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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回头看了看,抽出领带丢在地上,然后松开领口的纽扣进入了酒吧,在他身后,有人捡起领带夹惊叫:“金的!”
酒吧里面,摆着清一色的胡桃木桌椅,最里侧的小舞台上坐着个精瘦如骨架的吉他手,正荒腔走板的自弹自唱,估计是给了酒吧很多钱才被容许撒野吧。虽然酒吧主人精心布置过他的产业,但店开在这种地方注定生意不会好,因此店里加上沈明也只有七个客人。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沈明。
他把小臂搭在吧台上,对酒保说:“一杯厄运。”
酒保怔了一下,突然嘻笑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一字一字说:“我要一杯厄运。”
酒保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然后转头看向舞台上的骨架男。
吉他声终止,骨架男开口问:“担保呢?”
沈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雷丁顿的名片,走过去递给骨架男:“可以吗?”
“Red。”骨架男递回名片,对酒保打了个响指:“给他一杯厄运。”
沈明对骨架男点了下头,然后跟着酒保走进调酒间,密集的橡木桶摞满了一面墙,酒保准确数出最下排第三个橡木桶,拧动阀门后,却是整个桶盖都掉落下来,一条梯子露出原型。酒保拿出一张兔子面具交给他,沈明带上面具进入暗门,酒保就重新扣上了酒桶盖。
他在昏暗中下行5米,便进入了一条地下铁路,在轨道边等了十几分钟,一辆矿用小火车开了过来,沈明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找了个位子坐下。这一路又陆续拉了两个人,半小时后,小火车终于七拐八拐停在了一座异常宽敞的地下赌场前。
这里原本是冷战时期修筑的一期防空洞,后来因为深度达不到抗核标准,中途废弃了,人们在更深的地层重新挖掘了标准防空洞。一期防空洞大部分都因城建被填平,残存的这一部分也早被绝大多数人彻底遗忘。
很难想象,科莱丽中学地下7米有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所在,灯光普照下,赌‘场内一如白昼,成车的赌具在牌桌间穿梭,筹码推拉时发出的声音像海浪一样喧嚣不绝,那些来路不明或者无法脱手的金银珠宝、古董名画,乃至任何具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成为赌注。废弃防空洞就在绝大多数的人记忆盲点里,建成了波士顿最纸醉金迷的地下王国。
沈明早知道这个地方,却是第一次进入,赌博对他来讲,刺激程度根本不足以做为一种娱乐。
他当然不是来展示神迹的。
鱼龙混杂地,消息最灵通,这里也是波士顿的万能之眼。
搜身入场之后,他拉住一位侍者:“我要见柏丽尔。”
侍者抬手指向一间关着门的赌室:“夫人正忙。”
沈明松开他走向那扇门,才一靠近就被两个配枪的保镖拦住了,他再次拿出雷丁顿的名片,一个保镖带着名片进门通报,片刻后招呼他进去。
房间里,四名保镖簇拥着一个女人,她穿一袭黑裙,长发在脑后挽髻,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只是那双眼睛里含着岁月的光,沉稳,扎实,积淀着至少四十年的沧桑。女人挺直脊背坐在沙发上,膝盖交叠,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放在大腿上,是一种优雅职业的姿态。
而端庄女人的座前,则捆绑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显然沈明打扰到了她的“工作”。
“Ely。”素昧蒙面的柏丽尔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明漠视地上的血迹,坐向她对面:“你告诉了雷丁顿萨曼的藏身地点。”
柏丽尔不置可否:“听说你在为雷丁顿工作,为什么不去问他?”
“我为乐趣工作——萨曼现在在哪?”
“哦,不是雷丁顿叫你来的。”她眼神微动,带着不可形容的诱惑看向沈明:“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我可不想被雷蒙德找麻烦。”
“柏丽尔,要有点职业道德,你这里什么都可以赌是吧?”沈明两手放在赌桌上,慢慢卷起袖口:“多大的赌注可以知道萨曼的位置?”
