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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死亡的坦然。
“你要干什么!!”
在那把手术刀划破他身上的衣服,露出布满胸毛的胸膛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一把解剖过五十六条年轻生命的刀子上,传来的阴冷感。
心中的恐惧再也无法遏制,杰森死死地盯着秦月,虚张声势地呐喊:“**神不会放过你的!我是**神神使,你是在亵渎神灵,你会不得好死,永坠地狱!!!”
秦月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近似于讽刺的笑容,她歪着头,看着躺在那里的男人,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纯真神情:“叔叔,你在说声什么?**神,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秦月那句话,触动了躺在那里的男人,他脸上的惊恐之色瞬间消失,那张还算英俊的面孔上露出狰狞可怖的神情,他死死地盯着秦月,眼睛像是要从眼眶之中蹦出来一般:“**神是至高无上的神灵!!你怎能用东西这样不敬的词来形容**神,它无所不在,它会惩罚你,它会降下天罚,将你这个亵渎神灵的蝼蚁绞杀!!”
杰森脸上流露出的狂热神情,让秦月有些心惊,他嘴里所说的那个**神,秦月从未听过,他如此坚定地信仰着那个神灵,在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力的时候,仍旧相信他的神灵会来救他。
秦月撇撇嘴,觉得有些无趣,手上微微用力,手术刀切入了他的皮肤之中。
从喉管,到腹部,秦月轻轻地划出了一个长长的血痕,看着渗出来的血珠,秦月神情不变,轻声细语地说道:“我的技术不如你的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完整整地将你的脏器取出来,不过,最后的一个祭品不能用了,总该要有一个补充上的,你说是不是?”
“既然你是神使,将你的身体献给**神,它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狂热的思绪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下来,胸腹处的疼痛将他的理智换了回来,杰森看着眼前这个拿着手术刀的女孩,脸上的神情扭曲了起来。
秦月没有在说话,手术刀又往下压了几分,这一次,已经深入到了他的肌肉之中,秦月甚至感觉到了手术刀的刀头似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肋骨。
疼痛从伤口处涌入他的大脑之中,杰森眼前模糊一片,似乎又回到了年幼之时,深深的恐惧感席卷而来,那些被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绝望涌了出来。
他并不是一个坚定的信仰者。
他像是无惧死亡,却在真正感觉到死亡来临的时候,胆怯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真的会杀了他。
杰森崩溃了,眼泪鼻涕涌了出来,他绝望地嚎叫了起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月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为什么选定的都是年轻的男人?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破口一旦打开,想要挖掘出更多的东西,便会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五十六个年轻男人的生命,不过是因为一个老人荒诞的奢望,便生生地被夺去了。
以年轻的生命为献祭,**神便会降下神迹,让他重获新生。
这种几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事情,那个老者却是深信不疑,并且付之行动。
查理泰勒,是最后一个。
秦月看着杰森罗伯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是一个讲究科学的世界,它没有一丁点不科学的神秘力量存在,谁能想到一个用手术刀救死扶伤的医生,竟然会相信这样荒诞的事情?
秦月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响起,她看着躺在那里,像是一滩烂泥似的男人,荒诞的不真实感,充斥在她的心中。
如果他一直紧咬着牙关,全程都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秦月或许还会相信,这个人是完全的宗教疯子,已经失去了人类基本该有的感情。
然而,他最后的惧怕,却让他的所作所为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其实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可是,他却仍旧举起了手术刀,将原本救人的工具变成杀人的东西。
不过是人类的私心罢了,在那五十六条人命面前,他没有任何可以被原谅的理由。
尘埃落定,曼特他们终于赶到,在看到地下室的情景时,他们便已经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查理泰勒身上并没有太大的伤痕,不过因为这七天的囚禁,加之刚刚死里逃生,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汉娜正在一旁做着安抚工作。
杰森罗伯特胸口上的伤势不轻,他被警察带上了救护车,杰森罗伯特根本不敢看秦月,那种濒临死亡的经历,已经让他吓破了胆子,他再也不想去体验一次死亡接近时的感觉。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杀人如麻的人,竟然还会惧怕死亡?
秦月被带上了另一辆救护车,曼特和斯考特两人坐在她的对面,看着护士在处理她手上的伤口。
那长长的伤疤映入二人的眼中,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两同样关心她的男人因为她的莽撞而感觉到生气,却又因为她的伤情,而感觉到心疼不已。
“爱丽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和你的父母交代?”
曼特率先开口,脸上的表情严肃至极,只是握紧的双手却显示出了他的紧张和关切。
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秦月不是杰森的对手,在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会不会是她已经冰冷的尸体。
斯考特已经红了眼,他看着秦月,说话声中带着哽咽:“爱丽丝,我知道你自己有你自己的主意,可是,你能不能顾忌一下我的感受?就算你非要去,你就不能带着我一起去么?”
