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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临昨夜一直站在土屋外,一夜未睡,眼下泛了淡淡的乌青。
白露熹微,山寨中的炊烟袅袅,已经有寨民开始走动,多人交谈的声音渐起。
潘临走进了屋内,远远地望了矮榻上的女人一眼,见她眉头紧蹙,仍在梦中,便静静地看了她半晌。
步遥微微侧了下头,潘临心中一慌,忙避开了视线。
但步遥却没有醒,只是嗫嚅了下双唇,仍在熟睡。
潘临摸了摸后脑勺,面上有些无措,复又走出了土屋。
行至了不远处的木棚,向头绑着粗布的中年女子索要饭食。
中年妇人一大清早脾气便不大好,见来人是潘临,面色才好看了些。
潘临原是这寨中,最俊秀的男子。
所有的年轻少女都想嫁给她,就连她这上了岁数的妇人,都想与他有一段露水情缘。
只可惜,这潘临是个不近女色的,对所有女人的示好都视而不见,由此也得罪了许多人家。
他终日沉默寡言不说,神色也总是平静又淡漠,但为人确实个嗜血且喜好杀戮的。
他这些年从被寨中人人践踏,到现在人人敬他三分,全是凭着一身的蛮武。
潘临杀了无数的人,也为寨主赛甫立了无数的功,在江东境内抢掠了无数的人口和财物。
也算是坏事做尽。
可一看他那张俊秀的脸,却怎么都不似是个恶人。
潘临终年戴着抹额。
他少时与人斗殴时,伤到了额头,额上有一道极深的疤。
有的山匪看过那条疤,其实它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变浅变淡,但潘临似是很在意自己的那道疤,终日用抹额遮掩着,轻易不会解下。
就是有那道疤,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好相貌。
中年妇人多看了潘临一眼,殷勤地递与了他饭食。
潘临看着那碎了一角的粥碗,微蹙了蹙眉,低声问道:“有没有好一些的碗?”
中年妇人微愣。
这潘临从来都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在意这碗是否残破?
那中年妇人不知该如何回潘临,她身侧另一微胖的妇女不耐地睨了潘临一眼:“有的用就不错了,还想着用好碗?你当你自己是谁?”
潘临听罢,脸上丝毫未见愠色,反倒是指了指那微胖妇人身后堆砌得老高的碗叠,又道:“那处有完好的碗,给我拿一只来。”
微胖妇人本不想将其递与潘临,但又怕他对她动粗,只得骂骂咧咧地转身去寻了一只完好的陶碗。重新舀好粥后,没好气地又递与了潘临。
潘临接过后,中年妇人指了指蒸屉,示意潘临自己拿个馒头再走。
潘临看向了蒸屉,又将自己空着的手翻转,低首看了看。
见上面布满了粗茧和开裂的口子,那口子还渗进了一些黑泥,潘临眉头更紧了几分,在地上足愣了半晌。
微胖妇人嗤笑了一声,骂道:“潘临,你这大清早上的,是脑子坏掉了吗?让你领馒头就赶紧领,愣在那处作甚?”
中年妇人见不得她对潘临态度恶劣,忙用胳膊肘怼了那微胖妇人一下。
那微胖妇人一作怒,脸上的横肉更多了,愤而挣开了那中年妇人。
潘临眉头微松,知道与那微胖的中年妇人多费口舌也是无用,转而对那中年妇人又道:“我想再要只碗,装馒头。”
中年妇人:⊙_⊙
微胖妇人:……
她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认定潘临今晨定是脑子进水了!
潘临如愿寻了两只完好的碗后,又折回了土屋处,进去时,步遥已然起身,满脸的倦容。
她面色不善的打量着潘临,没有言语。
今晨,这叫潘临的山匪就该带她去见这山寨的匪首了,她也能问个清楚,到底这帮山匪为何要掳走她。
见步遥的双眸一直微瞪向他的方向,潘临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将临来的饭食放在了红木案上,轻咳了一声道:“步夫人先用些早食,待用完后,我带你去见寨主。这个时辰,寨主还未起身。”
步遥偏首看了一眼那饭食,觉得应该没下东西,是可以吃的。
她饿一顿没什么大不了,腹中的孩子却不能饿着,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想办法逃出去。
想到这里,步遥从软榻上起身,走到了那破旧的小案前,见那两只碗虽还算干净,但案上,却有着不少的污渍。
步遥不禁蹙眉,微掩住了口鼻。
她不算洁癖之人,只是这土屋的环境属实简陋破败,地上积的那些灰,一看就是多年都未清扫过。
完全可用“脏乱差”三字来形容此处的环境。
这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潘临是如何生得这般白嫩的,还真是底子好,随便造……
步遥还是犹豫着,抓起了那个馒头,现在还不是她娇气的时候,填饱肚子要紧。
潘临似是觉出了步遥的心思,神色竟是有些微慌。
他忙从不远处的木箱中翻找出了一件粗布褐衣,在步遥诧异的目光下,举起了案上的粥碗,胡乱地抹了几下小案。
步遥双目微瞪之际,潘临淡淡开口道:“这回干净了,你用食罢。”
这个山匪还真是举止怪异,用自己的衣服擦桌子,是不是他们这些做山匪的都是这副模样。
步遥无奈,复又慢慢地吞咽着米粥和那颜色微黄的粗面馒头,心中仍在不断地想着对策。
孙尚香虽被打倒在地,但却看清了这帮人的长相,这些山匪脑子并不是太灵,去灯会时,也没有易装。
如此,孙权还是能得到些线索的。
步遥正安静的用着饭食,却觉有道目光似是在看着她,她转首探寻那道时,发现潘临恰时将脸别过了一侧,神色略有些尴尬。
步遥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没得毛病。
她长成这般模样,是个男人都会这么看她,潘临这个死面瘫也自是会如此。
第88章 舔狗,爱的卑微。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但尴尬的却只有潘临一人。
步遥自小便习惯了这样的目光,走在街上总会被人多看几眼,坐地铁或是搭公交时,也总会有人偷偷地去打量她。
但是进了娱乐圈便不同了,她的颜值虽然仍是能掉打许多人,但美貌的女星属实太多,同一种类型的美女就有数人。
她们多数,天生就底子好,再加上各种医美手段和变态级别的自律和保养,皮相都美到无可挑剔。
想到这处,步遥在心中暗暗祈祷,这些山匪口中的寨主,可千万不要看上她!
