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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海之人让古代中国的文明光辉远及欧洲。哥伦布远洋的初始目地正是为了寻找传说那富庶的中国,自其出海后不过数百年的光景,中国之人却日渐被禁锢于陆地,片帆不得出海,眼睁睁看着那欧洲海船后来居上,不但占了美洲,非洲,就连中国人的传统地盘亚洲海域也被欧洲人占据,财富源源不断向英国、法国、西班牙、荷兰……等国流去,想来当真令人痛心,让人扼腕。
劲风吹拂张伟这半年多留起来的长发,将他的衣袂吹打的啪啪做响,海船上下摇晃,张伟心中再也无半分惊惧,只觉全身热血沸腾,只想仰天长啸,告诉世人,我张伟来了,数百年后警醒过来的中国人回来了,不论是海上陆上,中国都将永远是最伟大,最文明的霸主。
自回到明未后,张伟在与活动在亚洲的欧洲人接触时,无不感觉到对方眼光中的轻视与不屑,甚至原本不论是在政治还是文化经济上皆臣服敬佩中国人的南洋诸国都不再把中国当成天朝上国,蔑视之意常流于言表。公元1603年,西班牙殖民者在菲律宾屠杀了两万华人,而当时的明廷却下诏说:华人多无赖,商贾是海外贱民,天朝不会为这种小事为难友邦,于是自此之后,原本在南洋地位尊崇的华人,沦为连当地土著也不如的贱民。
想到此处,张伟咬牙低声发誓道:“天朝?老子在二十年后,就要让中国成为亚洲霸主,不服者,就要让他们知道一向温良恭俭让的中国人,以德报怨的中国人,也会举起屠刀!”
何斌眼角一觑,却见张伟在那边独自咬牙切齿,奇道:“志华,你可是要晕船?”
张伟大是尴尬,觉得自已太情绪化,肚里暗叹一声:老子还是不够成熟啊,不象这古人,十五六岁后就成人,娶了媳妇,自谋生计,老子二十多了,若不是刻意扮老,在他们眼里可能还是个小孩儿呢。
忙解释道:“许久不曾出海,乍上这小船,到还真有些难受。不妨事的,廷斌兄,还有多久上岸?”
“呵呵,不久了,你若是不舒服,去舱内歇休去吧。”
何斌却不大相信张伟的解释,半年前张伟也是自海上归国,与郑芝龙何斌同乘一船却晕的天昏地暗,这会子如果他又晕了,可没处寻姜汤给他喝。
张伟苦笑:“廷斌兄,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
这当口施琅却杀猪也以大叫起来:“陆地,我看到陆地啦!
第十章 赴台(下)
张伟急步窜到船头,张目远望,隐约看到波浪尽头出现黑乎乎岸沿,却原来是台湾在望了。
搓了搓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张伟兴奋道:“妈妈的,不用偷渡老子就来了台湾啦。”
何斌又是大奇,忙问道:“偷渡?何谓偷渡?志华,好久没有听你爆粗口啦。我看你此番来台,目地定然不如你说的那般简单。”
张伟对何斌的这书呆子气很是头疼,心知如果不解释他必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只得支吾解释道:“偷渡,便是斐济话不要通关文碟的意思,至于我的目地,嘿嘿,现今实话与廷斌兄说,我来台,就是想做个山大王,占山为王,廷斌兄,你一定要助我。”
“志华,不是我泼你冷水,其它事情还好办,只是现下这台湾之主是荷兰国人,虽说他们人数尚少,根基不稳,暂且影响不到这北港之地,不过将来在这边设官立府,亦是迟早的事,只怕你的大计,终究是水中近捞月。”
“这个廷斌兄尽管放心便是,羽翼未丰之前,小弟绝不会与这荷兰红毛鬼起冲突的,现下当务之急,是安抚人心,开发土地。台湾此地物产丰茂,土地一年可比内地三年的收成,咱们多弄些土产,再贩卖至海外,从海外带回银子来多募人来台湾,如此循环,不愁将来台湾不成为富庶之地。”
何斌失笑道:“志华,在澎湖看不出你有如此的劲头,对台湾了解亦很深,你这家伙年纪虽小,城府却深,只让施琅这傻驴向前冲,弄的郑老大厌憎!”
