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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勤上的要求也越发严峻。可是师梦龙将部队分派到临洮府的防线据点上后,兵力已经有些不足,现在长空无忌那边又出了问题,让本已捉襟见肘的兵力更是雪上加霜,最为严重的是丧失了特战队和突击队,这两支绝对主力,让己方的战力也大打折扣。
如今又得鬼影直告,对方已经又加了重兵,面对之敌极可能有三十万之数,这个数字,可以让任何人三思,就算长于防守的师梦龙也感到心惊无比。
此消彼长,原本看上去似乎威风八面的临洮府防线已经变的危机四伏,如果不能得到有力的增援,实在可说岌岌可危。
此刻不要说坚守半个月,就是十天,也让师梦龙大感无奈,只是军令难违,身为临洮路前线的最高指挥,师梦龙的苦楚和担忧也只能自己知道。
“马光祖和向士壁两人到了何处?”师梦龙抬起头,看着向云涛。
“已经到达渭源堡,”向云涛轻声提议道,“师将军,如今这种情况,你看是不是让他们前进到庆平镇,这样和白石山的联系也方便些?”
师梦龙在地图上用一根手指比了一下渭源堡和庆平镇的距离,然后看了看白石山附近的布防图,然后摇摇头道:“不行,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数量极大,如果让他们进入庆平镇,有可能导致他们也被包围,不如还是放在渭源堡,做为机动牵制兵力,也可以让敌人心存顾忌,不敢全力攻打白石山!”
向云涛眨了眨眼睛,默认了师梦龙的安排。
过了片刻,师梦龙突然抬起头,望着王铁锏道:“你马上带三千骑兵前往北边,一定要弄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铁锏一行礼,二话没说就想出去,师梦龙突然叫住他,犹豫了片刻才轻轻叮嘱道:“情况不比以前,有了消息立即回报,不要贪功,一切要小心!”
王铁锏愣了一下,感到师梦龙和以往的不同,过了片刻才说道:“末将知道!”
他出去后,师梦龙又对耿浩明说道:“你马上在大营附近的山口布防,如果一旦有变,无论如何也要将敌人拦截在大营这边,保证山道上的安全!”
耿浩明粗豪的应了一声,也匆匆的离去。
向云涛见师梦龙又低下头看地图,犹豫了一下,才谨慎的问道:“听说朝廷那边派人过来了,不知他们可有长空将军的消息?”
师梦龙在地图上移动的手一停,半晌之后才低沉的说道:“没有!”
向云涛感觉到了一点什么,小心的问道:“将军是否知道一些敌情?”
师梦龙抬起头,直视着他道:“蒙古大酋铁木真欲亲来攻取临洮,其兵力预计接近三十万之数,军部令我等坚守半个月。”
向云涛的面色大变,怔了片刻才下意识的问道:“不知消息从何而来?”
“鬼影总长!”师梦龙说完就低下头,留下向云涛在一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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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锏策马缓缓奔驰,双眼不时忧虑的看向四周黑漆漆的深夜,心头暗自猜测敌人是否就隐藏在这个黑夜之中,犹如一头窥视猎物的猛虎,随时给予自己致命的一击?
他的紧张被和他同行的李平发觉,小声的询问道:“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王铁锏初没有留意,等李平提高声音之后才猛然醒悟过来,回头问道:“啊?你问什么?”
很少见到王铁锏如此,李平的心中也七上八下起来,转而说道:“将军没什么事吧?”
王铁锏收回目光,一边控制着战马的速度,一边带些忧虑的说道:“不知怎么的,今天听了大将军的叮嘱,这个心里就是平静不下来,总是觉得好象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样。”
李平扫视了一圈,见没人注意他们,就用仅可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是不是长空无忌将军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王铁锏蓦然一惊,带些警觉的反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平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停顿了片刻才再次下定决心说道:“傍晚时分,我听军中的几个千人长在议论长空将军的事情,说他这次又没按照规定时间和师将军会合,听说师将军很不高兴,为此还大发了脾气!”
王铁锏露出苦笑,行军苦闷,军中为了解乏,不时会流传一些无稽但很能吸引人的话题,关于上层将领的猜测,就是其中最受欢迎的,特别是一些低层将领,更是如此。
李平能从这些不经意的小事上推测出问题,实在是不简单。左右思量了片刻,王铁锏觉得还是应该将自己知道的实情相告。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长空将军的确出事了,据说他是遇到了蒙古主力,和我们失去联系已经有一天一夜,情况似乎很不妙!”
李平的口张了张,似乎想说话,但忽然又改变主意,闭了起来,思索半刻之后才谨慎的问道:“我们此去就是要弄清楚长空将军的情况吗?”
王铁锏沉重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现在情况极为扑簌迷离,大将军想让我们尽快探得敌情,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李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既然如此,平愿为前锋!”
此刻夜色漆黑,前锋遇敌后生还的机会要小的多,听见李平如此,王铁锏颇为感动,迟疑了片刻才应允。
李平得到命令,一夹战马,加速前进,带着五百骑兵分兵而出,当前探路,隆隆的马蹄声在夜空中回荡起来。
分队前行大约有一个时辰之久,王铁锏就接到前方的回传,说是发现了两个己方先前派出的侦骑。
这个消息让王铁锏精神一震,加快策马,以最短的时间赶到目的地。
一接近前锋部队,他就发现前锋部队很紧张,不住的在变化着阵形,而且刀弓火器都已经准备好,一幅如临大敌的表现。
李平匆匆赶了过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一见到王铁锏,连惯常的礼节都忘记,一边让王铁锏加快步伐跟他走,一边语气急促的直接说道:“发现我们的两个人,一个是我们的弟兄,当时发现他的时候,他就要断气了,临死前勉强说出敌人很多,另外一人军衔是壮武将军,没人认识他,还有一口气,但他知道是将军带队后,什么也不肯说,一定要等将军来,而且此人的军服也和我们的有区别,应该不是我们的人!”