既然已是这深山之主,那么他定然已经有压寨夫人了,她很可能会连妾都做不了,只会是供那寨主玩弄的侍婢,下场极惨。
越想,步遥的心中便越慌乱。
眼前的粗食再用不下去,她只得将手中的粥碗放在了桌上,开口对潘临问道:“我能问问,这寨主姓甚名甚,有几房妻室吗?”
潘临见她终于开口与其说话,上下张合了下眼皮,刚要如实回复,土屋外便传来了一名男子的暴呵。
“潘临!你赶紧带着孙权的婆娘滚出来,寨主都已经起身了,要见你二人!”
步遥微蹙了下眉,转身看向了屋外那蓄着须的山匪,他手中拿着绳索,其身后还跟了几名持着长矛的山匪。
都是一脸的凶神恶煞。
怎么一大清早,脾气就如此暴躁?
昨夜被潘临刺死的那山匪也是,总是骂骂咧咧的,永远都是一副怒容和凶相。
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还是有据可循的。
步遥仍坐在那小案前,没有起身,屋外的山匪已然要走到她的身前,手中扯动着绳索,要将她的双手捆缚起来。
这时,潘临走到了步遥的身前,不让那山匪靠近半步。
他语气微沉道:“她有着身孕,根本就跑不掉,不需要用绳子捆她。”
蓄须土匪看了步遥一眼,又嬉骂道:“你潘临倒也会怜香惜玉了?成,那就不绑这个婆娘,反正到寨主那处,也有她受的了。”
见那蓄须土匪将手中的绳索随意扔在了地上,潘临这才转身,对步遥道:“走罢,去见寨主。”
潘临看着步遥有些无助的神情,语气有些艰涩,心中的某处似是在微微松动。
他心中从未有过这般的感觉,他想要摆脱这种情绪,可又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不断地往下深陷。
为了掩饰自己异样的心思,他本欲扶上步遥一把,却选择径直走出了土屋。
步遥小心地用手撑着肮脏的地面,艰难起身后,跟在了潘临的身后。
甫一出土屋,那些土匪的眼睛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似的,不时的交头接耳,笑得一脸猥琐。
定是没说什么好话!
这个时辰,山寨中走动的匪民越来越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步遥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人的目光,潘临为首,她跟在其后,而她的身后是仍在小声嘀咕地那些可恶山匪。
山匪突然造访,她出土屋前,并未来得及披上大氅,山间海拔又高,整个人被冻得直打寒颤。
步遥想着,应该很快就能到达那匪首的住处,便硬生生地抗着这深山之寒。
没走了几步,步遥却觉,自己腰间的束带微松。
这束带的设计是为了显出女子玲珑的身段,她有孕后,这束带也就成了摆设。
步遥无奈,欲要用手扶一扶那束带,刚一伸向那处,竟是碰到了……
几根黝黑的手指!
步遥神色微慌,转首查看状况时,竟发现是那些恶匪在作弄她,有一瘦小的山匪在故意地解她腰间的束带。
身后的恶匪看见步遥微慌,笑的极其猖狂,那刺耳的笑声让步遥的心中终于满满地积了怒气。
潘临听到了声响,忙转过身看向了众人,见步遥的手紧紧地攥成了一团,他望着她的背影,又听着那些山匪的笑声,顿时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他一贯平淡的面容上难得地有了愠色。
潘临怒瞪着那些山匪,走到了步遥的身旁,掺住了她的臂膀。
步遥并没有挣开潘临。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潘临,心中仍存着良善的一面,他的各种举动都证明,他不会害她。
她目前唯一能稍稍相信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山匪潘临了。
蓄须山匪笑骂道:“潘临,你这般护着孙权的婆娘,怕不是看上她了罢?”
潘临听罢,白皙的面容竟泛起了薄红,语气带着稍许的怒意:“寨主还未考虑该如何安置她,你们谁都不许再作弄她!”
蓄须山匪冷哼了一声,回道:“行了,别在这处磨磨叽叽地了,赶紧过索桥,去见寨主。”
索桥?
去匪首的住处还要过桥?
步遥转身后,远远望去,却见前方架了一长长的索桥。
山寨虽偏僻,又住着一群恶匪,但此处却风景秀丽,如若不是住着这样一群人,单看这山寨的外景,倒也算是有着一番古朴风情。
索桥之下,水流湍急。
那水极清,颜色竟是浅浅淡淡的青绿色。
众人很快便行至了那索桥处,步遥从未行过如此之长的索桥,看着其下奔腾的江水,还是有些恐高。
走在桥面时,那索桥竟在轻轻地晃动,步遥有些站不稳,只得狠狠地抓住了潘临的胳膊。
步遥在心中计算着索桥的距离,心中安慰自己,很快便能行过去。
她微闭着目,强迫自己不去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