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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的耳目,多在宫中传笑。如宁安大长公主之子李承恩,藏有公主所赐器物,也被发现。中书吴怀贤读杨涟疏,还不敢与他人交谈,只是击节称叹,便被被家人告密,死于非命,家亦被抄。
厂卫的触角也深入到民间。曾有四人密室夜饮,一人酒醉,谩骂魏忠贤,其余三人不敢出声。不料不到天明却有厂卫将四人提至衙门,哭魏忠贤者当场腰斩,其余三人却分获赏金。作为封建专制工具的厂卫系统,在魏忠贤擅权时期,造成很多冤狱。扬州知府刘锋,试图收买有关方面,救援被押狱中的国戚李承恩,为东厂太监张体乾缉获。张体乾进一步诬陷刘铎勾结道人方景阳,诅咒魏忠贤。事实上,方景阳与刘锋根本不相识。刘被斩于市,方被毙于狱。处死寻常百姓,就更简单了。魏忠贤干子魏良卿旧宅有两大狮子,目下视,魏良卿一怒之下,将石工痛打致死。在“六君子”案中的的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六人更是深受其害,都受过全刑,各打四十棍,拶敲五十,夹杠五十。杨涟受刑最多,五日一审。许显纯令将他头面乱打,齿颊尽脱;钢针作刷,遍体扫烂如丝;以铜锤击胸,肋骨寸断;最后用铁钉贯顶,立刻致死。死后七日,方许领尸,止存血衣数片,残骨几根。周顺昌在狱中大骂许显纯,许显纯用铜锤击周顺昌齿,齿俱落。周宗建骂魏忠贤不识一丁,魏忠贤命以铁钉钉之,又使他穿绵衣,以沸汤浇之,顷刻皮肤卷烂,赤肉满身。由此可见厂卫之狠毒。可偏偏朝中各大臣对自己府上的暗探便是明知其人也不敢妄动,生怕遭了无妄之灾,只能自己言行甚微,求得过得一时是一时。
也是因此三桂才会阻止吴宇,千万不可妄动,待自己在这京中立稳了脚跟,再来对付这些暗探也不迟。不过三桂由此事却是心机一动,连这普通下人中也混有厂卫暗探,那碧艳又到底是何身份呢?难道真的只是一名普通歌妓?若是普通歌妓又如何在这乱世中能保得贞节,苦思不得其解,也只得日后留心便是。第二天一早,外面天刚蒙蒙亮,三桂早早起来,熟话说三天不练手生,三桂本是武将出身,而且深知日后必将是大战连台,当然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每天早早便会起来练习拳脚功夫。而旋风铁骑更是处处以三桂为榜样,严格要求自己,待三桂穿戴整齐出了房门时,只听其他小院已是处处喧闹声,百余人都已在各自院中拉开架势,练了起来。三桂听得心痒,已有大半月未与这些亲卫切磋武艺,今日终于在京中安顿下来,已不禁是心痒,手上更是痒的难耐。三桂出了自己的院子,信步走到旁边小院中,这个小院却正是吴宇所在,此时他正与其他两名亲卫切磋,吴宇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三人有攻有守,打得好不热闹。三桂看了一会儿,大喝一声:“我来也!”说罢已是一个箭步跳入圈中。吴宇等三人早看到三桂来到,因在比武当中,也无瑕理会,而且三桂平时也早有话,他最不喜人频频行礼,让大家见到他时该干麻干麻去。此时三人一见三桂也加入战圈,马上改变了敌对势力,他们对三桂的实力可是知之甚详,别说一人,就是三人齐上也不一定是三桂的对手,当下三马上联手以对三桂。
三桂哈哈一笑,也不在乎,拳来脚往打得“砰砰”做响,好不热闹。不过三人却也都没有内力,只是凭本身力气,三桂仗着力气大、速度快,与三人堪堪战成平手。
这一交手直打了近半个时辰,因未使内气,四人虽说都是一身大汗,却仍是神清气爽。打得正热闹时,三桂却突然使出内力,将毫无防备的吴宇三人振出圈外,未等三人开口,三桂已道:“有人来了,咱们也歇一歇。”
