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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何必这样认真?这都是有一定定制的,丞相自会按制处置。”
“可我不是在闭门思过吗?伤了我,不也等于伤了你。我不是怪罪闾丘衡,我只是想,别让他太得意了,让他也知道收敛点才好。”
胡亥听青城这样说,觉得有理。他看青城怎样看怎样好看,只是知道这个妹妹太利害,不敢造次。现在见青城说得有理,又是青城求他,他的豪情就上来了,他问:“不知妹妹要我怎样帮你?”
“把单膺白外放到上郡去:一、这也是处罚,二、让他戴罪立功,三、也不要太冤屈了他;皇兄又担载了个宽厚仁义的美名,岂不一举数得。”
于是一个月后,单膺白就被外放到上郡去,到扶苏、蒙恬手下,去面对大漠,去厉兵秣马,去修筑长城,去面对塞外的悒郁苍茫去了。
在青城公主的府邸里,青城公主的贴身侍婢丛驺这一天遛出了公主府,她本是御史府安插在公主身边的间细。皇上虽然偏爱这个公主,但廷臣们一直不放心,力谏又不见效。一个故燕的公主,天天持剑站在皇上身后,令人如芒在背,一日也不能安心。青城公主年青,没有关注到这个丛驺。这丛驺,在青城身边四五年了,象青城的姐姐一样,她就是一个侍女,从不刺探公主,一切都不露声色。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干练的御史府少史,是一个比她的上司不知要能干多少倍的绝异女间者。
夜色中,丛驺出了公主府。然后,堂堂正正地去了咸阳宫旁的御史府,她直接受命于侍御史承乙。
二卷、二、仓庚、胡息、洗心玉与
二、仓庚、胡息、洗心玉与邛崃剑庭
朝中之事是朝中之事,但望夷之变后,天下剑道之式微已是不争之事实。邛崃剑庭一门,差不多全葬生于望夷宫那教场中,只剩下留守在邛崃剑庭的云中阳韦蒲。
几乎一夜间,若大一个剑庭,就变得这样寂寥。而在郫县的凌锋剑庭却今非昔比,剑庭的主人龙应奎已是国手剑士。蜀地的官吏、将佐都与留守凌锋祖庭的镇山虎温良争相交往,一时间,凌锋剑庭俨然成了国术馆,它就代表着朝廷,求剑之人,只知有凌锋,不知有邛崃。韦蒲独撑危局。想当年师弟凡不留行斗越门去时,剑庭还能一祭亡魂,如今一门灭绝,却没有什么再可以一寄哀思。
梧桐飘着粘稠的丝絮,黄鹂恰恰啼鸣。南风夏雨,一夜潇潇,万物皆在争竟,唯有邛崃剑庭一日不如一日地衰败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冷萍飘仓庚、老百贼胡息和姑射子洗心玉来到了这里。
望夷之变后,洗心玉和哈婆婆、辛琪逃至永陵后稷祠,差一点没死在美丽居手里。当哈婆婆要杀美丽居时,在经历过如此这般腥风血雨之后,洗心玉已是伤心欲绝,她坚决阻止了哈婆婆的必杀之剑。第二天清晨,她去打探消息,并为哈婆婆、辛琪寻找早食,回来时才发现哈婆婆和辛琪已被杀死在后稷祠。哈婆婆、辛琪死得很惨,杀人者极其凶狠残忍,刺入后用剑一拉,伤口被撕裂,阔大外翻,这不是中原剑。中原剑的伤口只那么一点,便不大再给死者以伤害。后稷祠中弥漫着一种羊膻味,当时,洗心玉甚感奇怪,事后才有点明白。那时,她听到人声,只得避去,眼看着秦兵卒将哈婆婆和辛琪的尸首载了去。
真是身陷绝境,身无分文了,象她这样的漂亮单身女子,哪能不被人窥伺?又如何挡得住世人的觊觎目光?如果全凭手中剑,就算不心存不忍,也会惊动官府,这正是她的无奈。本来还有哈婆婆、辛琪,可就是这一点点依靠,也让老天给收了回去,老天爷就是不给她留下那怕是一丁点儿的慰藉,她连死的念头都有了。唯一支撑她的就是,自己必须要去邛崃剑庭一次,将哈婆婆的死讯告知云中阳韦蒲,也算是自己对哈婆婆的一个交待。这样,她沿着荒冈朝南——永陵南面是一片乱葬冈——走去。
