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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差点没被这句话噎着。无量玉璧，这不是李秋水住的地方吗？好在纪云现在也算是见多识广，经历过多次重名重姓的事情，总算没露出异样。
无量玉璧估计是寒傲雪师徒平时习剑的地方，所谓的玉璧便是玉女峰的峰体。整个玉璧无比平整，全部都是坚冰组成，看上去倒真像是一大块晶莹的美玉。
无量玉璧处在离地面一丈有余的一处平台上，也没见寒傲雪有什么动作，整个人已经轻飘飘地踏上了平台。再看端木水华，老老实实地跃上了平台。纪云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就这样的轻功，连我都不如。
司徒长风长袖一挥，整个人像是一只大鸟飞了上去。纪云纵身跃起，空中几个翻身，以无比潇洒地姿势踏上了平台。若只以观赏性论，倒是以纪云的动作最为好看。
看到纪云的动作，司徒长风只觉得脸上一红，面露尴尬之色。这小子不论做什么都只追求好看，落在行家眼里，根本就是一无是处。自己一代高人，竟然教出来这么一位徒弟，实在是大大的丢人。看哪个女娃端木水华，已经触摸到灵境边缘，基本功之扎实，更非自己这个宝贝徒弟所能比拟。原本心里存的一丝侥幸，此刻也荡然无存。
纪云原本自我感觉良好，及至看到司徒长风的表情，顿感不妙。看到寒傲雪正要开口，连忙说道：“师弟见过端木师姐，师姐功夫俊得很啊，不知何时拜在姑姑门下？”
端木水华似是极少与人交谈，听到纪云称赞，脸上一红，微笑道：“我自幼跟随师父习武，如今也有二十四个年头了。”
司徒长风脸上惨然，原来寒傲雪早就收徒弟了，就算自己的宝贝徒弟肯下苦工，学满两年，只怕也不是人家对手。寒傲雪脸上不由一红，自己这个徒弟太老实，根本不是那个貌似忠良的小子的对手。
纪云对寒傲雪笑道：“寒姑姑，端木师姐跟随姑姑习武二十余年，小侄跟着师父不过习武两年。我看也不用比了，小侄认输便是。”
寒傲雪眉头一皱，说道：“你小子是在说姑姑违背承诺吗？这样好了，我封掉水华一半功力，再令水华自缚一臂与你比试如何？”
纪云考虑了一会，总觉得即便如此，自己的胜算也不大，便开口说道：“我乃男子汉大丈夫，怎肯如此占我师姐便宜？不过姑姑乃一代高人，说话一言九鼎，小侄若不依从姑姑的建议，实乃对姑姑莫大的不敬。
不过小侄自思从师日浅，纵然如此，恐怕也不是师姐对手。因此小侄斗胆相求，不如比试增加为三场如何？”
寒傲雪皱眉说道：“依你就是，第一场乃是剑法比试。第二第三场由你和水华各出一题，这样可算是公平了？”
纪云笑道：“果然是公平。第一题乃姑姑所出，第二第三场由我和师姐各出一题。嗯，师姐习武比小侄早了二十余年，如今再出两道题目，也算是公平，就这样吧！”
寒傲雪两道眉毛渐渐竖起，好半晌才舒缓下来，冷笑道：“也别说我们占你的便宜，这样吧，第二第三场就由你出题好了。说了半天，如今总该开始了吧？第一场，剑法比试开始。”
寒傲雪封掉端木水华一半功力，又用一袭白绫缚了端木水华的一只胳膊，然后比试正式开始。
地球上无数网友都无比兴奋地看着这一幕现场直播的比赛。这个可不是电影，乃是实打实地武林高手之间的比试。试问这种比试，除了在异界，那还能够看到？
只见纪云‘锵’地一声拔剑出鞘，就像比赛之前的运动员热身一般，舞出了一段泡妞剑法。这套剑法，众多网友以前还从未见过。只见剑法华丽无匹，纪云身态幽美从容，这等剑法，就算是特技效果做出来的，都比不上这个好看。众多网友无比看的如痴如醉。
却见司徒长风羞愧地转过了头，寒傲雪和端木水华一脸的不屑。
热身运动过后，纪云曼妙地连进两步，很是潇洒地一剑斜削向端木水华肩膀。纪云这一剑极快，偏又令人看的清清楚楚。只觉得这一剑快如疾风、势若闪电，把端木水华闪躲空间完全封死，端木水华似是已经避无可避。
无数网友无不在心里大骂纪云是暴力男，竟然无情地辣手摧花。当然没有眨眼睛的，都是无比兴奋地盯着屏幕，准备看接下来真实血腥的一幕。
