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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此话一出,江逐流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他发现身边的人皆眼冒绿光,只有他和赵莘例外。
江逐流感到奇怪,他是急着回去见冬儿,在外边一天都没有个音讯,冬儿一定急坏了。可是赵莘呢?为什么美色在前,竟然没有一点动心呢?
众人都知道香香对江逐流另眼相看。为什么?因为江逐流刚才表现太出色了。他们只怕香香会出言直接挽留江逐流,没有想到,香香竟然又给了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众人都摩拳擦掌,等待香香提出问题,即使一脸老学究模样的梅尧臣也不例外。
赵莘悄悄拉了拉江逐流衣袖道:“二哥,待会香香姑娘的问题你莫要回答。我们去找个僻静地方喝酒,赵莘还有很多问题请教二哥呢。”
江逐流虽然奇怪,还是点了点头。这个赵莘,莫非做学问的心思竟然比泡妞来得还要大吗?只是不知道他请教的是那方面的学问。假如是孔孟之道,自己胡咧两句还行,说多了可就露馅了。
再看崔一虎,却是张着大嘴巴目不转睛地望着香香,显然心中也有某种期待。
香香俏目一扫,众人皆觉得有一阵清风从脸上拂过。
“众位公子爷,你们刚来内厅的时候,香香奏了一曲《孔雀东南飞》。香香的问题就是,孔雀为何要东南飞?”
众人一愣,这个问题甚是刁钻古怪,从没有听老师讲起过,也没有从圣贤书上看到过。
江逐流看着崔一虎充满期待的捧着大脑袋苦苦思索,不由得一笑,附耳对崔一虎说道:“大哥,你就回答,西北有高楼。”
崔一虎一愣,反问道:“西北有高楼?”
他声音甚大,众人都听到了。
香香死死瞪了江逐流一眼,然后笑颜如花,盈盈对崔一虎道了个万福,“崔公子,请问为何是‘西北有高楼’?”
“是呀,江老二,你说,为何是‘西北有高楼’?”崔一虎瓮声瓮气追问江逐流。
众人皆替崔一虎惋惜。江逐流已经提示这么明显了,还傻傻地问啥啊?只要是读书人都知道啊,只要再回答“上与浮云齐”就可以啦。于此同时,众人不得不佩服江逐流,也不知道这么刁钻的答案他是怎么想出来了,看来和香香姑娘还真是绝配。
江逐流被香香幽怨得眼光盯得直冒汗,他送了一个白眼给崔一虎,心道不如以后改名叫崔一猪好了。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乃是南梁皇帝萧统所编撰的《古诗十九首》中的第五首的一句。江逐流拿来回答香香的孔雀为何不东南飞正好。因为西北方高楼都和天上的云彩一般高了,孔雀怎么飞过去?只好往东南方向了。
香香低声吟道:“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然后她抬起头来,盯着江逐流的双眼问道:“江公子,香香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吗?连陪一餐斋饭的资格都没有?”
江逐流连忙告了个罪,“香香姑娘,江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江某进入出门匆忙,没有对家中交代。天色已晚,江舟怕家中妻母挂念,故不得不如此而。”
“哦,原来是放心不下家中的娇妻。”香香点了点头,赞道:“象江公子这样身处***场所还挂念娇妻的人实不多见。”
在座其他男人都面红耳赤。
香香继续道:“既然如此,香香也不为难江公子。只是江公子既然到此,可否给香香留下一副墨宝,权让香香留作纪念,如何?”
“哈哈,这有何不可?”江逐流大笑起来,香香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再推三阻四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只是希望香香姑娘不要嫌弃江舟字迹粗陋才是。”
香香吩咐倩儿拿来笔墨,江舟环顾内厅四周,发现瑶琴台后挂了一幅淡墨山水画,一抹横山,几只飞雁。呵呵,就是它了!
