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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落,带着血腥,带着失望,被寒风卷走!
蒙人停留了片刻。双眼在死马和宋军之间流连了许久,还是掉转马头,离开这里,速度极快,丝毫没有给予宋军追击的机会!
蒙古人的攻势真如浪涛,来的急,去的快,战场很快就恢复平静。濒死的战马不时发出几声有气无力的哀鸣,就算没有被弩箭射到地战马也纷纷倒于地上,口鼻流出黑血,触目惊心!
几个军医上前检查了片刻,商量一下。然后汇报给孟珙:这些战马全都服下一种药物,可以短时间内激发起潜力,但过后必死!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都惋惜不已,这些战马非常不错,比之宋军用的马匹要好不少。就这样死在这里。实在可惜。
孟珙对这样结论到没多大感想,蒙古人既然敢用这招。肯定有应对办法,不过,眼前这片马尸足有上万。这么大的手笔,到让孟珙对未谋面的蒙古主事人感到好奇。
余下的事情很简单,大批的战士很快挖了一个大坑,寻到不少引火之物,架成一个火堆,倒进一些火油,点燃火堆,然后将马尸投了进去,一种烧烤的焦糊味道弥漫在整个战场,大大的冲淡了血腥气!
一番忙碌下来,时间已近黄昏,孟珙决定今天不再行军,准备扎营。
这个决定有赞同,也有反对,不过最终还是通过!
寻到一处开阔有水之地,宋军就开始扎营,除了一些还在清理战场地人员外,大部分的战士都加入其中,一片忙碌景象!
离宋军扎营地大概十里的一处隐秘的山沟中!
成吉思汗望着眼前的将领,满意地点点头,将他们一一叫到身边,叮嘱了几句后,才让他们离去。
这些将领离开后,成吉思汗走到一处高地,望着远处宋军的方向,脸色不时闪过狰狞和得意,甚至是狠毒。
耶律楚才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心中暗自嘀咕:大汗最近的神色越来越不对!
也难怪他疑惑。跟随成吉思汗这么长时间,他双眼流出的多是那种睿智中透着犀利霸道地眼神,甚至是如同寒冰,冷地彻骨。但他此刻眼神却是炽热无比,就像有团火焰在他眸子中燃烧,不,这还不足以形容,应该是狂热,甚至算的上疯狂。他给人感觉不再是个英明冷静地统帅,反到像一个执着的赌徒,热切的想战胜对手,甚至有种不惜一切的决心和意志。这种变化不再是让他熟悉的铁木真,也不再是让他理解的成吉思汗。
他,陌生的让耶律楚才感到害怕!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真的是成吉思汗?真的是那个冷静睿智,胜败坦然的铁木真吗?
山风很大,将成吉思汗的战袍吹的猎猎作响,簌簌抖动的裹在他的身体上,凸现出他的身体轮廓,显得那么强健,那么笔直,让耶律楚才恍惚中忽视了他的花白头发,眼中只晃动着他那双火热中透着疯狂的眼神。
这是一个正在燃烧执着的强者,这种燃烧的执着,甚至可以深深的感染周围的人,感受到那种雄浑的**和野心。
看到这一幕,耶律楚才蓦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没真正了解过铁木真,了解过成吉思汗。自己只看到他的睿智,他的冷静。他的野心,他的豁达,他地残忍,他的热情,他的坦诚,但做梦都未想过,伟大的成吉思汗也有如此疯狂的一面,也有丧失理智的一日。
难道真是天亡蒙古?
“楚才,你是不是在想我是自取灭亡?”成吉思汗霍然转过身来,灼灼的目光定到他身上!
耶律楚才的心脏猛然跳了几下。文雅秀气的面容连连**。许久才平静下来,抬起头,望着成吉思汗,坦然说道:“楚才不看好大汗的计划!”
成吉思汗地目光倏然一变,威猛地杀气丝毫不掩饰的强压而来,耶律楚才不敢再看他的眼神,低下头去!
