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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再见''再见'”
顾小鱼捧着手机笑得天花乱坠,见好就收,不再多言。始作俑者江警官也没再说什么,那只手机毕竟搁置已久,残留的一点点电量禁不起他再三折腾。
直到大半个小时之后,这条微博才被江队长再次转发:“恩,我媳妇儿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们来打我就是了。”
***
从东三环回南四环需要花上一个小时,即便深夜绕城路上不堵车,那也得花上大半个小时。
洗完澡,顾小鱼躺在床上听歌,掐算着江喻白回去的时间,等他充电开机,还想跟他说说话。一直等得迷迷糊糊快睡着了,耳机里突然叮叮当当地一通乱响,刹那间接收到了九十九条消息,来自微信群“盛世”。
除了江喻白,顾小鱼再没加过第二个游戏好友。不用说,一定是江喻白把她拉进群里了。
这群里本来有整整两百个人。顾小鱼这两百零一号相当醒目。几乎是第一时间,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新来了个人,一翻成员列表,顿时心领神会那个叫“小鱼”的来者。
里飞康的语音第一个出来,操着那副熟悉的东北腔:“哎呀卧槽,嫂子来了!欢迎嫂子!”
羊习习紧随其后:“哦嫂子好,我就说老大这晚上不睡觉干嘛呢,感情在跟嫂子说悄悄话呀。”
……
爆料生猛一向是他们的作风,盛世里果然不其地开始起哄了。
“唉哟,老大和嫂子这是什么发展呀?”下头清一色的发问。
顾小鱼心里本就有鬼,脸上红了个透,想出声反驳,可微信没有变声器,调不出她常用的男声,一开口保准暴露身份,只好不说话,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她始终保持沉默,十之**是害羞了。
江喻白第一时间发私聊消息过来,无奈解释道:“媳妇儿,我在家里。”
他在家里,里飞康他们在队上。躺床上不睡觉个大头鬼,他们压根就不晓得江喻白在干什么,尽胡说八道。
顾小鱼脸上还是发红,嘴上却不地道的笑了,回他:“你看你的小弟们,坑我就算了,连你都坑。简直不把你这个老大放在眼里!”
“恩,媳妇儿说的是,他们欠收拾了。”江喻白低笑出声。
微信群里很快传出江喻白的语音消息:最近队里纪律松散,需加强练习。即日起,江队长要亲自抓功课,格斗、擒拿、体能训练……里飞康羊习习首当其冲。
“卧槽完蛋了,被老大盯上了,”羊习习只剩哀嚎,“嫂子亲嫂子,求你开开恩,我可不想给老大当陪练啊——”
“好啊,”顾小鱼回他,“那你讨好讨好我,我替你当陪练。”
里飞康吓坏了:“卧槽嫂子你讲真要当陪练?卧槽嫂子你想清楚啊,就你那小身板儿,老大那一脚下去,你这辈子就结束在这里了。”
“我没说我要跟他打呀,陪练嘛,我陪他练总可以吧?”顾小鱼道,“他练,我在旁边看着,端茶送水总行吧?”
话音未落,羊习习和里飞康飞快地加了她微信好友,一人塞给她一个两百块的红包,附言“丢钱免灾,嫂子你帅你先上。”
顾小鱼:“……”
她要去退钱,两人却第一时间将她拉黑了,她已经联系不到两人了。微信群里尚有他们愉悦的笑声:“老大,做兄弟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顾小鱼只好红着脸去找江喻白:“完了,我被他们的红包贿赂了。怎么办……”
“收着吧,我放过他们就是了,”江喻白淡然道,没在这话题上纠结,清然抿唇,柔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顾小鱼没好意思说是特意在等他,胡诌道:“刚洗完澡,在刷微博。他们都在说明天的比武,那是什么呀二白?”
“蓉城警界一年一度的大练兵。各个警种都得参与,就跟学校里举行运动会似得,”江喻白道,顿了顿,自然问起,“我也要参加,你呢,明天要不要过来玩?”
