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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她。这就不得不引起她的关注了。
“这次大比,我想,就当它是一个阴谋来准备,万万不可大意。”黄公虔说。
“但愿这不是真的。”上古师长叹了一口气。
“你是怕了?不敢去了?”哈婆婆讥刺道。
上古师不去理她。
“你这是干什么?”黄公虔见哈婆婆如此狠毒,不觉也深表不满。
“不就是死个田悯吗!”哈婆婆立即来了个回马枪。
“田悯”二字一出,黄公虔就象打了个寒噤,他恶狠狠地盯了哈婆婆一眼,不说话了。
上古师和安仪师回房间的路上,洗心玉问师傅对这事的看法。上古师说:“这自然是很可疑的,本待不去……”
“是不是哈婆婆激了你一下?”二姑娘辛琪快人快语。
“为师岂是激得起来的?但为师的自然得去,这是剑坛大事,我岂能不去?尸后的意思也是这样。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那怕就是刀山火海,我和她都不能不去。再说,田悯和飘零子也只有这最后一个机会了,我又怎能放着不管?只是,你们……”
“师姐不要说了,”安仪师辛利当即打断了千空照的话,她明白千空照的意思。她说“我们不可能只让你一个人去,那至简堂还成什么?大家不都是赴一个‘义’字吗?她们也是这个意思,”她指了指众弟子,“我和弟子们都责无旁贷,到时才好救得出田悯和北门晨风,她们也正是这样来求我的……”。对于这次祭剑大比,辛利其实比千空照要清醒得多。正是,情为情所伤,义为义所困,辛利也是无可奈何。
千空照知道无法阻止她们。
“师傅,”采薇说,“今天,弟子见黄师伯态度好象有点暧昧……”
“是吗?”上古师一时没反映过来。
“没什么暧昧的,”安仪师立即代上古师回答道,“他的想法和我们一样,所以他是反对我们去的。但这事又牵涉到田悯,田悯是他对尚平君的承担,这又是田悯的唯一机会,他自然不能放弃,所以他的心理很矛盾。再说,他也知道阻止不了我们,所以只好不响作罢。”
辛利看问题看得透彻,看这次起剑、大比,象看一池清水一样。千空照就没有去想那么多,她只是凭直觉去做事,这是秦汉的时风之一。那时的人显得有些率直、朴质、愚鲁,全不屑机变权衡。后来的项羽也是这样,他不是不懂这些,而是不屑。
过了几天,依梅庭就辞别了众人,离开了季子庐。洗心玉送了很长一段路,一直到山路渐尽,转入大道,洗心玉才看着他上了马。千叮咛,万嘱咐,依梅庭驱马而去。这一去,先是往蓝田,然后走武关、南阳,一直到会稽吴地,这又令洗心玉不胜伤感。
五卷、三、廷争、焚书
三、廷争、焚书
这一年,秦皇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真实历史是公元前213年),在朝廷正在紧张地准备起剑、大比的时候,朝廷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始皇帝在咸阳宫中晏饮群臣时,因不几日就要举行起剑、祭剑、大比,一切均进行得比较顺利,始皇帝心中畅快。
群臣分坐在咸阳宫大殿两旁,宫廷乐师奏《大章》、《咸池》、《承云》、《九韶》,一阙又一阙,气势宏大。有男舞者近百人跳《万舞》,赤膊,气宇轩昂,持干戚,作刑天舞,乐队奏《大武》,铁马金戈,充满了阳刚之气。继而是红粉舞女,挥舞长袖,宛若恒娥广寒,不尽幽怨。乐队奏艳俗的《北鄙》,极得郑卫柔弱之妙。然后是百戏。再后来出来男女二人,女持雉羽,男吹龠,男女对跳。始皇帝兴致勃勃。看到皇上如此高兴,博士七十余人前来为皇上敬酒。博士仆射周青臣进颂言,他说:“大秦有今天,均因陛下圣明,端平法度,立万物之纪。文韬武略,宏仪非凡。黔首安宁,德及马牛。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臣常想,昊天惠我大秦,特降陛下。使人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圣王;待见到陛下,臣等不仅暗自庆幸,大秦幸甚,黎庶幸甚。尤其是废封侯,立郡县,真是千秋万代之伟业。臣等躬逢圣主,才能得到一展平生之学的机会。尧舜算什么?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比得上陛下……”
