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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人……”
“上校,不要再坚持了。这本就是我的职责之一。如果你想让使团早点出发的话,就照我说的话去做。”向来和蔼的杨绍清口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命令味道。这让郑森不得不沉默了下来,以一个军礼目送亲王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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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洒满了整间办公室,在黑色的军服上打上了一圈金黄色当光晕。恍惚间空气中溢满了宗教式的气氛。这是克伦威尔给杨绍清留下的第一印象。然而还为等他开口,办公桌背后的中年男子便欣然起身,大步向他走来道:“贤亲王殿下,欢迎您来英格兰。但愿我的迎接还不算晚。”
时隔三年多后,被人突然这么称呼,让杨绍清多多少少都有些惊愕。不过一阵心惊过后,他很快就以平静的口吻回礼道:“护国公阁下,热情的欢迎在任何时刻都不算晚。”
本以对方被自己点明身份后会显得手足无措。却不想眼前的这个东方男子如此快地就调整了心态处变不惊。这让克伦威尔不由在心中对杨绍清又多了几分好感。却听他爽朗的一笑夸赞道:“殿下,不愧是来自东方大国的亲王。如此气度令人好生佩服。殿下,请坐。说起来,殿下此次率使团造访英国,英国政府本该在第一时间出面接待。不过,您应该也听说了,英国境内现在还不太平。所以直到现在我们才得以见面。但愿我们的疏忽没有影响亲王殿下游兴。”
“阁下,客气了。这次的英国之行十分令人愉快。贵国的学者都很好客。”杨绍清礼貌的回应到道。
“看得出来,亲王殿下您也很受学者们的欢迎。”克伦威尔意望了望海港中停泊的貔貅号,意味深长的说道。事实上,从杨绍清到达敦克尔刻起,中国使团的一举一动便已落入了英国人的监视圈。杨绍清在英国的所作所为几乎在第一时刻便能以文件的方式出现在克伦威尔的办公桌上。这其中也包括,中国使团寻找一个叫牛顿的孩子的事。出于谨慎,克伦威尔早已抢先一步带走了这个被东方人看中的孩子,虽然现在的他还并不知晓这孩子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其实在下早就仰慕英国在科学方面的成就,这次来贵国就希望能同贵国的学者多作交流的。以至于使团一上岸便直奔牛津大学,从而事先没能知会贵国政府一声。这一点还是我们失礼在先呢。”杨绍清如实的回答。
“亲王殿下真是太谦逊了。您在荷兰的讲演,惊动了整个欧洲。您的到来对英伦三岛的学术界来说才是真正的荣幸呢。作为补偿,我已在南安普敦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舞会。希望殿下今晚能赏光莅临。”克伦威尔一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杨绍清,一边客气的邀请道。
“十分感谢阁下您的邀请。但时间紧迫,我们必须按时与另一支舰队会合。所以不能参加今日的舞会了。”杨绍清婉转地谢绝道。
“噢,亲王殿下有要事在身吗。莫不是急着回去见贵国的女皇陛下了吧。”克伦威尔半开玩笑着说道。虽然英国历史上不乏有女王出现。但东方帝国的女皇帝在英国人眼中亦是充满神秘色彩的。更何况那位孙女皇的身世又如此“奇特”。克伦威尔很好奇做一个拥有比整个欧洲还要大的帝国女皇的丈夫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这,好像在下此次出游的时间确实长了一些。”杨绍清腼腆地扰了扰头道。显然他并没有克伦威尔想像中的那么富有野心。
“既然亲王殿下如此坚持。那我就不再勉强了。”克伦威尔说到这儿,突然又将话锋一转询问道:“不过,我听说殿下这次回去,还有不少欧洲学者一起陪同。这其中好像还有玻意耳、巴斯比等英国科学家。可有这样的事啊?”