一阵难受的沉默,成吉思汗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很放肆,周围都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让耶律楚才莫名所以!
“长胡子,我会让你看到的!”
成吉思汗走下山坡,背影极为挺直!
宋军宿营地,主帅大帐!
联合军团的主要大将济济一帐,不时有人小声议论着白天地战斗。对蒙古人这么大手笔,感到十分羡慕,不时还可以听到夸赞护卫军的声音,让坐在一边的赵范听的极为不入耳。
转头看向墨平,见他面无表情。一幅气定神闲,超然物外的样子,心中越发不满,撇撇嘴,正想转过头去。眼前一黑。杜杲走到他身边坐下。
对这个好友,赵范到也未摆出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也不说话,就这样淡淡的看着他!
“唉,我说你啊,怎么成天这样一幅苦瓜脸,这可不是我知道的赵范赵大将军。”杜杲打趣了几句,转而问道,“你怎么看最近一段时间地蒙古骚扰?”
赵范没好气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不光是我们,其他各路军团都受到蒙古人的骚扰,有些部队还有不小的损失,若我们这边没有蒙古人出现反到是不正常。”
杜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没说话,孟珙就出来,所有将领都站起来迎接,杜杲将话咽了下去,拉了拉赵范,也站了起来。
赵范轻轻哼了一声,才站起来,神色也没有多么尊敬地意思。
此刻大帐中,论起品级,赵范和孟珙是一样,所以赵范在最前面,他的表现落在其他将领眼中,就成了典型的傲慢无礼,藐视上官,让杜杲看的干着急!
孟珙神色如常,招呼众人坐下后,开口说道:“珙接到凤州军讯,黄龙军团和护卫翼骑联合攻击蒙古大营,却被数万蒙古偏师纠缠住,双方交战很激烈,互有损失,但一直未见到铁木真的主力出击。昨日发现蒙古人有向我们这边聚集地迹象,陛下和诸位大人都猜测,铁木真是不是到我们这边来啦,让我们多加小心!”
说完,拿出一份军报给众人传阅,等他们看完,孟珙又掏出一份军报,继续说道:“这是刚刚又收到地一份军报,上面说及原本和黄龙军团纠缠的蒙古人突然转向南边,意图攻击西南军团,但仍未见蒙古主力,陛下想问问我们有什么看法?”
这两个消息和以往地也没多大区别,都是通报最新的蒙古情报,然后询问自己这边的情况。这种通畅及时的战场军情简报,让合围的宋军各部可以交换彼此消息,知晓一些蒙古情况。
此次虽然将铁木真的主力围住,但包围圈却是纵横几百里,这么大的范围内,蒙古人的回旋余地还是很大,这次合围的一个最主要目的就是进一步的限制蒙古人的活动范围,方便围歼。这种情况下,战场上的情报就很重要,特别是蒙古人分散骚扰,铁木真隐匿起来后,关于蒙古人的具体情况,就连赵昀都不太清楚,只能依靠彼此的互相交流,确定蒙古人的动向。
军报转了一圈,又回到孟珙手上,将军报放到手边叠好后,孟珙望着其他将领,等他们发言。
稳重老成的忠顺军统领江海,出人意料的第一个站起来:“将军,以末将看来,铁木真欲攻击我们一事,虽是猜测。但不可不慎,明日行军应当小心才是!”
孟珙点头嘉许,正要看向其他人,赵范也站出来,粗声大气的说道:“蒙古主力是否来到我们这边还在两可之间,何况,最近几日,蒙古虽然骚扰频繁,但一直未见大的动作。今日他们弄出那么大地声势,结果还是虎头蛇尾。若其主力真在这边。为何如此?依我之见,明日应该分出一部,加快行军,争取早日到达防地,堵截蒙古蛮子!”
赵范一出声,很多原本准备发言的将领也闭口不谈,今天军议无非是讨论蒙古人的动向,然后安排一些应变措施。又不是要确定什么,实在没必要和赵范对着干。
一直旁观的墨平扫了赵范两眼,闭目沉思片刻,也站起来说道:“将这两封军报联系起来看,我到另外有个想法,蒙古是不是欲行声东击西之策,故意造成某种声势,让我们误判。继而集中兵力,进攻我军?”
