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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经过反复的拉锯,李元昊又损失了两千多人,但是江逐流储存的滚木全部用完了。
眼看党项人又要准备冲锋了,夜哥翰紧张地问江逐流道:“江老弟,是不是该动用礌石了?”
江逐流摇了摇头道:“礌石是我们最后一道防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江逐流**了一下几乎被冻僵的手,对夜哥翰说道:“夜大哥,你去领人去把小溪扒开。”
夜哥翰楞了一下,说道:“江老弟,小溪水量有限,我们筑坝拦了一天,也不过聚集了三十多亩大小地一潭水,指望这些水把党项人淹死恐怕不可能吧?”
江逐流笑道:“夜大哥,谁说要用溪水把党项人淹死啊?”
指了指了天空,说道:“夜大哥,你没有看到天色将这些水来防止党项人夜里攻山!记着,缺口不要扒得太大,让溪水慢慢地流淌。”
夜哥翰还是不解,不过依旧领命而去,江老弟腹中有万条妙计,他想不明白也是很自然的。
夜哥翰过去把拦河坝扒开一个小缺口,小溪的水流立刻顺着沿着事先挖水道流到工事外面地壕沟里,很快,浅浅的壕沟被溪水注满,于是溪水便涌出壕沟向山坡下流淌而去。
山脚下李元昊命令党项士兵在黄河和山峰之间的空地上安营扎寨。这座孤山后面是悬崖峭壁,就临黄河边这一条出路,李元昊把大营扎在这里,就可以把江逐流牢牢困住。江逐流啊江逐流,你既然选择了一座毫无退路的孤山,那么就等死吧!
安营扎寨完毕,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营里一片漆黑,李元昊悄悄地召集好六千人的军队,让他们趁着夜色攻打往山上进攻。李元昊的算盘是能攻上最好,攻打不上也要骚扰江逐流和回鹘士兵不能安心睡觉,反正党项人有四万余人,可以轮流休息,江逐流手下就四五千回鹘残兵,如果不全部投入防御,那么山寨有可能被党项人攻破,如果全部投入防御,那么就没有时间休息睡觉。李元昊的算盘就是,我打不死你,累也要累死你!
在漆黑的夜色中,六千党项人分成三股,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往山坡上进攻,可是他们骑马刚走上山坡,就听得噗通声一边,再看前面的战马,多数都失蹄摔倒,马上的战士被摔得狼狈不堪。
原来,小溪中存了一天多的水量虽然不足以淹死党项人,但是足以把整个山坡都浸润湿一遍。此时天寒地冻,北风强劲,山坡上被水流过之后,被寒风一吹,立刻结成一层薄冰,整个山坡变成了一个光滑的巨大冰面,党项人骑马如何能爬上去。
李元昊接到报告之后几乎被江逐流气疯了,他命令党项士兵弃马,徒步爬上山坡对回鹘人的阵地发起进攻。
于是党项士兵就下了战马,拿着兵器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走在光滑的山坡上,一时间山坡上摔倒的噗通声和党项士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因为手里拿着兵器,摔倒之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误伤,所以惨叫声此起彼伏也非常正常。
党项士兵爬啊爬的,终于爬到山坡的三分之二的地方,眼看再努把力就能到达回鹘人的防御工事前,就再这时,忽然间听到山上一声哨响,无数火箭射了出来,落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却并不熄灭,熊熊燃烧的火箭把山坡照射的清清楚楚,党项士兵都暴露在回鹘人面前。
随后就听见山上传来急如琵琶的弓弦的声音,天空中搜嗖嗖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无数利箭如漫天花雨半从漆黑的夜空中落下,可怜的党项士兵站在冰面上连自由闪躲的能力都没有,无数人的性命就如此被利箭夺走。
强撑了两三轮箭雨,忽然不知道水喊了一声:“逃呀!”党项士兵们就连滚带爬地从山坡上往下逃去,顷刻之间,山坡上除了留下一千多具尸体和数百名丧失行动能力的党项士兵伴着火箭燃烧的残光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李元昊没有想到,他精心策划的夜袭之战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他气恼地说道:“今天就暂且让江逐流小贼多活上一日,全军回营歇息!”
