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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林海举着酒盅,要跟舅兄干一杯的时候,他忽然撂下了酒杯。
这个举动满桌人都愣了一下。
事急从权,林海没工夫解释,腰身一扭再飞身一扑,一把按住了那个从他身后走过的大丫头——还端着盆汤菜的大丫头。
拜他常年晨练不辍所赐,林海力气很大。纵然这丫头有点功夫在身,也敌不过林海这次“大力出奇迹”。
卡啦一声,汤盆落地,人倒汤翻,那大丫头满身汤水狼狈不已,林海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猛地站起身来,不忘用脚踩住这丫头的双手,“小婿失礼了。有劳舅兄取下这丫头腕上的镯子……味道不对。”
王禅她娘,王禅的嫂子们齐齐从屏风另一边的席面上站起身来。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禅把老爷这番举动看个满眼,第一个念头就是:令太妃果然冲着她家来了!
确切的说,小金最先提醒他这丫头的心率很不对劲儿。
等这丫头走得再近些,林海也能感受到这丫头的异常:这么紧张……是怎么回事儿?你端个菜能紧张到心跳一百二?我又不是圣上。
对付圣斗士怎么能用同样的招式?!
咳咳……是不是令太妃那边并不知道义忠王妃身边的女官是怎么被揪出来的?可若真是不知道,似乎又不该找上我啊。
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瞒住。林海想到这里,不由轻叹了一声。
林海他舅兄已经把那镯子拿在手里,凑近一嗅,“这味道肯定不对……别是川乌吧?”
川乌有毒,孕妇绝对是碰不得的。林海点了点头,伸手拿掉脖颈处湿漉漉的菜叶,“差不多。”
不过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林海脚下的丫头七窍冒血……逐渐没了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第64章 第六十四回
能从义忠王妃那两个贴身女官口中问出口供,乃是因为那两个女官也不是什么久经训练的死士暗卫出身。
她们背叛义忠王妃,听命于令太妃,要么是因为有利可图,要么就是被胁迫后的无奈之举。
但林海现在脚下这个,跟义忠王妃那两个女官完全不一样:死得这样果断,估计不会是令太妃的手下……
林海默默收回大脚的同时,林海的岳父正吩咐道,“还不赶紧伺候女婿去换件衣裳?”
王禅闻言当先一步,不忘牵住黛玉的手……而后她俩就让林海一手一个,一家三口快步出了厅堂。
黛玉可被爹爹刚刚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现在感受着父亲掌心的温度,她就觉得:这也没啥了不起哈。
爹爹和继母显然都没事,后怕什么的也得回家之后再说,她唯独担心挺着肚子的继母别因为一个激动……要是下毒没成反而自己把自己吓出了事,这可怎么说?
不过王禅哪有黛玉想得这样脆弱?以她的性格而言,在怀孕时她就是最英勇无畏的。
从厅堂里出来,她就一直捏着黛玉的手腕,算了算脉搏……确定大姑娘没事儿之后,她才扭头问向林海,“老爷烫到没有?”
她其实很有信心:老爷肯定没啥大事。
“幸好天气不热,今儿穿得有点儿多。”林海坦坦荡荡道,“不过这汤稠了些,已经……”他忽然凑到王禅耳边,“顺着胸脯流到裤子里了。”
王禅一个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黛玉因为离得近也听了个正着……
小姑娘抿了抿嘴:虽然爹爹有点不正经,但是……爹爹真是厉害!
越来越心大的一家三口跑去擦洗换衣裳暂且不提,在一片狼藉的厅堂之中,王禅的爹娘全都黑了脸。
王禅的兄嫂也不必说:脸色“美妙”得一样不能直视。
像王家这种风光了好几代人的大家族,必然会有暗卫混入其中。
不过这种钉子你即使拔掉了,总会有新的进来,所以王家和其他地位相仿的大家族一样,分辨出钉子之后就把他们安排在一些很容易盯住的位子上。
贴身丫头……是的,刚才上菜那个丫头就是王禅她娘的二等丫头,还是近期就预备要提一等的。这样的人居然是个钉子,疏忽至此真是王家这些年里的头一遭,更是怡安王府的头一遭。
就是这么一个疏忽,差点害了她最疼爱的小闺女。
王禅她娘,这位正经的郡主,正气得胸闷不已,然而她还是得撑住:等儿子儿媳妇派人查探个所以然来再说!
再怎么样,她今天都要给女儿女婿一个交代!
妻子的态度一目了然,王禅他老爹轻轻拉住妻子的手,轻声劝解道,“莫急。”
片刻之后,那个丫头被抬了出去,地上的碎片垃圾也已被清了出去,王禅她爹才敢扶着妻子一起往家里的书房走——不然一地汤水,气急攻心之下再一个不小心脚滑跌个跤,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书房里就剩夫妻俩,郡主才怒道,“她怎么敢!妖妇!贱人!”
这是真气急了,连这话都骂出来了。
“原先折腾义忠王,我就看不过!但那是夺嫡,无所不用其极也说得过去!现在她居然敢对咱们家出手!难不成真以为没人治得了她!”郡主直骂得气喘,她按住胸口,“这事儿没完!”
