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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她都懂。
以前做妾时,作都是有意的作,是刻意吊着孙权的胃口,让他的心痒痒,实则使得都是些勾人的手段。
做了正妻,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这个作,就成了真作了。
尤其是现在,她还很是委屈的情况。
申时的日头最盛,尤其是在晴雪后,莹白衬得暖阳更为澄透。
偏殿的方位好,里面登时洒满了余晖。
那抹斜阳瑰丽如锦,在孙权精致的侧颜上,铸下了一道暖黄的光影。
步遥静静地看着他,见他竟然将碗沿凑至了嘴边,将那碗安胎药,饮入了唇中。
狗男人莫不是疯球了……
步遥一时惊愣,忙道:“夫君…那是安胎药。”
“药还温着,你既怕苦,那孤便亲自喂你喝。”
孙权这时转身,看向了软榻上缩在衾被中的步遥。她整个人只露出了娇小的脸。其上绯红已散,肌肤白得似是刚刚落的小雪。
喂药?嘴对嘴?
好羞耻……
步遥一骨碌从衾被中爬了出来,午睡前,她将乌发简单地绾了一髻,仓皇之际,发丝摇摇欲坠,就要松散下来。
不想喝药自是也不想让他喂药。
步遥慌忙趿上了地上的锦履,想要跑到殿内正厅中。
那处有婢子在,孙权碍于下人在,定会将此事不了了之。
她捂着鼓起的肚子,没走几步,整个人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乌发登时散落,整个人略显狼狈。
孙权有意控制着臂弯的力道,小心地将她抱着,怕稍一不慎,就伤到她,也伤到腹中的孩子。
被抓回软榻后,孙权低声命道:“药没喝完,哪里都不许去。”
步遥单手环住了他的颈脖,另一手挣扎着要去抢他手中的拿碗药:“那…妾身自己喝罢。”
孙权却丝毫不依她的言语,含下一口苦药后,手捧着她的小脑袋,将药夺至了她的口中。
顺势再品尝品尝那寸软小的温甜和如花瓣般的双唇,将其衔在唇间,细细咂允着。
吻既温柔,又强势。
步遥就像是落在了一个软绳编的网中,越要逃脱,那软网就会将她困得越紧。
每喂一口,都是如此,明明是一小碗药,足足喝了半晌。
这般,步遥自是再也感受不到苦味,暖阳从窗格不断渗进,照在了二人的身上。
步遥身上被照得暖融融的,寒意渐失,整个人愈发地软在了他的怀中,甚至无意识地慢慢地回应着他。
孙权的眸色本还算沉静,但当自己的唇被她的舌齿微微划过时,还是于倏然之际,慢慢转暗,吻也变得愈发深浓。
眼见着事情就要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狗男人已将她放在了软榻上,即将白日宣|淫……
步遥顿时恢复了理智,微微调整着呼吸,开口道:“夫君,这是在白日,昨夜已经…妾身的身子也有些不爽利。”
狗男人还是嗜荤的,昨夜虽然开荤了,但定是没吃够。
这冷不丁的突然要给她喂药,原也是要占便宜。
如若是没有身孕,像他这般会引诱女人的高手,她定会头脑发昏的与他在大白天的就不可描述了。
每日都如在刀尖上行走,但若是不满足他,步遥又怕他会趁她孕中这个时当纳妾或是随意临幸个婢子。
终归还是是不信任他。
孙权的衣襟微微皱起,却顾念软榻上那女人的反应,知道自己刚刚险些就伤了她。
他本以为自己能控制住,但一沾上这个女人,就如被下了蛊般,深深沦陷于欲|望无法自拔。
冷静下后,他将榻上的女人扶了起来,想要哄着她说些旁的,将适才之事遮掩过去。
步遥也是赧然,主动开口道:“妾身今日去见了那丁氏。”
孙权心中略紧,但面上却仍是淡淡:“丁氏。。你见她做甚?”
步遥伸手,凑近了孙权的身前,伸手为他细细扶平了衣襟,道:“妾身与丁氏讲好了,她明日就会离府了。”
白皙的指尖纤弱无骨,隔着衣物,一下又一下地划过,动作既轻又柔,小心又细致。
孙权低首,默然地看着。
他情愿这女人的力道重些,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中都是明晃晃的引诱。
锦衣上的黯色云纹被抚平后,他才淡淡开口道:“你是如何与她说的?那个女人怎会轻易作罢?”
“倒不是妾身的言语有用,此事,还多亏了小妹。”
孙权听到小妹二字,难得地笑了笑。
纵使丁氏在外人的面前,一贯端的是副温柔贤淑的模样,实则总是绵里藏针。
每次见吴氏时,都要拿话来刺一刺,吴氏修养摆在这儿,也便不与她计较,就由着她像个雀鸟一般,每日叽喳乱叫。
但下人们却都不明所以,一直都以为她是个受了委屈的姨娘。
丁氏又极会与下人处关系,而吴氏身为主母,往往要赏罚分明,做事过于严肃。
这就让那个碎嘴的丁氏钻了空子,煽风点火,不仅挑拨孙坚与吴氏的感情,连带着下人都对吴氏暗里生了意见。
他们哥几个渐长后,自是每日要练武念书,内帷之事自是顾不上。
孙尚香那时只有三四岁,却已是个厉害的难缠角色,每当丁氏假惺惺地摸她的头时,她都会愤而地狠咬她的手。
明明吴氏什么都没与她讲,她年纪又小,又不知道孙坚妻妾之间的龃龉争斗,但竟是一眼就认准了,丁氏这个女人与吴氏之间不对付。
与她娘不对付的女人,就是坏人。
所以丁氏一直都有些畏惧孙尚香。
他这几日由着丁氏,并不是软弱,而是属实不想在这大年节中,与这个女人多费唇舌。
这个女人,来府的目的不明,直到府中频传他弑兄杀弟的谣言,他才意识到,丁氏的别有居心。
想到这处,孙权神色微凝。
步遥突然要去寻丁氏,该不会是听到了些什么……
他望着她的眼,问道:“阿菟是不是听到那些言语了?”
