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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佃农交了租和税,拥有比往年更多的粮食,他们当然不会吃薯片和爆米花,而是做窝窝头、地瓜粥,作主食吃。
他们吃着这些,知道番薯和玉米的产量,来年肯定也愿意继续种植。
李彦点了点头,知道李睿说地是实情,那么佃农会因为种植番薯和玉米吃饱肚子,总归是好事一件。
“但若是这样说来。到了明春,佃农是会愿意种植番薯和玉米,但那些地主可就不愿意了,那佃农还能种植么?”李彦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若是那些地主们吃了大亏,也容易产生麻烦。
李睿轻轻摇了摇头:“少爷。其实地主的损失并不大,虽然说今春种子的价格不低,大概是现在价格的十倍左右,可番薯和玉米的产量也高,一斤种子能长出几十上百斤,说到底还是赚的。”
“现在番薯和玉米的价格比稻米略低,比麦子贵一点,产量却至少是一般麦田地五六倍以上,都算起来。他们比往年还要赚得更多。”
“还真是这么回事,”李彦也笑了起来,本来嘛。番薯和玉米的价格就应该比稻麦低上一些才对,如今既然价格差不多,那总是应该赚地。
“但这里还有个预期,”李彦放松地说道,只要还是赚地,那事情便好办:“如果大家都觉得番薯价格还会下降的话,明年情况还是会很不乐观。”
“那也是没办法地事情,”夏熙说话道:“记得俊杰你也说过,利用人们自发地力量总要比强迫大家去做容易很多。番薯和玉米到了今日的程度,即便有所反复,终究会推广开来的。”
李彦点了点头:“自发的力量虽然重要,如果引导得力的话,却可以事半功倍。”
李彦微微叹了口气,朝廷在这方面做得相当少,不过距离明年春耕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可以想办法试一试。
李彦最终还是放弃公开薯片和爆米花的制作方法,这也给李睿和夏熙吃了定心丸。他们计划多开几家分店。
彦熙楼在天津、北京之外,还在通州、静海等地开设了分店,天厨扩张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在有彦熙楼的地方,都要开设分店。
看到李彦最终支持了自己地想法,李睿干活的积极性变得很高,很快拿出木盒回收的方案,顾客只要拿着木盒过来,就可以抵扣一定地价钱。这种做法实际上降低了薯片和爆米花的售价。
随着《华夏商报》的广告。以及彦熙楼食客、玩客们的宣传,两种零食的销售量增长迅速。
李彦将精作坊的“精作管理”也延伸到天厨。将厨房变成了制造车间,薯片主要是通过热油油炸,但使用的漏勺等都是特别定制。
爆米花起初用的是李彦见过很多次的那种街头转炉,后来考虑到制作效率,经过研究改进,改作了更大地高压锅炉。
凭借先进的理念和设备,天厨的薯片和爆米花,要比街头那些仿制品更受欢迎。
天厨实现作坊式生产的还包括红薯粉粉条,因为与传统的粉条制作并无太多区别,李彦雇请了手艺高超的师傅,做出来的的粉条口感筋道、滑溜爽口,也卖得很好。
受到包装、存储以及运输等方面的限制,这个时代地食品加工还都是作坊式的,天厨的出现算是打开了一道缝隙,但要继续发展,必然会遇到很多困难。
天厨的薯片和爆米花利润空间还算可以,粉条差不多能维持保本,但能够走量,依着这些产品的支持,天厨一直在缓慢储存一些番薯和玉米,而市场的价格也逐步稳定在小麦价格的水准上。
虽然不公开薯片和爆米花的做法,但李彦依然想办法要让番薯、爆米花具有更多的用途,在怀柔地厂区,主食已经改作番薯粥和窝窝头。
万历四十八年、泰昌元年地秋天,大明各地的收成还算不错,但在最紧要之地地辽东,还是发生了旱情,此外在淮北,也有饥荒。
李彦在《华夏商报》上鼓吹北方番薯和玉米的丰收,希望来年有更多的地方会种植,又在通州设粥棚,用番薯粥救济饥民。
去年还是酒楼中价格高昂的“黄金菜”,如今却成了给饥民充饥的救荒食物,番薯和玉米的遭遇可谓古今罕见。
不过饥荒也确实为新式作物的推广提供了机会,李彦寻思着通过朝廷,用番薯和玉米作为这两个地方的赈灾选择,并且在明年推广种植,相信这些灾民在吃过番薯和玉米以后。应该更容易接受。