“或许是在下带来的学说争议太多。所以玻意耳教授他们才会执意随在下一起去东方研究。毕竟科学是不分国界的啊。”杨绍清轻描淡写的说道。
“亲王殿下,科学虽不分国界。可科学家终究是有国籍的。我当然不是想勉强阻止英国科学家去外国交流。不过像玻意耳、巴斯比这样的学者在英国都是拥有相应公职的。擅自离职出国可不好啊。”克伦威尔加重与其提醒道。从他手中的那份名单来看,眼前的这位东方亲王几乎搬走了自己半个牛津大学。此外,从荷兰传来消息也现实中国使团在欧洲大陆亦招募了不少知名学者和熟练技工。向来重视人才的克伦威尔自然是不会坐视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拐走英国的人才。
“噢?巴斯比博士是威斯特敏斯特学校校长的事我知道。但玻意耳教授在贵国有公职在身吗?他好像只是牛津学院的讲师吧。”杨绍清据以力争道。
“这样吧,玻意耳教授和他的助手可以随殿下您一起离开。但巴斯比博士等人不行。英国有英国自己的法律,这点还请殿下谅解。”克伦威尔想了一下让步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杨绍清自知再坚持也讨不着好处,便点头答应道。但他转念一想,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道:“阁下,巴斯比博士他们都是优秀的学者,希望阁下您能网开一面。”
“亲王殿下放心。英格兰同中华帝国一样都尊重知识。英格兰共和国是一个文明而又爱好和平的国家。这点也请殿下转告令夫人。”克伦威尔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其实他也没打算为难船上的那几个平民党。
听克伦威尔如此回复,杨绍清也相信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确实不会再去为难几个政见不和的学者。冲着这一点,杨绍清不自觉地在心中将眼前这个男子的与自己妻子做了一番对比。两人在气质、性格、以及处事方式上都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他很想知道缔造共和国的克伦威尔在解散国会时,是怎样一种心情。一想到这些,一种鬼使神差般的冲动让杨绍清开口道:“阁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
“对不起,这样问可能有些冒昧。但我不明白您既然已经缔造了英格兰共和国。又为什么要解散国会呢?”
“亲王殿下,那您的夫人呢?您的夫人又为何要登基称帝?据我所知,她也是有机会缔造共和国的。她不是已经颁布了贵国的宪法吗?”
克伦威尔的一记反问让杨绍清不由语塞了。事实上,他也很想搞清楚,当初一心想要限制皇权的孙露在登基称帝时,心中会有怎样的想法。于是在沉默了半晌后,他将自己心中得出的解释,一一道出道:“这…这可能同中国的国情有关吧。在中国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共和国,更没有宪法之类的文献。中国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是一个统一的大帝国。君主制度已经延续了千年,要人们一下子改变想法是很困难的。”
“同样的,英国也有英国的国情。我们处死了国王,并不代表一切都已解决。我可以毫不忌讳的说,我们国会里头的那些议员都是些骗子、恶棍、懦夫。他们只会躲在阴暗角落搞阴谋。根本无视国家的困难。感谢上帝,我已习惯于困难。每当我乞灵于上帝时,上帝从未使我失望。但我不想去企求一群恶棍。我并没有解散国会,我是在整顿议会。”克伦威尔傲然的说道。
“阁下,您的意思是您还会重建国会?”杨绍清显然被克伦威尔的解释给说动了。
“是的,国会会重建,宪法也会被颁布。说实话,这宪法问题上我十分钦佩您的夫人。她是一个坚持自己理想的斗士。要知道要让一个国家各个阶级心平气和的接受一部契约是十分困难的。这需要有足够的毅力和魄力。这方面我做的还不够。当然也会有人说我是屠夫、是刽子手,叛徒。但我要说这是改革,为了这个国家的改革!”
