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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玩偶世界外向内看时,就觉得此处的花园精美异常。从琉璃瓦、青石墙,到小桥流水,亭阁楼台,甚至是花木虫兽,应有尽有。
直到两人真正置身其间,才发现其中美妙,实在难以对外人言。转过假山青影,又遇繁花流连,每走上两步,就能在这其中看到一处值得品味赏玩的奇景。
就算阿碧与连城璧俱系出名门,长在江南富贵之乡,见惯了这雅致园林,也不得不对这设计庄院的人叹上一声心思玲珑,构思奇妙。
红红看着阿碧面上掩饰不住的赞赏,得意笑道:“我们这可是一等一的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没有的。美景、美人、美酒、美食,应有尽有。夫人也不必担忧,这个地方呆久了,妙处多着呢。”
“那两个老先生也喜欢这其中的妙处么?”连城璧本是护着阿碧走在垂柳间,免得那些柳条勾乱了阿碧的发。听了红红的话,他突然右手一指,随口问道。
他问的正是在九曲小桥尽头那处八角亭里正在下棋的两名老者。他们一着红,一穿绿,看起来都已是花甲之年,却依旧精神充沛。这时天色尚早,他们已是坐在庭中对弈。
阿碧顺着连城璧的手指望去,正见到那绿衣老者脱靴准备浣足。那表情动作,与当时他们在玩偶庄园看到的人偶分毫不差。之前的震惊过后,又有了庄园主人的解释,阿碧此刻也不再讶异。她乖乖地等着红红的答话,其实看到这两个老人家,她也对连大哥的问题满是好奇。
这样年纪的老者,本都是心心念念着含饴弄孙、避世于野。就算是江湖中人,这对名利美人的欲望也要减退几分,这天外庄又能凭什么让他们感到乐不思蜀?
红红看清连城璧所指的人,向着地上轻轻一呸:“他们呀,只怕比公子您都要心野几分呢。人老心不老,说的就是这两位了。”
红红左右望了望,确认无人靠近,才面上露出几分鄙夷地说道:“我们庄子里的姑娘,除了庄主看上留下的,其他可都没逃过这两个老头的魔爪。就连那雷雨的两个老婆,都与他们睡过觉呢。”
阿碧自来了这里,脑中的弦就没彻底松过。这一个又一个消息,炸得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诧异了。阿碧歪着头,理了半晌,才迷茫地问道:“两个,妻子?雷雨有两个妻子么?她们和那两个老先生,恩……”
阿碧说到最后,自己的脸倒先红了。她偷偷觑了连城璧一眼,想问又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不由放低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有,有那个私情么?”
红红虽没听清阿碧最后的话,却也能猜到阿碧想问什么:“可不是,这事情雷雨也知道呢?”
“啊?”阿碧檀口微张,眼中的迷惑明明白白地向另外两人表明她无法理解红红话中到底是何意思。她扭头看着连城璧,又看了看红红:“雷雨也知道么?”
红红满不在乎地解释:“这里就是这样子啦。什么规矩礼教的,大家都是不在乎的。雷雨的两个老婆一个叫小雯,一个叫梅子,每次来了新人,雷雨都会和人分享她们的。久了以后,很多新来的夫妻、兄妹、母子、父女的,也都会这样互换。习惯就好了。”她又指了指那下棋的两个老头:“不过他们嘛,基本上庄子里的女人他们都是随便下手的,雷雨倒是有些不满,只是打不过他们。”
阿碧刚听红红开头的解释,就被吓了一跳。她默默地向连城璧靠近几步,连眼神都不想往那方才还显得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身上飘了。等到红红说到什么母子父女互换的事情,阿碧简直都要哭出来。
这里的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就算是不讲规矩,就算是自由行事,可这样罔顾人伦的做法,与禽兽又有何异?他们难道就真的没有丝毫廉耻之心了么。
阿碧又气又怕,唇色发白,只觉得一股沉重的情绪噎在喉头,堵得说不出话来。
连城璧拍着阿碧的背,将她搂到怀中:“别怕,我在这里。就算是九天神佛,也别想动你一下。我们这就走,现在就走。”
说完就将阿碧打横抱起,转身向那客房而去。红红目瞪口呆看着这突来的变故,此刻才醒过神来:“公子,我给你们引路。”
连城璧脚步如飞,此刻人已在花园边:“不必,我记得路。”
这迷宫一般的庄院,红红在此三四年才记下路,畅通无阻。这白衣公子不过一上午,居然就能自在通行。红红只觉得今日新来的这对小夫妻似乎不太寻常。
作者有话要说: 这真是一个没有节操的地方。
☆、逐风斜
阿碧从那种让人心头发颤的厌恶与恐惧中彻底清醒过来时,她已是置身于客房厚厚锦缎铺就的高床软枕中。
阿碧螓首微侧,正看见端坐在桌边的连城璧。阿碧急忙撑起身子:“连大哥,现在什么时候了?”
连城璧斟了一盏茶摆到阿碧的方向:“还不到未时。你身子不舒服,先喝一杯茶缓一缓。”
阿碧乖乖坐到桌前,拈指如兰,微嗅茶香,只觉异香扑鼻、茶韵悠远:“我竟不知道连大哥还有这样的本事。往日我是不是班门弄斧了呀?”
