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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犹豫了半天才道:“我这么做不是说明我对龙战天认输了吗?这个家伙屡次整我,不找回点面子就这么认输怎么能行?”
菊扑哧一笑,无奈的道:“殿下还真有意思。哪个龙战天师父当的有趣,而殿下这个徒弟更是不甘示弱。我听一道生说,龙宗主他其实非常在意殿下这个徒弟,只是最近殿下防的他很厉害,让他不能接近殿下。既然殿下也不放心他,那殿下干脆将龙战天请到军中来,这样会保险的多。我在出来的时候听说他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正在长江沿岸游荡,殿下只要写封书信,他可能就会来。”
我不满的道:“那我让白女安排十几个人日夜给我盯着他的工夫不是白费了吗?”
菊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你不会告诉我,你看不出来这是龙宗主故意让你盯住他的吧?以龙宗主的本事,谁能盯住他,他这么做就是想让殿下你去将他请来。”
我狠狠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哪个一道生还说不知道他的消息,以为能瞒过我。我这么做就是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对我动什么歪心思,我时刻注意着他。”
菊再也忍不住了,用手捂住小嘴轻声笑起来,让我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就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正在和大人叫板。
尴尬的笑了一下,我连忙道:“你先养伤,我出去看看战况如何了!”
迅速的从菊帐篷中出来后,我才平静下来。想想菊的提议我到真的有几分心动,毕竟有龙战天在身边,那是什么刺客都不在话下。可是,他那张难看的脸,让我一想起来就不舒服,思虑良久还是不能下这个决心。只好长叹一声,前去找岳风,看看他收拾的如何!
当我看到岳风的时候,他正在指挥士兵将敌我的尸体区分开,并且重新进行新的编队。看到我过来,他连忙过来说道:“殿下,属下正在清点敌人死伤,大致的数字要过一会儿才能出来。”
我看到战场上那些死状凄惨的人尸和马尸,叹口气道:“做为一个士兵能够死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但是士兵死战后仍然失败那就是指挥者的责任。岳风,你说金人为什么会失败吗?”
岳风想了一下,道:“属下以为,金人所想殿下可以预先知晓,所谓料敌于机先,如此,金人岂能不败?”
我看了看他,淡然说道:“表面上看来是本王每一次都猜测到金人的举动,其实不然,应该说是敌人现在被我们在牵着走才对。从金人南侵多年而无法成功,特别是金人苦攻襄阳不果开始,金人就已经失去了战场上的主动而将自己陷入一种失败的处境。而自从本王擅自改变朝廷消极防守的策略,支援李全拿下徐州,我方就开始握有战场的主动权,这个时候,整个金人其实是在我们的指挥中进行调动。
鉴于轻视我们宋人的传统,金人不肯承认他们在南方战场的失利,所以只能越陷越深被我们抓住了战机,一举扭转了如今的战场态势。仆散安贞和完颜讹可两部金人的覆灭就让金人在整个战场中输掉了最重要的两个筹码,从这个时候开始,金人在战场上已经没有和我们平等说话的权利。你明白吗?”
岳风有些明白过来的道:“殿下的意思是说,现在金人已经明白和我们正面硬碰讨不了好,所以金人才会出奇兵制胜。”
我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说起来,这次金人的计划其实蛮有可能成功的。他们先用徐州的金人引诱我们的机动部队对其进行合围,然后安排人来刺杀本王意图扰乱我方的指挥,接着用埋伏起来的骑兵对我们后方进行突击,打乱我们的部署。他们下一步,如果本王没有估计错的话,就是归德府的金人出来增援突袭我们的骑兵,配合现在被包围的这支金人一举击溃我们,让整个战场上的主动又回到他们是手上。这个完颜守绪还真是不错,如果不是本王接到对他的调查,还真会轻视他。”
岳风听到我对完颜守绪的嘲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说道:“殿下是不是已经安排那些义军在半路伏击归德府的金人?”
我道:“不错,刚才逃回去的金人只要将他们的遭遇告诉归德府中出来的金人,想必这支金人就会撤退。只要归德府的金人不出来,徐州的金人就死定了,完颜守绪最后一搏的本钱也就输掉。除非是他想亡国,否则,答应本王的条件就是他最好的选择。岳风,你知道强盛一时的金人为什么会落到这个样子吗?”
岳风默然半晌后说道:“属下以为是金人的指挥上出了问题,所以导致金人会面临这种处境!”
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岳风确实比不上岳雨。眼角看到我的护卫营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明白他们已经完成任务。
先看了护卫营飘扬的旗帜一眼,然后对着岳风平静的道:“不光是这样,最重要的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把战略方向搞错,而如今的结局就是这种错误的体现。你想一下,如果金人在北边的部队可以调过来会是一种什么情况?我们还能赢吗?”
看到岳风思索的样子,我没有打扰他,直到护卫营已经进入营地范围,我才继续说道:“关于本王说的,你在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好好想想,但是现在本王命令你将这支部队重新整编好,就在这里布防,保证这个营地万无一失,知道吗?”
在岳风的答应中,我走向护卫营的队伍,看到我过来,郑天下马恭敬的道:“回禀殿下,属下按照殿下的意思追了五里,发现金人确实是往归德府的方向逃窜就回来了,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看到郑天下马,那些护卫营的将士也下马来等候我的说话,见到这种情况,我皱了一下眉头,不满的说道:“那你就跟本王到前面看看去吧,另外,现在是作战的时候,你不应该下马的。”
郑天面色一紧,连忙说道:“属下明白了,等会儿就去军法处去接受处罚!”
