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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夜神也不在乎,他如今执掌凌霄宫,哪还管天帝喜不喜欢他。”
“这倒也是,天帝的位置,夜神怕是未必稀罕。”
尽管这些神仙们说话都注意的很,耳聪目明的天蓬依旧听得清清楚楚,方要出手教训,润玉便叫住他。
“他们还不是本座手下,此时何必去管。”
天蓬心中一动,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做好自己的护卫。
饮宴过后,便是议政开始,鸟族水族狐族等先回禀各自下辖事务,先前倒是安静的很。直到隐雀起身,询问天帝对穗禾的处置,殿中立时陷入诡异寂静之中。
天帝目光一扫,落定在润玉身上,“夜神觉得如何?”
润玉站起身,神色肃穆道:“儿臣以为,当按天界法度处置。”他说着蹙眉回忆片刻,“儿臣记得,擅自调兵,谋害上神,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天帝本是随口询问,眼下天界的情势,他又不是瞎子,岂能看不明白。尤其是鸟族,这隐雀和润玉互相勾结,连表明功夫都不屑做,隐雀一月数回前往璇玑宫,他若再将唯一能掣肘隐雀的穗禾给杀了,到时候鸟族怕是真要落到润玉手里。
“以本座看,穗禾年轻气盛,也是受了那废天后荼姚要挟,方才铸下大错。与其杀了她,倒不如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番明明白白的偏向,润玉不过是掀了掀嘴角,隐雀却直言问道:“敢问天帝陛下,打算让穗禾怎样戴罪立功?若罚的轻了,怕有仙神效仿,若罚的重了,陛下怕是不舍。”
“隐雀,你大胆!”忍着一个润玉就罢了,若在议政大会上连一个鸟族代首领都压不下去,天帝这位置不如不坐!
隐雀冷哼一声,对天帝怒火视而不见,摸着胡须道:“陛下,隐雀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今日当着天界诸族,您倒是说说,似穗禾这等罪行,您要如何让她戴罪立功。您说给我们听一听,往后我们也好拿捏着犯错,好歹最后能得个死里逃生的机会。”
天帝被隐雀气的脸色铁青,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莲思左右看看,突然扬声插言,“隐雀,陛下乃天帝,你竟敢顶撞陛下,是反了不成!”
区区一个侧妃,隐雀岂会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平日恭敬叫你一声侧妃就罢了,今日乃天界议政大会,你不离开也罢,还敢插嘴,真是不知死活!”
莲思虽是侧妃,但天帝带她过来,也就成了他的脸面。被隐雀这般接二连三的打脸,天帝也顾不得什么鸟族不可轻动,喝道:“来人,将隐雀给本座拖出去,待议政大会后再行处置。”
然而他话音落后,殿中却鸦雀无声,即无人说话,更无天兵天将上殿捉拿隐雀。
天帝心中一慌,顿时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人,来人!”
可惜,殿中除了他的声音,依旧静谧的犹如坟墓。
“这,这是怎么回事?”天帝脸上已现出一抹仓惶,目光所及之处,他已发现昔日的手下,亲信,甚至近侍都在回避自己的目光。他毕竟做了十几万年的天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猛的站起身指着殿下痛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隐雀,你先退下罢。”润玉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玉杯,神色从容唤了一句。
就是这清淡一言,先前还桀骜不驯的隐雀立即恭敬退下,天帝再是傻子也醒转过来,他看向润玉,痛心疾首道:“润玉,竟然是你,你竟要背叛父帝,行这等不忠不孝的忤逆之事!”
“不忠不孝?”润玉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和痛心只觉好笑,“父帝,你当年能顺利登上帝位,不也正是行了我今日这般不忠不孝之事?”
