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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撤出去。”吉赛心中也是犹豫不决。沉思片刻,双眼一瞪。道:“此时撤退也许可以逃过被辽东军包围的厄运,可山下千余伤军怎么办?任由他们被辽东军所俘?那可都是咱们的弟兄!以辽东军对咱们地仇恨。不用问也可以想到他们的下场。而且就算咱们真的狠心放弃山下伤军,能逃过一时,可随后必然要面对辽东军的追杀,咱们仅剩的几千军卒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未能休息,如何能是辽东军的对手?也许未到西蒙便会被辽东军赶上,全军覆没。
若是能一鼓作气将山上辽东军擒下,以吴三桂两位夫人为人质,那怕只是得到她们的尸体,辽东军也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咱们不但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山下那千余伤兵也可有一线生机,为了兄弟,我吉赛决不做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便在这里与辽东军决一死战!”
吉赛反复掂量了其中地利害关系,最后还是决定继续攻击山上辽东军,自己几千大军费时半个多月,伤亡大半,才终于要将山上这些辽东军全歼,以解心头之火,可在这时却要放弃这个得来不易地机会,吉赛舍不得。不过此举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无法在辽东军赶到前全歼这几十名辽东军。辽东军距自己尚有十几里距离,要赶到此处最少也要两刻钟的时间,吉赛相信以三千人之力,有两刻钟时间应该可以拿下这几十名辽东军。所有亲卫都为吉赛所言感动不已,而吉赛也拔出腰刀,大喝道:“跟我冲上山去,定要一鼓作气全歼辽东军,也为咱们拼一条生路!吉赛亲率着仅剩的一百亲卫杀上山来,他要亲自督战,以求速战速决。就在吉赛冲向山顶时,山上地战斗也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虽然扎鲁特军卒心生惧意,可吉赛并未下令撤退,此时后退一步便是违反军令,定难逃过吉赛之刀。而继续进攻,只要能将眼前这几十名辽东军斩杀,自己也许还会有一条活路。为此扎鲁特军卒只能强压下心中恐惧,向着仅有几十人地辽东军杀去。辽东军已知援军将至,在这最后关头竟有了一线生机,人人兴奋不已,不过他们也明白,若是不能支撑到援军赶来,自己恐怕还是难逃一死,为了生的希望,辽东军卒全身十分力气此时可以发挥出十二分,仗着往日地刻苦训练,辽东军三人一组、五人一伍抵抗着十倍、百倍的敌军攻击。好在扎鲁特军卒本是骑兵,不懂步战,今日却因形势所迫不得不与辽东军步战,配合自然是漏洞百出,让辽东军占了些便宜。
虽是如此,可敌军毕竟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往往在辽东军斩杀一名敌军时,身上也会被四周几十倍的敌军在身上留下轻重不一的伤口,不过片刻功夫,辽东军便已阵亡五人,其余人也是人人带伤,只有杜凤在顾长武等人的掩护下,未受伤害,可如此下去,根本等不到援军赶到,这些辽东军怕是无人能够幸存。躲在阵后的塞罕贝高烧未退,却强忍着混身的酸痛与那负责保护自己的军卒,悄悄站在战壕后面观望着战局,眼见辽东军落于下风,不断有战友负伤、战死,塞罕贝心如刀绞,她知道今日落到这个地境,全是因为自己,若是自己当日没有坚持要去部落救灾,今日没有发高烧,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些族人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没有那么多如果。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那名士卒,塞罕贝还是在杜凤命令他保护自己时,才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欧格德,即事事顺利如意的意思,多么吉祥的名字。可此时的欧格德却是紧咬着牙齿,双手紧握,指甲已经刺入了他的手掌。塞罕贝知道欧格德决不是因为紧张害怕,幸存的辽东军当中,没有人能仅靠着幸运活到今日,他们靠的是一身过硬的本事,欧格德是因为眼看着战友在阵前拼杀,自己却只能在后面看着而感到内疚。
“欧格德,你想不想帮你的弟兄?”塞罕贝的话如同魔鬼的诱惑一般,让欧格德无法拒绝。可再想想刚才杜凤和顾长武的叮咛,欧格德摇摇头,道:“不,我的任务是保护夫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离开夫人一步,在我死之前,决不会让夫人受到任何伤害。”
塞罕贝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死心眼,本就因病而混身无力,却不得不强撑着,道:“可若是他们都阵亡了,只有你一个又能保护我吗?我有个办法,可以帮到他们,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也许咱们大家都还会有一线生机。”“什么办法?”欧格德急道。贝夫人说的确实有道理,若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万军之中又有怎么能保护夫人。塞罕贝见欧格德这个傻小子动了心,一招手,待欧格德来到身边,她才小声对欧格德嘀咕了几句。欧格德听后,先是一楞,随后又是一喜,可最后却是面露难色,道:“夫人,这太危险了,我不能离开你半步的,我要确保你的安全!”
