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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人,保龄侯史鼐已然定准,启程前往西南任职,剩下保龄侯史鼎……义忠王是准备给他重任的。
话说史鼐史鼎兄弟两个,还是史鼎在兵事上更为突出——这都是明摆着的。
史鼐是袭爵,本身不降等袭爵就挺了不得。
作为侯爵府的三儿子史鼎几番踏上战场,在他并非圣上心腹的前提下还能凭军功封侯,足见此人的本事。
关键是这兄弟都十分低调,不贪财不惹事不~结~党,从这哥俩的老爹站到义忠王这边之后不管义忠王起起伏伏,就没挪动过自己的“后座”。
简直是忠臣兼良将的典范。
义忠王就在琢磨找机会跟史鼐私下里见一面,他有话嘱咐:不管是父皇还是皇弟总要挑出些宗室派往西北,他就从在座的这几个兄弟里面荐上一两个,再把能战善战又稳重的史鼎调过去……简直两全其美。
既已计定,义忠王便对堂兄弟们道:“圣上不想再指望肃端王与忠顺王半点,”他想了想又郑重道,“这么多年来,怡安王也越发看不惯这两个……你们若是能前往西北,绝对不能坠了咱们兄弟的面子!”
怡安王便是曾经的宗令,王禅她外公。
兄弟们闻言精神一震,皆道,“王爷放心。”可算给个准话啦!
其实自打太上皇登基为了坐稳皇位,把京城弄得一片腥风血雨,逼得那位将军不得不反之后,这些年陆陆续续始终有人悄悄出关投靠北狄人。
偏巧如今的北狄大汗又是个难得的明主,懂得不拘一格降人才,更晓得在来往商队之中安插探子,入关后行拉拢策反之事,只可之前惜费尽力气也只弄了些六七品的小将。
然而这次一下子走脱了个四品将军,想想此人在西北军功供职多年,知道的东西若都吐露出去,最起码西北大营要重新布置防线,还有那些设在关外的补给之处大约都废了。
所以,义忠王并没有看起来这么乐观。送走这些比较一根筋的兄弟,义忠王转身回了内宅。他刚踏进正房大门,撞见王妃……他刚要开口,就让王妃一把抓住手腕。
“王爷跟我走,李妹妹说是不行了,她有话跟咱们说。”那个堂兄反了的侧妃就姓李。
义忠王也没二话,“走!”
李侧妃的院子距离正院不远,义忠王夫妇一进门便感觉热气扑脸,屋子里浓重的药味,配上李侧妃蜡黄的脸,枯瘦的身子,让人平添不妙之感。
李侧妃见王爷王妃全都到了,她挣扎着想起身行礼,被王爷王妃默契地一人一手牢牢按住。
义忠王不擅长劝人,王妃自然要“冲在前头”,“妹妹好生养病,你堂兄是你堂兄,碍不着你,更碍不着咱们王府。”
侧妃的堂兄~叛~逃,对义忠王府声名有那么一点影响——王爷的对头准会看笑话,背地里嘀嘀咕咕少不了,但王妃说的“碍不着”却是大实话。
估摸着是心存死志,啥也不怕,李侧妃说话比以前直率太多,“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是不想活了。”见王妃又要苦口婆心地劝一劝,她立即再次开口,“我那好堂兄托我母亲给我送信,要给王爷下毒呢。”
自打李侧妃开口,她那大丫头便心知不对劲儿,此刻已然汗如雨下,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侧妃看也不看,冷笑一声,“既然不拿我当女儿,我又何必还顾着娘家。两面三刀……也不看看是不是有这个本事?”
这番话她说得有些急,话音未落人就喘上了。
王妃赶紧让人去请大夫,却难掩面上惊讶之色。
倒是义忠王一脸了然,“跟我以前吃的药一样?”
李侧妃捏着帕子捂着嘴一时说不出话,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义忠王拍着李侧妃的后背道:“肃端王叔总是这么疼我。”
义忠王妃见状,对角落里已经吓晕过去的丫头都没给个正眼,低声跟身边心腹道,“拿人,好好审。”
婆子们上前,一人一只胳膊,就此拖着出了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大夫到来,李侧妃此时也恢复了不少,大夫诊了脉便借口开方子,脚下抹油一般迅速溜走——不仅侧妃脉象不大对,但凡长着眼睛的,都看得出这屋里气氛更不对!
李侧妃望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大夫,又轻声道,“王爷,宁府秦氏许是我堂兄做下的……不管怎么说我娘家也脱不开干系。”
这次义忠王也惊了,他微张着嘴,随后抿了抿唇才道,“这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我堂兄他娘,不是前朝宗室就是前朝末帝的妻族。我小时候见过我这婶子拿过一支金丝点翠凤钗,后来我入了东宫才知道那钗上的印记乃是前朝造办处特有。王爷王妃想想我娘家的品级,手握前朝宫中之物岂是寻常?”李侧妃似笑非笑,“我想着,若非我这婶子出了大力,我又焉能有幸迈入东宫?当时娘家应该给肃端王送过银子——肃端王只要收了银子就保准办事儿……”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咽气,便想着干脆和盘托出,也不管王爷王妃的承受力,“至于我为什么晓得我娘家派人把秦氏灭口……那是因为我母亲把人直接塞到我这儿好让人躲风头,毕竟家里培养个几个死士也不容易,正巧我身子不爽利,娘家人派人过来伺候也是顺理成章。”她顿了顿,轻咳几声,双眼晶亮,“我想着不如顺水推着,如今人就在我手里,向王爷告发也很便宜。”
义忠王夫妇像是头一次认识这位一直安安生生在府中过日子的侧妃,齐齐望着人家,而后面面相觑,不知该从何劝起。
李侧妃无疑有功!