事情有点意思了,柏丽尔垂着眉目想了想,然后踢了一脚地上的伤者:“起来,小东西,我给你个机会。”
重伤者佝偻着身体爬起来,像是火苗上的破水壶一样嘶嘶喘息着。
柏丽尔向后伸手,保镖会意地从展示架里取出一只木匣。
“埃瓦里斯特·伽罗瓦,法国数学家,伽罗瓦群和伽罗瓦理论创立者,19岁时就解决了古代三大作图问题之一的‘三等分角问题’,21岁时死于俄罗斯转盘决斗,这就是夺走他性命的手‘枪。”柏丽尔轻巧地在转轮里装上一颗子弹,然后把手‘枪丢到赌桌上:“那么,孩子们,像伽罗瓦一样决斗吧,赢了的人可以获得他想要的东西,生命,或者是消息。”
沈明扫了眼地上已经脱形的男人,叹着气拿过手‘枪:“换个玩法,我对着自己的头开五枪,没死的话,你让他走,然后告诉我萨曼在哪。”
柏丽尔意外地挑了下眉,随即笑容更盛:“想做个英雄?如你所愿。”
沈明从容地用枪口指住自己的头,仿佛那玩意就是个吹风机。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咔,第一枪没有子弹。
柏丽尔隔着手套咬住食指,眉眼弯弯地微笑,奇怪竟没有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恐惧。
咔,两次……
咔,三次……
咔,四次……
咔,五次……
游戏结束。
柏丽尔有些失望地靠回沙发背,眼睛挑着地上的男人说:“把他扔到街上去。”
男人被拖走后,她静静看了沈明五秒,然后贴近说:“有人看见威利街通往郊外的方向,出现了一些说马尔姆格雷语的人。”
“谢谢。”沈明点头致意。
临起身时,他却再次用那把枪指住了自己的头,然后义无返顾地扣下扳机。柏丽尔有一瞬间的失色,忍不住抬手去挡飞溅的血迹,然而百分之一百存在的第六位子弹却没有激发,而是以超乎逻辑的概率卡在了枪管里。
“附赠的娱乐项目。”
这一次,沈明才真正放下枪,起身出了门。
…………………………
唐思思拿着文件袋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里面是一沓女孩子的照片,小家伙十来岁的样子,正陪着妈妈做园艺,用一把没有刃的塑料剪东剪西剪,扑落了一地粉白的花瓣,孩子的脸型并非本地族裔,而是和萨曼一样圆润的轮廓。
不过这不是唐思思现在关心的事情。
她放下照片,随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立刻被满目璀璨珠光迷了眼,只见天鹅绒的托盘上放着各类玉石珠宝,随手抓一把就够唐思思给沈明做一辈子助理,不对,是两辈子,而且要做到长寿自然死。
拉起第一层托盘,第二层则是若干大大小小的盒子,盛放着更为贵重的宝石戒指和项链,盒子里附带每样珠宝的证书,看介绍都是有历史的东西,除了证书外,部分盒子里还有手写标签,以手机翻译后,显示它们都是哈姆将军在各种生日、纪念日时赠与萨曼的礼物。
这里还只是萨曼的一个落脚所,眼前的首饰仅仅是她日常所用的而已。老头让萨曼继承了自己的权利,还对她如此上心,可见他很偏爱这个妻子,唐思思想到这,对接下来要如何表演有了点谱——她决定扮演一个乖巧的孙女,这是她忍受力的极限了!
第15章 准备跑
此时门扉被人轻叩。
唐思思眼珠一转,揉松头发,把领子扯开到肩,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然后握着翻译神器打开了门。
门外的高级马仔先是一愣,却很有职业道德的假装没看见她香肩半露,叽里呱啦说完了自己要报告的事情。唐思思自然没办法回答,于是就装作不经意看见了自己半露的肩,先诧异地皱了下眉,然后立刻把门关上了,好像要回房间整理衣衫似得。
唐思思小跑回房间里侧,看了眼翻译结果:有人请你树袋熊高空跳伞,现在就在楼下,怎么处置?
树!袋!熊!高!空!跳!伞!
唐思思捂住额头坐在床边,气得想哭,机器就是比不上人工,翻译肯定出了问题,但是她从前后句根本猜不出来原本句意是什么。不过根据后两句推断,这肯定是个实际存在的物体,所以才会放在楼下,枪械?毒品?或者是钱?
别无他法,唐思思只能打开衣柜,选了套方便的衣裤换上——万一出事跑得快。
她整理完毕推门出来,对高级马仔点了点头,那人便将她引下了楼。
来到二楼的小单间,高级马仔用自己的指纹打开了门禁,门扉开启,唐思思向里面看了一眼,立刻就呆住了。
沈明舒适地坐在椅子上,正欣赏着窗外连片青葱的云杉林,听闻门禁嘀的一响,便扭头平静地以英语说:“萨曼女士。”
唐思思第二次觉得沈明长得这么可爱——第一次是在入职面试时,她被猪油蒙了心才折服于那乍见惊艳的一张脸,残酷社会以每月1000块的代价教会她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黑手辣。而眼下,她看着沈明,就像战俘营里的俘虏看见了来劫狱的战友。
她很镇定地走向对面椅子,优雅入座:“Ely。”
反正萨曼的英语也不是母语,大家口音都很重,即便说长句子也难以被识破。
沈明对高级马仔摊手:“你瞧,我都告诉你了,我是萨曼女士的内应,没有我的话你怎么能知道雷丁顿的车牌号呢?”
高级马甲看了眼唐思思,她点头:“Ely是非常可靠的伙伴,我完全信任他。”
马仔皱了下眉,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但是不等唐思思表态,沈明就抢着争辩:“恕我直言,你的身份还不足以接触全部的生意和信息,没见过我很正常——萨曼,我对你很失望,这就是你在玫瑰岛的地位吗?如果什么东西都能随便质疑你,我就要告诉我的老板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了。”
唐思思顺理成章地挑了眼高级马仔:“滚。”
后者脸色难看一下,低头往外退。
沈明:“等等,关掉这里的录音设备和摄像头,我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里。”
高级马仔闻言又看向唐思思,只见她再次点头。
墙角摄像头的指示灯熄灭,屋子里只剩下唐思思和沈明两个人,加之这里每栋房间都有隔音墙,他们终于可以没有顾忌的交流了。
沈明比她还着急,张口就问:“你U盘密码是什么?”
话题跳转太快,唐思思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你的U盘啊,存放第二季剧本大纲那个,郑导在这等我打印剧本呢。”
唐思思的心灵受到一记重击:“你来……只是……为了密码……”
沈明特别理直气壮:“当然了!你穿来穿去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还是叫马仔进来毙了他吧,唐思思这样想着,开口说:“DSLBTTXD。”
“打开了,直接发送到打印机就可以了吗?”
“把注释去掉再打印——沈老师你是不是应该稍微注意下我的处境。”
“成功了,正在打印。”沈明输出一口气:“你的密码好奇怪。”
“那我是现在最真挚的心声。”——密码是“打死老板替天行道”的首字母,唐思思忽然想到一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