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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先前还有些羞意,可看着徐子陵比自己更加窘迫,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了。
再见他耳根通红,又刻意板着脸以作掩饰,竟是十分的可爱,绾绾不由得起了玩心,勾着徐子陵的脖子,红唇往上一探,轻轻咬了咬这人的耳垂。虽只一下,松开前还不忘拿舌尖在那耳涡一饶。只叫徐子陵身子打颤,差点没手滑把她扔出去。
男人白净的脸染上绯红,也不知是羞是怒。绾绾看着更觉有趣,想来这人容貌虽比不上宋阀主清俊风雅,却比那冷冰冰的要来的可爱。
便调笑道,“子陵师弟还是定力不足,看在当年的情分上,等这回过了,师姐一定帮你好好练练。”
她那话一说出来,徐子陵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窘迫道,“大敌当前,你收敛些!”
绾绾听着好笑,但想着后面的石之轩,还是暂时放过了他,小声正色道,“那石之轩心境有瑕,一会儿我扮作师尊,以天魔音惑其心神,你伺机而动,给他必杀一击。”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师妃萱与石之轩的关系,不免又添了一句,“切莫手软。”
话音落,见徐子陵点头,绾绾方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条游鱼一般从徐子陵怀中脱离出来。
冷风沙沙吹在身上,显出方才那怀抱的余温,绾绾心中竟难得生出几许留恋,怅然若失之感。
然大敌当前,也由不得她想那些事。她缓缓抚着天魔带,两脚颠了颠,甩开碍事的鞋子。
徐子陵调息之余只见得一双雪白的玉足踩在地上,玲珑可爱。一时热气蒸上脸,竟不敢直视。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石之轩已追到了。固然绾绾因为祝玉妍的缘故对其深感厌恶,可端看他容貌与斑白的鬓角,实在是个难得的美男子。风霜盈面,不显苍老,反只觉其深沉成熟,连眼角的细纹也性感得很。
这样的风姿气度,也难怪那月神一般俊美的宋阀主,每每被师尊提起石之轩,都要板着一张冷脸,醋劲大发了。
撇开那些杂思,绾绾凝眸片刻,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随着那笑意上盈,她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变动。青涩变为妩媚,灵动中透着妖艳,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与呼吸间又是十足的端庄清丽,叫人生不出什么亵渎之意。被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注视,会使人仿佛置身于烟雨朦胧的清晨,杏花高挂枝头,即是清幽即是深情。
她又学作祝玉妍的语气,嗓音微微压下,带出一分低哑的诱惑,道,“之轩,你来了。”
石之轩眼中沌沌,好似看不清绾绾的模样,可那十足相似的神态和天魔音还是告诉他这是何人。他面上有惊喜之色,“玉妍,你终于肯叫我之轩了。”
绾绾笑意加深,“一别经年,我已嫁作人妇,你亦有了妻子,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说罢,又看徐子陵,笑得温软勾人,“你说是吧——宋郎?”
那“宋郎”二字,好似含在唇齿间的缠绵,眸中星光点点,带着些许调皮,如嗔如怨,却满是深情厚谊。先不说石之轩如何暴怒,只看正对着绾绾的徐子陵便似入了迷一般,瞧着微翘的红唇愣愣出神。
倘若她叫的不是“宋郎”,而是“子陵”,又会是何等模样?
这一刻,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对宋缺深刻的嫉恨,不过一个是他所以为的玉妍,一个是目之所见的绾绾。
由不得徐子陵再这样出神,石之轩已操纵着不死印法疯狂地攻了上来。就如祝玉妍当初告诉绾绾的一样,石之轩的心境修为有两条裂缝,一是为求不得的祝玉妍,一是……为他而死的碧秀心。
“人家早已与宋郎许下终生,石师兄何必强求?”