“廷斌兄,这样说小弟,却是你的不是了。我还不是受施琅的影响,才对台湾多加留意,如若不是他,小弟自管做海上贸易便是了。”
施琅却不理会两人的唇枪舌箭,自顾自去安排上岸的事宜,此人脾气虽倔,却是个极聪明之人,自幼也是奔波海上,因此张何两人也放心任他施为。
约摸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船行至码头,张伟觉得船头一震,船已停靠在了台湾的码头之上。
未等跳板搭好,张伟抢先一步跳上了台湾的土地,心中暗爽:想不到数百年后中国人最头疼的台湾问题,今日在老子脚下解决了。
顾目四盼,只见这码头小的可怜,所有设施皆是用木头简易搭成,有几间小屋,也都是茅草做顶,显的破败不堪。到是脚下土地,黑油油的甚是肥沃。
“离此十余里,便是北港镇了,当年郑老大与颜老大,带十三艘小船,上千人上岸,白手创业,在这边打拼出一番天地来。只可惜郑老大太重视海上,对陆地全无兴趣,现下算是白白便宜你这小子了。”
何斌亦也上岸,兴致盎然的与张伟谈谈说说,离开喜怒不定的郑芝龙,虽说现下台湾还是破败不堪,不过有着开基立业的众人,到也没有觉得失望。
施琅咪着眼盯着眼前肥沃的土地,还蹲下用手搓上搓,全然未来没有海上名将的风范,到似乡下积年耕作的老农。
张伟大笑,指着施琅道:“倔驴,还不去管事,在这里尽自搓什么,你家娘子晚上让你搓的不够么。”
施琅横了张伟一眼,放下手中泥土,自顾去了。
张伟向何斌虚邀一礼,道:“何大地主,咱们还不快去寻郑彩郑公子,若让人家寻了来,那可是咱们的不是了。”
两人相顾一笑,骑上从船上拉下来的马匹,也不待长随跟上,各自在那马身上痛打一鞭,两马吃痛,咴咴叫上两声,以示抗议,蹄下疾扬,带起一缕尘土,眨眼间便疾奔起来。
两人任马疾奔了半个时辰,眼见北港镇隐约可见,方才勒住缰绳,让马放慢速度,边在马上谈谈说说,一边看着沿途风光。
张伟一路上看来,只在路边看到几户人家,耕作好的田地亦是不多,显然这北港虽有数千人,但大多是以海上生息为主,踏实垦作的只是少数。
因向何斌道:“廷赋兄,这次郑老大弃台不顾,未知这北港数千人能留下多少?”
“估摸约有六成人要离台而去,现下这边约有四千余人,郑彩走后,加上我们带来的人,至多能有两千人。”
“农具种子都够么?”
“按现下的人数,绰绰有余。”
“我意过上一段时日,便去福建募集贫苦无地之人来台,三两银,一头牛,五年之内不收田赋。”
“嗯,如此,需要有大量的白银方才支持的住。”
“银子自然要去赚,日本国有大量的白银,只是现在德川家康闭门锁国,生意不大好做,上次郑老大去拜会了他一次,才得到在平户交易的资格,咱们现在离了郑老大,只怕这生意……”
“暂且只好让郑老大抽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哼,等我手中有了实力,不愁这小日本不与我们贸易。”
张伟心中一阵懊恼,当时的日本可称的上是银谷,每次船只到了日本,便是满船的银子拉了回来,现下离了郑芝龙来台发展,以后与日本贸易是否顺利,到是难说的很。但现在与郑芝龙翻脸,那是无论如何也可行的。
“志华,北港镇到了。”
张伟正沉思时,却已到了北港镇上。看得几眼,张伟一阵发呆,只叫声苦也……
第十一章 北港(上)
张伟原本以为北港镇怎么说也得有十几条街,几十个店铺,上百间房,待何斌说声到了,他张目望去,却原来所谓的北港镇只是一条灰乎乎的小街,至于房屋,皆是用木板搭建的窝棚,街头蹲着几个懒汉,用碎石在路上划了几条线,大呼小叫的下着棋。
何斌看出张伟一脸失望之色,笑道:“志华,现下可有些担心了吧?万事开头难,想当年郑颜两位来时,这里连这些都没有,全是荒草一片,现下还有些人手和房屋,可比人家当年强多啦。”
“廷斌兄教训的是,想我张伟枉自雄心万丈,竟然会如此失态,教廷斌兄见笑啦。”
“呵呵,你还年轻,乍见此情形,有些失落到也平常,只是日后万万不可如此。你我都是当家做主之人,这养气的功夫,志华你还是要磨练呢。”
张伟想起前一阵子自已还板着脸训周全斌,现下却让这何斌训的抬不起头来,想来到也有趣,笑道:“教训的是,日后我断不会如此。我们且先进镇吧。那郑彩想必是在不远处那座大屋里?”