朱由校正式登记以后,孙承宗以詹事府洗马升任左庶子,充当日讲官,他的讲课方式很受朱由校的喜欢,朱由校也经常问一些奇怪地问题,而他提出的这些问题。还有自己的想法,与孙承宗的思路很贴近,他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些问题都和国战棋有关。
孙承宗也发现朱由校关于政务的兴趣多半来自国战棋,最后也同意了李彦的想法,将完善后地国战棋提供给朱由校。
完善后的国战棋已经不是简单的种田和开木匠铺就能够完成的,它具有庞大的国家系统的设置,如果选择国战模式,其操作和计算会非常的复杂。
不过在李彦和孙承宗的刻意引导之下。朱由校对国战棋的兴趣相当热烈,经常要召李彦陪他玩棋。
李彦对国战棋地了解,其他人难以相比。而他对经营性策略游戏的熟悉,也不是孙承宗他们能理解的。
李彦玩国战棋地策略和别人也不同,他会有很多细致、新奇的玩法,所以朱由校也最喜欢和他玩。
孙承宗作为裁判,经常会设计一些现实的问题,让朱由校来解决,在这个方面,人工的国战棋却要比僵化的电脑游戏来的灵活。
“孙先生,朕要守着辽东这些田。似乎还要调集更多军队,看上去不太划算啊!”朱由校在辽东经常被李彦的游骑劫掠,守也守不住,便犹豫起来。
孙承宗凝眉看着地图,满脸愁云,地图上的形势,已不仅仅是棋盘,与辽东有异曲同工之妙。
“皇上圣明,若只是这样守下去的话。确实得不尝试,”孙承宗小心翼翼地说道,毕竟这很可能牵涉到辽东地政策,孙承宗如今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那我进攻,可是这点兵力似乎也不够,”朱由校托着下巴,犹豫着说道:“三娃的骑兵跑得太快了,朕的步兵追不上,他的老巢也太远了些。”
“皇上圣明!”孙承宗在旁边道了一声。若平时与朱由校说这些。他肯定不会明白,不过此时看着棋盘。在棋局中,朱由校却不用人说,就一口道出了其中的几个关键。
“朕的家中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算了,我撤吧,外面这块地方,朕不要了!”朱由校抬起手,呵呵笑道。
“万万不可!”孙承宗一紧张,突然就跪了下去。
“咦,孙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赶快平身,”朱由校说着,便要伸手扶起孙承宗。
孙承宗吁了口气,知道自己是紧张过头了,他起身指着地图,对朱由校道:“皇上请看,关外的土地丢不得。”
“若丢关外,便会失去蒙古和朝鲜,一旦建奴拥有了这两个地方,那大明就危险了。”
“那倒也是!”朱由校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摇头道:“那朕该如何做?”
孙承宗看了李彦一眼,李彦这才笑了笑道:“皇上,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地,现在建奴就是个光着脚丫子,而我大明则穿着鞋子。”
“鞋子是一种保护,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但也是一种束缚,随时得担心鞋子给弄脏了,这时候不如将鞋子给扔掉,大家都光着脚丫子拼好了,”李彦知道朱由校不喜欢长篇大论,特意用了一个比喻。
“咱大明和建奴相比,大明的百姓会种地,建奴人却不会,种地是咱们的优势,但在辽东,因为常常被建奴骚扰,这优势反而就成了劣势。”
“那咱们就在远离建奴的地方种地,但是将军队派到他家门口,或者打到他家里去,毁坏它的田地、牧场,杀掉他的人口……”李彦再度阐述其杀伤策的内容。
“三娃的办法好,凭什么就只能建奴来攻,咱们也可以打过去嘛!”朱由校展颜笑道,就连李彦也没有他这样地自信,敢说杀伤策一定能够成功。
“那么,熊廷弼地办法便不能用了。朕便许了他的请辞,”朱由校突然说道。
“不可!”不等孙承宗说话,李彦以及急得叫了出来。
“咦,这却是为何?”朱由校不解地望着李彦:“熊廷弼地办法就是守土却又不能守住,他地办法不如你的有效,又总是称病请辞。朕便许了他,三娃你去给朕打建奴,好不好?”