“我能去?”顾小鱼一愣。
“当然可以,”江喻白道,抿唇轻哼了一声,含着笑,满是宠溺,“我媳妇儿,有什么不行的。”
☆、第36章 吉他她那把
江喻白亲自开口邀请,顾小鱼又有这么点好奇。隔日一起去参与“大运动会”的约定就这么愉快地订下。
就着“大运动会”的事,江喻白跟她讲了些以往的趣事。顾小鱼听得乐呵呵的。两人一聊起天,总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
可明天早上江喻白得赶早去处理队里的事儿,又得带队参与活动什么的,事务繁杂;而收到酒吧钥匙的顾小鱼也得去一趟海洋酒吧取吉他,还得联系李赫,问问他没能成功试唱的事如何解决,事情也不少……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两边约着睡了。
不知是否是因为车上那几次猛烈甩动,一整晚,顾小鱼都睡得不□□宁,就连做梦都是飘乎乎的,踩了一夜棉花云。
隔天起床,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头晕演变成头疼,脚上发软,干什么都有些力不从心。
早上六点,江喻白起床例行晨练,早安短信接踵而至。顾小鱼一开机就瞧见他那声缠绵悱恻的“媳妇儿早”,去接了杯热水喝,一口下肚,甜蜜和着水温窜入身体里,僵硬的四肢跟着舒缓了不少,连头疼都似乎不那么疼了。
“二白早,么么哒。”顾小鱼回他。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早上八点多钟,应该是已经在忙了。
顾小鱼搁下水杯,又给李赫发了条短信,详细陈述了昨天的意外状况,问他该怎么处理这事。李赫也没有回应,周天,应该是还在睡大头觉。
闲着也是闲着,顾小鱼换了身衣服,拿上钥匙,先往海洋酒吧去了。
蓉城喜夜雨,无论冬夏,一到早上总是白雾迷蒙。元旦一过,距离年关就近了。新春佳节阖家团圆是中华民族的传统,大多数外地人都赶着回家,为了避开春运,有条件的早在元旦之后便计划了返乡旅程,原本繁荣的蓉城愈见空置。
顾小鱼一个人在街上走,顶着冰冷刺骨的寒流。极目一片苍白,能见度低,路上少有车辆和行人,沿主街步行了二十来分钟,居然也没能遇上一辆空出租车。
她家离海洋酒吧总共也才四十来分钟的步行路程罢了,顾小鱼干脆放弃了打车的念头,拐进了小巷子里。
小巷子里处处都是人情。盖碗茶摆了一路,小商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顾小鱼排了半天队,买了两块猪儿耙当早餐。刚蒸熟的猪儿粑洁白而有光泽,像极了煮熟的小猪,晶莹剔透,可爱诱人。
蓉城惯来以美食闻名,小吃种类特别多,没有一种不是顾小鱼的心头爱。刚买来的猪儿粑还有些烫手,她却也不顾忌形象,拿在手里边走边吃,两块都下肚,正去拿纸巾擦嘴,包里手机铃声先响了,是李赫打来的。
不等顾小鱼开口,电话一接通,李赫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问:“小鱼你没受伤吧?受伤了要去医院啊——”
“我没事,”顾小鱼笑着答他。回想起昨天电话一通,江喻白第一时间赶到她面前,心头竟还残留些后知后觉的心悸,羞赧袭来,跟着噤了声儿。
李赫一听她没事,当下松了口气,也没留意她奇怪的反应,开口道:“你人没事就行。我跟那边说好了,再找个适合的机会见面试唱就行了。小事情,你别太担心。”
他话是这么说,西门音乐会的门票多少人挤破门槛都拿不到,李赫能帮她留着,必然费了一番心思。仁义至此,顾小鱼心头多少有些感动,顺口问他:“都行,听你安排。话说请帖呢,你不是早通知我收请帖吗,我怎么一直没收到?”
