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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死后,将我的骨灰扬尘吧。”他生时不能随她而去,希望死的时候,可以天涯海角去追寻她的踪迹。
波风水门一看他说完遗言真的要闭眼,突然开了腔:“你等一等,她一定会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嗖嗖嗖看着他。
“如果你想见她,你就说出来,你不说,你就真的见不到了。”波风水门低声道,“阿信,你问问自己,你真的不想和她再说几句话吗?”
想的,当然想。宇智波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承认。
但是,他却并不认为她会来,所以他摇了摇头:“她不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呢。”波风水门怜悯地看着他,“你没有什么还能失去了,试一试又怎么样?”
宇智波信苦涩地笑起来,他看见自己床边墙上刻着的一个“せ”,这是他没有刻完的她的名字,少年时,他好像也是躺在这张床上,辗转反侧地想着她,话到嘴边,却窘迫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一次了,他想,试一试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我想见你。”他说,如释重负。
房间里飘过一片银光,她出现在他的床边,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在那里了,她冰蓝色的眼眸好像比平时温柔了一分,她的银发如同月光一样散落肩头,他看见她的那双玉手,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就好像是高山上终年不曾化开的冰雪。
他怔怔看着她,意乱神迷,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阿信,你看,樱花开了。”她指着窗外和他说。
宇智波信好像浑身充满了力气,他甚至强撑着坐了起来:“是吗?”
外面的樱花真的开了,灿若云霞,他恍惚间想起那一天,他和大长老站在那里,波风水门和她一起走来,她那么骄傲和漂亮。
时至今日,她依旧是绮年玉貌的女子,而他已经病了,老了,快要死了。
江楼微微侧头,将束发的银冠取了下来,那是几十年前他在那里亲手为她戴上的,依旧美丽如新,蓝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把这个发冠取下来,一头银丝就乱了,阿信下意识地在床头摸了摸,从枕头下取出一把银色的梳子来,半月形,和鸣人当年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江楼瞥了鸣人一眼,他怂了,飞快躲到佐助后面,心虚不已,佐助虽然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很仗义地挡住了他。
阿信却根本想不起来这件事了,他拿着梳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连声音都是抖的,他说得每一个字,都好像耗费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你的头发……乱了。”
尾音轻轻的,这句话像是梗在喉头吐不出来了。
江楼神色淡淡的,并没有说话。
他觉得下一句话就说不出来了,他没有勇气说出来,但是他的眼神是那么渴盼,而她一直静默地注视着他。
这样的凝视给予了他勇气和力量,他嘴唇微颤,艰涩道:“给你,我给你梳一梳,行么?”
“好。”
梳齿滑过她的长发,他目眩神迷,竟然忘记了她的头发本该是白色而不是银色的,他只记得,这就是他记忆里的模样。
他念念不忘了几十年,如今好像这几十年的时间都不见了。
醒过来时,她尚年少,他未老。
他把她的头发握在手心里,一寸一寸梳好,只觉得像是握不住的流水,他一松手就要没了,因此格外得慢。
可谁也没有催他。
阿信梳得很认真,这是他毕生的愿望,是他夜夜不曾释怀的绮思。他每梳一下,心里就默念一声她的名字,他觉得他身上的力气迅速消失,可是他咬牙坚持着,直到将她的头发完全梳好,和少年时一样,认真而温柔地用银冠束好。
他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刹那觉得浑身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他唇角微扬,像是在为自己得偿所愿而高兴。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大概是他最后一口气了,因为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往前栽倒,再也没有了意识。
江楼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他已经瘦得脱了形,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他的唇角还残留着笑意,而他的双眼,却已经永永远远地闭上了。
窗外草木深深。
“他已经走了,大家节哀。”江楼是所有人里第一个开口的,声音淡淡的。
小银原本半跪在地上,一听见这话就突然发难,跳起来扑过去:“你个没良心的女人,你把我爸爸还给我。”
“他要跟我走。”江楼轻轻一挥袖子,就把她带倒在一边,她依旧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像是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所以不能给你。”
小银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江楼没有再看他们,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波风水门,他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酝酿了半天才说:“饭也不吃就要走了吗?”
“这一次,会常常回来的。”她允诺。
波风水门瞬间了然:“那倒也是。”
“那么,再见。”
“再见。”
江楼伸出双臂,将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尸体轻轻一搂。
也无风,檐上却见樱花纷纷飘落,满天夕照,晚钟悠悠。
“阿信,我们走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正文完结,这就是最后的大结局了,我想这个结局对于大家来说可能意犹未尽= =但我觉得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有CP,也没有CP,到最后,江楼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谁也不知道江楼喜不喜欢阿信,她的到来究竟是因为怜悯同情还是愧疚或者别的什么,她怎么想的,是一个永远的谜题。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留给大家想象的余地吧,也给番外留点空间
我知道肯定会有人问我原本的男主想的是谁,我以前有说过,剧情人物,画风不对,这提示好明显的嘛,但后来写着写着觉得感情戏全被阿信抢了,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我觉得这样也不坏,大家觉得呢?
