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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打二十军棍再说。
刘铭祺却气得牙根痒痒,心想:我又不是卖给你们大清朝了,就算是剿匪打仗,国难当头,也该给点人身自由吧!我只不过是想回家探望一下家人而已。靠,真***没有人性。
赵千总叨了一口菜,又灌了一口酒,见刘铭祺低着头没应声,继续眯缝着眼睛笑道:“虽然你和喻大人有些关系,本应该给你行个方便,不过吗?、、、、(赵千总说道这,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喻大人临走时特意吩咐过下官,命我对你严加操练,不得寻呼人情。我可对你是用心良苦,天知地知啊!”我靠,喻庆丰啊喻庆丰,仗着你官大几级,不关照我就算了,你也别整我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干吗跟我过不去啊!
沉默片刻,绞尽脑汁的刘铭祺立即将脑海里的主意、点子、办法、手段统统地搜索了一遍,希望迅速找出能走出死路的道道来。
这时,刘铭祺嘿嘿一笑,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亮,忙笑着躬身道:“千总大人所言既是,小人自当效仿大人忧国忧民之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坚守最后一班岗,多谢大人为小人操劳费神,一语点醒梦中人。”刘铭祺一边恭维一边将手缓缓地滑入军服的内袋,不舍地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随即上前一步,双手恭恭敬敬地将银票递到赵千总的面前,接着小声道:“多谢千总大人对小人的栽培之心,小人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小小薄银,请千总大人笑纳。”
“这个……”生性贪婪的赵千总盯着刘铭祺手里捧着的百两银票,两眼发亮。别说他现在官职小,没什么人送他礼,等到当上游击的位置,只要有人送礼肯定是来者不拒。典型是一个贪官的料子。
不过赵千总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心想这秀才出手怪阔绰的,这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普通老百姓就是砸锅卖铁也卖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按道理讲像他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是不会被抓来当壮丁的,另外抓壮丁的宣参将也不是个好鸟,那更是位见了银子就忘了娘的主,怎么会?让人越想越让人糊涂。”
躬身站在一旁的刘铭祺早看出了赵千总的心思,故意朝桌下送了送,恭敬道:“这只是小人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大人就不要犹豫啦。”这年头,送礼的都是孙子,收礼的都是爷爷。
坐在凳子上的赵千总眼珠一转,谨慎朝帐门处扫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丝贱笑,将旁边的一个空碗望桌边挪了挪,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呢!”有人给他送银子,而且是这么多的银子,他要是不收的话,这辈子都睡不踏实。
刘铭祺当即明白了赵千总的意思,忙将手里的银票对折,轻轻地压在了碗底下,规规矩矩地垂立在一旁。
赵千总心里跟明镜似的,刘铭祺给自己送一百两银子,就是为了在自己这里行个方便。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赵千总自然明白这个理。
赵千总放下酒杯,从腰间摘下一块令牌,同样放到了桌边,沉着脸大声道:“刘铭祺,你跟本千总听好了,我命你速速出营,亲手将这份公文交予喻庆丰大人手中,快去快回,不得延误。”赵千总摆明是在故意耍官腔,假戏真做,他说的这番措辞都是故意说给门外的侍卫们听的。
“喳!”刘铭祺大声领命道。
“来人啊!”
“千总有何吩咐?”侍卫官推帐门入内,躬身道。
“本千总命刘铭祺出营办理军机要事,速将今晚进出大营的口令交接清楚,不得有误。”赵千总厉声吩咐道。
“喳!”
“千总大人,小人告辞!”刘铭祺后退一步,躬身告辞。
“嗯,速去速回!”寝帐里的赵千总等他们离开后,嘿嘿一笑,忙挪开碗,拿起银票仔细端详了一阵,才笑吱吱地将其揣入袖袋之内,转身正欲品尝他那只油光光的熏鸡,却愕然发现盘子上空空如也,熏鸡早已不知去向,“我的熏鸡呢?”赵千总好生纳闷。烤熟的熏鸡怎么会莫名其妙地飞了呢?