孙权这冷不丁的一问,步遥自是不明所以。
见他的面容似是有些紧张,步遥忙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
“府中传,都言孤这江东之主的一位,是靠弑兄杀弟的手段得来的,阿菟信吗?信孤会做这种事吗?”
言毕,苦涩的笑蔓上了他的嘴角。
“不信。”
原来孙权是在问这个,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在意自己对他的看法,步遥忙用双手微扶住了他的臂弯,温言道:“妾身不信,妾身相信夫君…只是这幕后传遥的人着实可恶,得想法子治一治,免得再让那些碎嘴之人传到府外去,再坏了主公的名声。”
孙权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脸,笑意渐渐变得带着稍许的戏谑:“你如何想法子治?”
边问着,边趁机拦住了她的腰,垂首小心地摸了摸她隆起的腹部。
步遥也低首看向了身上的那个球,心中一横道:“那便是妾身之事了,夫君交与妾身便好…只是,夫君会不会趁妾身在孕中,而去……”
孙权笑着问道:“而去做甚?”
步遥微咬了下唇,这件事,她不得不问。
提前问了,纵使孙权真的纳妾了,她心中也能打个提前量,自己再想法子将对孙权存着的感情慢慢抽走。
当孩子长大些,她能够放心时……
就和离吧。
“夫君会不会在妾身孕中,纳妾?”
步遥坦坦荡荡地问了出来,不再憋屈。
原是一早便该问了。
“不会。”
孙权亦是眼都未眨地回了这二字。
步遥听罢,心中似是放下了重担,但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孙权。
虽然可以适度行房,但对于孙权来说,那些根本就不够吃!
孙权从她探寻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心思。
她怀着身子,那般辛苦,刚刚有孕时,妊娠反应就厉害。吃几口就吐几口,睡得也不安稳。
再到现在,本来不畏寒的她却终日手脚冰寒,那般怕苦娇气的人却日日要饮多次苦药。
她如此辛苦,他又怎能负她?
“阿菟这几月欠孤的,自是要由阿菟一人还……”
孙权盯着她的肚子又看了半晌,又唤了好几声的大虎。
步遥却面色发白。
都要她一人还?
那生完这个孩子后,她会是得有多惨?!
第83章 陪着你(一更)
次日拂晓。
一早,便有幕僚要以急事求见,差役过来传话时,孙权还在铜镜前微眯着眼,神志都有些不大清醒。
就像是只懒洋洋的老虎,有些起床气,面色略有些阴沉。
惹得在其身后伺候得小婢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好在是在殿中历练的年头长了,做事并未出纰漏和差错,算是顺顺当当地为孙权束好了发,打理好了一切。
步遥今日也未贪睡,起得比孙权还要早,差役来外时,便顺嘴问了一句到底是何事。
差役只是个传话的,自是不知,只告诉步遥求见的人有老将黄盖,还有吕蒙等诸位武将。
一听到武将二字,步遥心中微颤。
这是又要打仗了?
清晨时殿中格外安静,孙权自是听到了步遥与差役的讲话,心中已略猜到了到底是何事,面色并未有异。
步遥走回了寝殿中时,狗男人已经穿戴得人模狗样的了。
一袭黯黑冕服衬得他有些凌人,令人心生尊崇的同时,难免也会产生些对其怖畏的心理。
狗男人一穿黑色,就像是个暴君。
不过步遥记得,孙权在晚年执政时,性情乖戾,也与暴君无异了。
见那小婢子被狗男人的暴君气场震慑得双腿发颤,步遥便温言,让她退下。
步遥微扶着腰,走到了孙权的身前,假惺惺地再为他抚一抚一点褶子都没有的衣襟,道:“妾身适才听闻,是诸武将要面见夫君,可是又有战事了?”
本来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步遥的面上还是带了一丝忧色。
这一打仗,就是好几个月,狗男人回来时,娃可能都已经生下来了。
关键还得是她自己一个人生!
如若真的打仗的话,步遥寻思着想让嫂嫂楚氏进府帮着照看,但转念一想,嫂嫂手上的生意又那般忙碌,又顾不得她。
到头来还是得自己生……
孙权看着步遥那双白皙的手,在他心口前抚来抚去,顺势握住了一只,小声问:“你是不是又存些小心思了?”
步遥对生子一事,终归是有些惧怕,便道:“妾身算了算,还有不到五月便要产子了,主公如若忙战事的话,怕是便不能回来了。”
总归还是要他陪在她身边,她才会有安全感。
如今是他在她身边,她对生子这事都存着恐惧心理,真怕到时他不在时,她会捱不住。
狗男人听完她略带埋怨的语气,反倒是有了丝笑模样:“孤陪着你,这是孤与你的第一个孩子,自是要陪着你,看着它平安出世。”
*
孙权走后,时值卯时三刻。
孙尚香还在长身体的阶段,有些贪睡,步遥不便也不敢去她的住处唤醒她。
为防丁氏那处生变,还是携了紫荆和殿中诸位婢子去了丁氏暂住之处,顺便再看一看新修葺的庭院。
待孩子生下来后,再住在孙权的殿中,便有些不妥了,那时她便要与孩子一同在庭院处住。
先前庭院的柱础被雨水侵蚀,蔓上了苍绿的青苔,看上去湿寒又带着腐朽之气,先前的庭院因着这处,看上去总有些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