走到渭水时,她无路可走,既渡不了河,西边又有巡视的军卒,正在危难之际,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拄着破竹竿的老乞婆。这老乞婆衣不蔽体,老眼昏花,头上的白发也有些稀疏,拿着个破碗,颤颤巍巍地走来向她乞讨。洗心玉正在惶恐之际,这老乞婆行得近来,只见她那昏花的老眼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谄媚来。洗心玉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是啊!”她想起了这个老人,“我在哪里见过?”她思索着,想起来了。那是在去邛崃剑庭时,在墓门,她见到了一个老乞婆。当时,她曾给了她一把半两钱,没想到这老乞婆如今乞讨到了这里。在这时,见到认识的人,她好象遇到了亲人。一把抓住这老乞婆的手说:“老人家,你还认得我吗?在墓门,那广都——邛崃剑庭”。那老乞婆显然是认出她来了,见洗心玉这样激动,吃了一惊,吓坏了。但发现洗心玉并无恶意,遂向她要求施舍一点。
洗心玉身有何物?但看着这老乞婆虽是风烛残年,倒还干净硬朗,她马上敏锐地意识到:只有这个老乞婆可以救自己。她扶着这老乞婆,对她说:“老人家,我现在身无分文,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你看,”洗心玉将装钱的荷包翻给她看,“不过,你如果肯帮帮我,我一定会报答你……”
“我……?”这老乞婆大张着嘴,“啊啊啊”地叫着,似有不信。
“是的,我遭了难,只有你可以帮我。”
“哦哦哦,”这老乞婆有点不知所措,“哦哦。”地叫着,想避去。
“老人家,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救我一救?”
洗心玉见这老乞婆有些犹豫,立即抓住她的手,她发现这老乞婆在微微颤抖,“别怕,没事的。”洗心玉一边安抚着她,一边从身上解下一块佩玉来,交给这老乞婆。
“给我?”洗心玉听这声音似曾相识。
“不,不是,求你啦,你把这玉拿去卖了,回来时,给我买一套王孙服装,剩下的上金嘛,我们对半分。”洗心玉想了想,知道剩下的上金也不会太多,“你看行不?”
“这能卖多少上金?”老乞婆看着这佩玉,问,转而又问,“姑……娘信、信我?”
“无论如何,我给你的不会少于一两。——我当然信你!”其实,洗心玉那里顾得上信与不信,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
这老乞婆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抓过这块玉,对洗心玉说:“姑娘你来,”她领着洗心玉来到坟地里的一个坟堆前。洗心玉还以为是坟堆,其实这是一个容得下一个人的地穴,“你在这里等我。”老乞婆说。
“你可要小心啊,别让人抢了。”洗心玉实在不放心。
那老乞婆就有点惊骇。
“愿神祗保佑你。”洗心玉无奈,只得鼓励她。
老乞婆走后,这一座座冷寂的墓地,真阒静啊。一只象(虱,内改去)点似的老鸦有感应似的“呱呱”叫着,既寒碜又凄凉。“师傅!”洗心玉从心底叫了一声,瘫跪在草地上。她想起了师傅,哈婆婆、安仪师和姨,想起了封姨、苦须归宾,玄月、田悯、齐云、辛琪、采薇、以及曲云芳、西施罗、小伍起……。她一一回想起她们的音容笑貌,如今她们都到哪里去了?那么多的欢乐都变成了永恒,落在了这巨大的空漠之中。这一瞬间的失落使她再也无法自持,泪水禁不住地就夺眶而出。“师傅!”她捂住自己的嘴,呜咽着。
整个世界都遗弃了她。
如今,她将何往?邛崃剑庭去后,自己还能再到哪里去?她想不出。季子庐是不能去了,那里有美丽居,再说,她也不想再掺和到他们中间去,她认为都是因为自己的失德败行,才引来了上苍的震怒,致使至简堂遭到灭门之灾。不过就在她这样想时,她依然无法忘怀北门晨风,一想到北门晨风,心中就如滴血一般,如今,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季子庐是不能去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还有谁会收留我呢?黄师伯……。她想起了黄公虔,“对,我还可以到太乙山去,从邛崃剑庭回来后,我上太乙山。不过,只怕黄师伯现在就已经不在哪儿了?那可是她唯一可以去的地方。这样一想,她就感到,在这个世界上,她无处可去。一种巨大的孤独感攫住了她,令她感到特别凄凉。
