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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叛军地猛攻?我们在保护江浙!我们在保卫上海!我觉的我愤怒得都要窒息了!我都要窒息了懂不懂?!!!!!!”
“华尔先生,我不知道您要窒息了,但您如果不松手,您老丈人要窒息了!”陈元胆战心惊的跑到两人中间。伸手去拉那双长满毛地大粗胳膊。
这双坚实的手臂正掐着杨坊的脖子,玩命的摇着,后者已经两眼翻白。就差口吐白沫了。
“滚开!”华尔一把把这个游击推了个驴打滚,在桌子下狗的狂吠中,他单手掐住杨坊的脖子,满脸狰狞的吼道:“军饷什么时候能到?!!!!!”
就在这时,旁边的小王扶起他干爹,朝着华尔吼道:“赶紧放开杨大人!这里都是官…。”
话音未落,那双蓝色眼睛闪着凶光立刻盯住了他,接着就是一拳打在农民子弟小王的脸上,顿时这孩子飞了出去。
“你他妈地疯了!我是衙门的!下面就是官衙。我立刻就把你……。”一个官员惊恐的跳起来打抱不平,实在没想到上海居然有这么丧心病狂的洋人。
“wht?!我简直要窒息了!”华尔嚎叫一声,扔脱了老丈人,两手扯开自己胸前洋装,露出黑乎乎的胸毛,接着转身朝这个官员扑来,再一拳,把这个衙门中人打进了嚎叫着四处乱逃的歌女群里。
接着华尔又揪住第三个官员,他的拳头就在这满清官员的眼前晃着。大吼:“你他妈的是什么人?衙门地人?还是吴健彰的人?”
“我?”那官员魂不附体,今天不过是来吃湘军的免费晚餐的,谁想遇到这个杀神,他满脸流汗,浑身发抖,颤抖着说道:“我是过路的……。”
“滚!”华尔把那“过路的”扔到座位上,扫了一眼满座魂不附体的官员们,又扑回老丈人摔倒的地方,单手掐着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后者因为刚才华尔窒息而正剧烈咳嗽呢。现在又被提了起来,面前是他女婿恐怖的大眼睛。和咆哮着地嘴
“我洋枪队地兵饷什么时候到?!!!!!!!!”华尔咬牙切齿道。
杨坊两手死命的挣扎推着脖子上地那只长满毛的大手,他艰难的咳嗽了一声,用发紫的嘴唇叫道:“马…。。上……。”
“那就赶紧给我去拿钱!”华尔一手握住老丈人的脖子,就这样拖着他朝门外走去,旁边坐在休息位置上的白其文冷笑着吐出一口烟圈,跟着老板和他丈人朝门外走去,只剩下满屋狼藉的湘军西学会酒席。
“其实,我一个人能打他三个!”陈元咬牙切齿道:“也不过就看这个大清混蛋,是左宗棠大人相中的人。”
“大清混蛋?”容闳战战兢兢的指着破碎的门问道,那里出去的明显是两个洋人啊。
“美国领事都逮住他了,因为组织洋枪队,要吊死他!他可不如你,人家加入大清国籍了,美国法律审判不了,结果被美国领事放了!还算忠民。”陈兰彬这时候都不忘讥讽容闳。
“妈的!”陈元一拳擂在桌子上吼道:“拖欠几天军饷怎么了?老子湘军军饷根本就不发的!他洋人就这么吊啊!我操洋人!”
陈元说完之后,是满屋子寂静,没人再有食欲了,本来是被陈元叫来蹭西学会的酒席,这他妈的什么事啊。
“今天招待不周,就这样的,兄弟对不住大家了。”陈元悻悻的对容闳说道,接着叫来伙计道:“记在湘军账上。”
晚上,容闳带着一大堆湖南特产回到了住所,他两个洋人朋友正巴巴的等着他呢。
“上海道台找你什么事?”
“不是上海道台,是湘军,想学习西学。”容闳哭笑不得的说道。
“那聊到现在?”