“敢问这幅山水画是谁的手笔?”江逐流问道。
香香略一颔首,道:“乃小女子信手涂鸦,让江公子笑话了。”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江逐流伸手赞道,“好画!好意境!希望江舟的对联也不至于让香香姑娘失望。”
香香低声吟道:“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江公子真是出口成章,而且语言又那么精彩贴切。
梅尧臣、欧阳修也是一代文豪,但是他们反复思索,还真找不出比“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这九个字更贴切香香所作淡墨山水画的意境的词语。
江逐流蘸好墨汁,也不要宣纸,直接在山水画旁边的墙壁上奋笔疾书。
右边书:室雅何须大
左边写:花香不在多
众人皆叹曰,好书法,好对联,好意境!
寥寥几个字,已经把香香清香雅致,孤芳高绝的品性和心态全部勾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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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养虎为患
更新时间:2008…9…2 18:45:07 本章字数:4024
在香香幽怨得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中,江逐流拱手告辞。出得门来,崔一虎犹自嚷嚷江老二不够意思,说答案也是说一句掖一句。
梅尧臣乃洛阳县主簿,难得偷得半日清闲,竟然被朋友强拉过来,出门看天色已晚,连忙向江逐流、欧阳修告了个罪,便匆匆离去。
欧阳修寄宿朋友家里,回去晚也多有不便,也向江逐流告罪。江逐流颇为遗憾,好在欧阳修说在洛阳还有些时日,倒也不怕没有结交的机会。
赵莘这边拉着江逐流要上酒楼找一雅座把酒长谈。江逐流推辞不掉,唯有苦笑,道:“赵贤弟,怕家中老母挂念,贤弟若不嫌弃,不如随愚兄到家中一叙,如何?”
赵莘点头微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江二哥既然开口,那么赵莘就跟二哥到家里尝一下嫂夫人的手艺。”
崔一虎也嚷嚷道,“如此甚好!江老二,快让你媳妇给俺老崔多烧几个好菜,赔偿一下俺老崔的精神损失。”
江逐流忽然叹曰:“香香姑娘今天晚上一定很累。”
赵莘和崔一虎奇道:“你如何知道?”
江逐流道:“香香姑娘今天晚上在崔大哥你梦里走来走去,那还能不累吗?”
赵莘摇头大笑。
崔一虎呆了半日,方才反应过来,他口中叫道,好你个江老二,竟然敢消遣与俺?长身就向江逐流扑去,江逐流这边早已经拉着赵莘往前跑去。
在他们身后,有几个身影远远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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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就看见冬儿在门口翘首张望。她看到江逐流回来,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忙奔了上去。可是快要扑到江逐流怀里的时候,却猛然看到江逐流身边还有两个人,忙收住脚步,小脸通红地侧身站在路边,道了个万福:“参见官人。”
江逐流没有宋代人的矫情,他上前拉住冬儿的小手道:“冬儿,今日碰到两个朋友,在外边耽误了点时日,让你挂念了。”
冬儿不防江逐流在外人面前也如此大胆,她急忙想缩回小手,怎奈江逐流握得紧紧的,她如何能缩得回去啊。一时间心下又羞又急。
“呵呵,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崔一虎,崔大哥。这一位呢,是赵莘,赵贤弟。”
冬儿蚊子般嗯了两声,低着头不敢看人。
“赵莘见过嫂夫人。”
“老崔见过弟妹。”
冬儿趁还礼的机会终于把小手从江逐流的魔掌中抽出来的。
江逐流把手中的酒菜交给冬儿道:“冬儿,你去这酒菜整治一下,待会儿送到后院去。”
冬儿拿着酒菜,一路小跑地回去了。
赵莘笑曰:“江二哥,嫂夫人如此贤惠美丽,难怪你无心在香香姑娘那里逗留了。”
崔一虎也道:“是啊!江老二,有这么出色的一个媳妇儿,你就不要得陇望蜀了,香香姑娘就留给俺老崔吧。”
领着崔一虎和赵莘拜见了江母,然后带着二人来到后院大屋。江逐流发现在木器店定做的五珠算盘竟然送过来了。他不由得心中大喜,上前拿了一把算盘练习了一下指法,虽然比不上后世的五珠算盘那么好用,但是比起目前的七珠算盘,却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了。
赵莘和崔一虎看着奇怪,江逐流手中这东西看着类似于算盘却又不是算盘,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而且竟然还有十把之多。
江逐流笑了笑,将手中的算盘晃得呼啦作响。
“算天器,也就是天上神仙用的算盘。”
见崔一虎和赵莘目瞪口呆的样子,江逐流又笑了,“其实是骗你们的,这是我弄出来的五珠新式算盘,比老式七珠算盘效率要快上很多。”
崔一虎哈哈大笑道:“江老二,你还会打算盘啊?”
