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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木道:“不是,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
路天海愣了,他问道:“除了军队,谁还有这个力量?”
忽然,韩立洪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王天木看到了,问道:“立洪,你想到了什么?”
韩立洪道:“站长,这附近除了军队,还有人能做到这事儿。”
王天木立刻问道:“谁?”
韩立洪道:“雄县的鸡鸣山。”
王天木和路天海一听,稍一思索,就都点头。
他们是干情报工作的,鸡鸣山这么大的事儿自然知道,而且不仅知道,还很清楚。
路天海道:“确实有可能,要想把日本的骑兵联队在短时间内杀个干干净净,只有骑兵才能做得到。”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十四旅的这个骑兵营也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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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赞叹十四旅偷跑的骑兵营,为之感到骄傲的,还有副司令张学良。不过,张少帅在得意的同时,也有点挠头。
因为,委员长和日本人的压力同时压到了他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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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章 给委员长吃一盆苍蝇
第二天,整个天津就轰扬动了。
早报卖疯了。
“卖报!卖报!昨夜一个鬼子骑兵联队被全歼!”报童的卖报声悦耳极了。
报纸上,刊登的不仅是骑兵联队被全歼的事儿,还有日本特务机关假冒土匪,勾结帮会,绑架劳工的事儿。
人潮涌向市政府,涌向警察局。
人们愤怒,但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他们也痛快着。
杀得好!刮得好!
那一张张血淋淋的照片宣泄着人们压抑已久的怒火。
――――――
王天木看到报纸,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笑了。
张学良看到报纸,他也笑了。
报纸上刊登的内容,让他们身上的压力尽去,尤其是张学良,他好像看到了气势汹汹的日本人狼狈而去。
――――――
下午四点,运送安德馨灵柩的列车到了天津站。
天津站外,人山人海,但却不闻丝毫喧闹声,气氛肃然到了极点。
花圈如条条长河,无数幅挽联随风飘舞。
没人敢闹事,有些个闹事的,已经被打的亲爹都不认识了。
虽然没人闹事,但火车已经走不了了。
天津各界要求停灵一日,举行公祭。
这一次,没有僵持多长时间,张学良不仅同意了,而且亲赴天津,住持公祭。
韩立洪也在人群之中。
这一刻,他的身份是警察,维持秩序。
韩立洪的目光在一幅幅挽联上停留,掠过:
“视死如归,气壮山河;为国御侮,尸化马革。”
“勇于杀敌,非夫人之恸而为谁;义不顾身,知所惠有甚于死者。”
“壮士具大好头颅,该如此抛去;同胞存男儿气骨,当有以继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棺椁前的两幅挽联上:
“守**存亡,先鞭作我三军气;挥戈思勇决,信义传兹百世名。”
“青史照丹心,捐躯竟化苌弘血;孤城完大节,免胄初归先轸元。”
这两幅挽联是张学良亲手书写的。
写这两幅挽联时,张学良的心情怎样?是否心中有愧?韩立洪觉得,西安事变不是偶然的,是这种事一件一件在心头累积的结果。
“维中华民国二十二年一月一十八日,天津人民仅以香花庶羞之仪致祭于安烈士德馨先生之灵前而言曰:系维安公,民族之雄,瞻念国难,义愤填胸,榆关之役,杀敌矢忠,身先士卒,奋勇冲锋,伤哉陷阵,取义从容,临难不屈,气贯长虹,精诚报国,薄海同风,香花致奠,灵鉴其衷,尚飨!”