郡主并没冤枉令太妃。
基本上下毒,尤其是对宗室都肆无忌惮地下毒,的确是令太妃的手笔。
太上皇虽然性子比较阴沉,但斗起来也倾向于“硬怼正面刚”,不是那么爱用歪门邪道。此次若是太上皇出手,他一定会直接收拾林海,而不是暗算有孕在身的王禅。
王禅她爹边给妻子顺着气边说道:“我就说早该削一削了。”
作为怡安王的女婿,对于宗室之事他也有点儿发言权。
怡安王戎马半生,战功赫赫,回京后又做了半辈子宗令。老爷子自是气势不凡,极能服众,可也许是前半生杀戮太多,他年纪越大就越爱心软。
太上皇这辈子说起来也挺苦逼:老婆早死,儿子也没几个活到成年。前半生手中权柄有限,来自宗室和世家权臣的各种掣肘,导致他性格略微扭曲。五十多岁时终于接连熬死了若干拦路虎,好容易稍微顺遂了点儿,然后他就“不得不”废掉太子……
反正据怡安王所说,当时想赐死令太妃的时候,还是太上皇拉着怡安王聊了半个下午,才打动怡安王改了主意。
让丈夫这么一提醒,郡主想起了这段旧事,“祸害!”
说完她颇为丧气:过了这么多年,就算父王再进宫……太上皇怕也要护持令太妃到底了。
太上皇一副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令太妃的模样,简直让人恨得牙痒!
王禅她爹则郑重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若能斩去四肢……也行啊。”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内容却杀气四溢。
过了一会儿,换过衣裳的林海一家前来见过王禅爹娘,就……主动告辞了:岳母已然气饱了的样子,还吃什么饭啊?
然而林海是真饿了,他好想赶紧回家吃饭——小金只是消耗低,又不是无消耗。这次饭都没吃,只喝了点酒,还“运动”了一次,林海的胃此时空虚得很。
匆匆回家后,林海干完三大碗饭,抚着肚子幽幽道,“哎,回魂儿了。”
王禅嘴角挂着笑,“老爷还吃吗?”
黛玉放下筷子,“爹爹真没事吗?”
林海认真想了想,“胳膊肘磕了一下。”
黛玉终于放弃了:如果哪些东西她能听,爹爹大概不会瞒她。
林海见黛玉面露无奈之色,他哈哈大笑,“闺女,爹爹只告诉你一句,咱们家进京后内宅里头压根没进过新人,直到你娘嫁过来。一个人手足够的人家,你还能硬往里安插钉子?再说咱们家还不至于真让令太妃记在心里。”
王禅亦笑道:“给个教训倒是真真的。”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阴气十足。
林海道:“先看义忠王府那边的动静吧,咱们适合落井下石,正面冲锋那就算了。”
黛玉听着父母的对话,忽然有种豁然开朗……对,就是一扇全新的大门徐徐展开的那种感觉。
林海当然是故意的。
因为媳妇肚里也是个闺女,林海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给黛玉挑个上门女婿。不过,无论黛玉是外嫁,还是挑女婿入赘,他都要尽早培养一下女儿的~政~治~嗅觉。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在王家发生的这点破事儿虽然不至于传到林家隔壁的王子腾府上,但义忠王府以及贤妃那边,的确都是瞒不过的。
上门探望实在是太扎眼,于是林海又被堵在衙门门口:一次义忠王世子,一次九皇子派人相邀。
林海在外吃了两顿饭,连着被两位皇子安慰了一下。
之后扬州盐政那边果然迎来了一次人事变动:当年,引荐那个有问题盐商的官员被调任了——明升实降的那种调任。
盐政堪称金库,那个官员可以说是肃端王唯一一个安插在盐政上的人手,就这么被弄走……肃端王还是稍微有点肉疼的,但影响不大。
更肉疼的就是淑妃的哥哥。
为此,淑妃的娘家嫂子进宫求见淑妃,淑妃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把她嫂子数落了一顿。
娘家嫂子灰溜溜地告退后,淑妃对前来拜见母妃的七皇子道,“真是胆大包天。”
毕竟是亲哥哥,仕途上不成,想弄些银子就随他吧。因此淑妃以前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哪里想到哥哥他胆子越来越大不说,更留下了那么多首尾!
七皇子如何能为这个贪婪的蠢舅舅辩解?“儿子尚且不敢与肃端王走得太近。父皇圣明烛照,有什么看不见?”说着,七皇子走至母妃身后。
“这次的证据,听说是老四弄出来的?”淑妃微微一笑,享受起儿子的揉肩捶背。
“是。搜集人证物证花了好些功夫,不然早拿出来了。”
淑妃点了点头,“这不算完呢,还得再让你二婶出口气才是。”
七皇子不大相信,“肃端王那边已然吃了个亏啊。再往深里折腾,皇祖父不许吧?”
淑妃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哪里就动了你皇祖父的心尖尖?你瞧着吧,这些日子你二嫂和你四哥最近必定清洗王府,拔出多少钉子你皇祖父都不会管的。”
七皇子有些意外了,“这……怎么说?”
当初令太妃差点害二伯断子绝孙,皇祖父不也无动于衷,之后不了了之?连二伯都没讨到个说法,他们这些尚无势力可言的皇子,就更无可奈何了啊。
嫔妃之中,淑妃是最能揣摩太上皇心思的一个,“你皇祖父再恼火你二伯,你二伯那也是他疼了半辈子的嫡亲儿子!一会儿恨得不行,一会儿就又觉着情有可原。”说着,淑妃压低声音道,“当时你二伯是太子,现在你二伯只是个王爷!”
听了母亲这番话,七皇子当真是犹如醍醐灌顶!
二伯当时有能力威胁皇祖父,所以令太妃出手暗合了皇祖父心意;而现在二伯父无望龙椅,再欺负下去,太上皇就未必看得下去了!
七皇子从他母妃宫中出来,回到自家这一路上他都在琢磨,最后也是不服不行:母妃果然是母妃。
淑妃能得宠那么多年,岂能是浪得虚名之辈?
纵然前些阵子有些估计错误,但她发现不对劲儿便立时调整……圣上果然有回心转意的迹象。
不过娘家那边……淑妃抚着宫装上的绣纹,“是该再好生说道说道。”
不止是淑妃,元春此时此刻也在为娘家发愁: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