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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太宠着她,太惯着她了。
自己怎么就跟失了心智似的,这么宠惯着她?
步遥吃痛,低呼了一声。
狗男人好端端地,掐她做什么?
孙权的语气故作了几分的严厉,见她脸上那处掐痕有些红肿,心里又有些后悔,但还是开口道:“孤让你喝你就喝,等孤不想让你喝了,自会告诉你。”
说罢,他无奈,只得又去寻那消肿的药膏,给她的脸上和身上都涂些。
步遥坐在榻上,心中猜测万分。
孙权不肯要她孩子的原因,会不会是想在吴氏丧期过后,娶一位背景煊赫的女子做为正妻,然后先让正妻产下嫡子。
否则若是妾室产下男孩,只会威胁主母的地位。
第66章 女子碍事(二更)
孙权本以为,步遥会因为避子汤一事,与他再闹上几日的别扭。
之前二人也不是没有过小的矛盾。
那女人有时也会跟他赌气,比如不让他亲她,或是不让他碰她,有时也会想出些不易察觉的手段报复他,折磨他。
明明做坏事的人是她,她还总是摆出那副天真无害的神情。
她心中藏着的那些小心思,他从来都看不明白。多少次了,他都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比如那次在江夏时,虽然那女人说什么也愿不承认,但孙权清楚,她就是在他的伤处使着巧劲,想故意地弄疼他。
还有一次,他对她说的话难听了些,那小人儿当时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如既往的做了副娇怯的神情。
几日后,她便又寻机报复了他。
在二人晨起之时,她将她那香软的小袍腹揉成了一团。
而后媚眼如丝地将那一小团软布塞到了他的手中,纤白的小手立于嘴畔,在他耳畔曼声低语:“妾身晚上等着主公回来。”
那小人儿一贯会选时辰,选在清晨时撩。拨他。
孙权那一早却恰有要事。
张昭要找他议事。
饶是他已经身为江东之主,但身为师长的张昭找他,他还是会觉得紧张。
而后他只得愤愤地紧了紧手中的那团软布,鬼使神差地将其放入了袖中。
那袖中,还有她几年前为他拭雨的那块绢帕,他一直都随身带着,藏在袖子里。
那个清晨,他的面色一直都阴着。
与张昭讲话时,一想到那女人的袍腹还在他的袖中,心中就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又痒又难耐。
他在心中默念了数遍女子碍事,强自镇定的与张昭议完事后,便按耐不住,马上要回去寻那小妖,想好好地收拾她一通。
可谁知,寻到了那女人,那女人却可怜巴巴地捂着小腹,说她来葵水了。
虽然最后,他让她用旁的方式,弥补了他。
但那女人怎会不记得她葵水的日子?一定是在故意的作弄他。
她发起脾气或是生他的气时,语气都是软软的。
或许是因为限于她的身份,无论是撒娇也好,闹脾气也罢,她都是点到即止,从未过分逾矩过。
那夜她便没再多言,睡得也很安分。
只是那睡姿却很是无助,就像是只幼猫般,蜷在了他的怀中。
次日醒转,她如往常一样,已经梳洗装扮好,仔细熟稔地为他更衣,伺候着他。
孙权也不知说什么话好,只是垂眸不语地看了她一眼。
步遥抬首,冲他嫣然一笑。
而后几月间,她再没提过避子汤一事。
一转眼,伏日过去,富春入秋。
步遥自那日后,心情虽有些郁郁,但却没让自己就此丧气下去。
但她的下巴,却日益变尖,肉眼可见的瘦了些许。
孙权某日抱她的时候,还嫌弃她硌到了他。
每日便命庖厨各种大鱼大肉地往她这儿送,还命医师给她开了大补之药,逼着她喝。
秋季本就气浮干燥,那些荤物和补药吃的她又连流了好几天的鼻血,流到头脑发昏,两眼发花。
孙权这才给她停了补药,她得以恢复正常的饮食。
初秋的天,无一丝的云。
一片清透的湖蓝色,风也是和煦微凉的。
步遥躺在庭院中的胡椅上,仰首望天,脑门处放了一用冷水濡湿的布帛。
进补过益,她刚刚又流鼻血了。
为了让鼻血淌回去,她只得鼻孔朝天的望着天,日头很足,晃得她眼睛有点花。
步遥只得闭上了目。
待她再次睁开双目时,孙权的脸代替了蓝天,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好笑地俯视着她:“你这是作甚?”
步遥有些窘迫,仰面回道:“妾…妾身的鼻子又流血了,需要这般的养一养。”
孙权听罢,故作了副遗憾的模样,摇了摇头首:“孤本欲带你出府去一地,但见你如此,还是好生在府中将养罢。”
步遥用余光瞥着孙权的背影,暗骂道:这狗男人真是越来越能装模作样了!
不过出府好啊,她都多久没出过府了。
步遥忙从胡椅上起身,用手将额上的湿帛取了下来,忙问道:“主公…主公要带妾身去何处?”
孙权转回身来,故作悬念地回道:“你到地方了便知。”
狗男人竟还吊她胃口,装什么神秘?