“你……”
“况且,我以为,我这只是拨乱反正,顺应人心罢了,实在算不得谋反作乱。”
到了这个时候,面对天帝这个生父,润玉眼角眉梢只剩下再也不用掩饰的鄙夷,“父帝,为了权力,你遗弃花神,花神死后,更谋划以花界掣肘鸟族。你口口声声和水神乃至交好友,但你处处计算分化水神权柄。你疼爱旭凤,明知荼姚忌惮于我,但你偏偏不肯立旭凤为储,以致荼姚处处忌惮于我。你明明厌恶我这个庶长子,却不肯放我清静,将我引入这场毫无胜算的储位之争中。待得知水神长女竟是漓儿时,你更机关算计,想要以我的婚事谋划凌霄宫。你明知荼姚动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让她先是灭了我母族,又杀我生母!我如今走到这一步,和旭凤走到这一步,荼姚若有三分错,剩下三分,全是你逼迫至此!”
“你……”天帝先是心虚,接着解释道:“本座不是早就告诉过你,龙鱼族之事,本座也是迫不得已,当年天魔大战,龙鱼族势力雄厚,偏偏首鼠两端,本座也是迫于无奈,才用了此等伎俩,本座原本也只是想削弱那太湖势力,谁知荼姚竟会行灭族之策。后来荼姚带你回了天界,本座若待你太好,便会让你被荼姚所记恨。”
“住口!”润玉眼底骤现浓浓恨意,“若你当真畏惧荼姚至此,荼姚也不会轻而易举被你废除后位!这些年,你明知荼姚所为是在一步步将她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但你从不约束。你一步步培养鸟族的势力,让荼姚以为你待她始终有三分情意,让她觉得你的心思始终偏向旭凤,让她一日胜过一日的嚣张跋扈,惹得六界生怨,神佛憎恶。殊不知,你偏向旭凤不假,但有她在天后之位上一日,你便绝不会立她所出的旭凤为太子!你所做的一切,不过皆是为巩固自己的帝位罢了!”
润玉起身逼近天帝,俯视着这张已苍老的面庞,意外的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怯懦,不由嘲讽的笑起来,“父帝,我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会畏惧我这个从不放在眼里的棋子。不过,你的确该怕我!”润玉话音一停,手掌忽然被阴阳二气覆盖,眨眼之间就掐住了天帝的脖子。
“父帝,其实我方才说的这些,都不是我非要对你出手的理由,你最不该的,便是做了这么多坏事,让我对你连最后一丝父子之情都耗尽后,还要谋害我最心爱的女人。你可知道,我虽是仙神,心里却早就住了一头恶鬼。漓儿,是束缚这头恶鬼的牢笼。是你,亲手斩断链条,将他放了出来。”
被交错不息的阴阳二气缠住周身,以天帝的修为,至少也能挣扎一二,可他一动灵力,才发现自己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锁住了。他拼尽全力,才气喘吁吁质问道:“你这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润玉欣赏的看着天帝可怜的神情,手上一松,任凭天帝摔在地上,抖了抖衣袍淡淡道:“你应该问的人,不是本座。”
“不是你?”天帝心头一动,扭头看向从润玉谋反开始就一句话未说的侧妃莲思。他若没记错,之前隐雀呵斥莲思时,他为了安抚莲思,在她手背轻轻抚了抚,便是那一抚,他掌心有些刺痒。
先前娇媚动人的莲思此时面染寒霜,定定望着狼狈的天帝,望着望着,她忽然仰首大笑起来,只是笑到最后,已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嚎。
“太微,你也有今日!”
天帝不甘心的看着她,“你为何,本座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莲思抹点满面泪水,恨意从眼底喷薄而出,“你待我不薄,你明知我真身乃是一朵水莲,荼姚对我施以火刑时你在何处?你明知我当年有了身孕,我苦苦哀求你,只求你保住我的孩子时,你又在何处?你永远只会在我受尽折磨后现身,虚情假意的说爱我,说你为难,让我体谅你!我为何要体谅你,我的孩子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我明明在上清天过着清淡宁静的生活,你一句话,便要我忘记前尘旧怨,回来服侍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太微,你太自信了,你以为我还爱你是不是,不,我告诉你,我恨你,我恨了你几万年,我恨不能将你扒皮拆骨,我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唯有如此,方才能告慰我那可怜的孩子!”