“正是,那是颜老大的居所,这北港最成模样的宅第了,他的家人皆留在内地,想来也不会有人寻你要钱,这可算是白便宜你了。”
“廷斌兄,你年长于我,这宅子当然要你来住。”
“此言差矣,你我三人虽未明言,但以志华之长才,我与施琅远远不及,纵然我年岁长于你,但这台湾之主,自然是非志华你莫属。你不住,却让谁人住?”
何斌此语到也不是谦逊,他的才干在于商务,施琅的性格断难成为统领全局之材,张伟虽入伙不久,但无论是经商、人际、外交、内务,都显现出何施两人难以企及的才略,既然决定跟随张伟来台,自然也是奉张伟为主,只是未到台湾之前没有明言罢了,现在他既挑明,张伟到也没有多推让,当下微微一笑,便自认了这首领之位。
两人在那小街上行了百余步,便到了那大宅门外。说是大宅,其实也只是相对而言,这台湾虽不缺乏木料土石,但举凡大屋的建筑,又不仅仅是木料土石而已,种种精细之材料,皆需从内地运来,故而已颜思齐之富,亦不过是建了三进的院子便罢了,算来也不过与张伟在澎湖的宅第差不多大小。
两人甫近宅门,便有眼尖的小厮飞奔进内禀报,未等两人落马,便出来几个年长老成的长随侍候,何斌将缰绳交与上来牵来的仆役,正看到门口有一中年男子笑嘻嘻看着张何两人,却原来是郑府的总管老郑。
“老郑,怎地你也来了。郑彩办事颇有章法,郑老大难道还不放心么。”
张伟调笑老郑道:“定是这老郑手伸的太长,郑老大开发了他,令他跟你我两人在这台湾垦荒种地。老郑你放心,我张伟是不会薄待你的,定然分给你几亩好田。”
老郑到也不恼,笑嘻嘻的回话道:“两位且莫拿我开心,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挤了挤眼,老郑却又道:“原本到也不用我来,不过郑彩大公子赴台时不知两位要来,有些小事却要我来交待一下。”
“喔?不知是什么小事要劳烦大官家跑一趟?”
“左右不过是郑爷留在台湾的田产地契之类,还有颜老大留下的这所大屋,郑爷也交待了要寻人留着看守,没准儿颜爷的家人要来变卖,咱们可不能有所折损,免得坏了郑爷的名头。”
张何二人显是没有想到此节,一时间大是意外。两人原以为郑芝龙离台不顾而去,自然也不会在意留在此处的些许财产,却不料郑芝龙居然派专人看守,原本在为谁住这大宅而推让不休的张何二人,脸上皆露出一丝苦笑。
张伟面情上只是苦笑一下,实则心内大怒,郑芝龙此人表面看来豪爽大方,却原来这般小肚鸡肠,张何施三人若是不来,此地他也就做罢了,三人一来,偏就对这无主之地重视起来,什么田产,这台湾到处是无主之地,若不是手中有权,手底有兵之人,谁够资格看顾什么田产。
何斌看出张伟不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