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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
“而且让吴书来送去的那套红珊瑚点金翠的头面本就是为福晋选的。”
王熙鸾示意半蹲着为自己捶腿的紫灵退下。
紫灵放下手中的小木槌,乖巧的退到一旁。看着她娟秀的模样,王熙鸾微微愣神,问道。“紫茉和紫灵今年怕有15了吧。”
紫茉俏生生的回答道。“奴婢今年十六,紫灵比奴婢小一岁,刚满十五。”
闻言,王熙鸾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她心中有些复杂,但面上却还是带着笑说道。“不知不觉你们两个小丫头都长大了。。。。。。”
紫茉和紫灵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嫣红,两人都有些羞意,但还是镇定的道。“侧福晋就爱打趣奴婢俩。”
“我怎么打趣你们了,是说你们想嫁人了还是说你们想嫁人了,怎么能说打趣呢。。。。。。”显然与丫鬟之间的说笑令王熙鸾的心情变得十分的愉悦。又和几个丫鬟说笑了几句,王熙鸾便犯了困。
因为临近生产,身子笨重的关系,王熙鸾便在倾雪的帮助下褪去了外袍、只留下一件月白色、边角绣着漪澜花杆的里衣。
王熙鸾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上了床。王熙鸾本以为困意来袭,自己会很快入睡的,但不知怎么的,王熙鸾就是无法入睡。无奈,王熙鸾只能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那莲青色的金丝烟罗床幔。
蓦地,没有任何预兆下,王熙鸾便落了泪。那泪如玉珠滚落玉盘、虽说扣人心弦,却也令人心碎。、
王熙鸾静静地哭着,她没有出声,既然眼泪越落越多、渐渐湿了枕巾,王熙鸾依然不管不顾,默默地望着那莲青色的金丝烟罗床幔。
说真的,其实王熙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不是早就知道弘历是怎么样的人吗,也明明警告过自己不去计较的,但为何还是会觉得难受呢。
想到此处,王熙鸾呵呵地笑了起来。她微笑着、粗鲁的伸手抹掉眼泪,暗暗嘲笑着自己,竟然相信了男人的那张嘴。这男人啊从来都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王熙鸾再次勾唇笑了笑,这次她没有迷茫,而是越发的坚定起来。她对阿玛、额娘发誓过的,她不愿看着王家潮起潮落,所以她愿意抛弃自我,扶摇直上,坐上那天底下最尊贵地位置。
唯生只愿成为大树、如此方能庇护家人。
。。。。。。。。。。。。
王熙鸾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她只知当她醒来时,已到了日上三杆。
王熙鸾唤来倾雪,在她的帮助下,很快就换了一身特意将腰部放大的宽松旗装。
自从怀孕后,王熙鸾便没有用胭脂水粉,因此她让倾雪为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后,便直接素净着一张小脸,在紫茉、紫灵一人一边的搀扶下,去了外屋用餐。
因为往日的熏香已经用完,所以倾雪便去取出库房里存着的按例。
倾雪取来的是一块不大的熏香。她先用刀子将熏香切割成几小块,然后才捏起其中最小快的熏香放进熏炉里。。。。。。
香雾缭绕间,淡淡香气慢慢地扩散。
王熙鸾微眯着眼睛,慵懒地靠在细木雕花的美人榻上。
王熙鸾本来神色慵懒地,但当那淡淡地熏香味飘散进自己的鼻子里时,王熙鸾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道。“倾雪,这熏香是哪来的,赶紧给我熄了,这味不对。”
味不对。
到底是怎么一个不对法呢。
