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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
见宋青书墨眸沉沉，抿唇不语，拾六又道：“昨夜属下已经飞鸽传书给余六指了，等… …夫人到了，就可以着手治疗了。”
宋青书点点头没有说话，只看着怀中人毫无血色的脸蛋，大掌贴在她颊边轻轻摩挲，半晌才道：“武氏父女呢？”
拾六嘴角带着一抹轻蔑嗜血的笑：“属下已经派人去好好招呼他们了。”
“你们是谁派来的？”武烈厉声叱道，防备地看着眼前这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见他们个个黑布遮面，身形高大，只露出一双眼睛，杀气凌人。
数十个跟在武烈和武青婴身后的家仆看着这几个杀气腾腾的黑衣人，都有些害怕起来。
黑衣人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武烈，为首的打了个手势，几个人便四散开来将他们包围起来，缓缓靠近。
武烈眼见情势不对，拉住身后的武青婴道：“青婴，一会儿爹挡着，你寻着机会就快逃。”
武青婴摇头哭道：“不，不可以，爹，咱们一起走。”
武烈摇摇头惨烈一笑，他算计一生，今日便要死在这里了吗，“啊！”他突然大喝一声，便向那为首的黑衣人冲了上去，武青婴也强打起精神跟在她爹身后与那些黑衣人打斗起来。
山林中，风过之声赫赫作响，鸟雀早已扑腾着飞走了，地上四散着数具尸体，皆是一剑封喉，血汩汩地从脖颈中流出，染红了翠枝碧叶，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四周。
武青婴如破布般躺倒在地，鲜血从她纤细的脖子上缓慢流出，眼前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天很蓝云很白，还有鸟雀数只单飞过。她突然想起小的时候和九真还有师哥一起躺在亭子里玩耍的情景。
“爹、师哥、九真，我来了。”
孤雁飞过，留下一行寂寞的雁影。
“余六指呢？”一到沧州城的别院，宋青书便抱着周芷若进了厢房，刚把人放下，便有人提着余六指进来了。
“哎哎哎，快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会走路！”余六指被人提在手里，一边蹬着腿喊道，刚进了房，被宋青书冷冷瞪了一眼，他便低下声音，不敢再嚷嚷。
“怎么样？”见余六指闭眼诊了半天也不说话，宋青书皱眉出声问道。
“解药我已经配出来了，先服下解药。”余六指从怀中掏出一个细瓷瓶，递给宋青书。
宋青书接过瓷瓶，倒出一粒解药，半抱着周芷若起身，喂她服下了解药。
“服下解药就没事了吗？”宋青书小心地扶着周芷若躺下，问道。
“一般来说，服下解药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但保险起见，过一个时辰再诊脉看看。”余六指看着周芷若青白的脸色道，“这两日发作起来是什么症状？”
“她多数时间都昏睡着，心口疼痛难忍，途中只醒过一次，我见她疼得难受便点了她的睡穴。”
“这是正常症状。这解药半个时辰便会发挥效用，到时她会疼得厉害，你要小心护着些，别让她做出什么自残的行为。”余六指嘱咐道，钻心之疼，一般人很难忍受，“先前疼痛的时候都是意识昏沉，这次她会异常的清醒，就算点了睡穴只怕也会疼得立刻醒来，也就是说，点睡穴是没有用的。”
宋青书倏地转头看着余六指，余六指被他看得心头一颤，往后退了两步问道：“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有没有办法能减轻痛楚？”宋青书收回视线，抚着周芷若有些汗湿的发淡淡问道，语气很轻，余六指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犹豫了一会儿才诺诺道，“这… …我研制了些麻沸散，待会儿给她服用一些，可以减轻一些痛楚。”其实这疼虽然说疼得厉害，但也不过一刻半刻的时间便熬过去了。这麻沸散可是他最近才研制出来的，也不过这么一点点，这么快就要被用掉了… …