塞罕贝终于被傻小子的话惹恼了,大声斥道:“凤夫人的命令你肯听,难道我的话就不好使?还是……”“不是,不是,我听,可是……。”
“没有可是。我现在只想听到一个字,其他的不许多说。”塞罕贝杏目一瞪,怒道。“是!我马上去办!”欧格德不敢再惹塞罕贝生气,说完马上转身跑了,不过他跑的方向却不是前方战场,而是向后面地马群跑去。
就在塞罕贝命令欧格德去办事时,前面战场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程度。仅有的七十余人,在不到十分钟时间里。已只剩四十二人。而且是人人带伤,就连一直被重点保护的杜凤此时也已是血染战袍,其他人可想而知。他们的战阵已经被敌军从中冲开,分为两处。各自被几百倍的敌军围攻。杜凤手中一柄战刀已经砍出了豁口,顾长武已经不知扔掉了几把砍得崩刃的战刀。现在手中拿的还是刚才死在自己手上那人地马刀,不知还能再砍几个。又得换掉。扎鲁特军中波日特也认准了杜凤,知道她便是吴三桂两位夫人之一,是此行最重要地目标,手中大刀一直不离杜凤左右,若不是顾长武一直在一边照应,杜凤一面要应付四周敌军,一面又要抵挡波日特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只见波日特趁着杜凤回头抵挡身后一名敌军的功夫,手中大刀如游龙一般从身前几名士卒缝隙中悄无声息的刺向杜凤后心。杜凤正一刀刺在一名扎鲁特军卒心脏上,随着战刀拔出,鲜血溅了杜凤一头一脸,可她来不及擦拭,因为旁边一名敌军已经一刀砍向自己,杜凤手中战刀一横,架住敌人来势,对身后波日特的偷袭毫无查觉。待听到身后有动静时,再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杜凤银牙一咬,心中发了狠,就算死也要再拉一个垫背地,根本不管身后动静,而是顺势一刀斩下了面前敌人的一条手臂。就在杜凤已经闭目等死时,只听身后一声惨叫,杜凤回头望去,却见顾长武正站在自己身后,左手还滴着鲜血,而偷袭地波日特正捂着前心,双目呆滞,口中吐着血沫,看来是不行了。
正是顾长武见杜凤遇险,忙来相救,才让杜凤免于此难。不过顾长武也不好受,为了救杜凤,急于脱身,被敌军砍了几刀,好在并不严重,不过手中马刀却已抛向了一名想要过来纠缠的敌军。顾长武赶到杜凤身后时,已是手无寸铁,而波日特地马刀已经离杜凤不到一尺,眼看再想其他办法已来不及了。顾长武一急,竟伸手握住了波日特马刀刀刃。只听到一阵“吱吱呀呀”的钢刀挫骨之声,就连久经战场的波日特听到此声也是打了个寒颤,手中马刀也是一慢。而顾长武却好像被割的不是自己一般,满是鲜血的左手一把握牢了刀刃,大喝一声,右手一掌劈向刀身,“叭”的一声,上好的马刀从中而断,顾长武左手抓着断刃,反手刺向波日特。波日特没想到顾长武竟会如此凶狠,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觉胸前一痛,沾满了鲜血的断刃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外面只剩下不到一寸。波日特看着胸前的断刃,满脸的不甘,倒退几步,终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其他扎鲁特军卒也被顾长武的凶狠吓得倒退不已,竟没有一人敢上前冲杀手无寸铁的顾长武,反而被面色狰狞的顾长武吓得不住后退。