爱流成海,情尘为岳,我觉得这大概是阿信最好的写照了,所以我给了他那么一个结局,我觉得到后来,一切都值得了。
会有番外,不过我要想想写什么,可以点,有萌点就写了
☆、番外:三千因果
这个世界上,有因就有果,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以前,江楼以为像六道仙人那样的就算是成仙了,可不是,因为六道仙人并没有掌握时空的法则,他被禁锢在这个世界里,终究还是凡人而已。
后来,她以为自己掌握了法则就是成仙了,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登堂而已,还未入室。
仙凡最大的区别在于,仙人不受因果牵制,这是非常玄奥的一件事,江楼消失十年,其实就是在参悟这个道理。
她甚至去了净土,去见了早已死去的老祖宗们,但他们在净土乐呵着呢,出了告诉她最好把秽土转生给弄不见了免得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以外,一点帮助都没有提供。
波风水门嗯嗯嗯点头:“那你这么些年干嘛去了?”
江楼端起酒盅来抿了口,挺淡定的:“喝酒听书看热闹。”
对,这十年来她一点也不像别人想的那样在深山老林里或者是高山冰雪中修行,她已经不再需要修行了,需要的是体悟因果。
“所以你都干嘛了?”波风水门好奇极了。
江楼认真想了想,说:“我先去温泉山上住了小半年,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看看书泡泡温泉逗逗狗之类的。”
波风水门:“……”这反差有点大,他都不能接受,别说村子里的其他人了,“然后呢?”
“去妓馆住了段日子,有个艺妓的三弦琴弹得很不错。”她就事论事评论,“后来看她被人买走了。”
波风水门:= =
江楼又想了想:“买了个院子,差点结婚了。”
“噗!”这一回,波风水门是真的把酒喷出来了,“你有没有搞错!什么叫差点结婚?”
江楼一本正经地回答:“有个小男生,长得挺俊的,天天来我家门前献殷勤,说要娶我。”
波风水门扶额:“老牛吃嫩草啊。”
“后来我就搬走了。”江楼说到这里沉默了会儿,“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波风水门终于回过神来了,笑着摇了摇头:“刚吓我一跳。”
江楼挺瞥他一眼,嫌弃他大惊小怪:“这有什么,艳遇而已,结婚是不会的,但在一起几天也算不了什么。”
忍者的家庭婚姻观分很多种,日向宇智波这样的大家族比较传统,还流行婚约这种东西,其他忍者就没那么多规矩,不过也不乏波风水门这样对家庭负责的,也有像凯之类看起来就知道一辈子打光棍的,当然也有一夜情的。
忍者死亡率高,因此分分合合都是常事,大家都不大惊小怪,要不是对象是禁欲系的江楼,波风水门也不至于那么吃惊。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又问:“那后来呢?”
“你以为什么故事都有后来吗?”江楼摩挲着酒杯,“我抹去了他的记忆。”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阿信一样一生一世爱着她,直到死都执迷不悟,很多人过些日子就会忘记了。
她知道那个把她当成二十岁女子的小男生也很快会把她忘记的,他喜欢她,只是因为她长得美,而少年情窦初开而已。
但她还是选择抹去了他的记忆。
阿信好像成为了她心中的一个禁区,碰也不能碰一下,所以她那个时候冷漠地将一个少年纯真的记忆抹去了。
那样复杂的心情,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反倒是波风水门又是秒懂,他又是好奇又是好笑:“你啊,是后悔了吧,触景生情,物是人非,一转眼,阿信死了也一年了,对了,当时你把他带走,是送他去净土了吗?”
江楼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却摇了摇头:“他走了。”
“走了?”波风水门一愣,没明白过来。
“他的灵魂……消失了。”
这回波风水门是真的愣了。
就是这时候门被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居然进来了:“我迟到了?”
“没有,我提前约了水门。”江楼朝他点点头,“坐吧,想吃什么?”
宇智波鼬也好多年没见过江楼了,突然就觉得她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怎么说呢,感觉和之前的高山冰雪不同,她多了很多烟火气。
这个……成仙不是应该更脱俗出尘吗?他还以为会看到一个更不食人间烟火的五代火影呢。
“我喝茶好了。”
结果她说:“这里的竹叶青还不错,对了,再叫一份炸鸡块和烤鱼干,顺便把楼下那个弹三味线的小姑娘叫来。”
“……”宇智波鼬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穿着粉红色和服的漂亮姑娘进来了。
漂亮的姑娘跪坐在远处,俯身问:“大人想听什么?”
“明年的春天,樱花才会开。”
那个姑娘恭敬地应了句是,拨弦开始弹奏起来,江楼旋转着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明年的春天,樱花才会开,时隔才三日,人世满樱花。
房间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好半天,江楼才重新起了个话头:“看你们两个的表情,很吃惊?”
宇智波鼬与她远不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所以只是浅浅一笑,不做声,波风水门笑眯眯:“就是觉得你比以前会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