刘铭祺心里一阵欢喜,走出大营后,侍卫官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把通行兑字营的夜间口令暗号玩玩本本地将其如实转告,刘铭祺点了点头,拱手告别了侍卫官,大摇大摆地向营外走去。
此时的刘铭祺心里乐得是屁颠屁颠的。有了令牌,有了口令,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逃营了,便可以光明正大、畅通无阻地离开大营了,想想怀里还鼓鼓呶呶地揣着那只喷香喷香的大烧鸡,你说能不美吗?这完全是因为有了银子才能实现的事,想来想去就一句话:有钱好办事,没钱事难成。他娘的,古往今来都是这个理,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第29章:食色无双(上)
刘铭祺急匆匆地往家赶,满脑子想的都是秀娘娇媚可爱的倩影,对她的思念是不言而喻的,眼看着离家门越走越近,心里也是越来越激动,能马上见到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娘子,还真体验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恋之情。
刘铭祺心潮澎湃,趴在院门边向里张望,透过门缝隐隐约约看见自家的房里亮着微弱昏黄的灯光,穿过窗子弥漫开来,散落在院子里的老井旁。
“这么晚了,秀娘怎么还没有睡呢?”刘铭祺自言自语地暗自思道。抬手正欲敲门,忽想起深更半夜的突然在院门外敲门,不但会惊扰了周围的邻居,而且自己这一身军服的打扮,定会误认为是清兵又来抓壮丁来了,多有不便。想到此,他略微迟疑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
“怎么办呢?”刘铭祺思前想后,在院门前徘徊不定。“有了。”他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急出一个主意来。如今他自己好歹也是当了几天兵的人,这正是考验当兵人一展身手的时候到了。刘铭祺转身来到院墙跟下,抬头目测了一下院墙的高度,按常理二米多高的院墙平时死活都是爬不过去的,今晚就要看看自己的能耐究竟有多大,能不能爬过这道高“坎”。
刘铭祺挽了挽衣袖,紧了紧要带,又简单地做了几个准备动作,然后后退数步,鼓足一口内气,猛地朝院墙冲了过来,冲到近前纵身一跃,两只手牢牢地扒住墙头,右脚借身体向上冲的惯性也随后搭挂在一旁,紧接着双手用力向上,双脚连蹬带踹,僵持了足足有一二分钟,总算没白费劲,终于爬了上去。满头大汗的刘铭祺骑坐在墙头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的气,接着再从墙头上缓缓滑下,轻手轻脚地向自家的房前摸去。
房内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弱弱的***忽明忽暗,仿佛挣扎在生命的边缘,在沉沉黑暗中燃尽最后一滴灯油,也要硬撑着为这漫长的黑夜带来一屡光明。
窗前映照出一道让刘铭祺再熟悉不过的纤纤侧影,而此刻,它却又显得是那么的沧桑与孤寂,看在眼里,心也跟着碎了。不知道为什么,刘铭祺就是见不得秀娘受一丁点的苦,见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此情此景,更让刘铭祺打内心深处涌现出对秀娘无限的愧疚之情。有首歌词不是这么唱的吗?“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虽然刘铭祺离好男人的标准还相隔千里,不过,对秀娘的爱却是真心真意、刻骨铭心的。
刘铭祺用衣袖揉了揉眼睛,来到窗前轻声唤道:“秀娘,我是刘铭祺,快开门。”
“相公!”房子里的秀娘猛然一惊,失声叫道:“相公!”不知道是不是惊喜过度的原因,秀娘下炕的动作显得十分慌乱,竟然光着两只小脚丫儿滑下了炕来,忽地打开房门,一头扑在了刘铭祺的怀里,泪水啪嗒啪嗒地跟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掉落不止。
夫妻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尽管在黑夜里秀娘看不清刘铭祺的面容,但却可以感觉得到他熟悉亲切的声音,闻到自己相公身上熟悉的男人味道。
刘铭祺抚摸着秀娘柔柔的娇躯,抽了抽酸酸的鼻子,依然不忘贫上几句:“秀娘乖,都是相公不好,只不过才当了个大头兵,就顾不上家,让我漂亮的娘子在家里哭天抹泪的等我回来。若是当上提督大老爷?还不把娘子哭成泪人一般啊!”
