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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那百余骑兵又返转回来,队中领头之人打马上前几步,来到魏忠贤面前道:“魏大人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第二十九章魏阉丧命
魏忠贤听得耳熟,此人正是开始与自己答话的那个黑衣人,心中也明白,今日决无侥幸,只是却心有不甘,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非要取我性命,如果你还是条汉子,就把脸上的遮丑布拿下来,也让老夫见见到到底死在那个英雄好汉手上。”
那黑衣人哈哈一笑道:“让你见见倒也无妨,免得到了黄泉路上还要做个枉死鬼。”说着取下脸上黑巾。魏忠贤借着如血的夕阳,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只是却更加不甘心,指着来人到:“怎么是你?老夫自问对你不薄,你贪图富贵,背叛老夫,助那朱由检登上皇位也就罢了,为何还一定要赶尽杀绝,非要老夫性命?”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神机营左掖军统领,如今的从二品大员忠勇侯吴三桂。吴三桂自新皇登基魏忠贤失势之日起便暗中谋划着这一切,小姨的大仇不能不报,虽然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这魏忠贤最后也是必死无疑,可他不想将此仇假手他人,而且还答应了碧艳,再说魏忠贤这十几年来贪赃枉法,聚集了大笔财富,自己在这乱世中要有所做为,没有财力支持如何能行?而且魏忠贤这老贼的钱财都是不义之财,当然不能再还给那个昏庸腐败的大明朝庭,还是自己取来的好。当日魏忠贤带手下两千死士及百车金银珠宝出了京城,吴三桂便也行动起来,他先是拖病告假,对外称在府中静养,实际却找了一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人在府中。朱由检新皇登基每日朝务繁重,且对吴三桂心有不满,听他抱病告假乐得眼不见为净。
而此时的吴三桂却率领旋风铁骑乔装打扮随魏忠贤一行出了京城。路上与从关外秘密而至的千余吴家子弟兵会合后,命这千余吴家子弟兵前面探路,找到了这处适合伏击的地方。吴三桂则一路监视魏忠贤,直到今日早晨才赶到了魏忠贤的前面,设下这个埋伏,打了魏忠贤一个措手不及。至于说不用火铳而改用弩箭则是为了不留痕迹,要知这大明朝上下,能有火铳的不过几支队伍,若是仔细追究起来,难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好在弩箭操作简单,而且这些士卒平日用惯了火铳,射击间虽有些生涩,但总算还有些准头,没让三桂失望,歼灭了大部分死士。听到魏忠贤的问话,三桂也是心生怒火,喝道:“对我不薄?哼,不过是想让我给你当一条狗罢了。至于为何背叛于你,你可知我是何人?可知我母亲是谁?”
魏忠贤听得一楞,道:“谁不知你是关外总兵吴襄之子,你母便是祖氏之女。”“哼,老贼,让你死个明白,我亲母姓卢名冰,你可想起什么?”
“卢冰?”吴三桂见魏忠贤一脸茫然,眼见时间不多,还有事情要办,道:“卢凌便是我的姨娘,今日取你狗命,便是为我姨娘报仇。”
魏忠贤听得一呆,“卢贵妃是你姨娘?怎么没听人提起过?早知你与那贱人的关系,我必早将吴氏一门斩草除根,又如何会落得今日下场。”魏忠贤满脸悔恨,只是这一切却都迟了。
“斩草除根?哈哈,今日怕是我要为你魏氏一族斩草除根了。老贼,你可知道当今万岁已降下旨意,要将你缉拿回京,负责传旨的锦衣卫距此不过半日路程,就算没有我,你也到不了凤阳,最迟明日一早圣旨便会传到你手上。你魏氏一门老小早已先被关进大牢,只等你一到,便要午门问斩。”“什么……”魏忠贤虽知难逃一死,可没想到这万岁爷竟如此绝情,刚刚将自己发配凤阳守陵,转身便又下旨将自己一家老小拿入大牢。“你说的可是真的?”