“不,不是还有邛崃剑庭吗?”她想了这么多,就是没想到邛崃剑庭,这时她想起来了。只是她没见过云中阳韦蒲,不知此人如何?她想起邛崃剑庭是有道理的,因为她现在也算是邛崃剑庭的人。哈婆婆在昨天晚上,收了她这个弟子,并将云摩十九式乱剑及其精髓心剑,给她作了点拨。洗心玉聪慧,一点拨就会。她记得,哈婆婆当时沉思良久,然后叫她近前,将自己脖子上的一块“含章可贞”的蓝星石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这是一块姆指般大小的薄薄的蓝星石,蓝星晶莹地闪耀着夜空星辰般的光芒。
“师傅,这怎么可以……?”洗心玉当时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哈婆婆用暗淡的眼光盯着洗心玉,有气无力地说。这一晚耗尽了她生命中的所有精力,这声音不象是出自哈婆婆之口,却有着指责,“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弟子怎敢。”洗心玉心中一阵酸楚,但她劝不住哈婆婆。
洗心玉自从工布王剑在田悯以己血血洗剑锋时,一把抓住了剑首。当时就感到有一股巨大的气流和着力量从那田悯的生命中涌进了自己的体内,贯注了她的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原力场,使她感触到自己对剑的把握有了别一层理解。这使得从未见过洗心玉习剑的哈婆婆大为赞叹,她实在不能想象,千空照那老废物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弟子来。
“既然自己是邛崃弟子,那当然……,只是不知韦蒲是否肯收留我?”
洗心玉悲惨地回想着这些宛若片片虹彩般的往事,思量着自己的最后去处。这些记忆,令她想也想不完,她一直想进去,开始是清晰的,然后就模糊起来,再后来极细微的渺不可寻的往事都一一被挖掘出来,象在挖自己的心一样。她既感到兴奋快乐,又感到自己的精力越来越不济,进入到一种颓废的状态之中。
直到日(日失),那老乞婆才回来。这期间,洗心玉担心过,但由于精神不济都不去想它,如今看到老乞婆回来了,洗心玉才从一种恍忽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她透了一口气,接过老乞婆手中的王孙服装。
“你没遇上麻烦吧?”洗心玉一边换装,一边问。
“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没有为难。——这上金?”
洗心玉换上男装,立即就成了个俊俏的王孙。她没想到,这老乞婆还有这眼光,不但令她穿得合身,且又得体,心中便有了感激之情。她对那老乞婆说:“老人家,我看你孤独一人,我也是孤苦一人,不如我们结个伴,我把你当姥姥,你看好不好?”
“我拿一半?”老乞婆并没听见洗心玉的话,她要对现她拿一半的诺言。
洗心玉再恳切地说了一遍。
“哪为什么?”老乞婆不解,“你不会是反悔了吧?”她怀疑道。
“我们结个伴,上金全由你拿着。”
“我没这个贪念,要遭天打雷劈的,你给我一半。——别想骗我,我干嘛要和你结伴?快活惯了,自自在在……”
洗心玉无奈,只得从她手里拿了一半上金,再一次谢了她。现在她改头换面了,可以去卖自己身上的一切东西,而不用担心被别人认出来。这样,她到了(忄享)物山,从(忄享)物山南下,到了太乙山。但她想清楚了,太乙山不会有人,因此没有上山,就直接去了汉中,也就没有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