果然,不过片刻,三人也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看来三人与三桂还是有些差距。刚才三人中的吴阳,人如其名,阳火过盛,因刚才打得正兴起,被人打断,不免心有怒气,大声道:“是那个王八蛋敢来打扰,看老子不一拳打爆他的头。”说话间,来人已进了小院。对此人三桂倒也认得,正是昨日曾有一面之缘的吴府副总管魏清。三桂虽看得出这魏清没有武功,可一听名字便知是魏忠贤的狗奴才,当然得处处防着点。吴阳一见来的是魏清,本就没有好感,在一边冷哼一声,却被吴宇拉住,怕他生事。魏清能当上这府宅副总管,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然是有的,当下深施一礼,道:“大人在上,小的吴清给大人请安。”
一听此话几人一楞,昨日还是魏清,今天怎么就成了吴清?未等几人发问,吴清已释道:“这府院原是魏大人的被称为魏府,小人为府上家奴,自然姓魏。但如今这府院已是吴府,小人当然改姓吴,若是大人觉得小人名字不好,还望大人赐名。”三桂此时对这所谓的吴清已是无言以对,人可以无耻,可能无耻到这种田地也是要见些真功夫的。不过三桂心中另有计较,也懒得理他,遂道:“好了,吴清就吴清吧,来此找我有何要事?”
吴清忙道:“回大人,是奉圣夫人府上来人请大人过府一叙。”“奉圣夫人?”三桂听得一楞,随即反应过来,这奉圣夫人便是客氏,自己与她随昨日在朝上曾见过一面,再无交往,她怎么会请自己过府一叙?其中又有什么奥妙?三桂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却不敢托辞,如今这朝中谁不知道,所谓的熹宗帝不过是个摆设,真正主事的却是这客氏与魏阉,两人各掌了半壁江山,得罪了任何一个,怕是自己前途事小,丢了性命事大啊。“好,来的是何人?现在何处?”
“来人是奉对夫人府上管事,现正在前厅奉茶。”三桂点点头,“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吴清又施了一礼,才告退离去。三桂也回到房中,换上衣服,却也没能时间沐浴,只能带着一身汗味来到前厅。吴宇也跟在三桂身边,时刻保护三桂。
三桂见到来人,告了声罪,“久等了,桂来迟了。”
那管事深知奉圣夫人对眼前这人十分看重,不敢受三桂一礼,忙站了起来,回礼道:“不敢当,是在下来得鲁莽,望大人见谅,只是夫人还在府上等侯,不知大人何时可否随小的过府?”“怎敢劳夫人等侯,下官这就可与大人一同前往,去见夫人。”随客府管事出了府门,却见府门前停着两顶青布小轿,那管事走到一顶小轿前,掀开轿帘,道:“请大人上轿,片刻却到。”
三桂也不推辞,上小轿,随后听那管事大声道了声“起轿。”。随后,那管事也上了另一顶小轿,小轿颤颤而起,徐徐前行,吴宇跟在小轿一边,不离半步。小轿行了两刻钟左右,才到了客府。小轿也未停下,径直进了府门,向内行去。三桂透过轿边小窗,看到这客府却是不同凡响,比那魏忠贤送与自己的吴府还要胜上不止一筹。府门外一对铜狮子,朱门银环,青砖围墙,府院内更是瓷石铺路,各种奇花名树遍植院中,此时虽是冬季,可院中梅花却更显风姿。再看那厅宇楼厦,竟全是用文柏雕成梁柱,沉香调和红粉涂在墙上,放眼望去,一眼望不到边,只觉云雾缭绕,恰似仙宫琼阁,排云而出。小轿左转右绕在府中又行了片刻,终于停了下来。那管事首先下轿召呼三桂,三桂进到宅内,却见摆设更是气派,沉设、雕刻无不是一时精品,到处金光宝石让人目炫,使人感到满屋生辉、富丽堂皇。
管事请三桂上座后,自有下人奉上茶水,请三桂稍后,只说奉圣夫人马上便来。吴宇早被人家请去偏院坐客,这等荣耀却不是他一个区区亲卫所能享受的。
第二十章客氏相约
