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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毛笔已经被发明了,否则叫我拿刀来刻,我就更郁闷了!据说这毛笔还是由秦朝的蒙恬大将军发明的呢!汉朝的毛笔一般是以秋兔之毫制成,皇帝和皇后所用之笔特别优待,上面还镶嵌宝石。
除了小学书法课,我基本没再用毛笔写过字,字迹根本不能见人,幸好以往的阿娇本不喜读书写字,所以写得再扭扭歪歪,也无人怀疑。对太皇太后和窦太主,我也推说现在想通了,皇帝喜欢读书写字,我决定投其所好。两人都夸我懂事很多,甚是安慰。
“姐姐!”刘陵婷婷袅袅的进来了,她是我宫内常客,隔三差五的来找我玩。
“来的正好,快来教教我,这个是什么字?”汉代的隶书与现代隶书差别蛮大的,很多字我都不认识,真是令人汗颜!
刘陵凑近一看,妩媚的掩嘴一笑,“哟,姐姐,这个字我可不敢念!只有姐姐敢对他直呼其名呢!”
我听她这么一说,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字,奇道:“莫非是刘彻的‘彻’?”
“咯咯!”刘陵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姐姐,想不到你这么思念陛下呀!日夜练他的名字呢!你若不好意思去找他,妹妹代为传信如何?”
“千万别!”我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我只是恰巧不认识这个字而已,你别瞎说啦!”真是凑巧!
“姐姐不好意思了吗?呵呵!”刘陵娇俏的双手插腰,抬起精致的小下巴,“我偏要去告诉陛下!”
“哼!”我恶向胆边生,不甘示弱拿起笔,笑道:“你这丫头,若再敢瞎说,我就在你脸上画个大乌龟!”
刘陵笑着跑开,“我偏说,我偏说!”
我扑过去便要抓她,打算给她的“颜色”瞧瞧,正在嬉闹之际,窦太主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我一不小心撞到她身上,墨汁也甩到了她衣上。
“女儿啊,你现在还有心思玩啊?”窦太主顾不得身上污汁,气急败坏的一把夺过我的笔,“出大事了!”
“怎么了?”我连忙拿出手帕,锦云端上了水,帮她擦拭衣上墨迹。
“宫里新来了一个宫女!!”窦太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知道不知道啊!”
“宫女?那有什么稀奇?”我不以为然,这宫里每天都有新宫女进来。
见我满不在乎,窦太主急得团团乱转,突然瞥见一边的刘陵,这才镇定下来,勉强笑道:“哦,陵儿也在呀!”
“参见太主!”刘陵大概看她脸色不对,识趣的说,“对了,陵儿还有些事要办,下次再来陪姐姐吧!”
我点了点。刘陵施礼告辞。
见窦太主神魂不定,我也有了几分担心,“妈,你怎么了?”我端了杯茶给她。
窦太主接住一口喝尽,叹了口气说道,“傻孩子,你还蒙在鼓里呢!上祀节那晚皇帝到了长公主府中,阳信那个贱人搞了十七八个女子献舞,其中一个给皇帝看中了!”
原来是为这个!我噗哧笑了,“这不是常有的事嘛?”
皇帝时常留恋长公主府,是人都知道他去干什么了,据窦主的线人报,有时还一晚几个呢,亏他倒也吃得消。
“这个跟以前那些不一样!平常玩过也就算了,这个据说当晚皇帝与她同辆马车回宫,这几天带在身边如胶似漆,他还咐吩左右不许告诉我们知晓!”窦太主青筋横竖,心急火燎的说道。
看着她焦急憔悴的脸,恐怕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吧!她对女儿的疼爱之心倒是千真万确,心中十分不忍,安慰她说:“母亲别急,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需斩草除根!”窦太主美貌的脸有些扭曲。
我一惊,动不动就杀人,不太好吧?心里暗自嘀咕,但又不敢当面反驳,当下只说:“母亲别慌,要不劝劝陛下,他也不过一时新鲜,让他逐出宫便是了。”
见窦太主面有不允,我灵机一动,连忙补充道:“以往的手段,女儿都已后悔,或许正因作孽太多,才使我至今仍无子嗣。”
这招是杀手锏。阿娇没有子嗣,一直是窦太主的心病,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没有孩子也是大事,更何况阿娇是皇后,她若生不出儿子,真正是前景堪忧,晚景凄凉,可惜古代没有新兴医院,否则也早已赚翻了。
果然,一提到这个,窦太主软了下来,沉吟半响后说:“也罢,我找个机会让太后去劝劝皇帝,如果他不肯,我们再下手不迟,此女不除,始终是心腹大患!”