赵莘好奇地拿过一把算盘在手里拨打两下,道:“这新式算盘看起来果然比老式算盘轻巧了许多,但是只有五个珠子,果然能顶老式算盘计算吗?”
江逐流点头道:“当然没有问题。”
赵莘似不相信,手指不停地在算盘上拨弄。
崔一虎却道:“江老二,你弄这么多把算盘,莫不成要开一家算盘店吗?”
江逐流一笑,道:“我受了泰顺号东家的委托,替他们培养账房先生。这算盘是我用来教他们用的。”
赵莘又是一惊,江逐流不但会算盘,而且还能为著名商号泰顺号培养账房先生。他实在是好奇,真想问一句,江二哥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江老二,你竟然会算账,太好了!”崔一虎狂喜道,“好兄弟,你快快帮我算一下,我的钱都花哪里去了!”
崔一虎大手抓住江逐流的肩膀不住地摇晃。
江逐流费力从崔一虎胖手下挣脱出来,什麽呀?这个崔老虎,说话没头没尾的。我怎么就要帮他算一下,他的钱花哪里去了啊?他的钱花哪里我怎么知道?
崔一虎也知道自己说话太急,很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脑袋,重新把他的意思说了一遍。
原来,崔一虎花钱大手大脚,这让他生性节俭的老爹很不满意。在崔一虎妹妹的唆动下,他的洛阳首富老爹给他置顶一个新规矩,那就是要银子可以,但是每领一笔银子,必须列个清单向家里说清楚,上一笔银子是怎么花的。这可让崔一虎商透了脑筋。
“嘿嘿,江老二,你既然能替泰顺号培养账房先生,那么弄个假帐什么的应该也不成为题。以后我的账单就交给你弄了,你每次都要给我列个清单,告诉我老爹我的钱花哪里去了。”
江逐流无语。敢情他在河南财经学院会计系学了三年半会计,就是为了穿越到宋朝给可恶的崔胖子做假帐啊。
冬儿把酒菜端了上来,崔一虎早就饿了。他拿着筷子嘿嘿一笑,长者为先,咱们三个我最大,俺就不客气了。
哎呦,这菜怎么这么好吃?崔一虎差一点把筷子咬断。
“哈哈,江老二,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陪香香吃饭了,因为弟妹的菜烧得太好吃了。”
江逐流微笑不语,心说假如你知道冬儿烧菜的手艺全是我教的,你还不得把餐桌吃进去?
赵莘和了几杯酒,放下筷子道:“江二哥,我有几个问题想向二哥请教。”
江逐流忙道:“赵三弟,自家兄弟,那么客气干嘛?还用得上请教两个字?”
崔一虎大口咀嚼着饭菜,含混地说道:“吃菜,喝酒,哪里有那么多闲话啊?”
真是个吃才!赵莘瞪了一眼崔一虎。
“江二哥,关于檀渊之盟,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
江逐流一笑,道:“什么那么想的?”
“就是你在耶律良面前说的那样,真宗皇帝是上体天意,下悯民心,为了黎民百姓考虑,才和辽国签了檀渊之盟的。”
江逐流哈哈一笑,“赵三弟,我说这话是为了气耶律良,你也相信?在打胜仗的情况下还要向辽国输绢送银,唉,说句冒犯天颜的话。真宗皇帝这事办的太窝囊啊。”
赵莘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