杜凤此时也知道必是顾长武救了自己一命,再看顾长武抓刀的左手,已可看到森森白骨,可顾长武却只是撕下一块衣襟,简单的包扎一下,从地上捡起一柄马刀,追着后退的敌军冲杀上去。四周辽东军都被顾长武的勇猛所激励,一时间竟将四周几十倍的敌军杀得后退不已。可惜好景不长,不过片刻功夫,吉赛已率领着一百亲卫赶了上来,看到自己千余大军竟被二十几人杀得败退,再看到地上波日特的尸体,大吼一声,率先冲了上来,一百亲卫紧跟在其身后。败退的其他军卒看到族长亲自上阵杀敌,那还有人敢后退,又冲了上来,将杜凤、顾长武等二十几人团团围在中央。而这时吉赛已与冲在最前面的顾长武狠拼了一记,吉赛养精蓄锐已久,而顾长武却是连场大战,左手刚刚被废,此消彼长之下,顾长武竟被吉赛一刀劈开,若不是杜凤来救,顾长武恐怕已是命丧刀下。
杜凤虽然力气不如吉赛,可手中一刀战刀如同一只耀眼的蝴蝶上下飞舞,总是攻敌必救,吉赛一时间还奈何不得杜凤。不过跟随吉赛一起冲上来的一百亲卫却已将仅剩的二十几名辽东军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眨眼间已有六人死于敌人刀下,若非其他人舍命保护,顾长武早被砍成肉泥。而另一边的辽东军形势更加不妙,现在只剩下十几人,正背靠着背,结成圆阵,将重伤的战友护在里面,可面对几十上百倍的敌军围攻,全军阵亡已只是早晚的事。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从辽东军阵地中传来一阵阵马嘶声,众人抬眼望去,都是大惊不已。只见几十匹战马从阵地中狂奔而出,一米多宽的战壕丝毫不能阻挡其半步,越过战壕的几十匹战马冲入外围扎鲁特大军中,立即带来一片慌乱,十几名躲闪不及的扎鲁特军卒被战马撞得飞到半空,落地后即被踏成肉泥。
面对这如同洪水猛兽的被惊马群,没有人敢正面想抗,纷纷躲避不已,就连已经打得杜凤全无还手之力的吉赛也只能落慌而逃。马群呼啸着冲入战场,不管冲到那里都是一片惊慌。众人待马群过后,才终于看清,所有战马的尾巴竟都带着火光,被烧了屁股,难怪战马如同疯了一般。这正是赛罕贝交待欧格德的退敌之计,虽然效果并不明显,敌军伤亡并不惨重,可杜凤和顾长武等人却趁乱会合了另一边的辽东军,二十几名辽东军聚集在一起,总算又有了一定战斗力。吉赛眼看胜利即将到手。却被这群乱马撞破了好事,心中恼恨不已。看着四下慌乱的军卒,再看看山下越来近的辽东援军,吉赛心中阵阵发凉,他再没有了刚才的镇静,更没有了必胜把握,不知是该趁着辽东援军未到之机逃命要紧,还是继续进攻。这时辽东援军距小山已不过三两里路程。杜凤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杆吴字大旗下。一名身穿盔甲,后披红色大氅之人冲在最前面。杜凤虽然看不清来人,可那红色大氅却是自己和碧艳姐姐、塞罕贝妹妹亲手缝制,来人必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吴三桂。
山下的吴三桂早已是心急如焚。自从奈曼部落出发以来大军在草原上已经行了两天两夜,却始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