克伦威尔斩钉截铁的回答最终让杨绍清选择了默然离开。这是一群特殊的叛徒,也是一群特殊的英雄。杨绍清知道自己此刻无权对他们做出评价。惟有后人才能给他们一个公允的评说。
眼见杨绍清离开办公室,一直在隔壁静候的布莱克不甘心的凑上前向克伦威尔说道:“阁下,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我们有能力留下他们吗?”克伦威尔沉声反问道:“上将,总有一天我们是要和这些异教徒交锋的,但不是现在。现在的欧洲太过混乱了。人们还未意识到来自东方的威胁。秉承上帝的意志,我们要让欧洲清醒过来。如果上帝恩宠英格兰,愿意赐福于我们——他将完全支持我们!不论前途如何险阻,仰仗上帝的力量我们会无往而不胜!”
59 齐会师使团盘收获 意偏科亲王筹大学
1653年4月30日,在南安普敦港虚惊一场的杨绍清等人,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位于直布罗陀海峡南岸的摩洛哥港。迎接他们的除了北非灼人的骄阳和蓝得刺眼的碧波,还有早已满载而归等待多时的龚紫轩等人。
光从人数上来看,龚紫轩这次在荷兰的收获显然要比杨绍清丰厚得多。上至教授、医生、律师,下至皮匠、木匠、钟表匠,龚紫轩从荷兰连哄带骗着拐上了船的欧洲人估摸着算来竟有五百余人。这一来是因为,先前杨绍清在莱顿大学的讲演太过精彩,引得不少欧洲学者流恋往返。再加上龚大使一番巧舌生花的介绍,不少年轻的欧洲学者当下便打好了包袱,叫嚷着要随大使一同去东方求学。这二来,中国在欧洲人眼中本就是充满财富与机遇的福地。之前又有过中国特使用一千个金币买台显微镜的事例。如此一来怎能不让喜好逐利的欧洲人,双眼直闪金光。根本不用贴什么告示,甚至连微弱的暗示都不要。打从中国使团在莱顿大学露面的第一天起,毛遂自荐者就络绎不绝。而这股风潮在英荷开战数个月后更是飚升到了极点。
起先留居荷兰的人们还对战事抱有乐观的期望。毕竟荷兰号称“海上马车夫”,其海上实力更是傲视全欧洲。对付刚刚结束内战的英国似乎并无多大悬念。然而,随着令人居丧的消息不断地从海上传来,荷兰的民心也随之日渐浮躁起来。联合省本就是一个结构松散的国家。任何人都可以自由的出入这个国家,在这个国家发表各种言论。正是这种轻松自由的氛围将欧洲各地的人才吸引到了荷兰。而此刻又是出于这种过分的自由,让联合省的民众在国家出现危机时,纷纷选择弃国出逃。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让阿姆斯特丹这座欧洲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变得一片萧条。昔日人满为患的楼房,而今十室九空。工厂倒闭,乞丐遍地。这番凄惨的景象,让使团中的不少士人看得胆战心惊。连带着当初在威尼斯建立起的对共和制的好感也随之一扫而尽。在他们眼中共和制无疑成了国将不国的代名词。
龚紫轩显然不关心什么共和制的优劣。他所在意的是如何利用欧洲的混乱局势为帝国谋求最的利益。与东印度公司讨价还价固然重要,趁机挖挖欧洲人的墙角同样也是一件快事。与杨绍清等人在英国深居简出不同。龚紫轩一上来便在阿姆斯特丹最繁华的中心广场上租借了一栋大楼,堂而皇之地诚邀天下才俊起来。对此联合省政府竟也不加干涉,任凭诸人随意移民。于是便有了眼前这帮熙熙攘攘的人群。
“龚大人,没想到仅过了数个月你竟然招募了如此多的人才啊。相比之下,我们的英国之行收获真是小太多了。”望着码头上正排队上船的欧洲移民,杨绍清感叹地说道。
“殿下过奖了。这批人中还包涵了不少家眷。若说人才的话最多不过三百余人而已。殿下您也不必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