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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忙摇头否认,“你我相识不长,但萧某早已视孟德为知己,哪能不信你的为人……只是……”他长叹了口气道:“也罢,在这乱世,死守着那份祖传的家业也无他用,就依孟德之言吧。”
“就该如此。”曹操哈哈大笑,心底暗道:“只要将萧家老小护至曲阿,在曲阿立足,还怕萧何能逃了不成。如此,萧何,必为我所用矣。”
曹操刚打完萧何的主意,眼睛又盯上了夏侯婴问道:“夏侯兄可有亲人在沛县?”
夏侯婴道:“我夏侯婴父母双亡,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孟德不必为我担心。倒是萧功曹一家十余口人劳你费心了。”
萧何以写好书信,连带一块玉佩交给了曹操,道:“只要将玉佩和书信交给我那老父亲,他自会安排一切,同你的属下前往曲阿。”
曹操将信交给了王强,同时也自写一封信让曲阿的陈喜、陈老商、杜老算等管事让他们好生对待萧何的家人,不得有任何怠慢之处。
接着,又命两人同往,并且把马匹都给了他们,叮嘱道:“每人三匹,轮流骑乘。路上只歇马不歇人,务必在李由之前赶到沛县。”
王强听命等人远去。
一行人再度坐下攀谈。
夏侯婴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
事发突然,萧何根本没有想好去处,桓齮更是为曹操马首是瞻,因而三人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曹操。
曹操沉默片刻道:“我认为,我们现在因该露一下脸,往北行,告诉李由我们的去向。好让他有一个追寻的方向,而不是将沛县当成唯一的突破口。”
萧何本见曹操安排周密,滴水不漏,为自己的家人分心费力,心中充满了感动,现在又听他要为自己而身犯险境,心中只有那说不出的感激。
夏侯婴也明白其中缘由,高兴的拍着曹操的肩膀说道:“你这人讲义气,够朋友。我夏侯婴交了你这个兄弟了。”
曹操笑问道:“难道我们先前不是兄弟呢?”
夏侯婴搭着曹操的肩膀严肃的说道:“先前我们是同患难的朋友,但现在我们是可共生死的兄弟。”市井之徒,对于朋友、兄弟分的很清。朋友、兄弟在他们眼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曹操略显尴尬,在前世不说是自己的敌人,即便自己的部下见了自己也要惧怕三分,如此与人勾肩搭背,还是生平头一回。
兄弟?自己这种人能够有兄弟吗?
也许,可能,有吧。
曹操笑了起来:“不错,是好兄弟!”说着,另一手臂很自然的搭在了夏侯婴的肩上。
世事无常,上辈子曹操家底丰厚,振臂一呼时,各大世家相继支持。根本不用去愁人才来源,不料这辈子一无所有,竟要效仿那刘备以情义服人,神情颇为古怪。
看着对自己完全信任的夏侯婴,曹操突然觉得,这种感觉,怎么说来着,推心置腹,赤诚待人,也很不错呢。
一行人找了条小溪,梳洗一番后,往北而行。一路上众人小心翼翼,但总在一些细节上故意露出一些可以供李由继续寻找的线索。
一连十日,曹操以各种方法躲避对方的追捕,同时有故意留下各种线索让对方追寻。那些秦卒好似曹操等人的影子,明明知道对方在哪,可无论他们怎么迈力亦无法赶上对方,一次次的扑空。
看着傻乎乎的秦卒,夏侯婴多次捧腹大笑,说:“如此笨的秦卒我还是第一次遇上。”
萧何看透的本质,“不是他们傻,而是对手太强。他们的一举一动,想什么,做什么都在孟德的估算之内。”
直到第十一日,曹操惊奇的发觉自己的估算错误,那群秦卒根本就没有追来。
见曹操眉头微皱,萧何道:“可能他们放弃了。”
曹操沉思片刻,心中已经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道:“也可能有大事情发生。”
一行人在一个偏僻的村庄住下,曹操立刻安排人手去附近的县城里去探查消息。
一日后,他得到了消息,正如他所料一般各大城县都在盛传秦始皇下旨处死扶苏、蒙恬。扶苏已经自尽身亡,蒙恬被囚禁在了阳周大牢。
“什么?”听了这个消息,桓齮第一个站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相信大叫:“这不可能,始皇帝不可能这么做的。”
第五十五章 月下谈心
桓齮如此激动的反应在曹操的意料之中,萧何的反应就让他有些好奇了,这时的他完全是一副傻眼的神色。
蓦然间,萧何长叹了口气道:“天下要乱了!”
