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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旭凤此刻面对地都有些艰难,这时候不知该如何回答,嘴唇动了一动,却还是沉默了。
“呵。”辰星笑出了声,润玉看了她一眼,却知道她这时候心里已经是怒极。
“火神殿下知道有人要对锦觅下杀手,匆匆亲自追上去下界还真是勇气可嘉。你这番有恃无恐,可是念着便是这匆忙间毫无准备地做了个凡人,天界有你母神看着,也定会给你安排地妥妥当当?所以,便可毫无顾忌毫无畏惧?”辰星的声音陡地沉了下去:“既然有人要对锦觅不利,火神殿下为何不告诉我爹爹,不告诉临秀姨,不告诉阿玉,不告诉花界众位芳主?若这些人都知晓此事,又怎么会什么都不做?他们若是知晓,如何不能护得锦觅安全?你潇潇洒洒地跳了下去,成了凡人,可曾想过自己到时如何可能扛得住这些仙魔手段?你当初这样决定的时候,又将锦觅的安危置于何地?”
辰星的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全是翻滚的怒气。润玉上前扶住她的肩,却没有拦她接着说下去。
辰星感到自己肩上他的安抚,闭上眼呼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才接着道:“归根结底,你还是选了替你母神遮掩,哪怕这对锦觅安危不利。”她看向面色大变满是焦急的旭凤,抬手止住了他要出口的话,继续道:“若是那时候,情形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偏差,若是那鎏英公主没能拖延时间,若是我没能赶得及过去,那支灭灵箭,真的扎在了锦觅身上,火神殿下有没有想过,她会当场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我!”
“火神殿下。”辰星的声音慢慢缓和了下来,一字一句却仍重重地砸在此时已经心神大乱的旭凤心上:“如今看来,你母神天后娘娘,和身为花神之女的锦觅,怕是不能如你所愿的让你两全其美了。”
“辰星仙子!”旭凤颇有些慌张,拱手朝辰星拜了过来:“旭凤心系锦觅,此心天地可鉴,绝无虚假。母神那边,旭凤会尽全力周旋,定……”
“免了!”辰星冷笑一声:“你母神容不下锦觅,容不下花神之女。过去容不下,现在容不下,以后,也不会有改变。”
辰星两次着重提到锦觅“花神之女”的身份,润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暗暗叹了口气。只是眼前的旭凤却是毫不知情,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平静下来从辰星的话中分辨出那么一些不同。
“事在人为,旭凤相信,母神她……”
辰星不耐烦再说服眼前这颇有些一根筋说不通的火神,干脆直接将真相说明:“我和锦觅的娘亲,先花神死于天后之手。”
“……什么?!”旭凤被这消息惊得到退了两步,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竟是反应不过来:“不……不会……母神她……”
“这事锦觅虽不知情,但是……”她直直地盯着旭凤已经有些乱了的眼睛里:“爹爹,临秀姨,众位芳主,包括我在内,我们这些知情的,哪一个,都不希望,锦觅,与杀母仇人之子在一起。火神殿下,你可明白?”
“我……不……这……”
“更不用说……你母神,天后娘娘,还将锦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想着怎么灭杀了她。”
“……母神她……”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如此,争辩无意。今日这些话,我本是打算过几日去栖梧宫拜访火神殿下之时慢慢分说的,不过,今日既已说完了,我们也已经无话可说了,省了我再去栖梧宫叨扰。”
辰星说完最后这番话,便转身不再理会旭凤,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啜饮起来。
润玉看着旭凤沉声道:“旭凤,你如今尚在禁足,早些回去吧。”
旭凤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颇有些狼狈地离开了璇玑宫。辰星坐在桌边,茶盏已经落回桌面上,她看着旭凤背影消失的方向,拧眉沉思。
润玉在辰星身边坐下,伸手过去攥住了她桌上的手掌,轻轻握紧。
“旭凤他,先前确实思虑不周。但……他赤子丹心,绝无恶意。于锦觅,也实是真心相待。”
听润玉这样说,辰星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的……你这弟弟……只是太天真了些。”
润玉微微点头,也朝璇玑宫的门庭方向看了过去,眼神微微飘远:“是啊……天真……”
有些事,终究不是只要真心,便够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历劫又是我早就想吐槽的一段儿!