李彦无由感到一阵眩晕,辽东经略,那可是挂兵部侍郎衔,甚至兵部尚书衔,轮谁也轮不到他。
“皇上,”李彦连忙理了一下思路,认真地道:“臣尚无资格参与军国大事。不过近日阅读邸报,诚如杨涟杨大人所说,熊廷弼守辽东。非议者不能掩其功,功在受得辽东一岁平安,未曾丧地失城,若换一经略,未必能够做到。”可被打成了乌龟,这也是功劳么,”朱由校伸手捅了捅地图,噘着嘴说道。
李彦和孙承宗对视一眼,苦笑摇头。国战棋确实让朱由校主动思考很多事情,但现实要比棋盘复杂得多,终不能用棋盘来思考。
“所以,杨大人也说了,熊经略守辽东,虽有守土之功,却也有积弱难振,未有万全之策的缺憾,”李彦连忙说道。
孙承宗也道:“然则朝臣虽多有非经略者。却也同样不能提出万全之策。”
“三娃的办法就很好啊!”朱由校抬头看着孙承宗,疑惑地说道。
“皇上,臣的办法也非万全,而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互损招数,窃以为也需逐步调整,不必急在一时,”李彦解释道。
孙承宗也道:“在定策之前,尚不宜轻率地撤换辽东经略。临阵换将。则全盘皆动,万一为建奴找到机会。以致为其利用,发动攻击地话,则辽沈危矣!”
李彦点了点头:“臣记得杨大人还曾说过:宁议而后用,无用之而后议,宁储人而待用,无停用而寻人,若朝廷有合适的人选、合适的方略,自然可以更换经略,若无,还应让熊经略固守辽沈,以防不测。”
“这样啊,那倒也是,”朱由校见李彦和孙承宗都反对他马上撤换熊廷弼,便改变主意,点头说道。
“那么待朕明日与内阁商议,早定方略,早平辽东,”朱由校拍了拍地图:“这些建奴真是太讨厌了。”
李彦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魏进忠进来,请示朱由校用膳,让他惊讶的是朱由校对魏进忠居然笑脸相迎,他不是很讨厌“李进忠”的么?难道说这个魏进忠真的不是李进忠,还是说客氏的人品强大到如斯的程度,能够让朱由校放弃往日地恩怨?
李彦与孙承宗一起走出宫门,孙承宗对李彦道:“孙某思之良久,也道杀伤策看似简单,其实复杂,未必能被群臣认可。”
“怕是绝对不会被认可,”李彦笑了笑,知道孙承宗之所以一直没为这件事争取,便因为知道此事很难被接受。
“你知道便好,可除此之外,孙某也是想不到万全的办法,唯有以熊廷弼之策,更练强兵,伺机而进罢了。”孙承宗摇头说道。
李彦心中突地一下:“孙大人也以为,熊廷弼做得不好?”
孙承宗点了点头:“是的,至少不能御下,以致攻讦太多,经略而不能指挥兵将,为之奈何?”
李彦默然片刻,才道:“下官意思,还是要慎重,即便熊廷弼不得不罢,新地经略也当慎重,正如杨大人所言,宁议而后用,无用之而后议,宁储人而待用,无停用而寻人。”
“杨大人乃谋国之士,此言甚是紧要,”孙承宗微微叹了口气:“若是可以,孙某倒想自请外放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