只见镜头一花，纪云一个华丽地转身翻腾三周半，然后‘哄’的一声巨响。纪云狠狠地砸在了坚冰上。半晌之后，纪云才狼狈从地上爬了起来呲牙咧嘴地揉搓着全身的关节。
好半天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纪云吸着丝丝冷气说道：“端木师姐剑法出神入化，小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端木水华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的剑法很好吗？怎么师傅总说我练的不对？我看是你剑法太差了吧？”
纪云摸了摸鼻子，直羞得无地自容。司徒长风胸口激烈起伏，开口说道：“云儿，咱们技不如人，非战之过，错不在你。咱们认输便是。”
纪云努力挺起胸脯，大义凛然地说道：“师傅，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出尔反尔？既然说过要比试三场的，就算输的很难看，弟子也坚决要比完三场。咱们可以输掉赌约，但是决不能输人！”
司徒长风哈哈笑道：“好！云儿说的痛快，为师着相了！”
纪云平静地说道：“小侄久闻姑姑文武双全，武功固然绝高，文采更是斐然。所谓名师出高徒，想必端木师姐已得到姑姑真传。因此第二场，我出的题目是文斗。
题目是我出的，为了防止我事先早有准备，便以眼前的湖水和湖畔的绣楼为题。不限韵脚，不拘诗词，即兴发挥一首如何？”
第十七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端木水华微微点头，眼睛注视着玉女峰出了会神，开口吟道：“燕压云低风满楼，湘帘自卷玉颜羞。忽见树梢青杏小，闲捻烟雨织轻愁。”
纪云听了暗暗点头，这个小妞才思还真敏捷，这么短的时间便能做出相当凑合的打油诗。幸好我早有准备，要不然还真不容易赢她。
纪云踱了几步，开口笑道：“端木师姐才思敏捷，出口成诗，师弟佩服。师弟也作了一首词，请姑姑和师姐指教。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在端木水华念完那首诗的时候，寒傲雪就把目光转向了别处，似乎这场比试已成定局。但纪云念出第一句的时候，寒傲雪便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来。
纪云念完整首词，寒傲雪还在细细品味，完全沉浸在词的意境之中。纪云目光空濛，眼神迷离地看着玉女峰，似乎这种词很小儿科，随便就能作出百八十首似地。
端木水华满脸敬佩地说道：“师弟，你的词比我的好上百倍，这场比试，是我输了。”
纪云连忙说道：“承让承让！如此，咱们便开始比试第三场吧！”
寒傲雪终于回过神来，开口说道：“司徒师兄，你当真收的好徒弟啊！武功倒还罢了，这心机这文采却可谓登峰造极。咱们习武之人，自当以武功为主。纪云师侄如此本末倒置，未知可否，难道是想考取状元不成？”
纪云微微笑道：“多谢姑姑称赞，侄儿正是想考取状元。姑姑说我本末倒置，侄儿到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姑姑。敢问姑姑，不知咱们习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寒傲雪还没说话，司徒长风连忙抢先说道：“云儿，不得对你姑姑无理！习武当然是为了行侠仗义！隐宗之人，其实并非全然不过问江湖是非。
隐宗弟子，凡是进阶灵境的，都要入世历练，只不过不为世俗所知罢了。你姑姑历年来，不知惩治了多少恶人，当得上一个侠字。”
听了司徒长风的话，寒傲雪微微昂起头来，却不说话。
纪云听了对寒傲雪深深施了一礼说道：“刚才侄儿对姑姑多有冒犯，侄儿在此谢罪。不过，对于侠义，侄儿却有着不同的见解。只剑快马，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当然是侠客行径，但小侄以为，这不过算是小侠。