经过一天的攻防,回鹘士兵和党项士兵俱都又累又疲,除了留下几个在营门口放哨的哨兵外,俱都进入了梦想。
在天快亮的时候,江逐流忽然被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奔雷声惊醒,在凄清的夜里,又位于山峰之上,江逐流听起着奔雷分外真切。
“奇怪!”江逐流翻身而起,走出营帐,现在是寒冬腊月,怎么会有雷声呢?
江逐流在山峰上听了一会儿,发现雷声不是来自于天空,而是来自于山脚下的黄河。
黄河怎么会有雷声?江逐流微微一呆,随即想起一件事情,他大喜过望,喊了一声天助我也!
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三章 同归于尽
更新时间:2008…11…13 1:30:08 本章字数:3721
那么江逐流想起什么事情了?他想起一个在冬天和春天经常发生在黄河上的一个特殊水文现象,凌
凌汛,又叫冰排,是冰凌对水流产生阻力而引起的江河水位明显上涨的水文现象。冰凌有时可以聚集成冰塞或冰坝,造成水位大幅度地抬高,最终漫滩或决堤,称为凌洪。在冬季的封河期和春季的开河期都有可能发生凌汛。中国北方的大河,如黄河、黑龙江、松花江,容易发生凌汛。
江逐流在上中学学地理时就知道这种凌汛现象,后来在电视中也经常看到某段某段黄河发生凌汛,解放军某部派炮兵和飞机前去炮击轰炸排凌等等之类的新闻。只是这种东西江逐流看过就忘,完全没有和眼前的黄河真实的联系在一起。加之前几天气候反常的温暖,黄河没有封冻,江逐流更是想不起凌汛这个现象。
现在,山脚下传来的雷鸣之声一定是黄河发生了凌汛。前一段时间气温温暖,加之黄河水势浩大,河面没有结冰。但是从昨天早上开始,强劲有力的寒潮侵袭过来,气温开始急剧下降,虽然没有温度计可以测量,但是以江逐流的经验来判断,气温至少狂降了二十来度。
随着气温的急剧下降,黄河河面开始结冰,尤其是黑山峡这个位置,不但地势靠北,而且河道狭窄弯曲,河水排流不畅。当黑山峡的黄河河段受冷空气的影响开始结冰的时候,南边黄河的上游河段还没有结冰,河水仍然滔滔不断地向这边奔流,一路上把流冰不断推挤过来,拥塞在狭窄弯曲的黑山峡黄河河道内,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坝。刚才江逐流听到的那些轰隆隆好像是打雷的声音应该就是河水推动冰块互相摩擦发出地声音。一旦冰坝形成之后,河水被阻挡住无法宣泄,必然越涨越高,最后漫过黄河两岸的堤坝。形成可怕的洪水。
现在李元昊的党项大营扎在黄河和山脚之间的低洼草地上,黄河一旦决堤,必然对党项大营形成毁灭性的打击。
江逐流有点想不明白,李元昊为什么会选择把大营按扎在这么危险的为之。这有可能是李元昊根本不了解凌汛,不懂得凌汛地危害,所以才选择了在黄河岸边和山脚下之间低洼草地上扎营;也可能天气一直温暖,李元昊根本没有意识到黄河会结冰。或者说黄河结冰来的如此迅捷,所以一时大意,没有考虑到防范凌汛。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问题是李元昊已经犯下了这个错误,这对江逐流显然是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
江逐流往山脚下看去,见党项大营依旧是黑漆漆的,除了大营门口有两束火把发出微弱地火光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一丝光亮。显然。大营里的党项将士还没有意识到已经发生凌汛了。
江逐流很是奇怪,黄河上传来的隆隆雷声这么响亮。党项大营又距离黄河这么近,难道没有听到吗?