“请帖定少了,现在还在加印,”李赫解释道,一说起结婚,整个人都乐呵起来,“本来是把你安排在第一拨里的,但是临时发觉受邀人只写了你的名字,又拿回来了。你等第二拨快递吧。”
顾小鱼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只写了我的名字,你给我请帖,不写我的写谁的?”
“还有你情缘啊,”李赫笑着接话,“你们不是求嫁了吗,一起来呗。”
顾小鱼:“……”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赫这方面的本事修炼得炉火纯青。
顾小鱼一阵阵心虚,尴尬了半宿,准备挂电话了,那头突然传来一声软软的喃语,显然是来自没睡醒的周媛媛。
李赫早上一醒来就忙着处理顾小鱼的事,把怀里媳妇儿给怠慢了,赶紧忙着哄媳妇儿。直到周媛媛的起床气消了,他方才再次出声。顾小鱼先他一步笑话他:“噫,大冬天的,被窝里多舒服啊。”
谁料对方是个老油条,脸皮挺厚,一点没觉得不妥,跟着就回:“是啊,两人被窝更舒服。我说小鱼,大冷天的,你不在被窝里呆着,在外头跑什么跑。”
一路通话,顾小鱼这头总传来些悠长的汽笛声。李赫一听就知道她在外面,直觉她肯定有什么事要办,顺口一问:“什么事这么忙,大清早就往外跑?”
“还能有什么事,我去酒吧拿吉他,”顾小鱼叹了口气,“上次不是帮你求婚嘛,吉他丢酒吧里了,杨老板又回家过年了,昨天才把酒吧钥匙寄到我手上,我赶着去拿呀。”
“——那天晚上你不是把吉他带回去了吗?”李赫突然问。
顾小鱼被他问懵住:“我带回去了?”
“是啊,你背走了,我送你出的酒吧,我看到了啊。”
顾小鱼默然。
她把吉他带回去了?但吉他不在家里呀——
那晚喝了些酒,只顾担心江喻白有没有受伤,其余事情都记不太清。即便如此,顾小鱼心里仍然直觉性地一紧,腾起起不好的预感。没再多说,谢过李赫,把大衣裹紧,赶紧往海洋酒吧走。
***
拐过两条长巷子,海洋酒吧近在咫尺。
有一段时间不曾开业,比起旁边几家酒吧,海洋莫名显得几分落寞。
多半是因为顾小鱼不太舒服,远远走来,乍一看海洋酒吧的招牌,总觉得它像是生了场大病似得,呆杵在一群健康人中间,精神萎靡,一蹶不振。
顾小鱼蹙了蹙眉头,没有多想,摸钥匙开了门。
杨老板回乡快一个月了,海洋酒吧久闭不通,前段时间装修产生的有害物质依然没能散开,一屋子尽是甲醛味道。顾小鱼心急,没心思等气味散开,捏着鼻子往二楼休息间里跑。
她常放吉他的架子上空空如也。顾小鱼不甘心,把二楼休息间一排乐器架翻了个底朝天,居然还是没有看到她的那把吉他。
她眉头不由蹙得更紧,心头愈发慌乱。又折返大厅,仔仔细细地找了一圈,累得一身是汗,却依然没能找到她的那把吉他。
来来回回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屋子里气味都快散开了,顾小鱼的吉他却始终不见踪迹。
这下顾小鱼不找了,瘫坐在吧台边喘粗气。目光在酒吧里瞄,回想起那天离开酒吧,上出租车的事,顿时恍然——她那把价值四万多块的宝贝吉他,多半是被她给落在出租车上了!
顾小鱼肠子都要悔青了。
说起来,那天江喻白江警官还特别提醒了她要记下车牌号,以防万一。
——她怎么就那么大意地没听人江警官的话呢!
***
回程时,顾小鱼特别打了辆出租车,想问问出租车师傅一般这种情况怎么处理,还有没有找回来的可能。
跟师傅聊了几句,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