沉声哀恸,白色的纸花垂泪。
公祭完毕,移灵至城西的清真寺暂厝。
安德馨是**人。
夜黑,风大,天冷,但一整夜,前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第二天早上,八点,起灵。
从清真寺到火车站,送灵的人不下数万。
天地肃穆。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南京、上海、开封、镇江、广东等各大城市也都纷纷召开了追悼大会,让各界凭吊英雄。
――――――
日军攻占山海关,安德馨壮烈殉国,本就举国震动,随后,又有日本抓捕贩卖华北劳工以及一个日军骑兵联队被全歼,这三件事汇合一处,全国各地,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三天后,一月二十二号,腊月二十七,谜底终于揭开了。
谁剿灭了罪恶的匪窝?谁全歼了鬼子骑兵联队?答案是**,是**在保定雄县鸡鸣山的红七师。
这真是一个雷天下响,**出名了。
由于国民党的极力宣传,有很大一部分人认为**都是青面獠牙,共产共妻。即便不这么认为的,对**也是知之甚少。但这一次,委员长多年的苦心宣传不说全部破功,也至少被废了七八成。
这就是大礼的意思。
对**,这份礼真可谓是重愈万钧。
在目前的形势下,这是**不论花多少钱,投入多少人力物力都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这件事之后,虽然不能阻止蒋委员长继续剿共,但也会给蒋委员长的剿共大业平添很多阻力,以及舆论上的压力。
至于鸡鸣山,至少现阶段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现在,就是张学良主动想要发兵剿灭鸡鸣山,蒋委员长也不会同意,因为让东北军去剿灭鸡鸣山的**,很有可能是肉包子打狗,像那个骑兵营,继续给**送礼,送大礼。
跑去当**的骑兵营现在已然成了整个东北军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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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韩立洪嘴角含笑。
只要一想到蒋委员长吃了一盆苍蝇,这个年注定过的恶心得不能再恶心,他就开心,开心的要死。
韩立洪这是带着母亲和妹妹回老家过年。
在保定火车站下了车,出了南门,韩立洪没有直接回冉庄,他带着母亲和妹妹去了不远处的钻马池村。
安德馨是保定人,老家就在钻马池村。
安德馨已经下葬,但灵堂仍在,让人吊祭。
韩立洪到时,吊祭的人络绎不绝,有不少人像他一样,携家带口而来。
安德馨时年仅35岁,身后遗有76岁老母、38岁妻室、13岁长女、8岁二女和3岁的儿子。
灵堂上,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重侔泰岱”四个大字。
匾额是张学良送的。
这里,感受到的不是悲壮,而是哀伤。
吊祭过后,韩立洪没有多说什么,他默默地离开了钻马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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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章 回家过年
“小姐,去吧!”
“小姐,去嘛!”
一左一右,沈娟和白燕跟梁桂英起腻。
昨晚,韩立洪发来了一封电报,字不多,只有六个字:老婆,回家过年。
接到这封电报,梁桂英心中不气不怒,也无羞涩和喜悦,她的心头只是烦乱。
心情烦乱,最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可沈娟和白燕偏偏不让她静,从那封电报来了就开始跟她腻。
梁桂英知道这俩丫头的心思,她们都眼馋那小子。
她们三个,感情好到早已超越了姐妹、朋友,但要分享同一个男人,这也是不行的。
这不是因为任何别的原因,而是根本就不行,对她而言,这就犹如人不能飞一样,根本不需要任何道理可言,就是一个简单的事实。
但,就是这样的事实,却受到了那小子的挑战。
如果换一个人,敢跟她来这个,那没二话,一枪嘣了就完了,但对韩立洪,她却生不出一丝恶感,她现在有的竟然只是闹心。
尽管闹心,但梁桂英也不会斥责沈娟和白燕,这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不忍心。
不管什么人,主意有多正,在二心不定的时候,“枕边风”的威力都是极大的,第二天,腊月二十八,梁爷还是起程了,奔冉庄赶去,回家过年。
梁桂英走后,鸡鸣山就由张大鹏执掌。
韩立洪认识到鸡鸣山的重要性之后,想法就完全变了,他要牢牢把鸡鸣山掌握在手中。为此,他让张大鹏率领骑兵营进驻鸡鸣山,同时,也把鸡鸣山的土匪分批派到冉庄,进行革命再教育。
梁桂英到冉庄,除了她自己的那些人,还有几个特殊人物:特务,日本特务。
日本人的反应极其迅速,出事之后,大批特务被派遣到了保定,彻查一切,其中有些到了鸡鸣山一带,被抓了。
这五个特务是韩立洪打电报专门要的。
梁桂英到时,韩立洪迎出了三十里,其中也有燕子和妖精。
虽然心头有气,但这小子接出三十里,梁爷心头还是很受用的。不过,看到燕子和妖精,好心情就又复杂起来。
一码归一码,梁爷豪气磊落,她对燕子和妖精不仅没有丝毫恶感,反而很是亲近。
见面之后,梁桂英和燕子很是热络,沈娟和白燕则围着妖精打转,就是不理会韩立洪。
随着离冉庄越来越近,梁桂英感觉越来越不自在,到了冉庄,在情在理,都势必得去见韩母,可怎么那么别扭呢?
