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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不找个地方隐匿踪迹,反而接连不断地对貌美女子出手?先是觊觎沈璧君,如今又掳走了风四娘。她究竟所图为何?
她虽在杨开泰面前言之凿凿,似乎对寻得风四娘下落一事成竹在胸,也不过是不想眼睁睁看着杨开泰垮了身体,担忧太过。这一从源记的大门迈出,看着熙攘陌生的街头人流,阿碧满腔茫然和慌乱又涌了上来。
杨开泰担心自己耽搁了营救风四娘的时机,阿碧又何尝不是如此。她白白的手指使劲拧着自己的裙带,拧得指尖都发红肿痛了,可这不争气的脑袋却还是想不出该到哪里去找这个神出鬼没的小公子。
阿碧越想越着急,越想越绝望,终于停下了跟着连城璧的脚步。连城璧方才本是边走边嘱咐杨家随从在济南城内打探消息。
可阿碧刚一停下步伐,连城璧便发现了异样。自重逢以来,连城璧本就是时时关注着阿碧的动静,此刻他也顾不上杨家随从,只点点头吩咐几句,就挥手让他们离开:“这两天就打探这些事项,若是有新的消息,你们只管报给杨大。”
他自己却退回阿碧身旁,护着阿碧站到不那么拥挤的地方,侧身挡住商贩与来往行人好奇的目光。他垂着头,温柔地注视着阿碧:“你在担心你风姐姐?”
阿碧不敢抬眼,怕被看到自己隐隐发红的眼圈,可这压抑的哭腔却怎么也藏不住:“那小公子下手那么狠辣,风姐姐又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万一……”
阿碧越说越怕,又气自己太笨,总也想不出法子救人。若是阿朱姐姐在这里,必定会做得比她好得多。她心里难受极了,十指互相纠结就如她烦乱的心绪:“我……我怎么也想不出该到哪里去找那小公子。嗝……”
她竭力想要压抑住这哭音,结果倒让自己控制不住地打起嗝来。
平日里阿碧是温柔清雅,内敛含蓄的。就算是连城璧,也是第一次看到阿碧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摸着阿碧被咬得斑驳的唇痕,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连大哥?”
阿碧一听这话,顾不得掩饰自己的哭意,连忙抬头:“不是这样的,我最相信连大哥了。连大哥说的话,我都听的。”
连城璧俯下身子,亲了亲阿碧乌黑如墨的发:“我知道那小公子的去处。你乖乖收了泪,我带你去救你风姐姐,可好?”
阿碧一听,连忙轻拭泪水,连连点头。她也不问这连城璧如何知晓小公子的去向,更不怀疑连城璧既然心知肚明,又为何要让那杨家仆从在这济南城内到处查访,作此无用功。阿碧说的话总是真心话,她既然说连城璧的话,她都会听,就绝不会去质疑分毫。
连城璧见此,目中柔情更盛,那眼底的晦暗涌动似乎也消褪了些许。他低低念叨了一声:“真是个十足的傻姑娘。这样让人怎么放心。”
这样信任一个人,就当真对所有疑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个性。这样跟在一个人身后不为自己留半分余地的脾气,真是让人眷恋。连城璧从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遇上这样一个阿碧。
他当然也舍不得去骗这样的阿碧。
所以此刻他们正站在距离济南城百里远的一处断崖。这是一处狭窄的、只容一人通过的山道。一侧是峭壁,另一侧便是云雾蒸腾、深不见底的深渊。
山风剧烈地拍打着阿碧身旁的巨石,那凶猛的势头简直要把阿碧给掀下去。阿碧顾不得捂着自己翻卷的裙摆,也来不及去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额发,她悬着心吊着胆又强作镇定地跟在连城璧身后,一步又一步地迈着小步。阿碧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向下看,更不能让自己成为连大哥的负担。
连城璧手中引着一根竹杖,以竹杖牵着阿碧。在这错一步就万劫不复的山道上,他却如闲庭漫步一般自在。他走几步便回头看一看阿碧,柔声安慰道:“别怕,靠在我背后。你连大哥还没将这小山道看在眼中。”
阿碧面色发白,还是柔柔一笑:“我不怕。连大哥,我唱支小曲给你听,唱完我就不怕了。”
连城璧想起当初他们初识的情景,忍不住逗起了阿碧:“莫不是上陵?今日这里可没有地方给那广袖的湘水神仙泛舟啊?”