曹操心中一动,问道:“萧兄何出此言?”
“孟德有所不知,那秦始皇有子二十许,其中只爱扶苏、胡亥。始皇帝既处死扶苏,这帝位必将传于胡亥。在五年前,我曾到过咸阳,同胡亥见过几面。胡亥本性太坏,暴虐无知,俗语说,八岁看到老。以胡亥之能,根本就没有能力管制天下,这天下岂能不乱。”萧何心事重重,似乎有些欣喜又有一些不忍。
萧何说的并不复杂,但却正中要害,胡亥没有资格当皇帝,他没有秦始皇那本事可以统御天下。
夏侯婴道:“这消息不实,秦始皇虽然暴戾,但不失为一代雄主。胡亥有没有资格当任秦国之主,他应该是最清楚的一个。怎么干如此蠢事?”
萧何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秦始皇犯了大忌,在生前没有订立太子,因而才让赵高、李斯得逞。”曹操在心底说道。
见三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曹操提议:“我们去趟北地不就清楚了,何必在这里费神呢?”
三人立刻点头同意。
乔装打扮了一番,曹操等人行至黄河边雇了一条大船往黄河北岸行驶过去。
当天夜里,萧何独自站立船头,眺望夜空,时而叹息,时而想着心事。
“长夜漫漫,萧兄为何无心睡眠。”曹操来到了萧何的身旁。
萧何回头淡淡的看了曹操一眼,随即又望着夜空。良久方才道:“不怕孟德看不起,其实我是在想秦始皇。这天下恨秦始皇的人有很多,可我却恨不起来。这并非是我萧何不爱故国,只是我熟读秦律,发觉秦律中确有许多问题、弊端,但同样也存在着许多的优点、利处。我时常在想,现下之人每每想起故国就觉得秦国可恨,可故国真的就比秦国好吗?”
“至齐太公姜子牙建立齐国以来直至灭国一共近八百余年,在这八百年中,齐国经历了无数的大起大落。有齐桓公制霸,也有田代姜氏之乱,还有乐毅破齐之苦以及田单复国之乐。”
“但这一切无不是成千上万的百姓用他们的生命换取来的,这八百年中,我齐国除了发展,就是打仗,就是死人。其他国家也是一样。不知世人想过没有,由犬戎攻破镐京杀死周幽王开始,王纲解纽,遍地诸侯。周幽王之死,直接引发五百年的大乱世,在这五百年中究竟死了多少人。十万、百万还是千万?”
萧何双眼绯红,俊秀的脸庞露出了吃人的神色。
曹操也想起了这五百年的种种一切,在这五百年里,各国名将无数,可又有那一个名将不是踏在千万枯骨上而成就一生辉煌的。
他痛苦道:“我常在想秦始皇一统天下未必是错的,只是他用错了方法。他对于六国遗民太过霸道,若能仁慈一些,天下或许就不是这个样了。我曾将这个想法告诉我父亲,当时我父亲大怒,要打死我。他骂我是畜牲,骂我是叛国贼,骂我忘记了国仇、国恨。我是不明白国仇、国恨,难道真的比千万人的性命更加重要。”
“倘若人人都要复国,这天下恢复到原来一样,又有多少百姓会死于战火呢?想到扶苏已死,胡亥即位,天下即将大乱,复国就在咫尺之间,可我却不知怎么的,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这一番话,他在心头已想了很久,可是没对夏侯婴说,没对周勃说,也没对刘邦、曹参说,突然在这船上中对曹操说了出来,这番言语一出口,自己也有些奇怪。也许是因为两人兴趣相投。对方才学又深不可测,想从他这里寻找答案吧。
曹操听他说得诚恳,想了一想,道:“这……怎么说呢,历史是不分对错的。不同的人,性格不同,才学不同,所想的便也不同。你认为是对的,但在他人眼中却是错的。你又如何抉择,是盲目的相信自己,还是无道理的顺从别人?”
