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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被她轻轻松松拎起来，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再看眼前的人哪里是少年，分明是一个少女，就更是惊讶了。一个容貌如此殊丽的少女，居然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难免不让人想到一些花妖精怪方面。
不过中年男人养气功夫看起来不错，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笑着对楚天舒拱手：“那就是林某多事，打扰小兄弟了。”
“哪里，先生也是一片好心。”既然有人来了，楚天舒就准备走，“多谢先生好意，就此别过吧。”
一个小书童吭哧吭哧爬上来：“老爷，这么陡的路，你上来做什么？大夫都说了，不让你做这种消耗体力的事情！”
中年男人笑：“不登险峰，岂知此处风景独胜？”
楚天舒打量了他一番，应该是对方在远处看见她独坐崖边，怕她出事，才会拼命不顾医嘱爬上来救她的。
念在对方确实是好心的份上，楚天舒打开了辅助系统扫描了一下对方的身体，果然大夫说的不错，他的呼吸系统毛病不小，不适合进行剧烈运动。至于身体其他部分，也都处于亚健康状态。
看着中年男人坐在石头上用力呼吸的样子，楚天舒从辅助系统中买了一支专门用于治疗呼吸系统疾病的清洁喷雾。不过是一百五十晶币，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嘛！现在她也是个小富婆了！
“张嘴。”楚天舒站在中年男人面前命令。
中年男人愣了一愣，刚想笑着问什么，就被楚天舒捏着下颚，被动张开了嘴巴。
小书童大怒：“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礼！”
楚天舒已经举起手中的白色喷雾器对着中年男人的口腔深处用力一按，一股散发着药香的味道传了出来。三秒钟之后，楚天舒不管躺在地上的小书童，放开了手退后两步。
中年男人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流从喉咙向下延伸，那种沉重得几乎不能呼吸的压力好像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他可不是什么笨人，这下怎么还不明白楚天舒刚才是在帮他？
他站起身来，郑重地整衣行礼：“多谢……先生！”
楚天舒有些赞赏于他的反应，将手中的喷雾器递过去：“每日喷一次，就像我刚才做的那样，一个月后就会彻底痊愈。”
这一次，就算是修养过人，中年男人也忍不住震惊了。他这病乃是胎里带来，多少国手名医都说只能将养，无法根治。一到天寒时分，或者活动稍微剧烈一点，就很容易犯病。
今日若不是金陵城八门封锁，不好出城，他也不会来这石头城上散步观景，谁知竟会有此奇遇！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儿都不怀疑眼前这个年纪幼小的女孩子是在骗他。
他恭恭敬敬躬身行礼：“姑苏林海，多谢先生救治之恩。”
林海？“林探花？”
“正是在下。”林海有些诧异对方也知道自己的名声，“还请先生赐下尊名。”
楚天舒哈哈一笑，她可不是故意要破坏剧情的！林海的身体如果没有这几乎无法治疗的呼吸道疾病，只凭着和大部分古代文人差不多的亚健康状态，根本不至于英年早逝。
“来日当可再会，到时再告诉林探花吧。”若是林海不死，后面的剧情应该会更有意思吧？楚天舒哈哈一笑，振衣而起，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在小书童惊恐的尖叫声中，她在空中直直坠落，直到临近地面时，才一个盘旋，轻盈落地，很快消失在了崖顶上两人的视线中。
小书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老爷，这是……神仙吗？”
林海没有说话，握紧了手中不知名材质的白色小瓶子。
楚天舒得到超乎自己预料的晶币报酬，又阴差阳错治疗了林海，间接帮了林妹妹一次，心情很是不错。
城中不便出去，她就干脆去了秦淮河，顺着乌衣巷走了一遭，遥想着当初魏晋风流，也算是度过了很有格调的一天。
就这么短短半天之中，她所提交的记录报告就已经销售了十几份出去。智脑拟定的价格是一千晶币，这样就是一万多晶币入账了。
哎呀，从来没有觉得赚钱这么容易，楚天舒咧着嘴看着自己已经接近二十五万的账户。要是到了三十万的话，她就能买一个替身傀儡，直接去抢贾宝玉的玉了——到时候天道惊醒要把她劈死的时候，只要把替身傀儡一丢就行了。
当然她不会这么败家，不过也不妨碍她想一想是不是？美滋滋。
等到天色将晚，楚天舒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跳过城墙返回了码头，就看见谢鲲很没形象地蹲在船头，那身威风凛凛的绣衣卫外袍拖在船板上，看起来就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狗狗一样。
“这是怎么了？”楚天舒的脚步声让他猛然抬头，可是却没有回答楚天舒的问题。
楚天舒走过去，和他隔了两步并排蹲着，伸头看了看前方的河水，然后又回头看谢鲲，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委屈来。
谢鲲的眼睛是典型的虎目，眸光隐隐泛着金棕色，配上浓黑的眉毛，原本是赫赫生威的长相，可是现在这个表情，根本就是一个小虎崽嘛。
楚天舒终于忍不住了，哈哈笑了一声：“你是在跟我撒娇吗？”这还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有一种想要摸摸小老虎脑袋的冲动怎么办？
谢鲲立刻把大脑袋向着她的方向凑了凑：“我回来，你不在，等了一个时辰……我以为仙师走了……”
说他撒娇，他还真的顺着杆子往上爬，连说话的声音都跟着变软了。
楚天舒控制不住自己发痒的手，一巴掌按在了他的头顶上：“好好说话！”谢统领，你装什么装？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人吗？从小装到大，这会儿还在我这里装上了？