一会儿,冉庄到了。
进了村子就不能骑马了,众人都翻身下马。
下了马,韩立洪道:“我还有点事儿,你们先家去。”
这小子这话这口气,怎么听是怎么不得劲,但韩立洪不跟着,梁爷这心里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韩立洪走了,气氛突然有点尴尬,燕子心中叹了口气,道:“桂英,走吧。”
去韩家的路上,不由自主,梁桂英的心碰碰跳了起来。这会儿的紧张,可以说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就是在面对那个狼心狗肺的叔叔时,她也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小姐,别这么紧张。”忽然,精灵古怪的白燕凑过来,嬉笑着说道。
梁爷的脸腾地涨红了,她恨恨地瞪了白燕一眼。白燕伸了伸舌头,嬉笑着闪人了。
说来也怪,让白燕这么一闹,反而不紧张了。
到了韩家,见到韩母和幺妹,梁桂英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韩母并不知道这些事儿,韩立洪告诉她的是,他喜欢的是燕子,还在追,还没有追到手,所以,对梁桂英,韩母只当是客人来欢迎。
燕子和梁桂英陪着韩母唠嗑,沈娟、白燕和妖精在一旁嘀咕。
沈娟问道:“妖妖,你知不知道,少爷要那几个特务干什么?”
“妖妖”的叫法来自韩立洪,韩立洪管妖精不是叫妖姐,就是小妖,所以其他人大多管妖精叫妖妖。
屁的少爷!妖精在心里腹诽了一句,道:“听他说要做教学用,但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
“教学用?”沈娟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妖精解释道:“就是给学生上课用的。”
白燕问道:“那怎么用?”
妖精摇了摇头。
白燕道:“我们去看看?”
妖精也想去,她看了一眼韩母。
韩母注意到了,就道:“好了,也该做饭了,外面很热闹,你们去逛逛吧,记得回来吃饭。”
燕子要留下来帮忙,但韩母不让,要她去陪客人。
看着这一幕,梁桂英心里不好受。
她之所以最终决定来,很大的原因是让沈娟和白燕这俩丫头给撺掇的,使她心里的委屈骤然强烈起来。
委屈,最直接的触媒是燕子整天和韩立洪呆在一起的事实。
这种委屈以前是没有的,或者即便有,也只是淡淡的,偶尔在心头浮现一下而已,但被韩立洪突袭强吻之后,情形就开始变了。
出了韩家,梁爷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来的时候,因为心情紧张,所以就没怎么留意,但这会儿,她很快就被无处不在的欢乐气氛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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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章 心意
冉庄热闹极了。
今天的冉庄可不同于一年前的冉庄。
一年前,冉庄只是华北大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子,但今天,冉庄不仅不穷了,而且,已经隐隐有了城市的雏型。
冉庄,有市政管理机构,有中央银行,有市场,有市场以及工商税收管理机构。
当然,现在的这一切都还极其简单、简陋,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