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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过虑了,干大事业者岂会在意此等浮枝末节……”
“也不全是,最主要的是项羽只在乎他一人,不听人言,在他手下难有作为!”龙应奎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项羽的弱处。
“弟子听人说,沛公且能饶人以爵邑,士之顽钝嗜利无耻者亦多归汉。”
“这算什么话?”
“事急矣,师傅何忌弟子之言。”
“那只有降沛公了,吾闻此人素有大志,为人中豪杰,且不拘一格,任用贤才。正如你所说,即使是鸡鸣狗盗之辈,只要有一枝之长,亦被重用。”但他还没来得及叛逃,就被起用,为南阳守。沛公刘邦以郦食其持重金以赂之,龙应奎果叛,降沛公。拜为将军,充任先锋。他本是秦将,深知秦军虚实,一路势如破竹,过丹水,攻胡阳,下析、郦等城邑,直指武关。
青城长公主在二世元年已从雍城还归咸阳郦山陵寝,为父皇守孝。赵高此时,还在剪除朝廷中的异己,到这个时候,他都没有篡夺帝位的野心,只是为身家计,不使大权旁落而已。他当然不想青城长公主复起,来危及自身。他派军卒假借护卫陵寝和长公主,将陵寝隔绝起来。天下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故,青城长公主竟然一无所知。当然,这也只能是怪青城长公主自己。自从父皇死后,她心如槁灰,一心只想为父皇祈求冥福,想到父皇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又如此不肖,遂一心只为父皇守孝,以赎前衍。她的一切均按礼而行,《礼》曰:“三年者,称情而立文,所以为至痛极也。斩衰,苴杖,居倚庐,食粥,寝苫枕块,所以为至痛饰也。”她居茅屋,睡草褥,枕土块,食粗食,她对父皇的哀思无以复加,因而心无旁鹜,一味沉浸在哀情之中。在这对父皇的哀思之中,似乎又寄托着她对自己亲生父母的追思。这在她看来,并不矛盾,孝者,至情也。
陈胜、吴广起事时,二世胡亥曾降旨问询于青城,但赵高忌讳青城,怕因此事引起青城复出。丞相李斯、冯去疾,将军冯劫则视青城长公主乃一剑士,至于带兵征战,一个年纪青青的女子,将天下大任托付于她,岂是他们放心的,因此,他们并不赞成起用青城长公主。去郦山陵寝下旨问询的中涓官,本是赵高的心腹,这中涓官当然只听赵高的。他到了郦山,只问青城长公主起居,根本不提诸侯之乱。复旨则说:“长公主因先皇崩殂,悲伤日甚。下臣说起贼乱,长公主也很关注,只是她的精神集中不起来,前言不搭后语。至于下臣说出皇上要她去孝进宫,长公主一会儿说,自己当为国效力,征讨逆贼;一会儿又说,自己乃服丧之身,带兵不祥,神祗弗佑,于国不利;又说自己只是一介剑士,对于攻守征战,实乃不通……。如此这般,语焉不详。下臣以为,长公主已是痛极伤心,臣恐……”
二世听后,甚感失望。从此,不再以此事来问询于青城。好在当时,三川郡守李由败吴广,少府章邯杀周文,连战皆捷。一连串的捷报,不仅二世无恐,连赵高也趾高气扬起来。只有冯去疾、冯劫对形势有所判断,力谏二世:“关东群盗并起,秦发兵诛击,所杀亡甚众,然犹不止。盗多,皆以戍漕转作事苦,赋税大也。请且止阿房宫作者,减省四边戍转。”但这样的话,胡亥如何听得进去。赵高乘机进谄言,终使二人获罪。等到李斯、二冯死,权力落入赵高手里。胡亥二世又自我幽闭于宫中。这时的胡亥,大权已是旁落,他尚不知晓。在赵高的瞒骗下,还以为,诸侯军已快剪灭,他也就有些高枕无忧起来。
此后,赵高面对关东席卷之形势,已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了,又怕胡亥问罪于他,索性一味瞒骗下去。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正在以诸侯军来压廷臣,甚至导演了一幕“指鹿为马”的阴谋篡权的闹剧。此时,赵成为郎中令,身处中枢要害。赵高到这时,才真正有了篡权夺位的想法。他想,等到事成之后,让赵成统率天下兵马,去剿灭群雄。他已让自己的女婿阎乐升迁为咸阳令,以控制京城。这样,他完成了阴谋篡权的一切准备,在这样的时刻,他对青城长公主有的只是防范,岂会让她去惊觉。