“这个……”萧何一时间也回答不出。
曹操指着萧何的心,说道:“这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问问它是被说服了,还是坚持自己的信念。记得《左传》里有一句话‘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不要怕犯错,错了是可以回头的,只要无愧于天地,管他后人如何评说。”
萧何似乎被说服了,脸色逐渐好转。
“在说说我的看法吧!”曹操看着萧何,开口说道:“秦始皇是伟大的……”
“啊……”萧何惊讶的看着曹操惊出了声响,双眼瞪的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想不到竟然有人跟他一样,认为人人唾弃的秦始皇并非是一个惨无人道的暴长江。更让人惊讶的是对方居然用“伟大”来形容秦始皇。
曹操见萧何如此模样笑道:“难道不许有人跟你的见解一致?”
萧何连忙摇头。
曹操续道:“秦始皇是伟大的,因为他终结了五百年的大动乱,开创了一统的新世道。但秦朝确是不应该存在的……因为他给六国带来了许许多多的难堪、耻辱还有杀戮。就象你的父亲一样,一说道秦国。他就有恨,灭国之恨、亡国之恨,那种无法忘怀的恨意不但在他的胸中缠绕,还要将这仇恨传给下一代,告诉下一代,秦国是仇敌,要反秦。试问如此,即便秦始皇做的再好又有什么意义?六国遗民会接受秦国的统治吗?”
“不会。”曹操斩钉截铁的说道:“只有推翻秦朝,再由一个新的人,建立一个全新的家国,如此才能得到天下百姓的认可。”
第五十六章 车府鬼士
听了曹操的话,萧何默然了。他知道“仇恨”二字的可怕,在他的成长的这段时间里,他听得最多的便是对秦国的忿恨,也渐渐想明白了曹操话中的含义。
天下一统,大势所趋,无人可改。但因六国臣民恨秦入骨,只要天下由秦统治,这亡国之恨火,便会越烧越旺,无法熄灭。
只有由这恨火灭秦,方才能够消除百姓心中的芥蒂,归为一体。所以这天下之主,任谁来当,百姓都会支持,惟独这赢氏族人不可。
萧何心细本就缜密,举一反三,双眼炽烈的看这曹操问道:“如此说来,扶苏的死,是一个契机?一个反秦、灭秦再到大一统的契机?”
“可以这么说。”曹操说的婉转,但却一脸的自信,“扶苏的死已经断了秦国最后的一点生机,以胡亥之能,是无法熄灭六国的恨火的。”
“同时……”曹操话音一转,说道:“我认为扶苏之死,另有故事。”
萧何听得入神,忙出言催促。
“扶苏并不如胡亥得秦始皇喜爱,这点世人皆知。但扶苏却是秦始皇诸子中最有才干的一个,这点亦是世人皆知。难道秦始皇会不知此道理?不!秦始皇很清楚,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中谁最有资格继承皇位。”
“因此,纵然扶苏多次反对秦始皇,多次与秦始皇的意见相左,秦始皇也仅仅只是愤怒而已。后来焚书一事上,扶苏言辞激烈以‘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来劝说秦始皇中止错误的举动。扶苏的劝谏触怒了秦始皇。被派到北方,在上郡蒙恬的大军里面锻炼。由此也可见秦始皇的用心。”
“试问,秦始皇天性凉薄有子二十余,对谁如此用心过?没有,即便是对于胡亥也是溺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