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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南楚的探子,她下车的时候趁人不备丢下那帕子,果然就有人找到了她。
原来公主府已经在母后的监视下了,看来原先的计划行不通了。当初两人相约,将宇文霖藏在公主府,待风头过后她再借口出宫跟他一起走,现在却是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申时,车驾进了内城。
莅阳揭起帘子吩咐道:“先不回宫,去纪王府一趟。”一边吩咐人去赤焰帅府给晋阳长公主捎信,让她明日午后进宫一趟。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计策,她也从来就不擅长谋算。此生唯一一次,却放佛已是殚精竭虑。莅阳苦笑着安慰自己,以后就好了,等到宇文霖安全了,她也就自由了。
她将窗帘轻轻拨开了一条缝,看着街上避让的车辆和行人,以及参差的店铺屋宇还有浮动着丝丝白云的天空。
莅阳此次回来,从同泰寺请了一尊玉佛送给了太后,因为是得道高僧开过光的,所以太后特意将其供奉在了慈宁宫中的小佛堂,也因此夸赞了莅阳半天。以往她拉了好几次,让莅阳陪她念经礼佛,可那丫头根本就坐不住,好几次在她斋戒的时候还骗她吃有荤腥的东西,太后为此气的没少打她,后来就将小佛堂划为了禁地,不准她踏入。没想到才几年的功夫,这丫头竟然知道替父母祈福,实在是令人欣慰。
之前太后也劝过晋阳长公主,林燮身经百战,那可是满手血腥脚下踩着累累白骨,所以劝她多拜佛烧香替林燮消除一些孽债。晋阳嘴上答应,却压根就没有放在心里,只说自己陷入红尘太深,一时半会儿还参不透,过几年再说吧!于是后宫便只有几个有求于她或者想要讨好她的妃嫔陪着她吃斋念佛,太后心里倍感孤独。如今看来,莅阳好像是想通了,或者说是顿悟了吧!
其实莅阳这回是真正动了虔诚之心,大约是愿望太多了吧,想要父皇健康长寿,母后心情舒泰,还想要皇兄江山永固,晋阳一家平安和顺,纪王兄和英王兄等逍遥快乐,以及他和宇文霖能得到想要的幸福……也不知道那佛祖灵不灵,反正她是把膝盖都跪疼了,诵经叩拜到头晕眼花。
次日午后晋阳长公主如约进宫,自然要先拜见太后没想到竟然在慈宁宫正殿见到了莅阳。
“晋阳,你来得正好!”太后心情不错,招呼道:“昨日莅阳去同泰寺进香为你父皇祈福,不仅给本宫请了一尊开光的玉佛,还求了一棵长在放生池边的圣树贞桐,据说有祛风理湿、散痰消肿的作用,且是长在佛寺之中,常年受香火熏陶,对你父皇的病大有益处!”一说起这些,太后就有些滔滔不绝。
晋阳自然免不得赞赏讨论几句,却是很惊讶的望向一边含笑的莅阳,也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什么药。可不管怎么样,这份心倒真是难得。
“既如此,那我们也过去瞧瞧吧!儿臣这些日子忙,也好久没有给父皇请过安了!”晋阳笑着配合道。
“就等你呢,那棵圣树是同泰寺的僧人亲自送来的,已经命人准备了神龛香案等迎候,一会儿顺便做一场小法事驱驱邪,你父皇那宫中平日有些太过清幽空旷了,难免有不干净的东西。”太后说着便起身,莅阳和晋阳忙过去搀扶。
今日天气也不错,风和日丽的,太上皇宫中的人都出来迎候圣树,场面甚是壮观,莅阳全程端庄肃穆,一叩一拜都虔诚的让人感动。但是旁边的晋阳长公主却是满腹狐疑。
法事毕,晋阳去殿内更衣,莅阳缓缓跟了上去。
刚一进去,晋阳就转身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莅阳深深鞠了一躬,道:“我想求姐姐帮我个忙!”