只要有效果，装一装又不会死。谢鲲咧嘴，顺着楚天舒的力道向后一倒，直接仰在了船板上。
躺平任踩。仙师要打还是要杀，随便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鲲：脑袋给你摸，肚皮给你摸！我有六个小腹肌，真的很可爱！O_o
第29章 红楼29
“谢鲲，你好大的胆子！”
忠顺亲王从桌子上厚厚的案卷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往外一丢，纸张打着转落在了厚厚的茱萸花纹地毯上。谢鲲脸上做出惊恐的表情，俯身捡起了那张纸。
不过当他迅速看完纸上的内容之后，脸上的表情就真的有些沉重了：“王爷，属下并不知道此事，属下也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楚姑娘更与此无关！”
“你知道你这么说的后果吗？”穿着一身亲王大装，忠顺亲王身上的平和幽默全都不见了，他高居上位，俯视着堂下身材高大的青年，冷峻而威严。
“王爷，属下不能因为自己的举动可能带来严重后果就把无辜人等牵连入内。”谢鲲低头，声音诚恳。
“你说，你那天被甄家死士追杀，一路逃到姑苏，被楚姑娘救了性命。因为记恨甄家将你的伴读护卫全都杀死，所以准备报复甄家，才会潜入姑苏甄九夫妻的府邸，结果正好看见那位不幸身亡，只来得及将现场证人救出？”
“是。”
“在这过程中，你可见过什么可疑之人？”房间中只有忠顺亲王和谢鲲两个人，但是平时对谢鲲十分随意的忠顺亲王却无比严肃。
谢鲲回答：“见到了两个黑衣人。”不等忠顺亲王询问，他就自己详细叙述起来，“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一伙，一个高，一个矮，轻身功夫都很好。后来我走的时候才发现，高的那个像是咱们绣衣卫的人，我听见他吹哨子了。”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和他们联系，将白鹭交给他们？”
“属下觉得事关重大，不敢冒然把这唯一的证人交出去，只有在联系到了王爷之后，才把白鹭带了过来。”
忠顺亲王冷笑：“你也看见了，甄九太太的贴身丫头亲口说，甄九准备将楚天舒诳过来献给那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鲲咬着牙，他非常赞成楚天舒听见这些话之后的报复行动。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
“本王亲见楚天舒武功不凡，应当还在你之上。”忠顺亲王面无表情，“若是她不愿意被甄九夫妻摆布，出手杀了那位，本王倒觉得更加合理。”
谢鲲缓缓抬头：“王爷，属下去的时候，那位已经去了！”
“本王派人查问了那天晚上奉命监察甄九宅第的绣衣卫，他说是那个个子矮一点的黑衣人对那位下了手。”只是他也十分肯定那是一个成年男人。
谢鲲看着忠顺亲王的脸，慢慢地说：“或者那个矮个子黑衣人根本就是甄家自己的死士，他们早就发现了绣衣卫在监视，所以才故弄玄虚想要洗脱嫌疑呢？”
忠顺亲王眯着眼睛看了谢鲲好大一会儿，再次问：“本王最后问你一遍，你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吗？”
“知道！”谢鲲挺直了身体，“属下愿意一力承担！”
忠顺亲王摇头：“不，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父皇对大哥有多么疼爱，哪怕后来废了他，在父皇心中最惦记的儿子仍旧是他；你不知道父皇曾经对大哥的嫡长子寄予了多大的期望，甚至曾经说过要立他为皇太孙的话……
“你也承担不起。”
如果太上皇知道了这个孙子的死讯，他绝对不会相信是甄家动的手。所以他一定会要找一个目标，找一个他认为是真凶的人，而这个人会承受他所有的怒火！就算是他退位做了太上皇，收拾谢鲲仍旧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个时候，你也已经不在姑苏才对。”
谢鲲心头大震，却仍旧面不改色：“救了白鹭之后，属下才连夜离开了。这两天时间，属下隐踪匿迹，王爷可以派人去查。”
他走的时候只有韩奇知道，而且他是改装易容，一路也小心谨慎不曾暴露身份，就算是绣衣卫也查不出来异常。这一切他早在当初顶替楚天舒出头的时候就都已经仔细考虑过了。
忠顺亲王看着他，叹了口气，伸手示意他把那张口供交过来。
接过甄九太太贴身丫头的口供，忠顺亲王将那张纸凑近了一旁的小火盆——中秋不到，他已经开始用火盆取暖了——“你想清楚了？”
谢鲲大喜。
只要这份口供毁了，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把楚天舒和那位殿下的死亡联系在一起了。
“多谢王爷！”他深深行礼。
忠顺亲王摇了摇头，手指一松，那张薄薄的纸就打着转落入了火盆中，被火焰吞没。
“念在你曾经帮过本王的份上，这件事情本王帮你收拾干净，那个丫头现在已经说不了话，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都不会开口。”对着谢鲲抬了抬手，拦住了他道谢的话，忠顺亲王笑得疲惫，“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铁霸王居然还有这样专情牺牲的一面？”
他一直对谢鲲另眼相待，一方面是因为谢鲲有心计有身手，狠辣果决，一方面也是因为谢鲲和他一样不得父亲宠爱，被自己的父亲逼得无路可退，才忍不住想要帮谢鲲一把。
他只是给了谢鲲一个机会，谢鲲就从一个普通的绣衣卫一步步升职，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就坐到了京营副统领的位置，所以他一直觉得谢鲲天生是做这一行的，能够舍弃亲情舍弃名声一心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不解风情的谢鲲也能为了一个女子牺牲自己。就算不是楚天舒下的手，为了避免被迁怒，谢鲲也应该把上头的注意力往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