在座的将领都不是庸才,稍微一想就明白墨平的意思,蒙古人既然将偏师派往南边,那其主力是不是早就到达南边。昨日做出向己方的聚集迹象,是不是瞒天过海?
杜杲反复思考这几种意见,觉得墨平说的最有道理,蒙古人肯定有图谋,但是不是图谋己方。还真不好说。从现在情况来看,己方实力雄厚。怎么也轮不到蒙古人放肆。
“孟将军,最近几日蒙古人时常骚扰,虽未造成多少损失,但想必也让他们知道我方实力如何。依杲所见,蒙古人不来则已,若来,只怕就一定有必胜信心。只是依杲所见,蒙古人骚扰我方还可,但要说能战胜我军,很难!”
几个重要的将领都发言后,其他人就看向孟珙,等他最终总结。
孟珙低头沉思着,对下面询问的目光恍若未觉!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孟珙才抬起头看向其他将领,肯定地说道:“诸位说地都有道理,以珙所见,蒙古人只怕真是意图声东击西,在我们这边弄出如此大的声势,反到显得他们心虚。既然如此,明日行军队列暂时不变,若今夜无新的情况,一切就如所议!”
“遵将军令!”
所有将军都站起来喊了一句,然后围拢到孟珙身边,驾轻就熟的讨论今日行军的得失,和蒙古接战的体会以及一些预防措施等等,讨论的很热烈,也提出不少有用的建议,特别是对蒙古人驱马攻击这招,有人提出抛洒铁蒺藜应对,获得大家一致赞许。
对于这些讨论,赵范一直冷眼旁观,静静地看着,就像一个局外人等讨论告一段落,孟珙宣布军议结束,叫住正要离开的赵范,走到他身边,平和的说道:“赵将军,珙还有事情需要请教,少等片刻!”
赵范未置可否的停下脚步,其余将领识趣的离去,杜杲走的时候,笑着看看赵范,点点头,未发一言!
等其他将领都离开后,孟珙拉住有些不情愿的赵范,坐到一边,孟珙首先开言道:“珙在以前多次蒙受赵将军指点,一直未有机会当面致谢,如今虽然同处一地战场,却一直军务繁忙,未免有些怠慢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赵范看了看他,见其一脸笑容,态度平和,也不好冷脸相向,迟疑片刻,粗声说道:“如今孟将军深受陛下信任,赵范岂能相比!”
“赵将军客气,论及陛下信任,当初赵将军大捷而归,和陛下同车游街,是何等荣耀,可谓大宋武将第一人,陛下对于将军的重视可说天下皆知。珙虽得陛下隆恩,但一直感到才学浅薄,能得赵将军照拂,实在让珙不胜欣慰。若以前有得罪地地方,还请将军看在同为国操劳的份上,不要苛责于珙!”
被人提到最得意的事情,赵范的面色好了许多,又见孟珙和颜悦色,语气平柔,入耳也舒服,心中对他的一些成见也松动起来。
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孟将军也太过客气,昔日孟将军在青龙地时候,平定摩尼,剿灭叛乱,多有功劳。也让我青龙极为有光。只是三大军团排名,青龙一直屈居于黄龙,红龙之下,如今诸军团同来西北,正是彼此较一高下的天赐良机。可近日以来,范不知孟将军为何对青龙铁骑另眼看待,莫非是信不过赵范不成?”
“当然不是,赵范将军刚直勇猛,谁人不知!”孟珙斩钉截铁,极为肯定。“只是。最近敌情一直未明,蒙古的小规模骚扰,实在无需青龙铁骑出击,故而才让将军误会,请将军放心,等完成堵截任务后,珙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赵范的浓眉皱到一起,似有为难。过了片刻,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孟将军地难处范也了解,只是范地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