当然,也可以用旭凤冲动不谨慎,或者当时太着急没想那么多解释。。。
不吐不快,借着星儿的嘴总算都说出来了!爽!
第67章所见梦
“我记得,儿时随母亲一起居住在太湖,一度以为自己是一条长得怪异的鲤鱼,总是被水族其他孩子欺负。”
“父帝是龙,母亲是龙鱼,我怎么可能变成鲤鱼。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没想到,那次反抗,竟让我尝尽苦果……”
“我的那些衣服,都是被我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一层未干又染一层。”
“从出生起,我便被母亲藏在湖底最为幽深黑暗之处,暗无天日地活着。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最害怕的是什么?”
“……是寒冷。失血过后彻骨的寒冷,一点一点地刺入我的脏腑,骨髓。你知道冷到极处是什么滋味么?五内俱焚,全身脏腑,骨头,仿佛都在沸腾,在燃烧,恨不得烧尽我身上最后一丝余温,耗干我心头最后一滴热血……如今想起来,还冷得直打哆嗦。”
“……实在太难熬了,每一天,我都恨不得一死了之……”
“等我再大一些,能够完全幻化人形,我便极少以真身示人。鳞片下那一身伤疤,丑陋,屈辱,实在不堪……”
辰星瘫坐在榻上,空荡而安静的空间之中,只有蓝色梦珠里的那个人,一声声在耳畔回荡的声音。
这一个梦境过去,她一动不动地静默许久,抬手去摸自己的脸,竟然已经一片冰凉。
他眼眶微红地坐在树下,一字一字地说着的,是她从未听过,从不曾知晓的过去。
她想起曾经在璇玑宫,他第一次醉酒时的事。那时候她发现了他心口逆鳞之处的伤疤,他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自卑与无措。他说他太丑,让她不要看。
她一直没有问过,他的逆鳞是因何被拔下,那一片的伤疤又是怎么回事。
如今……她终于知道了。
他说的痛,说的苦,说的屈辱,说的委屈,一点一点,她听在耳中,却几乎不敢去想……
平复片刻,辰星重新看向手边的锦囊。
那是邝露给她的。
里面,还有两颗。
他一步步膝行上前,面对站在洞庭湖水边的天后,身后是他的生母簌离。
“……我与生母分别多年,我现在只想,和她一起安静地生活,其余的我什么都不要!我求母神网开一面!”
“母神,我求您了!我求您放过她吧!我求您了……”
琉璃净火。
那一簇琉璃净火,击在了挡在润玉身前的簌离身上。
“娘!!!”
“孩儿从未恨过娘亲,孩儿全都想起来,原来,原来娘亲没有抛弃孩儿,是孩儿,是孩儿受了天后的诱骗,服了她的浮梦丹,这才……”
“不要,不!娘,娘你别睡!你别睡……孩儿这就来救你,这就来救你!”