“对你一将死之人还有必要骗你不成。说起来若真将你拘回京城,以你这些年所做所为一进诏狱,必然五刑加身,最终还将被凌迟处死,能死在此地,也算是我帮你一个大忙。”魏忠贤顿时老泪纵横,瘫坐地上,拉着身边的李朝钦哭述道:“老夫前半生穷困潦倒,无赖作恶,被逼无奈才进了宫,当了太监,没想到却攀龙附凤,飞黄腾达,享尽了人间荣华富贵。没想到先帝归天,大祸降临,新天子看不上老夫,也怪老夫昔日树敌太多,得罪了眼前这个小太岁,今日丧命于此,也是报应。”
一边李朝钦对魏忠贤可是一片忠心,听了魏忠贤哭述,阵阵心酸,泪如泉涌,道:“爹爹莫要伤心,就算到了那阴朝地府,也有孩儿陪同。”魏忠贤也确是一代大奸,事已至此,既无挽回余地,也不再做可怜样,一把擦干脸上泪水,对吴三桂道:“小子,老夫一生自认识人有数,可却看错了你,最后终命丧你手,你要为卢贵妃报仇便来吧,老夫决不眨眼,等来世再与你一决高下。”
未等三桂开口,三桂身边一个黑衣人痛骂道:“老贼,你也有今日,还想着来世,我必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以报我母女大仇。”听声音竟是一女流之辈,而且耳熟,魏忠贤一愣后,方反应过来,道:“你是碧艳吧。”那黑衣人也取下面巾,露出一张娇面,此时虽是泪水不断,可依然掩盖不了她的美貌。魏忠贤此时已经想开了,左右不过一个死字,竟哈哈一笑道:“老夫此生荣华富享过,身边美女无数,虽不能流芳百世,却可遗臭万年,总好过那些一生碌碌无为之辈。吴三桂,你若还是个汉子,便给老夫个痛快,老夫泉下也感你大恩。”
吴三桂本是转世而生,来自现代,对鬼神之论不屑一顾,至于碧艳所说的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也不感兴趣。而且魏忠贤这老贼的尸体还有用处,便道:“好,我便给你个痛快。”当天夜里,阜县县城来了一伙车队,车队四周还有百余武士紧跟在两辆大车周围护卫。此时城门已关,车队中有人手持公文上前叫门,那守城官一见公文,竟是原朝中权贵魏忠贤被发配凤阳,路经此地。虽说魏忠贤已被贬至凤阳守陵,可毕竟曾是当朝的九千岁,人家拔根毫毛也比自己腰粗,不敢怠慢,也顾不得什么律令,忙叫人打开城门,将车队迎进城中。没想到这魏忠贤架子还真大,竟连面也没露,一伙人径自进了城中包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休息。那城门官也不想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便又回到自己哨卡中蒙头大睡。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还未到开城门的时间,那守城官也还在睡梦之中,突然有手下来报,城外有锦衣卫千户,手持圣旨要进城。
这守城官一个机灵跳了起来,这锦衣卫可是恶名在外,谁敢待慢,又有圣旨在手,随手抓过衣裳,快步冲到城门前,呼喝着:“快开城门。”
城门大开,有十余名锦衣卫一身风尘,打马进城,为首之人对那守城官道:“魏忠贤一行人等可曾路过此县城?何时离去?”守城官虽明知这些人不是为自己而来,可锦衣卫积威仍在,他连头也不敢抬的回道:“回大人,魏忠贤车队昨日夜里到达,此时就在城中客栈,尚未离去。”
那锦衣卫一听大喜,从京城一路赶来,未曾好好歇息过一晚,平时何曾有过这等苦差事,此时一听魏忠贤就在城中,终于松了口气,道:“快,带我去客栈见魏忠贤。”守城官忙在前引路,将这十余位大爷领到魏忠贤所包下的客栈之中,站在门外,却见客栈大门紧闭,看来还未开门营业。有锦衣卫上前砸门,片刻功夫有一老者应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大门吱吱呀呀被打开,锦衣卫喝道:“昨夜来住宿之人可曾离开?”