重兵封锁的郦山陵寝,就象它密封的那地下死寂的陵寝一样,被封土堆厚厚地密封着,不能透进一点信息去,并将大秦皇朝真正地送进了她的墓地。
二卷、二、逃出殷墟
二、逃出殷墟
殷墟。
章邯在长史司马欣,都尉董翳的劝说下,又被朝廷所逼,退不能退,进又不能下,走投无路,遂决定降楚。但是,在他降楚前,他必须要解决一件事,那就是要解决护军中尉单膺白。
单膺白是督军,是他降楚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与单膺白对彼此的主意都非常清楚,他也了解单膺白。单膺白曾在郦山陵寝服役,曾是章邯手下的罪徒。单膺白无法阻止他,他也无法改变单膺白。
但单膺白无法抓住他降楚的证据,抓住了也没用,他没有军权。虽然眼看着这即将成为现实,却无力回天。这支军队正处在傍徨无奈,寻找出路的时候。他一再向朝廷告急,都不见回音。在这样的时刻,单膺白比谁都清醒,他不知朝廷内是怎么回事?但他又知道,即使是朝廷知道了,要想收伏章邯,也已是不可能了。
这是坚壁与坚壁的对峙,为防止章邯铤而走险,单膺白及其亲随作好了随时伏尸剑下的准备。
单膺白掐住了章邯的脖子,章邯必须要扭断这支手。
一队亲兵在都尉董翳的率领下,乘着黑夜包围了护军中尉府署。
章邯的亲兵还没有到达护军府署,已经被发现。
“谁?什么人!”烛火通明,戒备森严的护军府署,响起了一声严厉的喝问声。
没人回答,那一个个迅疾向前的黑影如大山下剽悍的狼群一样,在月光下闪动。
“再不回答,就要放箭了!——预备!”随着官卒将凄厉地拉长声调,弓弩手毫不迟疑。
但为时已晚,偷袭者总比防守者快一步。
如雨的箭矢带来了死亡。
章邯的亲兵杀开护军府衙。
黑夜中的神经仿佛是一张蛛网,还在那一声“什么人?”的喝问声中,就已经触动了这张高度警觉的网。单膺白在中庭一跃而起,他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面对这突然变故,他立即进入内庭,改换服装,再带领亲随立即上马,冲出角门。立即被章邯的亲兵发现,围杀上来。
章邯既然要解决这一棘手之事,自然是百密无一疏,他岂能容单膺白脱逃?这就是章邯,在护军中尉府前后几条街衢上,都布下了重兵,他决不能让单膺白从他手中脱逃,决不能让天明的归降充满变数。
单膺白冲杀了几次,均不得脱。每一次冲杀,都有亲随倒下。他只得再返回府邸,顽强抵抗,过了近半个时辰,最后,在瓦砾中,章邯的亲兵踏着血水,终于解决了一切顽抗。单膺白身中数箭,又被一戟刺中。章邯的亲兵早已殳剑齐下,单膺白倒在了血泊中。都尉董翳排开士兵,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单膺白,狠狠地踢了几脚,然后命士兵举火前来照看。这一看,令他大吃一惊,这单膺白不是单膺白,而是一个长得颇似单膺白的士兵。这下,他急躁起来,立即命令士兵们迅速严密搜查,他自己则分兵朝各个城门口追去。
其实几天前,单膺白的一个亲随,就知道中尉大人处境险恶,他因自己长得有几分象中尉,愿以身取义。单膺白并没有推让,此时此刻,也不是推让的时候,所以当章邯亲兵杀来的时候,他按约进入内庭,和这个士兵调换了角色。这士兵立即成了单膺白,带领中尉府的亲随与章邯的亲兵,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搏杀。
在这样的危难之中,依然有着这样的浩然之气,依然有着这样的忠义可叹的死士。