“哈哈哈!”始皇帝听了非常高兴。对于谀辞,他有时喜欢听,有时不喜欢听,全看他一时的情趣,所以君王难伺候。现在,随着年事已高,他的心态不同了,如今他对这谀辞越来越喜欢。谀辞听着就顺耳,听着就是舒服。再说,这也总比那些一天到晚攻击他的那些腐儒要好得多,“‘儒就是腐!’那些脑子不开窍的,自以为读了点百家诸子,便妄自尊大,不可一世的儒生。岂不知他们囿于一隅,所见不大,只有一得,便乱放厥辞,实在是可恨之极。”
“哈哈哈!”他开怀地大笑起来。
周青臣是个干瘦似竹竿的人,面目瘦鄙,薄唇尖颏耸肩,一摄鼠须,说起话来便得意忘形。见皇上高兴,他的颜面变得异常生动,眼睛放出光来。此刻,他把左手放在身后,用右手向着众就晏者一挥,说道:“是不是啊?陛下圣明,吾皇圣明!”
整个庙堂之上一片应和。
这时,坐在下首的博士淳于越微微翘了翘胡子,他看不惯这种阿谀奉承的样子,他对周青臣又有成见,对这样的人中狗屎,就是不齿。
淳于越是个长者,象所有的长者一样,平实得很难让人留下印象。一头白发,着逢掖之衣,对人非常谦和。当年周青臣还是一介布衣时,想走他的门路。淳于越见此人名声不好,孝至名是周的老师,说到周,他对淳于越说:“我不知有此人”。淳于越为人心地厚道,笃信“礼之以和为贵,忠信之美,优游之法。举贤而容众,毁方而瓦舍。”的礼道。周青臣又推都推不开地恭惟他。他于是见了他,做学问嘛,总希望后进能比自己学得好,他从来不拒绝后进。再说周青臣总是做学问的人,做学问的人能坏到哪里去?所以始皇帝说“儒就是腐。”这可一点也没说错。他不知道,做学问的人,一旦坏起来,可比不做学问的人不知要坏到多少倍。他在自己的堂前接待了周青臣。结果,周青臣逢人便说:“淳于先生客我。”“我到了淳于先生的堂前,我见到了淳于先生。”
周青臣这人聪明,学问亦不差,《论语》、《孟子》,诗、书、礼、乐、易、春秋、诸子百家娓娓道来,都不俗。他主张克已复礼,认为社会是一年不如一年,当今不如春秋,春秋不如三王,三王不如尧舜,古来一切都是好的。如今是礼崩乐坏,感叹盛世不再,世道日下,人心不古。他的这些见解,深得淳于越赞赏,淳于越以举茂才保举周青臣于朝廷,被授予博士。周青臣成为博士后,进入朝廷,才发现皇上、丞相、廷尉等全是厚今薄古之人,这样他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言必称法,行必申韩。淳于越发现这些厚今薄古之人,除了皇上和几个干臣外,其余的都是趋炎附势的浅薄之徒。这些人不守规矩,狂得令人生厌,且咄咄逼人,他们结党营私。如今周青臣再也不称他为老师了,他和孝至名一样,别人问起周青臣时,他也这样回答:“我不知有此人,我不是他的老师”。周青臣成了博士后,攀上了廷尉李斯。李斯这人,在淳于越看来,言辞之激烈,行动之决绝,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味道。尤其是对他的同窗就学的韩非子之险恶,使淳于越对他敬而远之。这使得李斯难以释怀。本来李斯很难容忍周青臣来攀附,他对谗谀人也不大看得惯。正是有了淳于越,他反而容忍了周青臣,并有意在陛下面前举荐他,使他成了淳于越的上司,成了博士仆射。现在周青臣大权在握,便视淳于越为眼中钉。淳于越在心里虽然气不过,却也无可奈何,想想也只有摇摇头:“天道如此”。在博士署内,他从此不大说话,只做学问,以这态度来抵制周青臣。
现在看见周青臣这样一付得意忘形的样子,不由得“哼”了一声。
坐在他身后的博士叔孙义听到他这一声“哼”,马上问道:
“淳于先生,周仆射有什么说得不对吗?”
