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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十二年,26岁的朱厚照在城里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新玩法了。于是,八月一日,这位皇帝一付老百姓打扮,带着几个心腹,从德胜门溜出去,直奔昌平而去。当时,除了豹房外,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第二天上朝时,大臣们才发现他们那可爱的皇帝不见了。于是,三位大学士赶紧骑马去追。八日,朱厚照来到居庸关下,要求守将开门放行。这时,正好巡关御史张钦在居庸关视察,他看见皇帝突然出现,知道事情不妙,便客气的以休息为名,将朱厚照一行迎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在办公室里,朱厚照不耐烦的要求张钦放行。张钦说,他没有接到皇帝出巡的诏书,不能放行。说完,就出去了。无奈,朱厚照又叫人去找居庸关守将,可是守将却没有出现,理由是:正在当值,不能离岗。朱厚照知道这是张钦教的,便又把张钦叫来。不过,张钦还是那句话:擅自出关者,杀!朱厚照彻底没脾气了,恰好这时,那三位大学士也赶到了。在这三人的劝说下,朱厚照才不情愿的回到了北京。半个月后,朱厚照打听到张钦外出巡查去了,又连夜出城,直奔居庸关,这一次,他们终于偷渡成功。
不过,朱厚照还是害怕张钦。一路上,他总是不停的问:“御史安在?”等来到宣化后,他才放了心。有意思的是,后来朱厚照一直都没有为难张钦,也没有在背地里说张钦的坏话。有野史说朱厚照后来还提拔了张钦,只是不知道真假。这可能算是朱厚照的优点了吧。一到宣化,朱厚照就下达诏书,任命朱寿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接着又加封朱寿为镇国公,拜太师,所有官职都是最高的。朱寿很快成为位极人臣的当朝第一人了。大臣们听到诏书后,大呼“陛下万岁!”等等,先别呼,这朱寿是谁?大臣们一头雾水。他就是正德皇帝朱厚照自己。
朱厚照作如此安排的理由相当充分,既然皇帝出巡是间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么好吧,来到宣化的只是威武大将军朱寿,他受皇帝的指派,是钦差,当然可以到皇帝需要他去的任何地方。他非常有效的将自己分成了两个人。这种皇帝自己把自己分成两个人,同时分别执行两种使命的做法,确属具有崭新创意之千古首创。在我国包罗万象地指导我们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典籍与圣贤之道中,对于此情况均无说明和教诲。致使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贤士大夫们,在皇帝婉转自如的身份转换面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当年九月,边关告急,有近5万名蒙古骑兵集结在山西玉林卫附近,有进攻的趋势。朱寿立即以威武大将军关防调集粮草军兵,以备打仗。十月初,大将军朱寿赶到前线,随即亲自调兵遣将,安排布防,一切居然做的井然有秩,很有条理。二十日,明军与蒙古骑兵在应州附近的涧子村展开激战。大将军朱寿兼任皇帝朱厚照亲自出马,明军士气大振,蒙古骑兵很快退却。二十一日,大将军朱寿亲率大军与蒙古骑兵激战。据说,打的很辛苦,战斗持续了12个小时。然后,蒙古骑兵防线被突破,很快就全线撤退。