阿碧听出连城璧话中的揶揄,耳根一热,嗔了对方一眼,也不答话就开口唱了起来:“胡雁鸣,辞燕山,昨发委羽朝度关。一一衔芦枝,南飞散落天地间,连行接翼往复还。”阿碧的歌声便如明珠滚玉盘,清泉滴夏荷,剔透悦耳至极。悠扬的歌声飘荡在云气缭绕的山崖间,被那崖壁一撞,恰如层叠的浪,更添几分高远辽阔。
两人就这么一个唱,一个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山道尽头。这是一个宽敞的山谷,一个美丽得不似人间的宽敞山谷。
阿碧自幼在江南水乡长大,最是习惯春风醉人,百花绽放的美景。可就算如此,她也从不曾见过如此的美景。但凡入目所及,全是菊花,千千万万、数之不尽的菊花。
黄色、白色、紫色、墨色,黄玉娇、霜满天、紫云香、墨麒麟,但凡是能想到的颜色,能听说的品种,这里应有尽有。阿碧的呼吸中,满满的都是这股醉人的香气。这里是秋的世界,花的海洋,这是不该在人间见到的桃源地。
阿碧愣了片刻,才诧异地问出了心头的疑惑:“那小公子就住在这样的地方么?”在阿碧心中,但凡是爱花惜花之人,总不会太坏。住在这样美丽的地方,那小公子又怎么能那么毫不犹豫地砍下别人的脑袋呢?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阿碧觉得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可至少这一点,她希望不要变。
连城璧清楚阿碧未说出口的话,却不得不打破她这个小小的希望:“小公子的主人自称逍遥侯,他们的老巢就在这菊花池的深处。”
“我们两人就这么进去么?”阿碧深吸一口气,等着连城璧的决定。
连城璧沉吟片刻:“我把线索留给了杨大,明日他们大概就能到这里来了。逍遥侯为人机警,若是来的人多了,只怕我们还没进去,这地方就已经空了。”
阿碧从来不曾这样主动地去闯过别人的巢穴。她从小到大,唯一一次远离家乡的历险只有那次被戚老二胁迫而成的乱石山之行。可这一次,为了那救了她、护着她的风四娘,她绝不能退。
这本是她的责任,万没有让连城璧一人入虎穴的道理。
阿碧不断地给自己鼓着劲,好一会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依旧如常。她抿了抿紧张得发干的唇,灿烂一笑:“我准备好了。连大哥,我们去会一会这逍遥侯吧。”
连城璧本以为阿碧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鼓足勇气往前,没想到不过片刻,她就已下定了决心。他眼中滑过一丝赞赏,嘴角勾起,弯腰从这菊花丛中采下一支半开未开的春水绿波。
他伸手将阿碧被山风吹乱的鬓发理顺,又将这绿菊簪在浓密黑云般的发间:“我们既然要去拜访主人,总是不好失礼的。一会进屋,你只管跟在我的身后,不要离我三步远。”
阿碧红着脸郑重点头:“好。”
阿碧既然做了承诺,便绝不会失信。这一点连城璧心中自然明白。故而听了阿碧的话,他的面色略缓。
他们要面对的是最凶残、最恶毒、最聪明又最富有的敌人,这样的敌人,容不得一丝的疏忽与弱点。
可偏偏阿碧现在就是他无法远离的弱点,他无法忍受阿碧受到伤害,也无法看阿碧伤心失望。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这软肋紧紧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去伤害她。
连城璧想到此处,又从怀中拿出一团光华灿烂的银丝:“这是我前几日特地去寻的银丝甲,是徐大师亲手所制,刀剑不入、水泼不湿,于你最合适不过。当日拿到软甲,我本想立刻回去,谁知道在半路上遇上了那两人,我……”
阿碧伸手拦住了连城璧口中的话:“你不必解释,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说那些也不迟。我,我总是信你的。”
连城璧反手握住阿碧放在唇前的手掌,密密贴在脸侧顿了一会,才牢牢看向阿碧那双满是理解与信任的眼睛:“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是第一个愿意这样信我的人。”
说完,连城璧就将那一闪而过的脆弱收起,牵着阿碧走到菊花丛搭成的小台子后面。他让阿碧在花台后将银丝甲换好,方才再次握紧阿碧的手。
两人在这因菊花密布,而几乎看不清路的菊花池内缓步走着。慢慢向那盛满阴暗与险恶的山庄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铛铛,大BOSS要出场有木有很期待~
☆、壶中景
来应门的是一个身着粉衣的美人。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美人。虽然她的五官不如沈璧君来的精致,曲线不如风四娘婀娜,气质不如阿碧温柔,甚至比起寻常美人,她的嘴确实大了些,颧骨也有些高。可只要多看她几眼,就会让人忍不住从心底开始痒起来。
这是一种上天赋予女子的最原始的魅力,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的美感。
那美人似乎对阿碧与连城璧的到来毫不意外,也不等阿碧与连城璧开口,她就将那两扇大门全部推开。而她自己却轻倚着门,右手卷动着落到腰间的长发,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媚眼如丝地看着连城璧。
那美人的声音沙哑,虽不如阿碧的柔婉动人,却更像是一只挠着人心的手,勾起被埋藏在深处的欲望:“庄上安静了好久。今日逢着了我值夜,却偏偏贵客临门,这可真真是我的福气。两位既然来了,可见是与我有缘分,可想进屋品一壶酒?”
阿碧看了看那美人,只觉得这女子又美又妖,却不晓得为何看起来让人心烦意乱。尤其是她顺着连大哥的脸庞身体流连的目光,嘴角微抬眼波飘忽地对着连大哥的模样,真是太讨厌了。阿碧撇开眼,不愿再看那女子卖弄风情的模样,只是抓着连城璧衣袖的手却添了几分力气。
阿碧自己尚且没有察觉,纤足就不由自主地几步迈了出去。等阿碧醒过神来,自己已站在了那女子与连城璧的中间。而那站定的位置,却恰恰好挡住了那女子投向连城璧的秋波。
阿碧懊恼又心虚地抿了抿唇,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引起连城璧的不快,连忙回头看了连城璧一眼。万幸连城璧似乎比起刚刚更开心了些,他盯着阿碧的眼,眼中满是满足愉悦。然后又冲阿碧温柔一笑,又做了个自己噤声的动作,示意阿碧与那美人应酬。
阿碧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也没弄懂为何连城璧看来这么开心。但既然连大哥没有因此不快,又有难得的好心情,她也就不打算再细究此事。何况此刻本也没有时间让她停下来,理清此事的前因后果。
阿碧转回头,礼貌地冲着那开门的美人笑了笑,又点了点头:“我叫阿碧,这是连公子,我们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