“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到底要我帮什么忙?”晋阳一头雾水道。
“帮我带一个人出宫!”莅阳一脸哀恳道。
晋阳一怔,道:“谁?宫中这几日出了什么事?我来的时候就见宫禁很严,出宫的人无论身份还是令牌都要再三核对,莫非跟你所说的人有关?”
莅阳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焦急道:“姐姐您什么都别问,只需要帮我这个忙,一会儿您找个借口邀那几个同泰寺的僧人一起回府,这样出宫时声势自然浩大,即便多一个人也不会太显眼,而且,我知道不会有人敢检查您人,毕竟连秦大统领都要看着姐夫的面子行事。”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晋阳觉得有些蹊跷,寒着脸道:“带一个人出宫对我来说的确小菜一碟,但我绝对不做稀里糊涂的事,你好端端的干嘛非要这样鬼鬼祟祟?”
莅阳心里有些酸涩,虽是同胞姐妹,但晋阳年长她好几岁,她还是垂髫幼女时晋阳便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且资质过人,聪慧机灵,很得皇祖母的喜爱,一直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娇女!相比之下,她便有些普通了,而且性情也和天家女相去甚远,若非是嫡出,恐怕也会和另外两名默默无闻的庶出公主一样被遗忘在深宫的角落吧!
其实她们也只是姐妹,却并没有多亲近,毕竟当年晋阳出阁时她才十来岁,根本就是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晋阳向来和年岁差不多的宸妃林乐瑶交好。平日玩闹什么的自然没有什么,但这样重要的事,莅阳也没有把握会让晋阳帮忙。
如果晋阳不愿意,那该怎么办?莅阳不由得冒了一头冷汗,有些紧张的在心里计算着。
莅阳抬手拭了拭她额头的冷汗,忍不住笑道:“究竟什么事让你紧张成这样?”
“如果我不肯说,姐姐就不帮我这个忙是吗?”莅阳红了眼圈哀声道。晋阳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
莅阳咬了咬牙道:“那我告诉你,是我的心上人。母后正在四处抓他呢,我必须把他送出宫去!”
晋阳大惊,拉着她一步进了内殿,气的脸色煞白,紧紧抓着她的手腕道:“你在胡说什么?宫里都是内侍,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莅阳顿时红了脸,但死也说不出口她已经和宇文霖有了肌肤之亲,只得咬牙道:“我怎么可能看上个内侍?姐姐,求您别问了,帮我救他一命,好不好?”
不是内侍,难道宫里还有别的男人不成?晋阳思绪如飞,却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总不会是那个禁军护卫吧?想到这里,晋阳气的直打哆嗦,别说帮她,真想给她一巴掌打醒她!
见她忽然变得满脸怒意,莅阳不由得吓坏了,握着晋阳手腕的手也不由得松了。
“你不说是吧?那我这就去告诉母后!”晋阳拂袖便要走。莅阳吓得脸色发白,扑上去抱住她的腿颤声道:“姐姐不要,求你了,千万不要告诉母后,我求求你……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帮我了,”莅阳抬起头,满脸泪痕,眼中闪动着绝望和心碎,涩声道:“你不愿意帮我也行,但你千万别告诉母后,更不能让父皇知道。”
晋阳眼眶一热,把头仰起头将泪意吞回,深吸了口气道:“今天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莅阳,你好自为之吧!你不仅是自己,还是大梁的长公主!”说完狠了狠心,甩开莅阳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悲哉行
太上皇今天气色不错,晋阳出来的时候,正看到父皇和母后站在那可贞桐树前说话。
不说别的,莅阳这丫头对于花草树木这些倒是真的别有眼光。她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树,不过一人高,亭亭直立,对生的心形叶子,比手掌还大的深碧色,连着长长的叶柄,像扇子一样。最好看的是那一簇簇火红色的花儿,花萼、花冠和花梗全是鲜艳的红色,如吞吐的火焰。
“晋阳,你过来看看,这花好看吧?比起牡丹芍药什么的,可是别有韵味。”太后看到她过来,忍不住招手道。
“莅阳对花花草草的眼光一向可是比我高,父皇母后自然喜欢了。”晋阳莞尔一笑,环顾周围道:“咦,怎么不见那些法师?”
