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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果尔焦急等待,过了一会,那黑衣人由仆人带领走进房里,站立在房中不动。博果尔忙挥手叫那仆人离开,亲自去关上了房门,转过身来,却见这黑衣人将头上笠帽拿下,这人容貌清丽,一头黑发结成长辫垂在胸前,却不是东莪是谁!
博果尔上前握住她手道“姊姊,你可叫我好找!这几个月里,你去了哪里?”东莪道“我遇到一些事,离开了京城几日,刚刚回来。”博果尔拉她坐下,又道“可把我给急坏了。我派去保护你的那两个人,让那个和你一同的汉人抓住过,这个该死的奴才居然把你的身份给说了出来。急的我这段日子到处找寻你的消息,只怕……只怕……”他说罢眼中一红。
东莪道“我如今不再和那汉人在一起了。对我而言,倒是好事。”博果尔道“真的?那太好了,姊姊身份尊贵,与这些汉人一道确是不大妥当。”东莪道“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你帮我。”博果尔道“是什么事?姊姊只管说。”
东莪沉吟一会,方道“我想进宫去。”
第十五节 独对(下)
博果尔闻言却是一愣,问道“为什么?”东莪道“想见一见故人。”博果尔脸色微变道“你……你要见福……见皇上?”东莪看着他点了点头。 博果尔不再说话,只看着她。过了好一会,他站起身来,走到门边窗旁,朝外张望了一会,又再走回到东莪身旁,道“姊姊,他……和以前不同了,倘若你是要去与他叙叙当年的旧情谊,只怕……只怕徙劳无果,反而要令自己伤心。”
东莪看着他,目光中渐渐显露温柔神色,道“博果尔,被你叫了姊姊这么多年,可是……可是我这个姊姊,却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就连再次相逢都没能立时认出你来。可是没想到,如今在这世上,最能了解我,体谅我的还有你这么个弟弟。”她看定博果尔,顿了一顿,才道“今日我谢了你这番心意,只要我活着,将来你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博果尔眼中有暗光一闪,与东莪定睛对视,二人均站立不动。窗外烈日如火,没有一丝风吹动的声音,庭院内寂静之极。许久,博果尔道“你真的想入宫?那是让我先和皇上说一声么?”东莪道“不,我想悄悄进去,不愿意别人知晓。”
博果尔看看她,再道“要不然,可以让我额娘去和太后说,太后知道是你回来,必定……”东莪打断他道“若想那样相见,我也就不会来找你相助了。”博果尔紧盯着她说道“你是想……悄悄的入宫去?只见皇上?”东莪与他对视,轻轻点头。
博果尔不再说话,低头在房里走了几步,回身问道“你……一个人么?”东莪又点了点头。他将桌上的茶碗拿起,轻轻放到东莪手上,缓缓说道“自从那年十四叔亡故,接着姊姊你又忽然离京之后,我当时年岁虽小,却也明白了许多事情。这么多年来,在皇宫之中绝口不提你的名字,皇上他……也是如此。就连当初服侍过你的那个小个子宫女阿果,好似也没了踪迹。仿佛……这世上从未有过你这样一个人,姊姊可知道是为什么么?”东莪黯然不语。
博果尔道“十四叔身后遭遇,我也是后来才渐渐得知。在姊姊面前,我……我今日放肆一言,到今天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福……福临他要这么做呢?且不论十四叔立的无数汗马功劳,就单说要不是他当初力排众异,定都北京,大清又何来今日?”他说罢这话,站起身来,自眼角看了看东莪,又道“可是如今,十四叔却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连姊姊也要受这样的孤苦。”
东莪抬头道“你能这样想,我代阿玛谢过你了。”她向他注视了一会,道“我知此事存有许多不妥之处,更不愿你牵连其中,倘若你没有法子,我绝不会怪你的。”
博果尔忙道“我说这些,绝没有推诿的意思,只是……”他看看东莪又道“只是,这在如今对你而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要从长记忆,姊姊,你就在我府里住下,待我看准时机,再做安排。”东莪应了。
自此一连数日,东莪都在博果尔这襄王府中等候。博果尔安排她住在后院的一个独院里,便是连他生母懿靖大贵妃也不知情,服侍之人也是精心挑选,以最亲信少言之人为佳。经此几日,东莪渐渐看出博果尔年龄虽小,但也是办事果断,心思细密。
数日后的一个傍晚,晚饭刚过,博果尔便来到她房里,遣退下人后道“不知姊姊是否知道,济尔哈朗已于前些日子病故,皇上不但为他辍朝七日,还赐了葬银万两,另有置守坟园十户,明日还要亲自为他停柩送行,立碑纪功。”东莪神色漠然,点了点头。
博果尔又道“定了明日,停柩陵墓便在西直门外白石桥。在皇宫中见面,我总是担心姊姊的安危,如今天赐良机,能在宫外见到,是再好也没有了。在那时,我会安排人早些便带你潜入宫女之中,我暗中配合,让你可有机会与他碰面,可是……”他停了一会,道“那以后的事,便要看你自己的了,我……”
东莪点头道“我明白。”博果尔朝她看了一会,又道“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东莪点头示意,他迟疑了片刻,这才道“你见到了他……要做什么?或是……只想说些什么么?”东莪沉默不语,过了一会道“我与他有一个约定,此次是去要他复约来了。”
博果尔神色一动,嘴唇微张,像是还要再问,但他朝东莪脸上看了一会,终于决定不再询问。他离开椅子走到窗边,对着窗外一株梧桐出了一会神,说道“有件事,你恐怕并不知晓。前些时日,有一等子爵许尔安与吏科副给事官彭长庚为你阿玛请旨上疏,称颂他的功绩,并要求为他平反昭雪恢复爵号。可是皇上当庭大怒,将他二人打入了天牢……后来,经朝臣再三议决,这二人虽幸免一死,但终究还是被罢免一切官职,流放到宁古塔去了。”
他转身走上一步,直视东莪又道“你倘若是去为你阿玛求情,就大可不必冒这个险。”东莪轻轻皱眉,隔了好一会,才道“这是真的?”博果尔应“是”。
东莪不语,桌上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中有两点微亮随着烛光跳跃不定。博果尔站在一旁,凝神看她。只见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神情,继而却面色一正,再抬起头来时,一双眸子闪闪发亮,便如同冬日深邃的夜空一般漆黑冰冷,让人无法看出她想的是什么。
她看着博果尔道“这一趟来到京城,我学到一件事情。那便是任何时候,都一定要看着对方回答。不转头、不回避,记住对方说的每一个字,这样才能了却许多无用的心绪。我要的,不过是如此而已。”
博果尔道“可是,这危机重重之中,能碰上一面已属不易,便为了问一句话,却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到底值不值得呢?”