“石之轩,当年于擂台上败于我手,颜面扫地,如今竟还敢出现在人家眼前,倒是真有勇气哩。”
“住口!”石之轩一生都极为骄傲,哪里容得她再三提起自己的失败?不死印法逐渐乱了分寸,身上也渐渐多了伤口,可心神却愈见疯痴。
绾绾一直只说祝玉妍,并没有提及另一个人,仿佛在等待什么时机。待到一道白影进入视线,她眼中晶亮,嘴角噙着冷笑。天魔刃蓄势待发,将天魔音运到极致。
“石之轩,碧秀心拼死为你诞下一女,你竟把她忘了么?”
纤细低哑的嗓音宛若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石之轩霎时神思恍惚,手中动作也变得越来越缓慢。
绾绾又道,“你忘了她,她却不曾忘了你。”
便以手指向师妃萱,声音好似魔魅,誓要将之拽入无敌深渊才肯罢休。“你瞧,碧仙子来寻你了——”
风吹开师妃萱的面纱,露出一张与碧秀心极为相似的面容。那一身白衣染血,分外狼狈,一下子将石之轩的记忆拉回了那血染碧空的一日。
“秀心……”
在他怔怔停下动作,痴痴凝望师妃萱的同一刻,徐子陵的剑和绾绾的天魔刃同时插入他的腹背,生机断送。
弥留之时,他好似恢复了神智,又好似迷乱更深,看着师妃萱的脸,眼中竟有泪光滑落。
“是我……对你不起……”
冥冥之中的血脉亲情让师妃萱骤然停下脚步,看着那跪死在脚下的魔头,潸然泪下。
绾绾眯着眼,轻笑着挑拨,“看师仙子的模样。莫非梵清惠那老尼姑没有告诉你,你生父乃圣门邪王石之轩,母亲是慈航静斋的碧秀心碧仙子?师妃萱,石之轩……啧,名字倒是肖了父的……”
当年的这段辛秘,所知者无非祝玉妍梵清惠等几人,绾绾是由祝玉妍亲自教导过,徐子陵都是不知的。此时听绾绾这话,不说师妃萱是如何悲痛,只看徐子陵也是震惊不已。
“绾绾,别说了。”
男人颇为不赞同的神色叫绾绾心里很是不得劲,她冷冷地看了眼徐子陵,又看了看师妃萱,笑容讥讽。
没有再多说一语,绾绾自顾自地拢了拢发,飘然而去。
徐子陵欲要去追,可看看师妃萱,还是没有动。轻叹一声对师妃萱道,“师仙子请节哀,我去那边等你吧。”
约等了半个时辰,便陪着沉默的师妃萱一同将石之轩尸体安葬。
昔年于江湖叱咤风云,何等风光,如今不过一培黄土,一极其简陋的木坟,就是邪王最终的归宿。徐子陵看着,心中不由得对这征名逐利的江湖生出几许厌倦。
与师妃萱沉默得分开,徐子陵并没有说什么抱歉的话。面对白衣女子的背影,徐子陵心知,自己与师妃萱的友谊已经到了尽头。至于前段日子里师妃萱对他表现出的那若有似无的好感,有杀父之仇在,应也不会再有了。
月色凉薄,却比不过人情。
朦胧的月华中,徐子陵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精灵般的女子,白衣赤足,眉眼间具是狡黠,娇气得很。
一人归隐难免孤单,若能常伴于佳人侧,倒是福气。
他灵台分外清明,忽而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大笑着朝绾绾先前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
“师姐,且助子陵练练定力吧……”
第89章 红药1
一重重爆炸声响彻云霄; 何红药看着那夹带剧毒的白骨并金钗; 满腔的爱恋挂念; 几十年的苦苦追求; 都在爆炸中毁灭; 仅余一腔刻骨的怨恨,不甘地梗塞胸间。
“夏雪宜; 夏雪宜……”
她眼前流水一般浮现出平生种种; 快乐与痛苦两幅画卷以遇到夏雪宜为分界; 前一幅幸福快乐无忧无虑; 后一幅却承载了世间所有的痛苦,犹临地狱。
耳畔仿佛有一曲幽幽回荡,“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她何红药的一生; 莫非就是为了成就夏雪宜?她为那人受尽世间一切痛苦,难道就换不来夏雪宜一丝的情谊?