……
星石发簪替润玉挡下天后一击,将失神中的他唤醒。
簌离化成点点流光,渐渐从红色散去,化成透明,再看不分明……
璇玑宫。
空旷昏暗的殿内,润玉缩在床榻一脚,双手环抱着自己,看着眼前那收入了生母簌离记忆的夜明珠,眼泪扑朔而下。
他独自一人承受着悲痛与困苦,在凄清的寒夜之中,寻不到可以取暖的慰藉……
辰星眼前一片模糊。她咬住自己的手指,泪珠扑朔而下,在与那蓝色珠子里的人同悲同泣。
三颗。
邝露的这三个所见梦,于辰星而言,重逾千斤。
孤寂太久,孑然太久,不是不怕冷的,只是冷清惯了。
当有一日,曾经欣羡不已,却求取不得,曾经万千次幻想渴望过的亲人立在自己眼前,那是从浓寂的黑暗之中,骤然迸发的光明。那样美好的渴盼,就在自己眼前被人粉碎,那种痛和绝望,足以将人逼疯。
她能够明白,所以此时,才痛得更厉害。
在人间的那个夜晚,他身上带伤地出现在她眼前时,难怪会是那副失魂落魄,绝望而狼狈的样子……
他最痛苦的时候,她没有能够陪在他身边。
辰星手中还攥着邝露的那只锦囊,指节用力到泛白。
邝露的梦,她没有勇气再看第二次。
天色将明,玉衡殿。
辰星缓缓推开殿门,一步步轻轻地走到床榻边上。
润玉睡在床榻上,尽管殿中燃着她特制的安神宁气的熏香,他的眉心仍在在睡梦之中微微蹙起。
她脸上已不见泪痕,只眼底微微泛红。平息了许久才缓和了的情绪,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又有些翻涌。深吸了一口气,她在他床榻边上坐下,看着他眼睫微微颤抖,眼瞧着便要醒来。
“……星儿?”
并不安稳的睡梦之中,润玉隐隐察觉有人靠近,自己却绷不起身体,起不了防备。
鼻尖是一股淡淡的馨香,水莲的清澈,带着他熟悉的温暖。他睁开眼睛,意料之中却也意料之外地看到她。
将明未明的天光映衬地玉衡殿中的昏暗有了几分朦胧,她的眼光明明灭灭,在他熟悉的情意和温暖之中,竟是多了些愧意和疼惜。
他双手撑着坐起身来,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眼角:“星儿,怎么了?”
她摇摇头,叹息一声向他靠了过去,偏过头靠在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抱住他:“……只是想你了。”
他愣了一下,虽然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却还是心头微微一甜,轻笑一声,抬手揽住她的肩,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一下一下地磨蹭着。
天光大亮的时候,润玉去了七政殿,辰星这回没有陪着,而是去了好几日未再踏足的丹房。
丹房一直有润玉设的结界,辰星小心翼翼地调动了一些星辰之力,布了个简单的隔绝阵法。万幸,只有一点儿轻微的刺痛,不算强烈。
她坐在丹房正中,取出许多材料。
这一趟从人间历劫归来,水莲真身的禁锢被打破,她就发现历劫前那种无物可受她灵力的境况也一并解了。当时因为这样的限制,她才不得不选了那根星石发簪重新炼制一番给了润玉。说来……也正是在邝露的所见梦中看到了那支被她融合过星辰之力的防御阵法和灵力的游走玄妙的发簪,她才突然对自己真身的问题有了一点儿新的想法。若能……平衡这两股力量,一道均衡消耗,再一道缓缓修回,新入体的灵力和星辰之力,不知能否在缓和的引导之下相融……
只是……如何能让两种力量均衡消耗,却是件难事,还是一件,无法可依无人可问的难事……
不如,便先从炼器开始吧。如同当初的那支星石发簪,做好了,还能当做护体的法器赠人……
辰星深吸口气,一边分神细细注意着自己真身的情形,一边拿过诸多炼器材料,取出星辰珠中封存的火种,开始尝试试探……
试了半日,额头微微渗出冷汗的辰星端坐在丹房之中,开始调息,慢慢地一道引灵力与星辰之力入体。过了好半晌,她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手掌覆在自己心口。
她今日只敢小小动用灵力和星辰之力,却因要一边关注真身一边凝神炼器刻画阵法,极耗心神。炼器最需要专注,更不用说她今日刻阵用的是此前从未用过的灵力,以灵力刻画星辰珠中记载的阵法,本就艰难,她还不能全神贯注,自然是失败了的,所幸今天第一回试验,浪费的不是什么好材料。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