秦月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不过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当时若是再耽搁几分钟,查理泰勒的那条命,怕是会保不住了。
曼特和斯考特也知道这一点 ,虽然明白,可是却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女孩,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冒着危险去救人。
“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秦月举起完好的另一只手,做保证,哪知道,护士清理伤口的时候用的力气大了一些,秦月痛得狠了,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见到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算是再大的气,曼特他们也生不起来。
她没有事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再去纠结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秦月胳膊上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不过却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医生将伤口缝合过后,开了一些消炎药,嘱咐秦月这些天不要沾水,也不要做剧烈运动,否则伤口崩开了,又要重新受罪缝合一通不说,以后留下的伤疤也会更大一些。
斯考特看着正在写着医嘱的医生,愣愣地问道:“医生,我妹妹的胳膊上会留下伤疤?”
医生的脾气不错,耐心地回答斯考特的问题:“这么长的伤口,留下伤疤是一定的,不过,年轻人恢复的好,小姑娘也不是疤痕体质,疤痕不会太明显。”
听到此,斯考特瞪了秦月一眼,恨恨地说道:“叫你不听话,现在可好,留下道伤疤,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对于留疤这件事情,秦月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别说这伤疤只是留在手臂上,就是算留在脸上,毁了容破了相,她也不会在意。
左右她也不是靠着这个吃饭的。
秦月和斯考特两人出了医院,曼特正站在医院门口处抽烟,他脚下已经扔了一堆的烟蒂,显然已经是抽了不少的烟,浓烈的烟气似乎将他所站立的这片空间全部侵蚀了一般。
秦月既不喜欢这烟味,她之前从未见过曼特抽过烟,眼下,曼特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困扰着他。
秦月走了过去,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曼特的胳膊——她倒是想拍人家的肩膀,只不过身高差距实在太多,她够不到。
“曼特教授,怎么了?”
听到秦月的声音,曼特下意识地掐灭了香烟,挥挥手,驱赶走身边的烟雾,他低下头,看着秦月绑着厚厚绷带的左臂,眉头拧了起来:“怎么样?”
“小伤,几天就好了。”
秦月随意说了一句,又将话题转到曼特的身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这样子,显然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因为这次的案子?”
秦月的猜测正中红心,曼特所担忧的正是这次的案子。
他们可以确定,这次的案子罗伯特一家全部脱不了干系,然而,现在,他们抓到了正在作案的杰森罗伯特,罗伯特其它的几个成员,出事的时候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他们也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罗伯特的家人与这起案子有关系。
靠推论是没有办法判决犯罪嫌疑人的罪,他们需要证据。
听到曼特的话之后,秦月沉默了下来,有时候,法律就是这么让人无奈,明知道那些人有嫌疑,可是,因为关键证据的湮灭,他们却没有办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见秦月的情绪低落了下去,曼特开口,安抚着秦月的情绪:“爱丽丝,别担心,总会找到证据的,他们逃不掉的。”
秦月勾了勾嘴角,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露出一丝笑意,抓住杰森罗伯特的喜悦也掩上了一层阴霾。
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有人知道。
***
秦月受伤的事情,她和斯考特两个根本不敢告诉杰西和科尔他们,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这边的事情,秦月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会面临着什么样的下场。
因为秦月受伤,被曼特强制性地关在了旅店养伤,在她的伤势恢复之前,不允许她随便出门。
秦月颇为无奈,表示自己只是手受伤了,并不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地养着。
然而,没有人肯听她的意见,曼特和斯考特两个像是独断专行的暴君,将她的意见全部镇压了下去。
见二人态度坚决,秦月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地待在旅店里面养伤。
曼特重新换了一个大房间,斯考特住进了秦月的房间,二十四小时全天监视着她。
秦月倒是难得乖巧了下来,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
案件的进展并不太顺利,因为除了最开始时将秦月送回旅店,之后一个礼拜的时间,曼特他们都没有回到过旅店,秦月打过两次电话询问,不过曼特说了两句话之后,便挂断了电话,显然是忙得狠了,顾不上告诉她案件的进展。
那之后,秦月便再没有打过电话。
她这伤口,要拆线也要一个星期之后,现在再着急也是无用,秦月不得不按捺住性子,用斯考特买回来的一些报纸杂志之类的东西打发时间。
斯考特买回来的报纸显然是被精心挑选过的,除了些娱乐新闻之外,就没有了其它的东西,那些杂志也是些时装杂志,教人化妆穿搭之类的。
秦月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翻看过两次之后,便再也不肯去看,到最后,反倒是斯考特一个大男人,看得津津有味。
人从忙碌之中,陡然空闲下来,便会觉得极为的不舒服,秦月不知道现在案子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不过嫌疑人已经被抓捕了,接下来,大约便是找寻证据,以便之后再法庭之上定这些凶徒的罪。
秦月坐在窗边,透过落地的窗户看着下面马路上奔流不