雨季将至,孙权这几日去看了几处新修的水利。
步遥在脑中浮想联翩,幻想着孙权为她承包了某处池塘,一副装13的得意嘴脸,然后对她说:“这是孤的池子,今日就赏你了。”
然后她就想办法以那荷池为根据地,在其周边大力发展旅游项目,再狠狠地赚上它一笔。
孙权见步遥面上的笑愈来愈奇怪,不禁开口催促道:“你又在那处想着何事?天都要暗了,要出府赶紧从胡椅上起来。”
步遥被孙权凶巴巴的言语拉回了现实,看着眼前愈发成熟英俊的男人,心中啧啧:人是愈发地人模狗样,那脾气也是愈发地坏。
二人乘上了车辇后,步遥一路兴致勃勃地等着孙权赏她个池子,可是池子没等到,却盼来了宅子。
步遥下辇后,看着刚被刷了红漆的大门,和门上锃亮的圆形门铆,心中一喜。
江东扛把子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一套宅子。
虽然没得到池子,但这宅子明显要比池子更好。
狗男人还挺大方的。
步遥面上笑靥如花,眼中似是已经冒出了泪花,她万分感激地对孙权道:“妾身多谢主公。”
孙权一愣。
他还没带她进去见步骘呢,她就已经猜到了?
他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什么叫猜出来的?
步遥也有些费解,还是回道:“主公对妾身一向大方…妾身便…猜出来了。”
孙权将她的语义理解为,她感念他,对她的家人照顾。
他轻哼了一声,又道:“孤是待你不薄。”
看看,还是要赏她宅子。
步遥兴奋地转首,正要好好欣赏一番“孙权赐她的宅子”,却看见了长身玉立,对其莞尔的步骘。
“兄…兄长…
步遥险些惊呼出声。
孙权见她那副震惊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她适才到底是因何而感激他。
这个女人的心思愈发复杂了。
步骘看见自家妹妹又长高了不少,笑得愈发温和,只是她看上去又瘦了些许。
孙权既然肯赏他宅邸,说明他待妹妹不错,只是眼见着吴老夫人的丧期就要满了,若是府中进了新人……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步骘仍记得两年前步遥与她说的话。
她说她已然下定了决心,要跟着孙权,许多事情她都已经想清了。
既是她自己择的路,就要自己走下去。
不过他身为其兄,若是妹妹日后过的痛苦,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在泥潭里。
步骘恭敬地对孙权揖礼,孙权颔首,而后步骘引着二人入内。
步遥这才明白了过来。
这宅子,是赏给她哥的。
合着是她自作多情了……
步遥见步骘的身侧只跟着一名侍从,并没有传说中的神秘嫂嫂。
想必是嫂嫂的身子已然大了,哥哥应是怕她出来迎客不便,这才让她在宅内好生将养。
绕过影壁,宅内不大,但里面修葺得雅致又不失大气。
步遥跟在孙权和步骘的身后,二人一路上竟然有说有笑的。
孙权不是忌惮哥哥吗?
怎么现在又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
既然他已经将哥哥调到富春了,那哥哥现在应该已经在任上了。
到正厅外时,步骘停住了脚步,命侍从引着步遥去见其妻楚氏。
而后又对步遥温声道:“为兄与主公还有事要谈,你便去你嫂嫂那处等着罢。”
孙权听罢,也回身看了步遥一眼。
步遥点了点头,一路随着侍从前往楚氏的住处,一路却想着心事。
孙权有意培养属于自己的新势力。
一些要职,不能再让江东的门阀士族子弟继续担任。
他既要换血,还不能得罪到那些士族。
最好的方式,就是任用步骘这样的新面孔。
步骘虽有才干,但在他手下,跟步骘身份累类似的非江东本土人士,也是大有人在。
比如与哥哥交好的诸葛瑾,便是从琅琊那头避难到江东来的,这诸葛瑾还是未来蜀汉丞相诸葛亮的同胞长兄。
除却诸葛瑾,步骘的好友严畯,是彭城人,也颇有才干。
其实孙权并不一定要将这个要职给步骘的,给那二人,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孙权会不会是为了她,才让哥哥担任东曹椽属的?
宅中的面积不大,不到片刻,步遥便到了楚氏的住处。
“夫人的住处到了,小的便先退下了。”
侍从的言语打断了步遥的思绪。
也不知自己的嫂嫂到底是何模样?又是何性格?
哥哥的这场婚事结得太急,以至于她根本打探不到有关嫂嫂的事。
第67章 爱他(三更)
楚氏闺房内的摆件看起来都很是名贵,无论是案几,还是那雕纹繁复精细的妆奁台,都是用昂贵的紫檀木打的。
步遥本以为依着哥哥的性子,嫂嫂闺房里面的布置,也会如宅内一般,古朴雅致。
却没成想,里面竟这么的华丽。
里面的物什虽比不上孙权的寝殿,但却比她那处偏僻的庭院要好得多。
楚氏开口道:“妹妹来了。”
步遥闻声望了过去,楚氏正坐在案几前,正拿着算筹在案几上摆弄着。
她的嗓音很是成熟,按现代来说,又御,又攻气。
步遥心中一慌。
嫂嫂看来是个比较强势的女子,孙权这个狗男人突然带她过来,她自是来不及准备,两手空空地就来了。
步遥一月前便给新嫂嫂和小侄儿备下了礼品。
其中有一顶她亲自绣的虎头帽,上面勾着金线。
还有一对白玉环和一对带银铃的镯子,可以套在小娃娃胖乎乎的手腕上。
还用一些金料和珠玉为嫂嫂打了个很贵气的步摇。
与寻常缝补衣物不同,缝制那虎头帽所需的绣工要精巧许多。
步遥认真地与女红出色的紫冉学了数日,才掌握了些许的技巧。
做完一顶虎头帽后,她的手指被针刺了好几次。
她原想再为自己的小侄儿用最细软的面料,再做几件贴身小衣,手受伤的事却被孙权发现了。
狗男人将她的爪子摸了又摸,眼中似是都要冒出火来,再不许她动针。
还说这几年她被他养得娇气了,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