我坐上护卫牵来的马,淡然说道:“很好,不过在此之前,你给我先到战场上砍几个金人如何?”
“属下遵命!”
在郑天兴奋的声音中,我沿着开辟好的道路,横穿整个营地,来到现在仍然喊杀连天的前方战场。
看到我的旗帜,一群士兵将我们接应到一个箭楼上,赵范,孟珙等好几个将领和参谋正在上面观察战场的情况。
在我上去的时候,一个参谋正好下来传达命令,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忙的就下去了。
当我在箭楼上看到赵范和孟珙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对我微微一点头,然后注意力就又放到战场上,不时的讨论着什么。
我对这种情况极为高兴,在我的命令中,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见到皇帝都不用管他,只管专心打好自己的仗就行了,而且在战场上见到上级军官,只需行注目礼即可,不要求行正式礼节。
原本他们对这条军规并不认同,只是被我处罚了几次后他们就都知道该如何做,原本我还有些担心孟珙不适应,不过看如今的情况,他显然适应的很快。这个家伙,要我说,他天生就是当一个成功将军的料。
在我的心中,成功的将军,不光要在战场上有神勇的表现,更重要的是他要对影响战场上的因素有足够的了解,并且能够用自己的手段进行化解,不仅能保全自己还能让部队取得胜利。岳飞是一个优秀的将军,可是他却不能算得上一个成功的将军。
现在战场上的最高指挥是赵范,所以我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望向正在进行激烈交战的前方战场。
金人的大营分为五个部分,一大四小,成一梅花状分布。
当中的大营一看就是金人的主营,不仅占的范围宽广,而且远远的好象还立有一些大旗,表明那里就是金人的指挥中心。其余的四个小营分立东南西北四面紧紧的卫护中间的大营,不过这个时候只有远方靠近徐州城墙的营地还保持安静,其余三个小营都陷入我方的攻击中,正人喊马嘶杀声震天。
靠近我们这边的营帐中,在一片小火炮翻过的土地前方,我军上万的步兵组成一个个攻坚的方阵,有些步兵举着手中的盾牌挡住敌人射来箭雨,掩护身后的伙伴将所有的障碍物一一拆除和填平,好方便正严阵以待的骑兵部队进行最后的冲刺。还有一些步兵用手中的长枪和自己的生命来保障自己战友的工作不被打扰,不断的阻击着敌人意图破坏的反扑,粉碎了一波波敌人的攻势。
双方在不大的地方死伤累累,横尸处处,鲜血染红了土地,在那片死亡的地带上,原本黑色的土地都变成带血的泥泞,战况惨烈无比。
我方的救护士兵不断的从被我方控制的地段中抢救下受伤的士兵,转移到我方营地中进行救治,一切显得忙碌而有序。看的出来,经过这么几次战争,我方的战地救护系统已经能够比较理想的完成自己的任务,让我方死亡的士兵极大的减少。
我看了一会儿,心中大定,也明白了赵范的意图。
敌人肯定是打的固守主意,利用四边的营盘对我军进行阻击,意图拖住我方主力,好让金人的奇兵对我们进行突袭,好来个里应外合中间开花。赵范显然是明白此点,就将计就计,故意摆出这种全力攻打的局面,好让里面的金人自以为得计,只管拼死抵抗不做突围的打算,以方便我军对这支部队进行全歼,灭掉金人在南京路的最后一支机动兵力。
看赵范的布局,就算这支金人现在想撤退,等待他们的也只会是屠杀,除非他们能爬上他们攻打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进入的徐州城墙,那样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我满意的笑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事,就走到赵范跟前道:“赵将军,本王刚才击溃了金人的伏兵,难道你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这支金人吗?为什么他们现在抵抗还这么顽强?”
赵范听了我的问话,看着战场说道:“属下已经告诉告诉他们,不过这支金人很顽强,没有什么反应。孟将军,让前方的队伍让开,让近卫军一军出动对敌人阵地进行初次试探攻击,其余骑兵部队准备!”
孟珙传完命令后,我接着道:“那肯定是你的宣传力度不够,不如你让大军对着这些金人喊上几声,就说‘归德府的援军已经被我们消灭,他们现在已经孤立无援,如果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另外,还可以鼓动这支金人中的汉人造反,这样,也许会容易的多。”
我这么说也是有考虑的,人的勇气不会无缘无故产生的,照我估计,在这种情况下,这支孤军还可以这么顽强的抵抗,一是没有吃过我军什么大亏,二就是自持有后援。那支被我打垮的金人骑兵肯定不是这些普通兵卒可以知道的,如果要让他们知道援军的消息,归德府是最有机会成为可能。只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的援军已经不可能再来,然后再利用一下汉人之间的民族亲切感,就会有非常大的可能,用不大的代价赢得这场胜利。
这也是我一向倡导的:用最小的代价去赢得最大的胜利。
赵范转过头来,肯定的说道:“属下知道殿下的用心,但是属下想让这些金人知道,就算是正面硬碰我们宋军也可以胜过他们的。如果殿下认为属下做的不妥,按照殿下的军规,就请殿下将属下免职!”
我看着赵范的眼睛,从中看到他的执着和骄傲,明白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