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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故,他们两兄弟才躲过了这次的劫难!”
山洞里面很温暖,也很干燥,地上仿佛铺着一层厚厚的石灰①。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前面豁然开朗,用竹筐装起来的粮食堆积成山,嫣儿“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粮食堆积在一起!
嫣儿似乎已经忘记刚才所有的不愉快,她高兴地转了几个圈,说道:“这里比外面舒服多了,不冷不热,还有吃不完的粮食!”
“苍先生交代你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做到,往后这里就交给你了!”蚩尤说道。
“你听到我和苍先生的谈话?”
“嗯……”
“你信得过我?”
“对我而言,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留恋了……”
少典醒来的时候隐约听到榆罔正和几个人商量关于开颅的事,大致说道了用金针封住头颅周围的经脉,再切开头骨,取出头颅里面的血块……他大吃一惊,赶忙坐了起来。www。WenXueMi。Com
榆罔看见少典醒了,赶紧走过来扶住他,笑着说道:“父亲,您终于醒过来了!”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开颅’?”
“哦,是这样的……”苍裕笑着答道:“刚才帝炎在给几个大瑞暝的精甲近卫观疾时,发现他们不是简单的受惊过度造成的癫狂,而是头部遭受硬物打击,使头颅内部遭受重创经络受阻加上什么什么……唉,我也说不准,反正我们正和蚩尤商量医治的法子……”
“这行得通吗?脑袋哪能说割就割的!”少典看着榆罔,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试试吧!我也说不准,反正脑袋里面的血块不取出来是不行的……”榆罔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那就试试吧,反正也活不长久了!”本来一直沉默的蚩尤突然开口说道:“即使活着做咬人的畜生,还不如死了算了!”
“啊?”众人都吓一大跳,都没有想到蚩尤会这么快作出这样的决定来,连柳渊也呆住了,他仿佛觉得蚩尤话中带话,不过,大蚩尤既然已经说了,那也就只能照着办,何况,除了这个办法,似乎没有其他路子可行。
蚩尤把开颅的地点选择在半山腰的山洞里,因为榆罔需要一个安静的而又是生机最旺盛的地方,他认为山洞里是最适合不过的,春天来了,储藏在山洞里的数千担种子正从沉睡中苏醒,这就是生机!
榆罔走进山洞的时候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蚩尤,这里面很干燥,不冷也不热,最主要的是,他也已经感觉到山洞里那种勃勃的生机。
第一位接受开颅术的精甲近卫叫做宁封,榆罔附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那人略带着痴迷的眼神向他点了点头。然后,他选择两枚巴掌长短的金针缓缓地刺进宁封的头颅,他张大嘴巴想叫,脸上的肌肉激烈地抖动着,突然眼皮向上一翻,不知道是昏死过去还是失去知觉。
当榆罔用一把尖锐的小刀切开他的头颅的时候,嫣儿再也忍不住了,不是她见不了血淋淋的场面,而是她忍受不了小刀摩擦头骨所发出来的刺耳的声音。
她跑出洞口的时候见到两个聋哑的兄弟正努力地推开石门,沉重的石门在他们手里推起来并不象想象之中那么废劲,她向他们示意了一下,自己也要推上一把。两兄弟对望了一眼,无声地笑着退到了一边。嫣儿兴冲冲地蹲了下去,用尽吃奶的力气一顶,石门却是纹丝未动!正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石门却突然之间动了,她大喜过望,继续用力,直到石门打开一半为止才站起身来,这足足用了她老半天时间,站直身子的时候两只小腿不自觉地打着哆嗦,眼前几乎一片漆黑,星星闪了很久才消失。
正当她回过神来得意扬扬地想向两兄弟示意时,却见其中一人站在自己身边,指指门上面一块方形的条石,比划着好象要和她说些什么……
“他是想跟你说,那块条石是机关所在,不把它扳上去,任你是盘古再世也难撼动这道石门分毫!”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柳渊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笑着对她说道:“那叫断龙石!”
“里面怎么样了?”嫣儿问道。
“果然头颅里面有块淤血,帝炎已经把它取出来,现在人似乎清醒了,只是脑袋刚上了药,包得象个大芋头。”柳渊显得有点兴奋,毕竟他是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人被凿开脑袋②还不死的!只听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服了,我柳渊身为大祭天,今日才知天外天、人外人,可真算是开眼界了!”
①注:在中国东部的几个古文化遗址,都发现有先民们使用石灰铺地的遗迹,至于先民们何时开始学会炼制石灰,还没有统一的定论,反正不会晚于新石器时代!另有专家猜测,女娲炼五彩石补天的传说也许就是女娲采五彩石灰岩炼制石灰修补居住洞穴裂缝的神化传说。
②注:在近年,中国出土了几十个远古时代,大约六七千年前的颅骨,发现颅骨上有凿开的小洞,伤口上有明显的愈合痕迹,表明颅骨的主人在被凿开头颅后至少还存活了三个月以上。现代的医学专家已经肯定中国在那时侯已经成功地掌握了开颅这种外科手术。
二十三、 领左部 紫衣摧城(1)
接连几天的不休不眠,蚩尤感到有点受不了,特别是充满了血腥味的山洞和惨白色的脑髓,他看了看满眼血丝正埋头处理伤口的榆罔,暗地里叹了一口气,悄悄走了出去……
这是决然不同的两种人,当初他答应榆罔开颅并不是对榆罔的医道有相当的信心,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已经没有眼泪可流,在他的心里,他只剩下一把火,复仇之火!