秀娘不禁被逗得破涕为笑,轻轻地挣开肩膀,抹了一把小脸道:“相公哪里是自愿去当的兵呀!分明是被那些人强抓了去,也不知道相公在军营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秀娘每时每刻不在为相公提心吊胆的。”说着说着,秀娘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娇柔的小脸上泪珠滚滑,蕴藏着道不尽的委屈和牵挂。
刘铭祺怔怔望着那张破涕为笑后清秀的小脸。胸口涌上了无限的怜爱之情,深深地给秀娘鞠了一躬,道:“秀娘为我受苦了,相公这项有礼啦!”
秀娘不好意思的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刘铭祺的衣袖,拦阻道:“相公,可别这样啊!秀娘哪受得起啊!外面夜凉,快些进屋吧!”
“嗯!”刘铭祺点头答应着,忍不住捏了捏秀娘的小鼻子。又反腕紧紧抓住秀娘的小手,轻轻地揉了揉,一起笑着走进房内。
刚一进屋,秀娘从炕下寻到她那双灰色的小布鞋,急忙穿在脚上,起身又开始忙开啦,先是往奄奄一息的油灯里加些煤油,又是生火烧水、淘米做饭,忙的不亦乐乎。人就是这样,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就有了一切。十分钟前,秀娘的心情还是萎靡不振,郁郁寡欢。可十分钟后呢?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色飘逸,精神大振,完全兴奋到了极点,虽说这些日子,她二三天也不吃上一口饭,身体虚之又虚,然而霎那间,却又变得的有如神助一般,喜气洋洋的忙这忙那。因此证明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这句话说的是非常正确的。
实在看不下去的刘铭祺伸手拦住正在屋里屋外忙碌的秀娘,拦腰紧紧地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在她滑嫩的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一口,心疼地在她的耳边呢喃道:“你呀!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子,相公这几天不在你身边,你看你憔悴成什么样子啦!”
秀娘侧扬着头,眨巴眨巴水灵灵地黑眼珠,一双纤细的小手指无意间在刘铭祺军服上揪抓到一颗小小的布扣,一边随意摆弄一边释言道:“不碍事,相公不也是和秀娘一样憔悴吗?人不但瘦了一大圈,也黑了许多。”
“我那是当兵习武,难免风吹雨淋日头晒的,习惯了,就不觉得苦了。”刘铭祺边解释边轻轻地按着秀娘的肩膀,把她按坐在炕边,然后从后腰处拽出一个包袱,指着包袱呵呵笑道:“今晚,有酒有菜,一定要陪相公好好喝两杯。”
秀娘好奇地打开包袱,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包袱里居然是一只肥嫩的熏鸡,拿在手里温热温热的,还带着人体的温度。
“好香啊!哪里来的呀?”秀娘顿时呈出一脸惊喜的神情,皱了一下鼻子,吃惊地问道。
刘铭祺嘿嘿一笑,得意地吹道:“是相公的属下送给我的,他们担心我走夜路辛苦,特意给我稍带上一只肥鸡做夜宵。”
秀娘面含浅笑,喜动眉梢,暗自猜想道:“难道相公真的在军营里当官了吗?不过凭相公出类拔萃、才高一等的学识,肯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哎,可惜自己这些天来仍蒙在鼓里,还一直挂念着相公的安危。这下好了,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一片笼罩在内心深处的愁云惨雨也跟着散了。”
“来来来,秀娘,赶紧上炕,我们夫妻俩边喝边聊。”刘铭祺轻声催道。
“嗯!”秀娘答应一声,赶忙搬来炕桌,把散着油香的熏鸡摆放在花边瓷盘子里,又从柜子里拿出家里存放的老酒和一小碟芝麻盐摆放在刘铭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