淳于越没想到,现在满朝都是这种人,渐成气候,他又一次被出卖了。
叔孙义的声音很响,皇上听见了。始皇帝看向这一边。周青臣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岂会放过这个表现自己,打击异己的机会?他鄙视地看看淳于越,挑衅地说:“淳于先生,你有什么见解?可以说出来嘛。你不是常说:‘持论不同,应该亮出来,辩一辩,越辩越明嘛’,难道,你还有什么不可说与人听的思想吗?难道你还有什么不可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的想法吗?”
周青臣此人狠毒就狠毒在这里。
淳于越觉得自己脖子上的青筋都变粗了,他感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他感到周青臣是在有意的向他挑衅,他无法低下自己的头,也无法咽下这口气。想到这里,这倔犟的老头心一横,脖子一挺站了起来。他的话,虽说得很委婉,却很有锋芒。他说:“夏、商、周治理天下近两千年,究其原因在哪里?我想,就在于分封。有了分封,就象一棵树,根茎发达了一样,就象一个篱笆,要有三个桩来支撑一样。自己的子弟分封之后,成了朝廷的辅佐,朝中出了事,诸侯可以相救,这样,朝廷才会长治久安。没有了这些诸侯国,假如出了田常、六卿一类的乱臣贼子,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分封两千年了,没听说有什么不好,一件两千年继续下来的事物,是有它的道理的,没有道理的东西是不可能生存的。所以说,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不应该随便放弃。新出现的事物要看一看,确实是好的,可以做下去,不好的就要废除掉。做什么事都要一步一步来,不要偏激,即使是要改的,也要先承继,没有承继,哪有创新?所以不尊古而能长久,闻所未闻。”他这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他又对着始皇帝一揖拜说,“皇上,法常变,民无以为凭,则乱。你看看,现在天下乱糟糟的,豪民出入祖庭,践踏庙堂。他们毁阡陌,弃井田,上上下下,尊尊卑卑,全没有了,臣为陛下忧啊!”
“这是在攻击陛下,庶子不出,民何以耕战?”周青臣岂是软柿子。
“阡陌不除,何以名实田?良吏出于郡县,猛将出于部伍,天下大乱,乱则治,遂达大同。”叔孙义附和道。
这时左丞相李斯站了起来,他说:“从来五帝不相重复,三代不相因袭,治理的方法各不相同,并不是由于他们相互对立,而是由于时代在变。如今陛下开创万世不朽之基业,岂是一些无知的儒生所能了解的。淳于先生所讲的乃是三代的事情,那么久远了,怎么可以效法呢?古时分封,天下散乱,不能一统,一代为亲,三代则疏,因此诸侯混战,尾大不掉,国莫苦于此。如今天下一统,百姓黔首努力生产,天下才这样太平,百姓黔首才如此安康。现在儒生看不到这一些,一味称赞分封,他们那里知道,分封就是纷扰,分封就是交兵裂土!现在儒生不说今而说古,以古讽今,蛊惑百姓黔首,搅乱了思想。他们用自己的私学来反对皇上所进行的变法,现在皇上推行新政,明辩了是非,并规定,一切均决策于至尊。本来,新政既出,儒生就应该学习法令,防止自己去触犯律令条品,并与政令一致。可现在,一些儒生却偏偏凭藉着他们的私学来对皇上的新政进行诽谤,这些人听到新法颁布,就在各自的私学里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