了解到王熙鸾话中的含义,倾雪小脸一白,忙不迭地将熏炉里的小火给灭了。
“侧福晋,这是上个月刚领的按例。”
确保熏炉里不会再冒出香烟,倾雪惨白着一张小脸,急急地说道。“因为夫人送来的檀香还有少量没用完,因此庆嬷嬷便将按例如数的锁进了库房。今儿才第一次使用。”
王熙鸾面色阴沉的问。“这东西当初入库时没检查过吗。”
倾雪连忙让紫茉去唤庆嬷嬷。因为来的时候,紫茉已经细细地将事情跟庆嬷嬷说了,因此庆嬷嬷来了后,便直接跪下,磕头请罪。
“这东西当初入库时没检查过吗。”王熙鸾让庆嬷嬷起身后,再次问道。
庆嬷嬷弯腰,恭敬地回答。“检查了,老奴亲自检查过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王熙鸾敲着小几案的手指一顿,她蹙眉思索,继而问道。“倾雪你说着东西是上个月刚送来的案列。”
倾雪点点头。“是的侧福晋,奴婢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当时我和庆嬷嬷说笑,这次送的熏香模样到还别致,块头不大味道还淡雅。。。如果不是夫人送来的檀香还没用完,奴婢一定先用这。。。。。。”
王熙鸾默不作声的敲打着小几桌案,许久之后,她才出声吩咐道。“去将上个月库房里的按例拿出来,我亲自检查一遍。”
倾雪迟疑地道。“侧福晋你的身体。。。。。”
“不碍的。。。你速速去。”
倾雪点头退下时,王熙鸾又嘱咐道。“紫茉、紫灵你也去帮你们的倾雪姐姐去拿按例,记得不许经由别人的手。”
三人同时点头,鱼贯而出后,庆嬷嬷靠近王熙鸾,小声的询问。“侧福晋,你认为这事是谁做的。”
王熙鸾挑眉看了庆嬷嬷一眼后,笑着问。“依庆嬷嬷来看,你认为是谁做的,或者说谁更可疑。”
“这事不好说。”
庆嬷嬷皱眉思索道。“因为谁都有可能,其中当属福晋、高格格、还有那黄格格的嫌疑最大。”
“应该不是福晋做的。”王熙鸾整理了下头绪,慢慢地说道。“虽然府中的按例都是福晋在发放,但就是因为这样,反而福晋的嫌疑最小。因为这事一旦爆出,就是福晋的过错。”
“那侧福晋认为是。。。。。。”
王熙鸾笑着打断了庆嬷嬷想说的话,“等倾雪他们将东西带来、我检查一遍再来推算一下是谁吧。”
于是庆嬷嬷点头,退到了一旁,陪着王熙鸾,等着倾雪他们将东西带来。过了好一会儿,倾雪、紫茉、紫灵外加一个张嬷嬷,才姗姗地将上个月的按例分成几次全抱来放在外屋的地板上。
“因为上个月的月例是合着布匹衣料的年例一起发放的,因此奴婢便自作主张将年例也抱了过来。”倾雪站在那堆月例和年例物品旁,恭敬的说道。
对于倾雪的办事态度,王熙鸾表示很满意。因此她笑笑让倾雪不必太自责后,便扶着肚子站在了这堆月例、年例当中翻看了起来。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王熙鸾才对这幕后之人的手段感到佩服。
加了轻微麝香、红花的熏香,渲染有能够使人起疙瘩红疹子或者狐臭的布匹,然后最最让人佩服的是那堆分开使用无效、一起使用却让人轻则流产、重者不孕的胭脂水粉。。。。。。
望着这一大堆几乎没一件正常的布匹衣料,王熙鸾在感到庆幸的同时更感到恐惧。如果不是自己精通药理,如果不是自己身体特殊,根本不惧这些药物,那么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早就在自己无知无觉间便化成血水、离开了自己呢。
想到此处,王熙鸾心中的那分恐惧变成了恨意。此时此刻,王熙鸾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过,就算是那多次算计自己的乌喇那拉氏,自己也不过漠视而已。。。如今自己却是分外的想杀了幕后凶手。
“张嬷嬷你亲自回家告之我额娘这件事,还有告诉我阿玛,让他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查出这幕后凶手是谁。”