大将军朱寿调整部署,采取守势。几天后,朱寿取道大同,返回宣化。第二年正月六日,皇帝朱厚照兼任大将军朱寿凯旋回京。在他的授意下,文武百官在德胜门外举行了盛大热烈的欢迎仪式。不料,部队在途中有事耽搁了,让大家足足等了一天,直到深夜,朱厚照才身着戎装,骑着枣红马,配剑,在大队边防军战士的簇拥下出现。无聊的等待并没有扫了大家的兴致。这个欢迎仪式的气氛相当热烈和火暴,有的大臣甚至激动了流下了眼泪,他们终于又见到自己的皇帝了。朱厚照见到自己的几位大学士后,寒暄了几句,就迫不急待的向这几个大学士讲起他的战斗故事来了。据他说,战斗异常激烈,可自己一点都不慌,指挥起来镇定自若,而且还亲自消灭了一名敌军官。他的战斗故事自然惹得大伙激动不已,不过却相当可疑。原因是,整场战斗双方伤亡数字全部才有100来人,所谓的持续12小时的激烈战斗,不知从何谈起。那天晚上,朱厚照一直拉着那几个大学士讲他的所见所闻,直到深夜才回到豹房。
这年七月六日,正德皇帝朱厚照发布诏书,鉴于威武大将军朱寿的战功,决定加封为镇国公。年薪为禄米5000石,由户部发给。随后,九日,正德皇帝朱厚照兼镇国公兼威武大将军朱寿第三次北巡,来到宣化。并开始在宣化为镇国公建造“镇国府”。于是,这里就成了大将军行辕兼镇国公公爵府兼太师府兼皇帝行宫。任何北京的重要奏章都必须送到这里,经过大将军兼皇帝核准后方可执行。
随后,从八月十八日开始,到第二年二月八日,朱厚照历时六个月,巡视了几乎整个西北边疆,最远到达了陕西榆林卫,行程1200多公里,据说,在整个巡视期间,这位皇帝兼大将军始终没有坐为他特制的轿子和马车,而是与军士们一起全副武装悬弓配刀,同士兵们一起顶风冒雪,谈笑打闹,颇受士兵们爱戴。
朱厚照这次返回北京的时间是正德十四年二月八日,经过半年多的长途跋涉,大臣们以为皇帝可以消停一些日子了。不料,仅仅过了半个月,正德皇帝就颁布了派遣威武大将军朱寿这厮南巡的谕旨。
这回朱厚照可真的是引起公愤了。三月十三日,全体科道官员付阙请命。就是说,相当于今天的中纪委的全体官员集体跪伏在皇宫门口请愿,要求停止南巡。到三月二十日,朝廷中,有史可查的,已有100多个大臣或单独或联名写信给皇帝,希望他能取消南巡的计划。事情之所以发展到如此严重的程度,可能同皇帝前几次北巡中的表现有关。
按理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想到自己家南方的土地上视察一下,即便就是去游玩,也用不着奇怪。可是,之前的几次北巡,实在是把大臣们弄怕了。
诚如我们说过的那样,用今天的标准判断,我们的正德皇帝是一个不是相当,而是极其“酷”的皇帝。在北方巡视时,白银如流水般的花费尚在其次,关键在于,皇帝一般比较喜欢视察的场所有下列两类:一是行院里馆,就是我们今天说的不正当娱乐场所;另外一种就是有姿色妇女的臣民家中。而且,皇帝的视察经常是在夜里进行。这使那些效忠皇帝与职守的大臣们苦不堪言。如今,皇帝又要南巡,这使大臣们万分苦恼。
同样,臣子们的表现也让皇帝伤透了心。本来,按照朱厚照的性格和脾气,对于大臣们的言论,他一般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之前的御史张钦在他面前说了“杀”这个字,是大不敬之罪,可他也没当回事。不过,这次朱厚照是真的生气了。在生气之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愤怒的写了一封信责问那些跪着的大臣:我上次生病,到现在还没好,你们这些家伙,做作为我的大臣,我的下属,有谁问过我一声?如今我要去南方视察,不过是履行我的职责,你们就弄得满城风雨,喧嚣不已。你们居心何在?还有没有良心?