果然,三桂未等片刻,就听内厅一片喧哗声,三桂暗道,必是客氏来了。忙站了起来,躬身等侯。客氏人未到,已有小太监先行进来,点上溜山国进贡的龙涎香,整个室内只觉清香异常,沁人心脾。过得片刻,只听珠环玉佩清脆作响,客氏已经到了。这客氏今天为见三桂,可真是细心打扮了一番。先是用香水洗净全向,又用绿豆粉洗脸,又有宫娥用纯野蜂蜜与各式花瓣制厉的美容霜涂皇后脸上,过得片刻再用薄纸轻轻擦去,又涂上羊脂与白色素馨花制的的膏体,扑上香粉才算完毕。最后又画上柳眉,抹上胭脂、口红。
所以三桂见到这客氏时,只觉这客氏确如月里嫦娥般美貌,白净红润的莺蛋脸,插入双髻的两道柳叶眉,光彩迷人的双目,鲜嫩的鼻子,樱桃般的朱唇,银白的玉齿,让人难以相信眼前这人竟是四十的少妇。客氏看到三桂,抿嘴一笑。三桂却不敢放肆,跪倒在地低头施礼道:“见过奉圣夫人,祝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没想到这客氏竟轻摆罗裙,来到三桂面前,伸出玉腕,扶住三桂双臂,柔声道:“吴将军不必多礼,这里不是朝堂之上,将军不要紧张,只当是自己家中便好。”
三桂只觉一阵香气袭来,随后有人扶住自己双臂,三桂抬头一看,看到客氏一张俏脸,正含笑看着自己。三桂从没想过自己会与客氏这个淫娃荡妇距离如此之近,一阵惊慌,倒退几步,那客氏因正把着三桂,不防之下被三桂带得踉跄几步,最后终是站立不住,倒向了三桂。三桂不敢躲避,要是这奉圣夫人真是受了伤,自己怕是再难活着出这客府了。只好轻轻扶住客氏,没想到这客氏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一下子倒在了三桂身上。三桂却是躲也不是,推也不是。本来早上练武之后,身上便是一股汗味,来时因天寒,这气味被压了下去,此时屋中如盛夏一般,再一着急,身上立时是一身大汗。这汗臭味也愈发明显,连三桂自己都闻到了,不由得羞得一脸通红。
没想到这客氏却不在意,反而如猫儿见了腥一般,竟反抱住了三桂,深深吸了一口,之后微闭双目,仿佛如吸了仙气般,无比享受。只看得三桂诧异不已。三桂那里知道,这客氏本是贫家女儿,自幼便闻惯了这汗臭味,可那想最后竟能入宫作了熹宗帝乳娘,在这宫中那有人敢一身汗味伺候各位娘娘、皇子。便是后来这客氏在宫里宫外找了无数外夫,也没有人敢对客氏有一点放肆,在被这客氏召见前那个不是沐浴更衣,生怕有一丝不妥。所以这客氏竟有二十几年没闻过这种熟悉的味道,今天这一闻竟让她想起了幼年生活,一时竟忘了其他。三桂不知所惜,可被这客氏抱着却也不是办法,虽然这客氏生得面如樱花,香气袭人,可三桂却知道她已有四十岁左右,而且是人尽可妇的荡妇,一想及此处,三桂便什么想法也没有了。一把推开客氏,待那客氏好不容易站稳,忙道:“启禀夫人,小的还有军务在身,要去那神机营报道,就此告辞了。”那客氏却还仿若大梦未醒,目光迷离,也不做声。三桂转身便出了大厅,问明吴宇所在,叫上吴宇,匆忙离开了客府。府上下人因见客氏不出声,也不敢阻拦,只好放二人离去。
吴宇见三桂神色不对,也不敢多问,直到回到吴府,他才低声问三桂,“少爷,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如此惊慌?”
三桂轻叹一声,这事叫他如何开口,难道说自己被一个比自己母亲还要大的妇人调戏了不成,只好摇摇头道:“无事,一会儿你随我去神机营报道。”只是三桂心中却还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今日这算不算得罪了客氏,不知这客氏会不会报复自己,这算客氏没有生气,可日后再叫自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