屋里静得很，周芷若静静躺在床榻上，一头泼墨青丝披散在枕面上，沉沉睡着。宋青书坐在榻边握着她的一只手，墨如黑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瞧着她，时而伸手为她抚顺发丝。
拾一和余六指在一旁坐着，拾一闭目休憩，余六指则是一手撑着头打着瞌睡。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我舍不得虐芷若妹妹（捂脸）
第51章 第 51 章
不过半个时辰，周芷若低低呻、吟一声，渐渐清醒了过来，她的面色已经不是方才的青白了，反倒变得有些粉嫩红润起来，艳若桃李。
“宋师兄。”周芷若唇角微弯，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宋青书紧紧握在掌心。
“醒了。”宋青书也是奔波了两日，原本束得齐整的鬓发也从额角滑下几缕，斜斜落在颊边。见周芷若已经醒了，拾一和余六指一时都站了起来，但两人都只是远远站着并不靠近。
“嗯。”周芷若已经两日没有吃东西，身子已经疲软得不行，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说话。
“来，先吃些东西。”宋青书从一边小炉子上端过早已热在那里的一碗参汤，扶着她半坐起身。
因着两日未曾进食，周芷若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一张小巧脸蛋上下颌越发尖细起来，长发披在纤细肩头，一双清亮明眸越发显得大了，面上虽是淡淡的，但看上去便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宋青书拿起勺子喂她喝了一口，周芷若双手使不上力，便也由着他喂了。勺子抵在唇边，她温顺地低头，像只小猫一般小口抿着，唇瓣上沾上了汤汁，宋青书拿过帕子给她拭了拭。不一会儿功夫便喝了小半碗，又喝了几口，她实在喝不下了，也不肯再张口，摇着头软软拒绝道：“我喝不下了。”
参汤已经喝了许多，只留下了碗底淡淡的一圈，宋青书瞧着也差不多了，便放下碗，拧了帕子给她擦了脸，笑道：“现下还不是进食的时候，先喝一些参汤补补元气。”这参汤里还加了余六指特制的麻沸散。
周芷若点点头，刚要说些什么，猛地只觉得胸口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像是有人捏住了她的心脏在撕扯着，她眉头紧皱，忍不住痛吟出声，伏倒在枕上，伸手揪紧了胸前的衣衫。
“芷若，忍忍，药效发作了，一会儿便好了。”宋青书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大掌扣住她纤细双腕，双唇贴着她的额角轻声一句又一句地安慰着。周芷若此刻心神都已被那疼痛揪住了，也听不清宋青书在说些什么，只是不住地摇着头，黑发散乱，纤细的身子也细细地颤抖着。
不过片刻，麻沸散渐渐发挥药效，周芷若觉得身子开始麻痹起来，从脚底到发梢都慢慢失去了知觉，人好似躺在绵软云堆中，就连疼痛也轻了许多。
拾一和余六指方才看着周芷若疼得那般模样，心也不由得提起。眼见着周芷若渐渐镇定平静下来，过了一刻钟，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对视一眼笑了笑。
余六指提着药箱上前，大开针包，抽出几枚细长的银针，在烛火上过了几下，上前捏着周芷若的手腕细细诊脉后，他单手施针，几枚银针分毫不差地扎在几处穴道上，他尾指在一枚银针上轻弹一下，几枚银针都连着震颤起来，发出“嗡嗡”的声音，待抽出银针他又诊了诊脉这才笑道：“没事了。保险起见，过半个时辰我再来诊一次脉。这麻沸散的药效估计还要几个时辰才会褪去。”
宋青书闻言抱着周芷若的手微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点头淡淡道：“辛苦了。”
“没事没事。”见宋青书周身冷得吓人的气场终于散去，余六指轻吁了口气，看了眼昏迷着的周芷若，这姑娘真是这位爷的心头肉啊，以后可得好好供着。
“明儿一早姑娘醒了之后还得服药，我先去写药方。”余六指提着药箱出去了，拾一也不敢多做停留，跟着一道出去了。
宋青书以指为梳，温柔地耙梳着周芷若的长发。