于是,皇帝下令,命参加请愿的112个大臣在皇宫外的广场上罚跪,限期定为5天。每天从早晨5点开始,到晚上结束。届时,由各衙门的领导领回,第二天照旧。期满后,奏闻发落。第二天,首辅-------内阁总理大臣杨廷和出面求情未果。第三天,大理寺寺正--------相当于现在的最高法院院长等10人联名为他们申诉,哀婉的表达了这些人对皇帝的忠诚之情。不料皇帝越加恼火,下令将这10人关入镇抚司狱中。镇抚司狱是直属锦衣卫的监狱,用今天的语言来描述,大略相当于国家宪法法院的监狱。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从理论上说,锦衣卫直接对皇帝负责,为维护国家根本大法即皇家利益而设立。是专司谋逆、叛乱、大逆不道、反对皇家的案件的宪法维护部队。因此,将其直属监狱比喻为宪法法院监狱是适当的。不过,除了当年的锦衣卫,希特勒的盖世太保和日本宪兵队外,今天世界上可能没有这样的监狱。待考。随后,又下令将这10人戴刑具罚跪5天。三月二十五日,罚跪期满,进行发落。发落的结果是在午门外对107个大臣实行廷杖,每人50杖。“号哭之声,响彻殿堂”,当场被打死两人。随后,又对80人分别执行50杖和40杖的惩罚。不治而死者11人。至此,我们29岁的正德皇帝,虽然被迫推迟了南巡日期,但毕竟排除了障碍,胜利实现了他一年零两个月的南巡计划。六月十五日,江西南昌的宁王朱辰濠起兵叛乱。于是,朱厚照立即下令,由威武大将军朱寿带兵南征。同时,下了一道措辞极为严厉的圣旨,大意是凡妄行劝阻者,必处极刑。八月二十六日,南征大军从京城出发。不料,就在当天,前线最高指挥官王阳明传来战报,二十天前叛乱就已经平息,朱辰濠被捕。这一来非常扫兴,南征没了目标,怎么办?朱厚照决定,就当没收到这封战报,继续前进,直下江南。对于一切有关南征的话题,朱厚照一概不理,只顾埋头前进。九月七日,大军来到临清。由于事出突然,当地官员接待的丢三落四,极为恐慌。朱厚照只说了一句:“你们怎么这样对我?”便一笑了之。弄得当地官员十分感动,大呼万岁。史书也很郑重的记载了皇帝表现出来的宽厚仁慈。十二月一日,朱厚照来到繁华的历史名城扬州。
就在这前后,扬州发生着以下三种故事:
其一,市民们抢着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女儿嫁出去;
其二,在街上拉个单身男人就回家和女儿成亲;
其三,找不到主的,就先把女儿许配给长工再说。
随后,又传盐四起,说皇帝其实真正喜欢的是有夫之妇,寡妇和孕妇。于是,扬州城里大乱,妇道人家四处逃难,挡都挡不住。
扬州知府蒋瑶没有办法,去找为皇帝征召妇女的督办太监吴经。吴经仗势欺人,对着蒋瑶就是破口大骂。蒋瑶被骂急了,也和吴经对骂起来。吴经大怒,把这位相当于现在地委书记的知府轰了出去。
而后,这位吴经派人按照户籍,明查暗访,记录在案。晚上就挨家去抓。据说,成效极为显著,所有记录在案的无一漏网。所有被抓的女子被圈在一起,供皇帝享用。一时间,扬州城里仿佛成了山大王的营寨。
史书上记载了朱厚照在扬州还干过意见很好玩的事情。有一天,当地官员集体设宴款待皇帝,并将扬州城里的歌妓舞女全部召集来献艺。历史记载说“帝阅诸妓于扬州”。有人解释为“检阅妓女”,不管怎么说,朱厚照心花怒放,看完表演或是检阅完毕后,他便忙着与妓女们厮混,没有参加宴会。可是,百忙之中,他却没有忘记宴会的事,下令将酒宴的费用折合成银子交给他,原因是他没有参加这次宴席。这令当地官员目瞪口呆,这种做法,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碰到了黑吃黑的土匪头。
不过,还有种说法,朱厚照最后并没有拿银子,等官员们交银子的时候,他恶作剧般的说自己不缺银子花,叫官员们拿回去。对此的解释是,他在寻找一种新的玩法。
不管朱厚照最后有没有拿银子,他都把他的那种“酷”的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次南巡,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