真正的大侠，不一定有绝世武功，却必须心装天下。聚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也？其必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初听到纪云否定了自己的行为，寒傲雪还是满脸寒霜，等听完纪云的话，却陷入沉思当中。不但是寒傲雪，便连司徒长风和端木水华都是无比的震撼。
良久之后，寒傲雪从震撼中惊醒，对纪云深深一揖，说道：“云儿所言，乃是浩然正道，姑姑受教了。”
纪云先是坦然受礼，然后才又回礼道：“姑姑如此虚怀若谷，侄儿佩服。”转头对端木水华说道：“端木师姐，咱们习武之人，终究是要靠武功说话，因此这第三场，再回归到武功上来。
这样吧，我做出一个动作，只要师姐能照样做上一遍，便算是我输了。”
说完，纪云纵身下台，在台下花圃中找了个木桶，再去湖中打了桶湖水纵上台来。寒傲雪和端木水华都是大惑不解地看着纪云，便连司徒长风也是一头雾水。
只见纪云从怀中掏出一块抹布，放在木桶里浸湿，仔细地擦拭起了无量玉璧，一边擦一边说道：“这玉璧上沾了不少尘土，我先擦拭干净。”
端木水华惊讶地说道：“玉女峰常年积雪不化，无量玉璧光滑如镜，何来尘土？”
纪云嘻嘻笑道：“端木师姐，小弟忽然间灵感大发，又想出了一首诗来，请师姐指教。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听了纪云的诗，端木水华眼睛里笼上雾水，整个人不由痴呆起来。纪云偷偷看了一眼寒傲雪，只见寒傲雪情形和端木水华一般，甚至犹有过之。
纪云心下大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句，不知痴迷过多少痴男怨女。你们两个才女，又住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不痴迷才怪。
然后，纪云的下一步动作，使得在一边看热闹的司徒长风忽然间目瞪口呆。
半晌之后，纪云拍了拍手，说道：“好了，只要端木师姐和我一般，任意在这玉璧上写上几个字，便算是我输了。”
直到纪云的话语声响起，才算是惊醒了犹自沉迷的两女。两女恍然抬头，目光从司徒长风身边略过。只见司徒长风此时双目圆睁，嘴张得老大，满脸见鬼的神情，右臂前伸，直直地指着玉璧。
寒傲雪和端木水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然后顺着司徒长风的手指看去，再然后，就变得和司徒长风一模一样了。
原来玉璧上忽然多出来八个字，正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八个字雄强圆厚，庄严雄浑，极为养眼。当然，司徒长风等三人不是被字体的艺术美所震惊的，因为这八个字竟然是用手指写出来的。
八个字入壁一寸有余，转折处圆滑细腻，完全没有棱角，道好像是很早就刻上去的一般。寒傲雪和端木水华却是知道这玉璧的坚硬的，莫说是端木水华，便算是以寒傲雪之能，虽然能勉强做到在玉璧上写字，但要像纪云这般从容，则是万万不能。
寒傲雪和端木水华对视一眼，再次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脸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师徒两人走近玉璧，伸出纤纤玉指仔细地触摸，却没有发现半点异样，石壁还是原来坚硬如铁的石壁。
寒傲雪忽然转头双目如电般注视着纪云，纪云表情如常，不为所动。半晌之后，寒傲雪冷冷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肯定是借助了外力，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