屋内烛火熠熠，倒映出缱绻的身影。
宋青书坐在书案后，一手搭在桌上，两指成扣，另三指轻敲在桌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一手则随意地支着额角。
外边天还未全明，晨间的轻雾朦朦胧胧地罩着。窗子开着，新鲜地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宋青书一张清俊淡漠的脸隐在半明半暗的书案后，双眸闭着。
“主子，汝阳王府那边这几日瞧着倒是没什么大动静，张无忌那边有汝阳王府的人跟着，也有咱们的人，不会出岔子。”拾一一五一地禀报道。
“没动静，那就制造些动静，让他们太闲了也不好。”宋青书眸子也未睁，淡淡吩咐道。
看来主子是要动手收拾汝阳王府了，拾一心潮也有些激动起来，好久没动手了，他手里的剑都不耐烦了。
“黑玉断续膏的下落呢？”既然这次来了沧州，离大都不远，索性把这药也带回去。原先他是打算等成亲之后再来处理这事的，眼下倒是可以提上日程了。“明教的那些分舵怎么样了”
“只有几个分舵如今还在抵抗，其他的都已经收服了，舵里的重要人物也都换成了咱们的人。”
那几个分舵的舵主都是对明教忠心耿耿的，只怕就算收服了也不能为我所用。
“不肯招降的就杀了吧。”徒留无益，还不如解决了干净利落。
“是，属下明日就派人去挑了他们。”
翌日晚，周芷若披散着青丝在房间里和宋青书倚桌言笑对弈之时，大都中数个黑影迅捷地往汝阳王府而去，不过片刻，汝阳王府门下的几个军营都突然着火了，就连汝阳王府的几处院子也莫名起火。一整夜，王府的人都在提水奔走，一处未平一处又起，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天明才渐渐平息下来。
汝阳王坐在正厅首座里，气得面色发青，粗浓的双眉紧紧蹙起，下边站着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垂手站着。
“嘭”地一声，汝阳王一拳狠狠砸在桌上，摆着的白瓷茶盏翻倒在地，茶水也流了一地，却无人敢上前去收拾。
“数十仓的粮草、；两库的兵器就这样被人烧了精光，你们每日里都是干什么吃的！”汝阳王勃然大怒，想到那些被烧的东西，就觉得心口一阵闷痛。他派了这么多人防守这几处地方，一夜之间竟然就被捣毁了！
“这，敌人来得蹊跷，悄无声息的，咱们毫无防备… …”下首第一个站着的是军中一个副将，闻言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汝阳王闻言一拍桌子，怒声道：“好一个悄无声息、毫无防备，平日里你们就是这样镇守粮草军库重地的！”
“这，这… …”副将吓得冷汗直流，这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因着汝阳王府在大都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因此大家也都没什么防备心，夜间疲懒，众人都只是象征性地巡逻一番便罢。没成想今日竟出了这样一帮嚣张的人，闹出这样的事。
“爹消消气，如今东西已经被烧毁殆尽，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清亮娇美的嗓音响起，门外踏进女子婀娜的身影，额前挂着的垂珠链子随着她的步子微微晃动。
见爱女进来，汝阳王摇了摇头，挥手示意厅中的人退下，这才叹气道：“这几库的粮草如今被烧毁了，若是皇上知晓了定是勃然大怒，到时咱们便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敏上前在他身旁坐下，沉吟了会道：“粮草被烧，咱们可以先问大都镇守的几个王爷那里借一些，以爹和他们的关系，倒也不是难事。如今棘手的是昨夜到底是谁派来的人。”这些人定是早就摸清了粮草的位置所在，才会一击即中，是早有预谋。没想到汝阳王府如今倒像是成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汝阳王拍了拍赵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