“哦,齐嬷嬷是莅阳这几日心神不安,总是睡不好,所以请法师正好过去畅音阁瞧瞧!哎,这孩子也是不叫人省心,畅音阁那么幽僻的地方,除了一片水两堤花田还有什么?人迹稀少,自然难免冲了晦瘴,让法师瞧瞧,本宫也好放心。”太后抱怨道。
“朕瞧着畅音阁就不错,”太上皇嘀咕了一句,道:“莅阳这烈火一样的性情,住那样清幽的地方,正好修身养性。”
晋阳不由得笑道:“父皇自幼最宠莅阳,自然她做什么都是对的。”闲话了几句家常,晋阳便告退,说是想去看看宸妃和静嫔。
莅阳的事,晋阳自然不好借别人的口打听,想着宸妃即使再不理世事,宫中的秘闻,多少总该知道点吧?现在只有找乐瑶问才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即便是出家人,也要入乡随俗,毕竟要出入女眷众多的宫苑,所以那些僧人便在齐嬷嬷的要求下将僧帽前的披巾绕过去遮住了面容,这才走上了通往畅音阁的水廊。
“齐嬷嬷,你也陪着几位法师在周围瞧瞧,我去去就来。”莅阳中途抽身离开,径直上楼找到了轻柳,对她耳语了一番,轻柳原本有些惊诧,随即便很高兴的应承了。莅阳又带她站在窗前指认了一番,这才匆匆去找宇文霖。
“莅阳,怎么样?”宇文霖迎上来拉着她的手问道。
莅阳眼睛一红,忙稳住心神,道:“姐姐不肯帮我,我也不敢说出你的事,现在只有试试下策了。你在宫里多呆一天,就越危险一天,我们必须孤注一掷。你一切照我的计划来,不要怕,不要紧张,一旦被识破,千万莫要反抗,只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们定然会带你去见母后。到时候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可以从母后那里保住你的命。可一旦被识破,我跟母后撕破了脸,我们怕是就永远不能在一起了。”莅阳心如刀割,忍住悲伤道:“我们赌一把,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了,那也是命,我只求你平安就好,一定一定不要跟禁军其冲突。”
宇文霖心中剧痛,一把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发,哽咽道:“莅阳,你后悔吗?后悔遇到我,与我相识相恋吗?”莅阳心中忽的升起深深的恐惧和悲伤,眼泪不由得滑落,摇头涩声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无论今后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她忽然想到什么,从他怀中退出来,紧张的问道:“你的腿还疼吗?从畅音阁走到宫门口可是有很长的路呢!我已经托人在宫外接应了,但是你必须坚持走出宫门。”
宇文霖轻抚着她的肩,柔声道:“只要想到以后能一辈子和莅阳在一起,你们再艰难我都可以坚持下去。”
莅阳不由得笑了,眼泪却刷刷的往下流,她咬了咬唇抬起手臂紧紧抱住宇文霖道:“宇文,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出宫与你汇合的。”她说完头也不敢回转身往外奔去。
以往都是该哭哭该笑笑,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莅阳发现那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了。她必须学会随时微笑,哪怕是心碎了也要转眼就将痛苦压下去,学着若无其事风淡云清,不能让人看出来半分异样。
“殿下,”最前面颇为年长的那个僧人看到莅阳出来了,上前行礼道:“昨日您和老衲讨那颗贞桐的时候,可是说过会让老衲瞧一眼传说中的舒夜荷,此话当真?”
莅阳忍不住笑道:“你们出家人不打诳语,本宫自然也不会随意失信于人,大师,请随我来吧!”她转身看了一眼其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