我松了口气,见问题暂时解决,又拿起笔打算继续练字,随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哼!那个贱货叫卫子夫,长得一脸媚主狐像!”
我一怔,卫子夫?原来是她。
“……女儿啊,你平常也要加把力,早日生出皇子,地位也就稳固了,娘也就放心了!……你听到没有?”
“啊?”我回过神来,随口答道:“陛下现在都不上我这来了,您让我怎么生呢!”一下把皮球踢到了皇帝那。不过说真的,我醒过来都快四个月了,他确实从没来过,我们只在避无可避的场合中见过面。但这样也好,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封建社会的皇帝呢。他不想见我,正暗合我心意。
回头一看,却见窦太主似有所悟。我心中打了个寒战,连忙扯开话题。
第六章:太后
又是新的一天。
梳洗完毕,侍女们手捧各式衣物首饰,一字排开,待我挑选。
嗯!浅白,天蓝,粉红,桃色,鹅黄,淡紫,烟绿……全部是照我的意思新做的,看了让人心情舒畅,我在现代,为了给人留下敬业的形象,天天黑咖灰,穿到厌烦透顶,来到这里终于可以换种年轻放肆的品味试试了。
“就那件烟绿吧!”
这身烟绿宫装,内衣裙为浅绿色缎衣,外衣是烟绿色轻纱,外裙却特地多加了两层罩纱,配同色刺绣缎面腰带,颜色层次晕染,缦缦叠叠,行动间飘逸浪漫。
站在镜前自觉十分满意,忍不住左盼右顾。
听说波斯人造的镜子比汉人的铜镜要清晰,我便托窦太主,重金让人从波斯弄来了几面镜子,有全身和半身,还有手持的小镜,想不到这么精致,镜框为铜制花纹,缀以红蓝宝石,效果也非常好,虽比不上现代的水银镜,但比铜镜是清楚多了。
镜中女子绝美妩媚,肌肤胜雪,明眸婉转,体态风流,以我现代人的审美观来讲,也不得不能承认,陈阿娇之美令人心颤,更兼得天独厚,虽已双十年华,却在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呵护下仍似十六、七岁。
若生在现代,必可颠倒众生,成为新一代的的倾国妖姬,奈何却偏偏困在这的古代宫庭,她唯一的终生观众刘彻又不喜欢她,甚至还厌恶她,大概对那小子来说,唾手可得的美女实在太多,也有可能是从小看到大已经麻木。
不过我对这副新容貌倒是百看不腻,颇有赚到的感觉,无所事事,时常留连镜前。
“娘娘,粥都凉了,还是快点用早膳吧!”绣雪笑着打趣。
我眼波一横,嗔了她一眼,她根本不怕,吃吃的笑了起来。
我假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几个月相处下来,这帮小丫头,发现我性子变随和了,所以胆子也越来越大。
“娘娘以前最喜正红,要不就是金色,可奴婢觉得娘娘如今穿这些淡浅之色,更显别致优雅,娇弱清艳,光彩呀更甚从前呢。”连锦云也跟着凑趣。
“好啦好啦,别乱拍马屁了!”我心里窃喜,表面还硬装作无所谓。
“奴婢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呀!”
众人正在说说笑笑,门外下人传报:“娘娘,东宫的李公公来了!”
“请他进来吧!”