那老者强睁睡眼,回道:“未曾离去,应该还在客房内休息。”锦衣卫一把推开那老头,冲进客栈,也不问魏忠贤到底在那屋,一脚踢开楼下最近的客房房门,房内却空无一人,连续踢开几扇房门都是如此,不禁心生疑虑,为首的锦衣卫千户关国安撤过店主,道:“怎么没人?莫非你是那魏贼同党,将他们都藏了起来?”
店主一听此言,也知眼前这些官爷不好惹,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道:“大人冤枉小人了,小人根本不认得什么魏贼,而且昨天这些客房明明都住满了的……”关国安也顾不得那些普通死士到底那儿去了,厉声道:“那伙人的头领住在那间屋中?”
店主忙答道:“在二楼上等客房……”关国安心急,一推那店主,道:“还不快前面带路,若是找不到人,你可要小心你的性命了。”
店主不敢怠慢,心中惊慌,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蹒跚的走上二楼,来到里间的一间客房门前,小心的道:“大人,这是小人店中最好的上房了,他们……”未等店主说完,关国安心急之一下,一脚踢开房门,房门本就未锁,应声而开,可房中事物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只见屋内横梁上挂着两人,颈间系着白凌,窗外微风吹过,随风来回摇摆。关国安忙上前两步,将两人取下,一控探鼻息,已是气绝多时。关国安和其余锦衣卫自然认得这两人,正是魏忠贤与李朝钦,两人此时面色苍白,躺在地上,好不凄凉。锦衣千户关国安不敢私自行动,马上派人找来知县及众衙役验尸。最后回报朝庭道:二人自知大罪难赦,已悬梁自尽于阜县城内客栈之中,真身已验明,决无虚假。
主犯已死,魏氏一门老小三日后在京中也被斩首示众,以警他人。至此魏忠贤乱朝一案算是尘埃落定。至于魏忠贤出京时所带两千死士及百车金银珠宝却不见踪影,就连昨夜入城的那百余护卫也一个不见。关国安与知县只能是想当然认为是这些人死士得了朝中要处决魏忠贤的消息,抢了珠宝跑了,而押解官因魏忠贤自尽,为免责罚也畏罪潜逃。朝中下旨追查这些魏府死士及押送官,可他们那里知道这两千余人早已安静的躺在阜县县城外的丛林之中。而此时在山海关外,距中后卫所不远的冰凌山庄中却是一片喧闹。只见山庄临海一侧的码头上,几千人翘首以盼,看着茫茫的大海。经过这近一年时间,这里早不在是原先的小码头,而是建成了一座可以停靠巨大海船,并可以建造小型船只的海港。大约过了顿饭时间,蔚蓝的大海中出现了几个黑影,很快这些黑影已行至距码头仅几里的地方,船上的大旗在海风的吹动下,烈烈作响。上面一个巨大的吴字分外分明,岸上的几千人顿时欢呼起来,终于等来了盼望已久的海船。
海船在码头水手的帮助下靠了岸,最先走下船的便是三桂二叔吴迪。岸上的三桂原来的教席现在的山庄总管陈邦选忙迎上前去,道:“见过老爷。”
吴迪一摆手,道:“陈总管不要客气,还是快叫人卸货吧,若是被人发现,总不是件好事。”陈邦选也知此事重大,不敢拖延,一挥手,岸上几千人蜂拥而上,在船上船员的配合下将一箱箱的货物运下了船,船上船下顿时一片忙碌。货物运下船后马上被装上马车,而马车又很快被运到了山庄外的山林中早已准备好的山洞之中。几千人从上午一直忙碌到天黑才终于将船上货物分门别类安置妥当。在一座最为隐秘的山洞中正是灯火通明,山洞外有几队人马守卫,山洞内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吴迪和陈邦选顾不上休息,俱在这山洞中,望着几百只大小不一的木箱一阵感叹。吴迪叹道:“这桂儿入京不过一年,便又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不仅成了新皇登基的功臣,使他父子二人同日封侯,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