其实说出了并不奇怪,在凄冷的夜里,声音往高处往远处传播总是非常顺利。而位于地势较低的地方地人们反而会听不到附近的声音。
夜哥翰也被雷声惊醒,他出了帐篷。看到江逐流正在往山下观看。连忙问道:“江老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逐流说道:“夜大哥。你来地正好,看样子是黄河发生凌汛了!”
夜哥翰很是惊讶,问道:“江老弟,黄河凌汛是什么东西?”
江逐流没有想到夜哥翰也不知道黄河凌汛。其实想一想也就释然了,夜哥翰是甘州人,甘州距离黄河很远,再加上距离甘州最近的黄河河段是自西向东流,也不具备发生凌汛的条件,夜哥翰不知道凌汛是何物也非常正常。
江逐流没时间为夜哥翰解释什么是凌汛,况且像夜哥翰这种只会打仗的回鹘人,江逐流也很难给他解释清楚。
“夜大哥,你别问这么多了,立刻把全部战士都叫起来,准备好弓箭,等着射杀党项溃兵。”江逐流吩咐道。
“党项溃兵?”夜哥翰更是奇怪,“江老弟,党项人为什么会有溃兵啊?”
江逐流瞪了夜哥翰一眼,厉声道:“夜将军,马上执行命令!”
“是地!江大人,我马上就去!”
夜哥翰吓了一跳,心说我不就是刚睡醒,昏头昏脑的多问了两句吗?用得着对我这么凶吗?直娘贼地!
江逐流率领五千回鹘士兵张弓搭箭,爬在大石和巨木垒成地防御工事上,紧紧盯着山下的党项大营。
山下地轰隆隆雷声越来越响,忽然之间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巨响过后,雷声消失不见,代之以哗哗哗的巨大的水流声。
江逐流大喜,叫了一声:“决堤了!黄河决堤了!”
山脚下的党项大营终于有了动静,只见大营中火光绰绰中不断有人影来回奔走,还有纷杂吵闹的惊呼声和绝望的求救声,这么些声音混合在一起既然奇怪又凄惨,听得山上这些回鹘战士浑身发麻。
折腾了大半夜,折损了两千多人之后,山峰上回鹘人的营寨依然高高矗立在那里。李元昊心中又气又急,身体是又困又乏。他躺在营帐中的虎皮胡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元昊才好不容易睡着了。忽然,李元昊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喊道:“王子殿下,王子殿下,不好了,黄河决堤了!”
李元昊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亲兵继续摇晃着李元昊的身体:“王子殿下,黄河绝提了,我们赶快跑吧!”
“什么?黄河决堤?怎么可能?”李元昊摇头道:“又没有下雨,如何能够决堤?”
就在这时,李元昊听到外面奔雷般的流水声,他面色一变,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抓住亲兵的手腕道:“黄河真的决堤了?”
“王子殿下,决堤,真的决堤了,快跑吧!”
李元昊不敢怠慢,立刻随着亲兵冲了出去,这时候军营里的将士们都得到黄河决堤的消息,纷纷衣冠不整地冲出营帐,乱哄哄地寻找着战马,准备逃命。
另一个亲兵牵过来一匹马来到李元昊的面前:“王子殿下,快上马,我们快走!”
李元昊一跃而上,手握着缰绳,双腿夹马腹,喝声:“跟我走。”
几个亲兵在前面为李元昊开路,他们一边高声喊道:“王子殿下在此,快快闪开!”一边挥舞着钢刀,把那些不知道让路或者来不及让路的党项士兵一刀砍死。
眼看要冲的营门口了,忽然间看到前面的士兵纷纷往后跑过来了。李元昊一愣,却看见营门口扑过来一丈多高的水头,如一面墙壁一般齐刷刷地向他们涌来。
李元昊连忙调转马头,向军营后面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只见汹涌的水流紧紧追在他身后,把那些落在后面的党项战士一个一个的吞没。
李元昊不敢在回头,拼命的拍打着战马,战马此时也知道情况紧急,一面狂嘶,一面箭矢一般向前激射而去。
当李元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