蜿蜒的花径已经没有了盛开的鲜花,没有了正在采蜜的蜜蜂,右边的湖面上也看不见翩翩飞舞的五彩蝴蝶。wenXuemi。Com蚩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他看见了湖边的死鱼,死鱼身上蠕动着的白蛆,翻倒的软榻和庖祖烤鱼的器具……他转身走进左边的小屋,小屋里还和往常一样,再熟悉不过的就是挂在墙上的辟水犀和父亲常用的弓箭,火塘、兽皮软榻、还有父亲心爱的红玉凤鸟玉琮,所有的东西还在原来该在的位置,可是人呢?
记忆之中,父亲很少对他笑过,却常常在湖对面的离榭外面留下脚印,而且当他每次外出许久回来后,他都会看到父亲不经意间在他的屋里留下的痕迹,他问过柳渊,柳渊避而不答,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湖对面是他和琬琰的小屋。当瑞暝把凤凰部交给蚩尤打理后,部族里的人就开始称这处地方为离榭,离榭一半建在水上。
走进去的时候他看见了火塘旁边的泥偶,一个是他一个是琬琰,他还记得那晚的情景,记得她雪白的肌肤、温润的胸膛……一切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泥偶还在笑,笑得很凄凉,于是他也笑起来;一把抓起泥偶,捏碎了“自己”,流着泪,把“琬琰”收进了怀里。
嫣儿站在外面,她知道这是蚩尤的小屋,她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可那笑声听起来却非常恐怖甚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她想,那是一种多么悲凉、绝望的笑声啊,有些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是他这种年龄所应该承受的,他是那么优秀,他的一切应该是完美的!她呆呆地想着、站着,默默地流着眼泪,她知道自己已经很幸福了,至少她还有泪可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这样子痴痴地在外面守着,她不知道她自己到底在守候着什么,只觉得她必须这样子守候下去。
夜色见深,浓雾露湿了她的衣襟,她终于看到蚩尤了,他从里面走出来,几乎与她擦肩而去,但那一双她曾经认为是全天下最美丽的眸子里,却根本没能发现自己的踪影——那眼睛,此刻竟是死灰的!
她想,也许,他根本就已经死去,活着的只是他的躯体。
榆罔走进少典休息的小屋的时候,他看到了少典,还有苍裕和柳渊。少典乐呵呵地招呼他坐下,随手递给他一碗水,说道:“一见到你帝炎就知道有好消息,怎么样,人都治好了?”
“该做的我都做了,结果怎么样就要看天了。几天没有下山,其他人怎样了?”榆罔端起水喝了一口,手却抖得厉害,喝进去的还没有洒出来的多!
从榆罔进来到坐下到喝水,柳渊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在他眼里,这位年轻的帝炎和刚刚见面时已经是判若两人,从神采飞扬到形骸憔悴,从身手敏捷到端着一碗水都不停地发抖。他沉默着,强忍着哽咽,连话也说不出来,他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惭愧,他在想,如果神农部遭此巨变,伸出援手的肯定不会是他凤凰部。本来,大瑞暝死去之后,他已经心如枯槁,只求速死。可当他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已经想通了,只要有蚩尤,他就有活下去的理由,只要有帝炎,凤凰部就有繁衍下去的可能,何况凤凰部还有其他七十二部正日夜兼程地赶回来,死去的人已经太多了,活着的人更应该更好地活下去,如果一定要死,至少也要在复仇中死去!
“柳先生没事吧?”榆罔伸手扶住悸动不已,全身微微颤抖的柳渊,皱着眉头问道,说话间已经一手已经搭在他的脉门之上。
“大神农——柳渊……哎!”任何感激的话都是多余的了,柳渊翻身拜倒在地,伏身饮泣不能自己。
“哎呀,大祭天向来洒脱,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婆妈?!”少典站起来,一手扯起柳渊,一边对榆罔说道:“孩子,你累了几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此间事了,大部分人的神志已经恢复过来,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话还没有说完,鹰疾从门外面直闯了进来,少典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什么事如此慌张?”
“大批人马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估计离凤凰城不足半天路程,请大少典早做决断!”鹰疾俯首答道。
一见鹰疾来报,柳渊面露喜色,此刻聚集在他脸上多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道:“大少典稍安,这些人马应该是大蚩尤召回的七十二部,这些部族的首领大多有家眷住在凤凰城!”
“人质?”本来坐在一旁的苍裕冷不丁地插嘴问道。
“是……啊?”
苍裕话一出口,柳渊马上意识到他问的是他刚才所说的各部家眷,一丝冷汗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这些各部家眷当初的确是作为人质被留在凤凰部的,如果各部进入凤凰城之后发现自己的家眷死伤惨重,他们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杀了他们泄愤呢?而凤凰城现在可战的力量只有少典的二十八近卫及自己仅余的十一个黑甲精骑,根本不足以抵挡任何一个部族的出手一击!
他犹豫了,看着苍裕说不出话来。
少典沉吟了片刻,对着柳渊说道:“让他们进来吧,现在走也走不了了!”转头又命令鹰疾:“把所有人包括伤病者都集中到城东坟场,不能动的都给我抬过去。还有,尽快把蚩尤和嫣儿都找到这里来!”
“是!”鹰疾领命而去。
“大少典难道……”苍裕欲言又止。
“我想也只有这样了,苍先生有更好的法子?”少典看着苍裕,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哎,也只好这样子了!”苍裕答道,接着转头对柳渊说道:“柳先生身位大祭天,呆会就按照大凤凰部的最高礼仪在东城祭奠死去的亡灵,还有,我需要你们哭,越伤心越好……”说着俯在柳渊耳边细细叮嘱了一番。
“我呢?我能做什么?”榆罔长这么大了也没有见过大场面,精神再次显得亢奋起来。
“你就和我在一起吧,父亲需要你在一旁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