李公公走了进来,笑道:“皇后娘娘,太皇太后请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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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一踏进去,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除了老太太,窦太主和王太后也在,三人神色各异,见我进去,一时都停了口,气氛微妙。
“是娇娇吗?过来,坐到奶奶身边来。”老太太微笑着招手。
“哦。”我愣了一下,连忙应声过去。
“早膳用过了吗?”老太太摸着我的手,慈爱的问道。
“还没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娇娇起晚了。”
我身体虽好了,但老太太不放心,还是嘱我多休息,传旨免我每天清晨过来问安。
“呵呵,正好,奶奶也没吃,陪奶奶一起用点吧。”
侍女们端上了各式点心,老太太一向节约,所以花样并不是很丰富。
“谢奶奶。”我不动生色的开始进餐,静观其变。
一时,殿里只剩老太太和我用膳的器皿声音。过了会,老太太缓缓发话了,“那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停了停,又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中有了嗔怪:“太后,你也要劝劝皇帝,这么大个人了,还总是胡闹!一点帝王应有风度分寸都没有!”
这句话份量极重,王太后明显颤了颤,连忙出来,伏在地上,语带哽咽,柔顺的应道:“诺,臣妾一定会规劝陛下,还请老太太看在陛下年纪尚小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时糊涂吧!”
“哼!”窦太主却脸色阴沉,冷笑一声:“恐怕陛下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才干出这种事,据说这两天都把人带到上林苑去了,本宫看他分明是不把老太太还有我们娘俩放在眼里了!”
“姐姐!”王太后哀求的望着她。
我傻傻的放下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宜胡乱插嘴,直觉与我有关,食难下咽。
“唉,娇娇,去把你婆婆扶起来吧。”老太太叹了口气。
“诺。”我赶紧下去把王太后扶回座位。
王太后勉强朝我一笑,神情很尴尬,目光却一直回避我。
心下有几分奇怪,但还是朝她笑了笑,又回到老太太身边。
“五月十五是你生辰,四十也算是个整寿,让皇帝为你好好操办一番吧。”老太太大概为了缓和一下,开始安抚王太后。
“谢太皇太后恩典,臣妾……”王太后刚要推辞,话未说完,老太太又淡淡的说:“宫里也很久没有热闹了,就这么定了吧。”
王太后又连忙磕头谢恩。
哎!一大早就摆鸿门宴,这家人活得还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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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很快就到了。
“皇后娘娘驾到!”
当我到达王太后宫中,人都基本已经齐了。
吉时一到便开始了繁琐的祝贺仪式,我晕头转向,跟着令官的指示进进退退,跪跪拜拜。好在这几个月锦云和绣雪一直对我进行宫廷礼仪训练,再加上昨晚背熟的祝贺流程,总算战战兢兢的安全过关。
一直到了晚上宴会,才觉这悬了一天的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
宴席一开始照例是跳大神驱魔祝福,我对他们的面具十分感兴趣,觉得有几分像在过万圣节,看得津津有味。
皇帝宣布开席,酒菜依次奉上,席间还有歌舞助兴。
汉朝风俗基本还是席地而坐,时间一长,便觉腰酸背痛。若放在以前,这种低级应酬活动我根本不屑一顾,但在这里活动机会实在难得,我也只好苦中作乐。
正当我聚精会神的观看表演,突然背上一阵发冷,不由环顾左右,发现不远处刘彻母子正在低语,王太后似在苦劝,刘彻皱着眉头强忍怒意。王太后见我注意到了,立刻朝我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十分僵硬,我连忙回笑。刘彻却眯起眼看我,凤目中透着点点寒意,仿佛在发射暗器。我吓得赶紧转过头继续看表演。
古代曲风单调,唱来唱去了无新意,舞蹈动作也不多,不是排成一型,就是排成O型,拙朴之极,对我这样从小被高科技声电光烟媒体狂轰乱炸的人来讲,实在无趣,但又不能先走,只好喝酒解闷。
此时的酒纯度还不高,甜甜的不难入口,我虽不会喝酒,但也不知不觉中喝了好几盅。
微有醉意,抬头看月朗星稀,不知今夕何夕,家人是否仍旧思念于我?
“怎么?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