天帝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喃喃道:“你骗我,你敢骗我!”
“父帝。”润玉见他已是发髻散乱,犹如丧家之犬,撩起袖摆半屈在他面前,轻轻替他整理了鬓边的乱发,“你活了这么多年,辜负过谁,害过多少,怕连你自己都记不清了。你以为今日是我凭借凌霄势力威压这满天神佛?不,不是,他们,我只需要告诉他们我能成功,他们便会追随于我。你早已失尽人心,德不配位!”
“畜生!”
眼看润玉与自己距离只在咫尺之间,天帝拼力一击,可惜半路便是润玉随手一挥,将其打翻出去。
“来人,将废天帝拿下押入水牢。”
这一次应者如云,隐雀身先士卒,将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天帝提在手心就走。
待旭凤好不容易带着破军所率领的天兵赶到时,场面已天翻地覆,让旭凤意外愤怒的是,润玉谋反,动用的并不是凌霄宫所属,而是天界皆反。
“你们……”旭凤身为战神,统摄天界军队,平素自诩领兵有方,御下有道,从未想过他一手练出来的兵马居然会跟随润玉谋逆。
他又看向来参加议政大会的鸟族,水族等,最终目光落在水神身上,“仙上,难道连你赞成润玉谋反?”
水神面带怜悯,叹息道:“今日之事,我事先实在不知,只是我也不愿阻止。”
“为何!”
旭凤的追问,水神却不肯再开口,只对站上高台的润玉道:“殿下以雷霆之势得偿所愿,我也不愿多说什么,还望殿下莫忘初衷。”
润玉当下道:“仙上放心。”
水神点点头,又看向旭凤,“火神无辜,还请水神看在兄弟之情的份上,不要过多苛责。”
润玉端坐在天帝曾经的位置上,冷冷睨了一眼身后只跟着寥寥几十名天兵的旭凤,“此事,便要看他了。”
“即如此,今日我便插手一回。”水神从润玉话中听出一丝不详之意,略一沉吟,不待旭凤再开口,出其不意的将他击晕带回了洛湘府。
“少君,这……”天蓬望着水神背影,犹豫道:“要不要小神去。”
“不必了。”润玉明知水神的保全之意,倒也不想在此事赶尽杀绝,“大局已定,漓儿伤势要紧,立即举行登位大典,令承天和黄李他们准备好捕捉天心本源。”
“小神明白了。”
天帝才被废除,紧接着就要举办登位大典,隐雀等人都不赞成。但看润玉执意行事,大家觉得早些登位定鼎倒也是件好事,遂仓促了些,好歹将登位大典给办了。
至于这大典是否隆重,润玉全不在乎。典礼一完,他便立即离开九霄云殿,找到在天界最高处的临渊台收集天心本源的黄李等人,“如何?”
察觉到润玉话音竟有一丝发颤,黄李不免欣慰至极,握着手中的瓷瓶道:“少君放心,幸不辱命。”
望着那瓷瓶,润玉先是一笑,接着眼尾发红,颤声道:“立即开炉炼丹!”
“是!”其余药材都收集妥当,承天也早就等不及了。
补天丹炼制不易,足足花了三年,耗去无数天材地宝,五百名火系仙神日以继夜催发炉火耗光灵力后,这一枚补天丹终于炼制成功,被润玉亲手送入漓忧口中。
“漓儿,漓儿……”润玉眼见丹药入口,漓忧原本苍白的面色立即添上一丝红润,体内灵气开始自主运转,登时大喜。
听到这声声呼唤,漓忧下意识想睁开眼,她努力好几回,感觉脸上有冰凉水滴,她心中一急,终于抬起眼帘,霎那间,就看到一双泪眼。
“你,你为什么在哭?”
欣喜若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