张嬷嬷郑重其事的点头后,王熙鸾又转向了庆嬷嬷,原本甜美的声音如今却带着一股冷意。“庆嬷嬷,你与宫中的关系好,你想办法将此事隐晦的告之熹额娘。”
待庆嬷嬷也郑重其事的点头,做保证后,王熙鸾又看着倾雪、倾雨二人道。“你们二人在府里暗中打探,查查除了我还有谁也一起领了这份与众不同地按例。”
☆、Chapter 056(一更)
【王子腾思策】
张嬷嬷匆匆离开宝亲王府后便直接去了王府。
她到的时候,王子腾恰巧休沐在家。因此在得知张嬷嬷到来后,深思是否是王熙鸾出了什么事的王子腾直接开口让让管事的、将张嬷嬷带到了正院书房。
此时书房门大开,王子腾与汪氏分别坐于小几旁的两侧。小几案上虽然摆放着热茶,但两人都没心情饮用,因此在张嬷嬷踏足书房、下人将房门紧闭时,汪氏便亟不可待的问道。
“张嬷嬷你亲自到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老奴今日前来是真有一件要事要说与老爷和夫人说的。”张嬷嬷眼中飞快掠过一抹恨意。“好让老爷夫人知道,我家侧福晋如果不是有老天庇佑,怕就要被那起子小人给害了啊。”
张嬷嬷说着就落了泪,她声音哽咽带有一丝愤怒的将月例、年例有问题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如果不是侧福晋跟随方丈学过医术且嗅觉十分灵敏,如今怕是连腹中的小阿哥也难保了啊。”
汪氏脸色勃然大变,她看了看脸色同样难看的王子腾,又看了看老泪纵横的张嬷嬷,一时悲从心来,不由啜泣道。“我的婧女啊,这千刀万剐的贼子。”
王子腾被汪氏哭得心忙意乱,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越发烦躁。皇室宗室这些人的后院本来就很残酷,不然为何有见不得人的地方的说法。
有人会对王熙鸾出手,说真的,王子腾并不感到奇怪。王子腾相信凭自己女儿的聪明才智,一般后院的算计是为难不到她的。但怎么说呢,王子腾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将主意打到按例上去。手法诡秘不说、还花样百出。。。。。。这真是令他这个纵横官场数十年的老江湖都为之一叹。
“你家侧福晋可有怀疑的对象。”王子腾打断汪氏的啜泣,问下首站立着的张嬷嬷。张嬷嬷回答道。“侧福晋这事与福晋的关系不大,虽说这。。。。。”
王子腾摆摆手示意张嬷嬷不必接着往下说。张嬷嬷听话的闭嘴不言后,王子腾才摇头感叹。“婧女还是太嫩了。”
“老爷为何如此说。”汪氏如今已经止住了泪,她不是很赞同王子腾的说法,与他争论道。“我也觉得这事与富察氏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这有毒的例份是从上个月开始的。如果这事是那富察氏做的,她会从婧女一入宝亲王府那一刻就动手,不会等到如今。。。。。。”
王子腾皱眉沉思,片刻后,他看向张嬷嬷出声问道。“已经确定婧女肚子怀的是小阿哥了吗。”
“主子爷说是小阿哥,但侧福晋却觉得是个格格。”
“是小格格吗。”
王子腾摇了摇头,叹息道。“但愿是小阿哥吧。”
“小格格也不错,先开花后结果。。。我不是也一样。”汪氏白了一眼王子腾,继而也看向了张嬷嬷,问道。“秋兰,你是婧女的娘嬷嬷,也跟着婧女一道嫁入了宝亲王府。如今这么四五年过去了,你对宝亲王的后院应该有所了解,依你之见,你认为谁最有可能做这事。。。。。。”
“福晋,那拉侧福晋,高格格和黄格格,还有那刚从侍妾升为格格的金氏都有可能。”
一听这话,汪氏连忙看向了王子腾,见他锁眉沉思,不由问道。“依老爷之见呢。。。。。。”
“能在宫中发放的按例上动手,此人背后的家族势力不容忽视。最起码,是在大内有不小的势力。”这宝亲王的嫡福晋富察氏虽为满洲著姓大族,但因当时圣祖朝时期、富察一族支持的是圣祖爷的八阿哥(如今被圈禁、宗族夺命的庶人),因此在当今上台后遭到了不小的打压,将富察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