连城璧看着阿碧抿茶入口,才缓缓道:“你是第一个,往日我从不曾有机会替人沏茶。”
阿碧手一抖,品茶的动作变得更慢了。
连城璧见了好笑,接着说道:“日后这煮水烹茶的粗活就让连大哥来做,青青只管束手等着就好。”
阿碧将茶杯放回桌面,诧异地看着连城璧:“连大哥,你怎么突然……”
连城璧抬手理了下阿碧鬓角垂下的散发:“我只是刚刚发现,我对你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好。青青,你真的不怪连大哥?不怪我当初的无故失踪,不怪我带你深入险境?”
阿碧不曾想到连城璧突然这般,心中如揣了一只小兔一般,心跳如鼓。阿碧定了定神,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口中却坚定如初:“我早和连大哥说过了,这些都是我情愿的。何况连大哥本是为了我才闯入这龙潭虎穴,我要是因为这里太过凶险而怪你,岂非太不知好歹?”
连城璧的眼色变换如海,暗潮几度涌动,半晌,他才起身坐到阿碧身旁。连城璧右掌轻轻将阿碧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阿碧虽然羞涩,还是顺从地将头依了过去。当连城璧说话时,暖暖的气息微微喷在阿碧发顶,痒得阿碧微微蹭了蹭对方:“青青……若是我和你说,我早听说过这玩偶山庄,也知道山庄里险恶异常,毫无人伦,却没有告诉过你,你,怪我不怪?”
阿碧扭头的动作止住,却依然紧紧靠着连城璧。这样依偎的姿势那么亲近,却让彼此都无法看清对方的脸。阿碧不能知道连城璧说出这话时,是什么样的神情,连城璧也同样无法弄清,阿碧听到这个问题时,眼中是否有泪。
阿碧沉默的时间并不太久,她继续如方才一般,轻轻蹭了蹭连城璧的肩颈,然后才用那柔得能让人醉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回答连城璧:“我信连大哥。信你绝不会害我,绝不会弃我不顾。你若是不告诉我这件事,必是有你的考虑,对不对?”
连城璧握着阿碧的手紧了又紧,直到阿碧因为疼痛而缩了一下,连城璧才突然放松了力道。他吻了吻阿碧的发心,声音微哑:“青青,你走不掉了。”
他似乎是在对阿碧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只要你不走,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寻来。但是如果你想走,我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情。所以,青青,你走不掉了。”
就算阿碧看不见连城璧的表情,也能从语气中听出那压抑的疯狂。这不是往日那个温润清华似仙人的连城璧,也不是那个仁义无双惊武林的玉君子,但阿碧却不害怕。不管这个人变成什么样,他总是她的连大哥:“好,我不走。你要去哪,我就去哪……就,就算你想留在这个玩偶山庄,只要确认风姐姐的安全,我,我也陪你留在这里!”
虽然这个地方这样可怕,这里的人几乎都不像是人,如果是连城璧希望的,阿碧也会勇敢去面对。
连城璧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摸着阿碧的肩背,声音里是久违的轻松:“我家青青可真是个傻姑娘。你连大哥像是会喜欢这种地方的人么?”
阿碧舒了一口气:“我也觉得这里不好。可是包三哥他们说,不管是什么样的男子,总是会喜欢酒池肉林,香车美人的。”
连城璧摇头:“相比起这酒池肉林,我更喜欢缤纷落英下弹琴的青衣美人。”
阿碧听出了连城璧话中之意,想笑又不愿让对方看到,便将脸更往连城璧胸前埋深几分:“连大哥,你可想出离开这里的法子?”
听得阿碧此言,连城璧收起那轻松笑意,蹙眉思索:“我虽听闻过这玩偶山庄,却不曾真正来过。要破解这机关,我此刻也没有头绪。想来,我们要先出去探探消息,看看这庄子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阿碧将身子扬起,手指抚上连城璧蹙起的眉头:“连大哥打算从何入手?”她边问心下也边替连城璧想着对策:“唔,那龙、雷二人对祭品一事的诧异不似作伪,想来对这天外庄所知不多,庄主则已习惯了这天外庄的生活,看上去他也并不愿意让旁人离开。至于那两名老者……”
阿碧又想起了红红对那两名老人的解释,只觉肌肤上鸡皮竖起,就如同赤身进入冰寒雪地一般,极为不适。阿碧甩甩头,压下这股怪异感觉继续说道:“他们既然能逼得雷雨心有不满却不敢言,想必是有他们过人之处,在这庄中地位比之那庄主只怕只高不低,若是能让他们开口,倒是省了许多事情。”
连城璧赞赏地看了阿碧一眼,颔首续道:“不错,这两人确实非同寻常。他们不但武功绝高,而且绝不说谎,若是能让他们开口,我们的确可以事半功倍。”
阿碧听出连城璧话中有话,连忙侧身正对连城璧:“连大哥知道他们是何人?”
“你在无垢山庄这么久,想必也该听说过他们。”连城璧也不卖关子,当下就对阿碧解释道:“红樱绿柳,天外杀手,双剑合壁,天下无敌。”
阿碧顾不上自己心头那驱之不去的战栗,瞪大了杏眼:“他们是李红樱和杨绿柳。他们不是已经离世了么?”
红樱绿柳是两个在四十年前名震天下的杀手,以手下无活闻名的杀手。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之辈。在他们杀了当时武林第一世家司马家家主之后,江湖上的人提起他们已经没有了厌恶愤慨,只剩下畏惧。
三十年前,他们两人突然从江湖上失了踪。这让生活在他们阴影下的黑白两道俱是松了一口气。没有人能迫使他们收手,他们既然消失必然是因为他们自己。因为所有人都坚信这一点,以至于阿碧听说的结局也总是红樱绿柳起了内讧,最后火并而亡。
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