东莪答“值得。”博果尔看着她,停了一会又道“这些年,皇上对你阿玛当年的一切功绩,都予以否认,若是有人误以十四叔的举措为名,必定会受到他的怒斥。何况,如今在朝廷中得势的,像鳌拜、索尼之类,几乎全是当初曾被十四叔压制过的人,他们对十四叔的毁誉之词,着实……着实令人心寒。”
他回看东莪,说道“因而……有许多事,真的不需要亲身冒险,我想象不出,他见到你会怎么做!姊姊……除非你有保护自己的法子,否则……否则我情愿不为你做这件事,也好过日后……后悔。”
东莪沉默了一会,上前握住他手道“我也有过安逸的日子,可是,如今想来,从前的一切却都使自己悔恨不已。因而……我不愿只是做一个懵懂的活在欺骗下的人,即使付出生命,也想要作知道应该知道的、有权明白的人。”
她双目渐渐湿润,注视博果尔道“我绝不会忘记你的这番苦心,无论此行结果如何,都一定会记得你这个好弟弟。”她转头看看窗外,静了一会,回过头来笑道“是明日一早的事吗?那我要早些休息,养足精神。”
博果尔点头道“寅时就会有人来带你先行进入济尔哈朗府里,混在侍女中,待辰时随驾至陵墓,到时皇上会先在宝华寺休息,我再另做安排,此后……你便要一切小心。”东莪点头答应。
博果尔走出房门,又停了下来,转身回望看她良久,又道“倘若能全身而退,日落之后,我会在十四叔的陵园等你,姊姊,你………一定要来。”东莪微笑点头,他这才走出院子,朝外去了。
东莪将屋内的烛灯熄灭,却并未睡下。她轻开房门,在铺满梧桐树影的屋前台阶上坐下。一轮弯弯的月牙高悬在夜空之上,姣洁的月光在漆黑的天际分外明亮,细看之下,还有几点星星忽明忽暗,似有若无地闪动在黑幕中。
东莪只觉那星光如同眼睛一般朝她温柔注视,她双目渐渐模糊,朦胧之间却好似看到她阿玛的笑脸“阿玛,你一直无法安息么?是为了……为了我吧。你一直担心莪儿,怕我受到伤害。莪儿终于明白了,你是我的依靠。阿玛,我知道你深爱着女儿。可是……我却也明白如今你能做的只有这样而已了,剩下的就让莪儿自己来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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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陷落(上)
次日,刚打过二更,东莪便已起身在房里等候了。寅时未至,只听得门外传来极轻的两下叩门声。东莪忙上前开门,屋外清亮的月光下,一人背光而立,头戴旗钸,是一位宫女打扮的女子。她并不进屋,只是将手中一个包袱递于东莪道“请你换上这个吧”。 东莪自回屋内换好与她相同的装束,这女子不再说话,转身向外走去。东莪随她在圆内左转右弯,不多时,已自一个极小的侧门走出襄王府了。
在王府内的东厢之中,却有一人站在窗前,目送她俩的背影消失在小径尽头,这人转过身子,走到烛火之前,轻轻吹气,熄灭了烛光。这微光摇曳熄灭之前,却照出此人嘴角牵动,露出的一丝冷冷的笑容。这人走到门边道“准备好了吗?”门外有人应“是”,他向外迈步,乘上一顶小轿也出了府门朝东而去。
东莪二人一径朝北,一路走去谁也没有说话。东莪暗自记看路程,依稀认得确是往济尔哈朗府里去。
不多时到了王府,只见王府内灯火通明,一片缟素,正堂中哀哭不断,许多下人在院内来回走动,十分忙碌。那女子带着东莪自侧廊进入后院,一边慢慢放下步子,与东莪同行,轻声道“咱们要和府中的下女一起,在天亮时随灵柩一同出城,会排在宫中出来的侍女之后,你只管跟着,可不能轻易抬头,更不许出声。”东莪点头应了。
如此直至天色渐明,东莪一直与这女子一同,在府中受使唤帮忙拿一些物事,府中众人皆神色匆忙,直忙到四更鼓过。忽然管事急匆匆的进来道“快些快些,就要来了。”众侍女忙在堂前随侍从之后,分左右两排垂首站立,东莪与那女子一道,站在最后。
过了一会,王府内忽然寂静下来,再听不到一丝悲哭声。少时,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