“不是,就一个湘军的人找我,然后12个人陪着我们吃饭……。。”容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大清风俗。
124直达天京:中国酱菜公司之
回来后,容闳并没有给左宗棠或者曾国藩写希望效忠的信函,尽管湘军的招待可以说殷勤,完全出于仰慕的一种殷勤,尽管主客双方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容闳还是有些得意洋洋的虚荣的,毕竟是人就会如此,但湘军和上海官员留给他的印象实难以称好。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些人真能吃,别管是大烟鬼,还是身体瘦弱的痨病鬼,十几个人面对流水一般上来的50道菜,好像豆虫吃桑叶一样,吧吧的全吃光了,其间还喝了4坛子米酒和三瓶红酒,如果不是华尔那人搅局,估计还能继续吃两个小时。
除此之外,就带狗出席和共享口水的满清风俗,容闳是大清人,他熟悉自己家乡的传统,但作为一个受西洋影响深的上层人,谁也无法把西洋饮食传统和满清饮食传统无差别容纳。
而且正事都是酒桌上谈的,在满桌子黄笑话和帮会称呼里,谁分得清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吹牛,哪句是场面话,容闳没这个本事分得出,他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陈元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陈元醉醺醺搂着他肩膀说的话可以较真吗?
所以尽管陈元肯定觉的自己那一笔银子请容闳很地道,很够意思,很有同胞情义,已经显示自己的诚意了…………够场面!够朋友!够重视!
但容闳莫名其妙,一晚上就没说什么洋务方面的正事啊,自然不会按一个醉鬼官员的话给满清内地的封疆大吏写信,他的全副心思还在去太平天国上。
因为自己受过这个时代全球最高等的教育之一,容闳作为中西人里的精英,很容易和一些上层人有关系,这给他带来了很多别人无法得到的情报。
在上午拜见了密迪乐翻译官后,容闳已经知道自己该去找谁才能到达南京了。
密迪乐是少数对太平天国抱有好感和殷切期望的英国人,尽管面对内地传来的各种负面新闻以及海宋报业对南京地无耻谰言,密迪乐还是觉的太平天国是好的。为此他深入过太平天国领地好几次,所带的行头就是一只雅克单管来复枪、两支单管肩背猎鸟枪、两把双管短枪、最后是一对手枪皮套和两条伦敦武器公司出产的亚当斯式左轮枪带。
“只要你找对人,机敏和带上足够武器,穿越交战区,到达长江上游不是难事。”密迪乐这样得意洋洋的朝容闳炫耀,后者不由脸色发白。
去南京对于上海而言。并不难,尽管太平军和清军在南京周围激战正酣,但再危险地地方也会有人敢去、能去,这些人不是清兵的神勇探子,也不是虔诚的传教士,而是利欲熏心的商人们,为了钱,刀山火海他们也敢走几个来回。
下午。容闳就和两人洋人传教士朋友出门去浦东找人了。容闳把宋德凌送给他地左轮枪小心地插进了枪套。三人上了马车。容闳特意吩咐车夫只走东西走向地大街道。不要进入东西走向地小巷子。
跨越交战区去南京当然需要武器。但在上海走路也一样需要武器防身。
在这个全球大航海地时代。蜂拥进上海地不只只有商人和军舰。在上海港口鳞次林比地外国船上也带进来大量地洋人逃犯、二流子和流浪者。在洋人用军舰打来之前。上海只是小县城。哪里有实力管理这么多人。更况且上海城外就是洋人半官方半自治地各国地盘。
因而上海治安是异常混乱地。在远东仅次于香港、澳门。受害者往往都是中国下层人和西方女性以及宠物。强奸、杀人、偷西方人地狗、贩卖中国小孩在上海贫民区随处可见。中国小贩是报警次数最多地。这些洋人二流子为了一块烧饼就能抢劫。他们没钱啊。
除去洋人二流子。城里挤满了有钱没钱地中国人难民。都是被太平军叛乱赶过来地。到处是乞丐、烟馆和妓院。
因此洋人几乎全部身上带枪。这不仅是上海时髦。也是被治安逼地。
日不落帝国向来是不喜欢无秩序的。英国领事试图管理自己地盘上的犯罪和暴力,在虹桥区每年发行“娱乐场所”执照以控制烟馆赌场和妓院,及其带过来地暴力犯罪,但这个举措根本就没有用,因为巡捕们全部蛇鼠一窝。
例如倒霉的英国巡捕马森被逮捕入狱,因为他被查实本人就是虹桥区一个黑社会团伙聚集的旅馆合伙人。
罪犯犯罪还好办,各国巡捕,不管中国人还是洋人,在上海自己不是罪犯。就是包庇罪犯。唯一的善良巡捕种类却就是无能巡捕,有很多巡捕本人就被捕过十几次。他们可是巡捕哦。
而手下可靠的巡捕根本管不过地盘来,英国巡捕房总监就对英国工部局抱怨道,手下还算可靠的巡捕仅仅能够有效巡逻南北走向的街道,当地的暴徒和罪犯十分清楚这一点,因此专门在东西街道上抢劫,这也造成了上海中国人和洋人全走南北走向的街道,东西走向街道稀稀拉拉地除了不明就里的外地人没人敢走。
而容闳要去的地方更加的恐怖…………上海浦东!