“我不甘心!”
冲天怨恨拔地而起,何红药只觉周身剧痛到麻木; 凭着满腹不甘的情绪睁开眼,周边场景竟仿佛回到了最初遇见夏雪宜的时候。
这是万妙山庄的瘴林; 往东是她的居所,往西是藏有秘宝的毒龙洞。她在林中安置了许多毒物,每日清晨潮气最盛时都会来探查一番。
她看着周围熟悉得永生难忘的场景,眼中迷蒙; 一时之间竟仿佛入了魔一般,像记忆中那样寻着小道一步步走去。快到毒龙洞口,就看到一道人影趴伏在路旁。
“夏……雪宜……”
她瞳孔骤然收缩,混混沌沌走到近前,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俊俏面孔,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姑娘……救……救我……”
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玉骨般的指紧紧抓住了何红药的手腕。朦胧的灯笼光下,男人原本就极其俊俏的脸庞仿佛蒙上了一层光晕,带着
某种特殊的魅力,脆弱而凸显温情。那双眼睛剔透似琉璃,映着她的影,满是专注。
就是这样的专注,被何红药挂钩于深情,为之沉醉,一醉就是一辈子。
她伸出手,指节沿着男人的眉目轮廓柔柔地滑下。没有做梦,手下的触感是如此真实,温度是如此真实。
她回来了,回到了与夏雪宜初见的那一夜。她的肌肤上依旧光滑白皙,没有被万蛇啃咬出的丑陋疤痕,没有经历过几十年乞讨的沧桑苦难。而这个时候的夏雪宜,也没有遇见……那个女人。
“我会救你的。”何红药轻声呢喃着,手指却微微蜷缩做出个奇异的手势,便从袖中抖出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虫,落在夏雪宜脸上,慢悠悠地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夏雪宜从半昏迷,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昏迷。
何红药面上似哭似笑,眼中泪珠一滴滴滚落,嘴角弧度却越拉越大,笑得极是满足。
“我曾经付出一切,只求你爱我。可惜你不愿意。”何红药跪在地上,就连晨间最浓郁的瘴气也非常好闻。小小的虫蛊在她指下扭动肥肥的身躯,蠕动着从夏雪宜的耳涡钻了进去。
“你害我至深,我却依旧不能放下你。既然这样……”
她眼前仿若浮现出咬着金钗的夏雪宜,至死也深深爱恋着仇家的女儿,而不肯多分给她一点情谊。
怎么会有情谊呢,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欺骗啊!
何红药无奈地笑着,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放声大哭。然后又给夏雪宜加了一条红线般的蛊虫。
“你不爱我,也不准爱别人。”
“不……你不爱我,那就去死好了。我的要求不高,死了的夏郎,也能永远陪着我的。”
她脸上挂着甜蜜阴冷的笑,扭曲地宛若从地狱归来。在这边无人胆敢接近的瘴林中放肆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爱与恨,她早已分不清楚了。所以,人她也要,仇她也报。就算夏雪宜要死,也只能死在她手里,死在她怀里。
何红药并没有像前世那样因为担忧地上寒凉而早早地将夏雪宜扶到自己的房间。直到天色发白,瘴气薄弱,她才止下波动狂乱的心绪,弯下腰,一把拎起男人的右臂,面无表情地拖拽着缓缓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她武功不高,可拖着一个人走还是没问题的。男人的脑袋周身一路在地上留下滑动的痕迹,时不时撞上个石头树根的,不一会儿就添了许多伤。
对于这种情况,何红药心里竟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至于右手什么的,废掉难道不是更好?没有了右手的夏雪宜,不能拿起剑,不能报仇的夏雪宜,就像失去羽翼的雄鹰,就可以永远停留在她身边了。
因为时辰尚早,何红药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