说话间,王铁锏来到一个略微有点斜坡的小山坡边,一群战士围成一个圆圈,看到王铁锏过来,他们赶紧让开一条通路。
圆圈中躺着两个鲜血淋漓的人,其中一个已经被军旗盖上,鲜血还浸透了过来,显然刚死不久,另外一个也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有几处可见骨头的刀伤,肩背也中了数箭,箭杆已经被砍断,只剩下箭尖在外面,脸上有一层恐怖的黑气,似乎中了毒,急促而无规律的呼吸让人看的触目惊心,生怕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就这么去了。
“你是袁云,怎么会搞成这样?”王铁锏一见此人就疾步跑到他身边,下意识的就冲口而问,语气惊讶无比。
听到有人叫出了自己,袁云似乎动了动,无神而又涣散的目光聚焦了几次才看到王铁锏,他似乎想笑,但身上的疼痛和过量失血的眩晕让他的笑半途而废,王铁锏心痛无比的扶住他,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能够见……见到……你,,你,真好……”袁云有气无力的说着,断断续续,如同风中之烛,“……我们,……遇到……遇到蒙古人……激战,战,战了一夜,……敌人太,太多,我,我,我们不敌……长空将军和陆,统……统领,向,向,北方突围……我,我跟随……跟随王将,将,将军……阻敌……王,将,将……战,战,战死……我,我,冲,冲……来,……快,快走,……敌,敌,敌人……要来,来了,……有十,十多,万,……你们,你们……快,快,快……走……”
一口逆血喷到王铁锏的身上,袁云的身体突然一阵急剧的抽搐,全身绷紧,双手猛然握紧,双眼睁大,涣散的眼神中有一道奇异的精光散过,然后身体一软,头颅垂了下来。
颤抖着合上他的双眼,王铁锏将他放到地上,然后轻轻的将他身上的箭头拔出来,非常小心,似乎怕碰疼了他一样。接过李平递来的军旗,王铁锏死死的看了袁云一眼,猛然将军旗盖上,眼中的泪水终于掉落了下来。
片刻之后,王铁锏站了起来,声音已经恢复平静:“派出斥候了吗?”
“派了,发现他们后,我就派了三个十人队去侦察敌情!”
王铁锏没有作声,走到另外一面军旗上,轻轻揭开:此人是自己的部下,被向云涛借用去侦察敌情的侦察营兄弟。
看来是这名兄弟在侦察的时候发现了袁云,但他们同时也被敌人发现,勉强逃到这里后不支,被李平他们撞见。
“传令,全军立即整备,随时作战!”
李平愣了一下,赶紧将命令传达下去,在一片刀光马蹄声中,李平走到王铁锏的身边说道:“蒙古人似乎数量庞大,在此黑夜作战于我们不利,不如后撤和大将军会合如何?”
王铁锏愤怒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大将军派我们出来就是要弄清楚敌情,现在才听到一点音就撤,回去后怎样向大将军交代?难道告诉大将军,我们遇到几个濒死的兄弟,他们告诉我们敌人很多,所以我们就撤回来了?”
李平哑口无言,他们是侦察部队,就算明知敌人在前方,他们也要前进,弄清楚敌情就是他们的任务,生死问题也是要在搞清楚敌情后再说。
虽然道理如此,但一向以来王铁锏对李平都很客气,绝无如此厉声指责,此时如此,足以说明王铁锏此刻的心理情绪极为失常。
思量了许久,李平才小声的问道:“这个袁云是谁?他的军服衣领上为何是两把剑,而不是我们的红色长龙?”
王铁锏默然片刻,才低声说道:“他是特战队的千人长,也只有他们,衣领上才能被挂上长剑!”
“特战队?”李平有些明白了,“难怪他一个千人长就是正四品的壮武将军……”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王铁锏,将后面那句“比将军高了数级”的惊叹吞了回去。
也无怪李平惊讶,只有三品军衔的将军才能担任万人长或同级别的将领,而壮武将军已经是正四品上位,比之三品军衔也只有半级之差而已,比王铁锏的明威将军高了一级半,但王铁锏已经是五千人长,而对方却仅仅是一个千人长,其间的差别一目了然。
“我和袁云是一个村子的,从小我们就跟随着村子里的人练武。”对李平的惊讶无动于衷,王铁锏此刻的脸上露出回忆缅怀,还带着无限伤感的神色,“后来外敌入侵,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被应征入伍,先是打金人,后是打西夏,现在又是打蒙古,现在我们村里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了,其他的不是战死,就是受伤退伍。以前我还以为袁云会比我先当大将军,没想到却是我给他送终的,终归还是比我运气好。”
语气萧索,说不出的寂寞苍凉,在清凉的夜风中,让人心生无比的惆怅。
李平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不祥的味道,那是一种,一种死亡的气息,对,一种感觉到自己将死之后的那种悲凉和决绝。
“将军为何如此消沉?”李平极力想打消对方的悲观情绪,“敌人虽然势大,但我军也非等闲,光是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