单膺白化装成一黔首,在混战中,沿着墙角,和逃命的军士、百姓一起,转过一条又一条小巷。到处都是警戒的人,士兵巡逻在街衢上。他一连翻过几个院落,遇见几个人。但那几个士伍黔首惊恐地看着他,不敢言响。他终于逃出了重围,再一次来到通衢大道上。那知道,迎面正好是一队巡逻警戒的士兵,发了声喊,包围上来,单膺白再次落入了章邯军士的手里。
纵有百般计算,但天命如此,单膺白徒唤奈何?这是他无法回避的现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心存侥幸,他知道,即使自己逃得出中尉府,但如何逃得出这戒备森严的殷墟城?这一点,他一点成算也没有。
这队士兵由一什长带领。这什长走过来,看了他一眼,从他那犀利的目光中,单膺白知道,他认出了自己。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什长把他当成一般的护军府的亲兵,下令捆了。随即命令他的士兵继续巡视,他自己则带着一个士兵押着单膺白到将军府去。
单膺白只能听天由命,虽然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他也感觉到了什么。空荡荡的通衢,冷冷的月,殷墟在霄禁中。只有他们三人朦胧的影子,踏响在通衢上。
转过几条街,远离了护军府衙,那什长突然拉住他避入一黑暗角落里,低声对他说:
“单大人,别惊慌。我们是要救你的。”说完这句话,那什长和士兵即上前来替他解除绳索。
单膺白摸了摸捆得麻木的手,淡淡一笑,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获救。
“大人随我来。”那什长说。
现在仍在十分危险的境地,单膺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救他?但他知道这是真实的。现在根本就不是言谢的时候,也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
在他们往西城门走去时,他终于弄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因很简单,不是所有的章邯军士都想降楚。其实章邯军中绝大多数军卒都不想降楚,只因身在军中,唯军命是从罢了。尤其是这些军士大多是秦人,他们的父母妻儿均在关中,如果背叛朝廷,他们在关中的亲人的命运将变得十分险恶。这什长正是这样一个人,他带来的士兵也是这样一个人,他们都不想连累家人。只是原先想归想,却无可奈何。现在突然遇到了正处困境中的中尉大人,他们立即获得了改变自己命运的希望和寄托,并且变得名正言顺起来,从而有了信心和胆略。
“难得二位壮士深明大义,本中尉必当奏明朝廷。不是说你们救了我,而是你们对朝廷的一片赤胆忠心。如果此举能使朝廷得以准备,能防止章邯那逆贼背叛朝廷所带来的恶果继续扩散,你们的功绩就难以估量……。只是,我们现在怎样才能逃得出去呢?”
单膺白对当前的处境并不乐观。
“我们先去西城门,那里有他的一个兄弟。原先也是计议过的,只是怕朝廷追究,有口难辩,下不了决心,如今有大人在……”
“亲兄弟吗?”
“亲兄弟,一个妈生的,是什长。”
“他会帮助我们吗?”
“我想,会的,亲兄弟呀,”那什长指着那士兵说,“如果他兄弟不帮我们,他不就死定了。”
“大人,放心,我兄长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父母均在关中,他不会背叛朝廷……”
这才是关键所在。
事不宜迟,三人立即赶到西城门,闪在一暗角里。那士兵让他们暂且在这里候着,自己则先上城楼去。
看见那士兵消失在黑暗中,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深潭,时间过得真慢,漫无尽期一样。那什长有点沉不住气了,“会不会出事?”他看着单膺白问。空气都快要凝固住了。
“沉住气。”单膺白说,“要知道,任何情况的发生对我们全一样,”单膺白其实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