一个上海有钱人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洋人都谈虎色变的地方。
这里是大清法律和西方法律全都管不到的地方!
一个疯狂的犯罪丛林。
过了黄浦江后,走在浦东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沿途数不清的黑旅馆小二、大烟馆伙计和妓女对着三人推销或者拉客,街边蹲着中西人种都有地满脸横肉地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们。
“幸好现在是白天。”容闳看着那些野兽般地目光,咽了口唾沫,手屡次碰触自己怀里坚硬的手枪。
很快,容闳三人到达了目的地,小镇上的一个公司,大门上挂着一块大牌子:中国酱菜公司。
但这个酱菜公司可没有伙计朝过路的大婶小姑子推销酱菜,它的二层小楼位于围墙之内,围墙足有三人高,从大门里一看进去。立刻里面三条凶狠斗牛犬疯狂地咆哮起来,挣得脖子上拇指粗的铁链哗哗的响,门口蹲着三个只穿着小背心露出纹身的洋人,都是满脸横肉,而且一个身边立着一条长枪,另一个腰里挂着硬邦邦的猪皮枪套。被摸得磨去花纹的左轮枪把矗了出来。
“你们他妈地干什么的?”容闳三个人战战兢兢的一靠近这枪和狗的酱菜公司,看门的三个洋人立刻凶巴巴的用英文吼叫起来。
两个善良的传教士被吓得缩在容闳背后,容闳也在发抖,他强忍恐惧,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道:“我找史都基斯先生,这是他的名片,他说他就职位于上海浦东的中国酱菜公司地,你们认识他吗?”
“史都基斯?”前面那个肩膀上纹着一个巨大海舵的洋人。先凶狠的瞪了三个人一眼,然后抓过那名片,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
“沃尔夫,你又不识字,你看什么呢?”后面带着草帽地洋人,提起枪,用带着意大利腔调英文吼道。
“史都基斯?我们公司有这个人吗?”那个叫沃尔夫扭头叫道。
“那是疯狗比奇的名字吧。”中间的洋人把一直在自己舌头上比划的宽大鳄鱼刀放回刀鞘,站起来拿过名片,看了看说道。
“疯狗比奇?你们找疯狗比奇有他妈的什么事?!”领头的那个文盲对着容闳叫道,满嘴的脏话让容闳这位精英好像有回到海京听赵阔说话的感觉。
但对面这个满嘴黄牙好像随时都会吃人的凶汉,然容闳没时间幻想。他结结巴巴地朝面前三个一看就是匪徒的三个洋人解释自己为何认识史都基斯:“我原来在上海宝顺洋行做茶叶生意,曾经和你们史都基斯先生做过生意,他能从叛军那里搞回来茶叶,今天我想来看望他。”
“喂,他们走私茶叶的,要不要他妈的告诉后面?”文盲转身对同伴叫道。
“我不是走私的啊。”容闳肚里叫,但嘴上却一个单词也不敢多说。
一刻钟后,笑容满面的中国酱菜公司销售经理史都基斯迎了出来,亲自把容闳三人带进他们的办公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