然而李侧妃却不居功,“我小时候让我妹子推下河,当时已是深秋;我本与我表哥情投意合,却让父母棒打鸳鸯……如今连给我下药都做得出,还想着我护着他们?”
还有这事儿呢!
义忠王都哭笑不得,“你还真不想活了?”怎么都口无遮拦了?
无亲情无爱情无事业无子女的四无女人心如死灰……似乎不难理解。
“他们对不起我,我也对不起他们。”李侧妃展颜一笑,“反正我这一辈子……最后就对得起自己吧!”
宫里的老太妃们能为了自己娘家找太上皇和圣上找说法;李侧妃也能为了自己而彻底让娘家的野心灰飞烟灭——虽然自打她家出了个~叛~逃的堂哥,她娘家三代内注定再没法儿翻身。
话说,义忠王这儿添了个“意外之喜”,林海今儿顶着落日余晖从衙门出来,毫无意外地又让人堵了。
一脸喜色难遮掩的四皇子碍口邀请道:“林大人可有空?今儿我做东。”
☆、第四十七回
横竖被很多皇子们都堵过门,也不差这一回。四皇子能特地前来,想来是有比较重要的话说。
话说,林海这阵子忙于重新统计各地粮库库存,拿到相对准确的数据之后再下令调拨转运——凭着“新粮倒出去,陈米换进来”这等手段捞取好处,也算是“源远流长的传统剧目”。
其实这不算是太恶劣的,至少换入粮库的是陈米,能吃的陈米。
以前可有换霉米,或者干脆把粮运走只留一个空库房,等到上面来人视察,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就弄出一出水淹火烧库房的好戏。
偏巧当年震惊全国的火烧粮库的大案,就是还未登基的圣上亲自查办的,而带兵过去把犯官的家族围了的,就是故去的荣国公贾代善。
案子办下来,死的死,关的关,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作为对官员的巨大震慑,后劲儿持续到了今天。
因此多地粮库最多就是数目——账上的数目,和库里的实际数目,有些对不上,但差距不算很大。
至于这些数据怎么来的……圣上在各地都有给他送密折的心腹,林海在江浙为官十年怎么也不会连个肯跟他交代点实情的同僚同科都结交不着。
再说这次大家都知道深浅轻重:北狄人来势汹汹,与其拍着胸脯地谎称数目绝对属实,到时候调用粮草的时候对不上,导致失了乌纱乃至没了性命,还不如吐露实情,让上面心里有数呢。
所以,林海这阵子办差没遇到太多阻力,可就是按部就班的处置事务——户部堂官的确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但光是开会布置任务也够他天天加班,今天这是难得的收工早,正想早点回家抱老婆逗闺女,偏偏路遇四皇子相请,林海哪里能像四皇子这般灿烂?
但是皇子亲自相邀,又在人来人往的户部衙门门口,林海不能不识抬举:只希望四皇子早点放了他。
打发个长随回家送信儿,林海便跟着四皇子走了。
车行不多远,大约就是走到了内城边上,便是此行的目的地:一座深宅大院,却挂着个“瀚海居”的招牌,除此以外怎么看都不像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
这里显然是这个时代的私人会所:这种地方林海自然不陌生,但门面如此低调的他倒是头回见。
四皇子此时笑眯眯地解释道:“表姑父,这儿是我二伯娘的产业。”
人前叫我林大人,人后称呼表姑父……这一波拉关系,可见他那药方又被认作“神效”了。
倒不是林海自我感觉良好,作为诸位已婚皇子之后明面上势力最弱的一个,四皇子奉行与人为善且恩怨分明当是正道。
林海便笑道:“难怪能身处闹市而如此清幽,别具一格。”
四皇子道:“新开张,还没几个人知道呢。表姑聚会,也可选在此处。”他顿了顿,又道,“这儿有我一股。”
难怪……林海会意一笑。
话说林海他媳妇前些日子忙里偷闲,与好姐妹们在一处京中闻名的“私人会所”散心,那天正好林海休沐,便对他媳妇来了回车接车送。
王禅那群小姐妹目击“秀恩爱”,感觉简直就是“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她们当即就不依了,拉着王禅非要狠宰她一顿方可抒发这份“愤懑”之情。
可惜没过多久王禅便查出有孕在身,这顿狠宰自然要拖后。林海觉着不如便宜关系户了。
想到这里,林海笑容渐深,跟着四皇子穿过花开正艳的梅林,踏入一座二层小楼:楼中另有一番天地。
一层是个戏台,二层……只有一个包厢,推开类似屏风的拉门,不仅能把一层戏台尽收眼底,亦能透过另一边硕大的玻璃窗欣赏窗外美景——没错,这个时代已经有玻璃了,造办处就会烧造,而且质量还挺不错的。
林海站在窗边,凭栏远望:这玻璃显然比自家的还透亮一些。
他又不是学化学的,小金也没有百科全书功能,像诸多穿越前辈那样依靠新鲜化工产品赚到第一桶金,基本不用想……
他敲了敲眼前的玻璃,也不知道那些老掌柜们替他购买海商船队的事情操办得怎么样了。
看林海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半晌后四皇子才问,“怎么忽然走神了?”
林家好歹也曾是公侯门第,他不信这位表姑父会是没见过世面的主儿:玻璃这东西虽然来钱,但用得起的人就那么多,这玩意儿也不用经常更换,赚钱怎么快得过盐商?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垄断的生意最好赚。
林海闻言回神,随便找了点托词,“正琢磨衙门里的事儿。”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样样有章可循,但终归有些头疼。”
四皇子直接来了个“我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