并无秘密。”
钱松:“刘大人让我等在庙中,果然逮个正着。”
蓝:“纵然是假的,也放心不下,总要过去看看。”
官兵在蓝澄溪的地窖之中找到囤积的大钱,官兵押着蓝澄溪、解运大钱回节度署。路上钱松问:“依山而立,二泉映月是什么意思。”
邓肃:“依山而立是个端字,二泉映月是个沁字。”
钱松:“二泉映月怎么会是沁字?”
邓肃:“泉是水,二泉就是二个三点水,月就是一个斜勾,象一弯新月,合起来是个沁。”
钱松:“真复杂。”
众人回到节度署,审讯蓝澄溪私铸大钱、主谋杀人一案立时进行。据蓝、伍二人所述,因高桥萌生退意,为除后患,便生杀机。李麟以前曾做木匠,那跟特制的铁器原本用于剥树皮、钉木头。可他不作木工之后,却去盗掘古墓,铁器用于撬盗棺椁,被伍流深抓获,要挟其共贩私钱。盗掘古墓是死罪,李麟为求保命,并未拒绝。
为了嫁祸于人,除去高桥一事预谋已久,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前日高壮喝醉,跟高桥争吵,正是嫁祸的时机。散落地上的银钱是诱饵,肯定会放在高壮看得见的地方。只是不曾想到,李麟带着独门铁器上高桥家中,又遗落在那里,要不是被翻乱的物事遮盖在墙脚砖缝中,早给伍流深销毁了。
任何一件事情,总会留下痕迹,这是物质的客观性所决定了的。不同之处在于能否被人们发现,发现了又能否找出正确的方向,从而找到源头。
伍流深问刘通为何会怀疑他杀的李麟?
刘通解答:现场的血足印左深右浅,不是跛子就是走路左重右轻之人所留。一脚轻一脚重的人本来不多,何况此人的武功绝不弱于李麟,那这样的人就更少了。这二天跟伍捕头相处甚久,发现他左右腿有些不同常人。为了核实,特意问了伍捕头的武功,正好可以印证。本来还想让人到城中调查的,想想又放弃了。本案内部有奸细,伍捕头有最大的嫌疑,等排除了他,再到城中查问不迟,以免打草惊蛇。
伍流深:“刘大人跟长安神捕贾一刀厮熟否?”
刘通:“那是很熟,我俩经常切磋技艺。”
伍流深摇头长叹:“我曾跟着贾神捕一年,刘大人的风格与他似是而非,伍某深为佩服。”
刘通:“你是一个人杰,而今身犯死罪,实在可惜。”
伍:“起初是为了几个钱,后来一发而不可收拾,致有今日之局。蓝副使大人是为了升更大的官,找回更多的姨太太。方今天下,如此人物尚不知几许,大人能抓得完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刘通:“你问得对,我也甚感迷惑。不管怎样,有行动才有希望,不行动只有灭亡。”
此后,私铸大钱、贩运私钱的一干人陆续归案,一一惩处。刘通七人在保安停留十余日。期间,百姓又告发一些贪官恶吏,均予处置。十余日后,刘通等人东出延州,保安民众热情欢送,刘通等人策马扬鞭,绝尘而去。保安军民目送至远方,直至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保安与延州相距不远,这日延州已经在望,刘通说道:“此去延州,有个人非要见见。”
邓肃:“要见什么人?”
刘通:“老种经略。”老种经略相公在《水浒传》中曾数次提到。
钱松:“老种经略种师中大人?”
刘通:“正是他。”
邓肃:“大人为何非得见他?”
刘通:“种经略带兵有方,实为不可多得的将才。”
真正的原因当然不好明说。史载,种师中曾在1126年靖康元年,与西北边将折彦质、折可求等人勒兵勤王。后来在金兵西进时,与古亦二人分别出任河东路制置使和制置副使,屡次击退金兵,种师中最后战死沙场,甚为壮烈。
进入城中,众人往经略府而去。
二三 再入秦川
对方腊之事,刘通的内心充满矛盾,一路西行,仍在为此大伤脑筋:
只要朝廷的政策不改,江南早晚要有一场动乱,就算把方腊等人先抓起来,也只能推迟江浙起义的时间。起义时间越迟,对北伐就越不利,将来对抗金兵南下更加不利。
另一个原因在于,起义推迟之后,义军首领必然另有其人,将来发生的事情是否还能控制,那是未知之数。这对整个民族来说,是一场巨大的赌博,根本就赌不起。要是造成明末李自成那样的后果,导致金兵长驱直下,宋国亡于金贼之手,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万死莫赎了。
要解除祸患,必须找到源头,刘通多次提醒徽宗减轻税赋,而对方腊并没有采取特别的举措。既然迟早要来,就让他来吧。江南之乱,虽然会造成一定的损失,但也有其积极的一面。
首先是刺激当朝者,促使他们吸取教训,暂时放松对民众的盘剥;其次,花石纲的停办,整个大宋的民众都能获益,徽宗的花石纲既停,其他的诸如生辰纲之类自然随之停止;第三,激起民众的抗争意识,唤醒民众的斗志。朝廷既然腐烂,官府既已**,民众只有起来造反。唯有反抗,才有出路。
没有方腊起义,徽宗绝不会停办花石纲。徽宗虽然能够采纳一些建议,但那个程度是相当有限的,劝说未必能够奏效。未来之事,谁也说不准,刘通最终不敢去冒这个险,但心里头总象有块疙瘩。对于方腊,难免有些歉疚感,咱这算不算见死不救?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摇摇头,叹口气。
公孙胜问道:“师傅为何感叹?”
刘通:“江南的事务,已然影响北伐大业,咱们此次西出,需打起十二分精神。”
赵茹:“父皇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